“啊!是!少师说的是!”察觉到韩言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诸葛珺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让到一边,开口道:“家父的灵堂就在里面,少师里面请。”
“多谢!”
又看了一眼诸葛珺,韩言这才依依不舍地迈开了步子,往里面走去。
进了灵堂之后,韩言的眉头已经快要拧到一起了。简陋的灵堂,这倒也罢了,可是那棺木明显就是用几层薄板子给拼凑起来的,这样的棺木一般来说是根本就不会有人用的。毕竟穷人根本就花不起钱,有个草席子包裹一下随随便便就会下葬了,而稍微有一些钱的,多少也会多拿出一些钱来,不说买口上好的棺木,但是怎么也不会买这种十天半个月就能沤烂的东西。
“少师……这……我们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钱来了……”
注意到了韩言的脸色,诸葛珺心中也很是无奈。
为人子女,父亲去世已然是让人伤痛的事情了,自己不能厚葬,不说落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不孝的罪名,就算是在自己的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的了呢?可是,诸葛珺却不能只顾死去的父亲而不顾这几个活着的弟弟妹妹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理还乱()
“好了!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韩言摆了摆手,没有让诸葛珺继续说下去。
之前看诸葛珺那苍白的脸色,韩言本以为这诸葛珺是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过度操心,因此精神才会有些不佳,可是见到了灵堂两边跪着的诸葛瑾等人,韩言却是明白了,他们这是饿的!先让诸葛珺那一句‘家中甚是拮据,抬棺的人却是请不起了’并不是一句假话。
“仲台!”
侧过了头去,韩言轻声呼喊起了孙观的表字。
“主公!”
听着韩言呼喊自己,孙观连忙凑上了前来,当然这声音也是不大。
“你出去选一口好一些棺木,然后再去找几个愿意为诸葛郡丞抬棺的人,一郡的郡丞……实不该如此寒酸!”
韩言生怕刺激到了诸葛珺的自尊心,是以声音已经压到了最低。
多亏了孙观凑得近,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听得清韩言说的话。头一低,手抱拳,孙观低声道:“是!”
紧跟着,孙观就招呼了几个人一同退了出去,只留下典韦还有几个侍卫守在了韩言的身边。
因为与诸葛珪之间并没有什么太亲近的关系,因此站到了诸葛珪的灵位前,韩言也只是抱拳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除此之外,便没有太多的动作了。
凭吊完之后,韩言站起了身来,转向了诸葛珺,“诸葛小姐,听闻令叔父从荆州到洛阳公办,此时应该也受到了诸葛郡丞亡故的消息了吧?怎么我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呢?”
“这个……实不相瞒,虽然送信的人早就已经回来的,但是叔父还有要事在身,因此还要等一些时间才能到的。”
说起自己的叔叔诸葛玄,诸葛珺心中要是说没有怨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人不来,至少也该给送信的人稍带一些钱财回来吧?几个十几岁没了父亲的孩子,你让他们怎么生活啊!
“哼!还要等一些时间才能到,谁知道还能不能来了!”
没等韩言开口接话,一声冷哼却是从诸葛亮的口中传了出来。
“小亮你给我闭嘴!”恶狠狠地瞪了诸葛亮一眼,诸葛瑾的脸上满是歉意,“让少师大人见笑了。”
“哎!无妨!无妨!”
且不说韩言都对那个诸葛玄有些不满了,就说诸葛亮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来也算是正常,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
等着韩言说完话之后,灵堂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韩言毕竟与诸葛亮等人没有什么来往,这贸然前来已经是借口上次儿子生辰宴的事情了,现在面对着人家姐弟五个,倒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
“少师大人,您和家父还算是有些交情,现在家父病逝,而叔父未至,我们这几个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不知道少师大人您,能不能……能不能……”
沉默了许久,诸葛珺开口了,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开口说这种事情已然是勉强,多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小姐放心,有用得着韩某的,韩某自然不会有二话!”
诸葛珺不说完,但是韩言也能知道她想说什么,有心答应对方,但是韩言却是不敢。
看诸葛珺这样子,明显是想找个依靠,而这依靠的性质却是有些说法的。如果是长辈,那么一切好说;可若是同辈,这诸葛珺接到家里去那蔡琰还不得收拾自己?
