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什么钱不钱的,就我一个糟老头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老人摆了摆手,没有搭理羊秘的提议,“我是说我这里条件比较差,除了老头子我的房间之外虽然也时常打扫,但是这被褥却是不太全,您五位要住的话床褥还好说,但是这被子可能就没什么办法了。”
“无妨,这个时候有被子就盖了,没被子正好还能凉快一些。”
韩言摆摆手,虽好没有将老人的话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您几位谁跟我进来拿一下油灯?”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多说什么,转过身就往屋内走去。
“你们在这里等我!”
回过头去跟羊秘等人交代了一句,韩言迈步跟上了老人。
从老人的手中接过了油灯,韩言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等看到桌子上一个粗长的圆柱形物体之后,瞳孔骤然缩小了,紧跟着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多谢老人家了。”
“哎!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这里也就是有个屋子,吃的东西我看你们应该也带了。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就不帮你们拾掇了。西边的屋子上面挂着锁,不过老头子我嫌麻烦就没锁上,你们要休息直接进去就行了,被褥什么的都就放在里面的柜子里,自己拿就行。”
老人的腰稍微弯下了一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跟韩言交代着。
“是,在下明白了。”
端稳了手中的油灯,韩言看着老人似乎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了,于是转身走出了屋子。
一盏油灯,在昏沉沉的院子里面播撒着光明,虽然说用处不算大,但是总归是让人的心中安慰了一些。从这方面来说,心理安慰的作用其实比油灯本身照明的作用都要大。
对着羊秘等人挥了挥手,韩言端着油灯转身就往西边的屋子那边走去。走到了门前,确实如同老人所说的一般,门锁只是挂在了门上,推开屋子,韩言当先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看上去比较老旧,不过也还算是齐整,床榻之上也没看见有什么灰尘,显然老人家倒是真的经常打扫。
将手中的油灯放在了一遍的木桌之上,韩言开始指挥着典韦与乐进从床榻边上的柜子之中拿出被褥铺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
羊秘坐在韩言的对面,脸上隐约透露着担忧,“韩兄,这城外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就这么一会人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出事情?出什么事情?难不成这一个老人家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挑了挑眉,韩言倒不是很在意羊秘的担忧,之前在老人屋子里面的时候,韩言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可是……”
羊秘不愿意与韩言起争执,但是却还是有些担心。
“唉!羊兄,你可知道蜡烛是何物吗?”
韩言知道不解释一下是不行了,当下叹了口气,反问了羊秘一句。
“蜡……蜡烛?难不成韩兄你……”
被韩言这么一问,羊秘先是一愣,紧跟着低声惊呼起来。
“没错,就在刚才跟那个老人家进屋的时候,我看见了蜡烛。”
没什么好隐瞒的,韩言随口说出了自己刚才的发现,不过与羊秘一样,韩言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蜡烛这种东西在后世极为常见,价格便宜,而且照明时间又算不错,因此在某些时候蜡烛可是比充电的台灯、手电都要好一些,就算是到了韩言支教的时候在城市之中的人家有的还会准备一些,以防停电。不过在后世极为普通的蜡烛,在东汉时期所代表的含义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蜡烛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中国出现,或者说是传入中国的,韩言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在韩说还在世的时候,韩言偶然一次跟韩说聊天,却是隐约猜测这蜡烛应该是从西汉初年就开始出现了。最初是由南越还是哪里的进贡过来的,因为数量极少,因此除了皇家自用之外,也只有一些品级比较高的官员或者是像韩说一样特殊人才会得到蜡烛这样的赏赐。
在早一些的时候蜡烛虽然罕见,但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也不算多么稀罕的玩意儿。可是自从东汉桓帝、灵帝之后,所谓的‘天子赏赐’却是没有多少了,因为稀少,所以不普通,哪怕就是现在汉灵帝刘宏未死,韩言能不能从刘宏的手中得到蜡烛都是两说。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因此那位老人家的屋子里面才会让韩言慎重起来。而羊秘,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也才会如此的失态。
蜡烛是不是这位老人的,韩言不能确定,但是在心中已经确定了。或许老人现在确实是破落了,不过就从这蜡烛来看,至少其祖上还是显赫的,至于说是王侯将相哪家的子弟,韩言说不准,却也不敢多问。
之前就已经知道青州之内多是皇室宗亲、达官显贵的后人,但是随便在城外找个寄宿的地方就能够碰上一个疑似显贵的老人,这自然不会让韩言又半点的开心,要知道,韩言这次来可是为了夺取临淄城的!