可是要拒绝,韩言也是说不出口,不只是因为诸葛珺生得花容月貌,更是因为诸葛亮就在旁边,这拒绝的话一出口,日后却是不好相见了。
综合考虑,也只能是直接打包票了,这样一来不管后面如何进行,韩言都能借口‘不好拒绝’来跟蔡琰解释了。
“如此,就多谢少师大人了。”
面对韩言如此‘仗义’的举措,诸葛珺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随之又消失不见了。
“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韩言的后背上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凉意,连忙开口跟诸葛珺客套了起来。
“行了!哪有那么多说的?真是……”
诸葛亮之前才被诸葛瑾给训斥了,此时看见韩言在灵堂上跟自己的大姐客套,心中不免有些厌烦,因此开口抱怨起来。
“诸葛亮!你再这么多话就给我滚出去!”
没等诸葛珺说话,诸葛瑾已经站起了身来,冲着诸葛亮低声怒吼起来。
要说起来,在场的人里面除了诸葛均年纪尚小,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意外,其余的包括诸葛亮在内,谁又看不清楚目前的局势呢?包括诸葛瑾。
要说诸葛瑾对韩言的行为一点介怀都没有,那肯定是瞎说,毕竟这是自家父亲的灵堂,凭吊完了有什么话不能上一边说去?韩言在这里跟诸葛珺客套,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
而诸葛珺在这时候也是犯了糊涂,找个靠山本来是平常的事情,就算最后真的嫁给的韩言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毕竟大男人三妻四妾实属稀疏平常,而韩言的身份又比诸葛一家高了太多,真能成就了这一桩姻缘其实也是好事一件。只是,这种事情不该在灵堂之上,当着自己弟弟妹妹的面去谈。
如今诸葛亮赌气跑了出去,诸葛瑾的面色也有些不善,就算诸葛珺是大姐,此时心中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了,“这……让少师见笑了,我们去那边聊吧?”
“啊?!啊!好!好!”
韩言愣了一下,紧跟着点了点头,跟在诸葛珺的身后往旁边去了。
诸葛珺的心思,韩言基本能够猜透,不过正是因为能够猜透,所以才会觉得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本来男欢女爱、婚姻嫁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现在诸葛珺的这种情况,真的要是娶了,就算没有人明面上指责男方‘趁火打劫’,但是暗地里总是不会太客气。而且就韩言本心来说,倒是也没有太多的情欲。
星空还漂亮呢,可是谁又把它带回家了?
第一百八十章 惊变()
一 跟着诸葛珺走到了一边,韩言感觉越发的尴尬了起来。【。m】
刚才在诸葛珪灵堂之上的时候,毕竟还有诸葛瑾等人在旁边,可是现在就诸葛珺跟自己两个人,谁知道这位‘大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韩言已经不是处男了,但总归还是要有些顾虑的。
“少……”
诸葛珺这时候松了一口气,开口就像称呼韩言。
只是还没等诸葛珺说完,门外边却是进来了一个人,一进来没有理会诸葛珪的牌位,更没有去跟诸葛瑾客套,就直接朝着站在一边韩言而来了。
“哎!仲台,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一眼就认出了孙观,韩言的心中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有手下在,有些事情多多少少就不好谈下去了。
“这……主公,按您的吩咐,一口上好的棺木还有几个抬棺的小伙子都准备齐了,还有……”
孙观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跟韩言禀报起来,只是这眼睛却是一个劲地往诸葛珺的身上瞟,显然是在顾忌着什么。
要说起来,诸葛珺却是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可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却未必那么通透,一听见孙观的话,当时就激动了起来,“少师大人,这……这……”
“哎!都是我应该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这种时候该是拉感情了,可是看出孙观还有话没说完,韩言却是不能跟诸葛珺多交流了,“那什么,先将令尊大人入殓吧?然后再收拾收拾准备下葬,要不然一直这样等着,其实也不是个事。”
刚才聊天的时候,韩言已经知道今天已经是诸葛珪亡故的第七天了,一般来说人死后三、五、七是出殡、下葬的日子,至于说怎么选,则是要看具体情况,当然等三五个月再下葬的也不是没有,但那已经是后世的事情了。
此时得到韩言的提醒,诸葛珺却是醒悟了过来,连忙开口道:“少师所言极是,我现在就去叫人为家父入殓。”
说完之后,诸葛珺匆匆而去,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那些镇定了。
“好了,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与孙观认识时间也不断了,孙观这一犹豫韩言就看出有问题了,因此这时候也不含糊,直接问了出来。
“这……主公,黄将军那边派了信使过来,说是有紧急军情要禀告给您,这个……您看?”
孙观也是不知道具体是有什么事情,因此面色上多少有些慌张。
要知道,黄忠这一段时间以来不是没有派遣信使,只是这信件多是送到韩言的府上,韩言有时间也就看了,没时间荀靖也会帮着他处理一下,今天这送信的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就要见韩言,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对方对上了书信往来的暗语,孙观甚至都觉得是不是有人在算计自家的主公了?
对方对上了暗语,神情之间又很是焦急,显然这次的事情至少是超出了黄忠能处理的范畴了,不然的话,黄忠也不会派人连夜送信过来。孙观可是看见了,这送信的人先到了南城然后直接找了过来,那马基本上是废了。
“汉升派来的信使?走,我们出去说!”
心思一转,韩言立刻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来不及跟诸葛珺说一声,拉住了孙观的胳膊就往屋外走去。
“信使呢?送信的人是谁?快!让他过来!”
离开了诸葛珪的灵堂,韩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安,低声呼喊了起来。
“主……主公!我在……这……”
一个满脸疲惫的士兵随着韩言的声音传播而站了出来,显然,此人就是送信的那个人了。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到了信使的身边,韩言一把抓住了信使的衣襟,低声吼叫了起来。
“这……弘农王死了……”
看着韩言这可怖的样子,信使打心底里就是一阵恐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过不敢喘气,这说话却是利索了不少。
“什么?刘辨死了?”
得到了消息的韩言,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当场。
汉少帝……刘辨……死了?!
这个念头在韩言的脑海之中转了几圈,韩言却是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那个彬彬有礼,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恭敬行礼的孩子死了?那个儒雅有度、口中不住称呼自己‘老师’的刘辨死了?那个被自己倚为安定天下的天子……死了?
打心底里来说,韩言并不喜欢刘辨,因为他的性格实在是过于怯懦,并没有那种帝王应该有的恢弘气度,在这方面来说,其实刘协比刘辨更适合坐上大殿之上的那个位置。而刘辨,注定不会是一位明君。不过,韩言希望的却不是以为明君,而是能够体恤百姓,以家国社稷为先的仁君!
就这一方面来说,其实刘辨更符合韩言心中的人物模型。
当初碍于形式,韩言不得不离开洛阳,却是没有考虑到刘辨和刘协的情况。以至于后来董卓废立,刘辨从天子变为弘农王,而刘协则从陈留王变成天子,韩言心中虽然有过唏嘘,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去想。
刘辨和刘协都是韩言的学生,虽然说除了体恤百姓之外的东西韩言基本上没有给他们讲过,但是在韩言的心中,这两个不大点的天子、藩王其实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如今刘辨死了,韩言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让人刺了一剑似得,说不出的疼痛。
“主公您……节哀啊!”
对于刘辨的死,孙观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刘协死之前已经是一个毫无影响力的藩王了。真正让孙观担心的,反倒是韩言的精神状态。
要知道,关东联军又如何?还不是让那董卓挡在了旋门关之外,如果韩言因为刘辨的死而怒发冲冠,一门心思去攻打董卓,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条了,至少,孙观可不认为自己这一批韩言手下的猛将们能够囫囵个地从这场战事之中退下来。
真要发生那种事情,孙观他们这些人该如何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分析()
第一百八十二章 葬()
一 “这……不敢欺瞒少师,还望少师告知妾身,司隶……究竟怎么了?”
见韩言没有回答,诸葛珺也着急了起来,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个嘛……本来不该跟小姐您说的,不过既然小姐问了,那在下也就说了,只是还请小姐千万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韩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却是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起来,“弘农王他……薨了!”
薨,便是死。
《礼记·曲里》记载,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棺曰柩。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寇曰兵。
简单来说,就是各个阶级的人死亡都有特定的代称,只有平民百姓身亡才会说‘死’。如果是有羽毛的飞禽死了,那么会说‘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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