哪怕韩言的目的是为了扫平青州,但是行为没有得到朝廷的授权、天子的许可,不管如何大义凛然,总归容易授人话柄,尤其是在夺城之前有这种不相干的人,更是容易出事。
盯着木桌之上的烛火,韩言神色不定,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怎么一种想法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入城()
第一百五十章 释惑()
看看男子的神色,倒也不像是在说谎。再者说了,一帮掌权的人要外出避祸,首先就违背了朝廷的法令,更遑论其他的呢?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这些人的亲戚都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其实都是可以相信的。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韩言已经抬起了手来,“这位朋友,倒是我想岔了。不过这城内,真的就没有一个管事的了?那剩下这几个守城的老兵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还有没有管事的,这个您得上官邸去瞧瞧。至于说这几个老兵,其实临淄城人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没地方去,守在城门口,总归是有个住处不是?”
男子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慢慢地给韩言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分析男子的话倒也是说得通,韩言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点了点头,冲着对方一拱手,“多谢阁下替我解惑了。”
“没什么,没什么的!”男子连忙摆手,眼神却是瞟向了韩言身后的典韦,“那个……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啊?”
“啊?哈哈!倒是我失礼了,阁下轻便,轻便!”
韩言平伸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多谢!”
男子一边道谢,一边飞也似地转过了身去,一溜烟跑进了城里。
等着男子走远了,韩言这才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回了身去,“羊兄,这临淄城内的情况可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啊!”
“嗯!确实,这临淄城内要是变成了一座‘空城’,这麻烦可就大了啊!”
与韩言一样,羊秘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甚至比之韩言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羊秘口中的‘空城’,当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空城’,而是在说这座城内除了普通的百姓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官员了。这次谋取临淄城,如果说困难重重也就算了,偏偏现在是一点的
阻碍都没有,可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反而更是让羊秘觉得有苦难言。
对于袁绍那种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的人来说,想要拉起一支队伍来,简直不要太轻松。要知道,就算是袁术那样的纨绔子弟,现在也是拥兵数万,俨然是一方的豪强了。而且来说,只要有了威势,那么有才能的人基本上就会上赶着来投奔,不管你是有才还是无德。
可是就韩言与羊秘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不可能像袁绍一样。
韩言倒是能组织一些人手,不过也仅限于前往司隶地区‘勤王’,如果说韩言宣布招募人手为他镇守临淄,那根本想都要不要。而羊秘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一大家子人现在吃饭都要成问题了,又怎么可能召集到人手呢?
临淄城内困难重重,但是总会有破解的办法,可是直接扔过来一座城,却是羊秘不愿意见到的,不过面对这样的临淄城,不谋取却又让人不甘心。这也正是羊秘感觉到无奈的地方。
拿眼一看,韩言当下就明白了羊秘的烦恼,也不解释,只是拍拍羊秘的肩膀,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羊兄,不必太过着急的!”
“唉!也只能希望韩兄你所说的能实现了。”
羊秘摇摇头,脸色却是依旧不算好。
而韩言,自然也没有再开口。
韩言有没有办法?自然是有。实在不行,将河内的黄忠调回来,总归是能守住临淄城的。但是要说找到别的办法,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韩言的心中有一些意向,但是感觉还是比较朦胧,因此也就没有宣之于口。
微微摇了摇头,韩言当先向着临淄城去走去,临过城门的时候,顺手在那个守城门的老兵面前的桌案上放了几个铜钱,然后才施施然向着城内走去。
就在韩言等人过了城门之后,这个守城的老兵才猛地抬起了头来,双目之中射出了两道精光照射到了面前的铜钱上。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看得在城门处来往的人是竞相侧目。
“哎?我说,城门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热闹起来了?”
乐进听见身后的声音,有心想找人聊聊天,不过不敢找韩言的他自然而然地就找上了典韦。
“不知道!”
眼睛都不带往乐进身上瞟一下的,典韦闷声闷气地回答着,自然,典韦对于这种事情是一点的兴趣都没有的。
“好了!有什么事情都等着办完正事再说!”
听见了身后的声音,韩言回过头来呵斥了一声,紧跟着加速往城中心走去。
韩言去城中心,自然不是为了玩乐,而是因为一城之中的官邸大多都在其中心的位置。一来正中的位置代表着正统,二来这样规划也是方便人们来往办事,这是由中华民族从古至今的建筑习惯决定的。至于说一州的治所,或是说一郡的治所,因为要考虑到经济、政治等多重方面的因素,却是不适用这个经验了。
至于说现代,因为科技的发展,还有西方文化的侵蚀,却是让韩言那一代人渐渐失去了先人的传承。究竟是好还是坏,这些事情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不清楚的。
又在路上问了几次了路,韩言这才在中午之前找到了临淄城的官邸。
当然这不是说临淄城有多大,而是出于方便行事,韩言将几人骑乘的坐骑全都留在了城外了,有五明骥带头,倒是不担心那几匹马会跑掉。
站在官邸的前面,韩言忍不住连连点头。虽然说焦和已经死了,青州境内又是贼寇肆虐,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不过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一州的治所、治所之中的官邸,自然是没有那么快就破败下来的。
虽然面前的官邸也是比较简单,但是总归要比已经有些破败的城墙要好了不少,而且看官邸之内不时闪过的人影,显然官邸之内还是有些管事的人在的。不然的话,现在官邸早就不该有人在了。210181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曹()
官邸的大门口没有人守着,倒是省了韩言不少的事情。
迈步走进了官邸之中,韩言这才发现,虽然自己刚才在门口看门内是人影幢幢,但是官邸之内是真的没有几个人。来往的除了扫洒院子的老仆,就是一些衣衫简陋的小青年儿,没有一个像是管事的人。
走到了一个仆人的身边,韩言开口说道:“请问一下,这官邸里面现在主事的人是谁?”
像是没有听见韩言的话一般,这个看上去风年残烛的老仆人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在专注地打扫着面前的这片地面。
“……我说老伯!这里现在主事的人是谁啊?”
一阵无言,韩言忍不住抬高了两个音调,贴在老仆的耳边高声喊了起来。
“啊?什么?你要煮谁啊?这吃人可是犯了刑律的,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远比韩言声音还要大上三分的声音从老仆的嘴中传了出来,不过这说的事情却是跟韩言说的那些是风马牛不相及,一点都挨不上的。
“我是说!这里!临淄城!现在谁说了算!”
近乎是一个词一个停顿,韩言的声音已经提高到了他的极限,再高一些的话,估计就要破音了。
“这里现在应该是我说了算,怎么,年轻人,你有什么事情吗?”
很是突兀的,一个声音从韩言的身侧响起。
“嗬!”听见身旁的声音,韩言当时就吓了一跳,倒不是这声音有多大,只不过韩言的经历都集中在了老仆的身上,不注意旁边出来个人怎么着,被吓一跳也算是正常。
身旁的这个人身材魁梧,不过也就是跟韩言比,要是跟典韦比的话,其实也就是以普通人,站在韩言的面前,脸上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愁容,“年轻人,你有什么事情?”
“你是这里主事的?”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要是说他是杂役的话,韩言倒是相信,可是要说这人是主事的,韩言还真的是不大相信。
“嗯!我是本地的决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城中就数我的官儿最大了,年轻人,你有什么事情?”
丝毫没有因为韩言的无礼而动怒,中年人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不过相比较中年人的淡定,韩言却是吃了一惊,连忙见礼,“原来是决曹大人,是我失礼了。”
决曹,是一地专职司法的官员,也就是说有什么案件都是由他们来评定的,虽然说案件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别人手里,但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平时也是不容一般人忽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听见面前的人是决曹之后,韩言的反应会比较大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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