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之后,陈瑀回到了书房,打开了来自龙场的长途跋涉的信函,这封信在一个月前就寄过来,陈瑀依稀还能问道信封上的香味,刚准备拆开,致末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对陈瑀道:“公子你在做什么?为何脸上笑的这么幸福呀?谁给你的信?”
“哦,这是你的一个姐姐。”陈瑀笑道。
“看你笑的那么幸福,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姐姐呀?”致末好奇的问道。
“恩。”拆开信件后只看到短短的四句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短短的四句话,陈瑀却清楚的感受到李梓棋那浓浓的思念,不知道李梓棋看到自己寄过去的信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龙场驿。
龙场居于海拔一千三百米高的高原上,四周环境十分的恶劣,周边居住的都是苗人,且极度不待见汉官。
龙场驿破败不堪,但是经过修缮之后,变的异常温馨,刚准备吃年夜饭,便有苗人走了过来。
自钱塘县为官被贬来到龙场之后,李壁并没有堕落,反而休养愈加的提高,深受周边苗人爱戴。
这在少数民族中到属于一个异类,因为被贬谪到这里的汉官,无一人能和苗人相处的这般好。
其实李壁一开始也是意志消沉,能在这种环境下将自己的思想休养提高一个档次,全都是赖着李梓棋。
那苗人叽叽咋咋了几句,李梓棋脸上竟露出了一抹羞红,然后对她道:“阿目,您羞不羞呀。”
李壁笑呵呵的道:“羞什么羞?阿娅吃了么?”
那苗女摆了摆手,便笑呵呵的走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调戏一句李梓棋。
李梓棋拿着手中的信件,扭头跑回了屋子。
“哎哟,小妹,你吃完饭才看不行么?作何这么猴急?”李壁道。
“吃你的,当心噎着了!”李梓棋嗔怒道。
抚摸着那已经泛黄的信件,李梓棋只感觉心里砰砰直跳,想必我那封信那家伙已经收到了吧?
缓缓的打开了信封,一行娟秀的字迹出现在李梓棋的眼前,看完之后,李梓棋只感觉脸上发烫。
相比着自己那隐晦的情诗,这家伙来的更加的直接,什么“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什么“夏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什么“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看好了没有啊?”李壁的声音从外屋传了来,“那陈廷玉到底写了几万个字?让你看了将近半个时辰?”
“好了好了。”李梓棋慌忙的走了出来,“爹,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就是说了些近况,还让我代问爹爹您新年好呢。”
想到陈瑀的细心,李梓棋恨不得打自己的脸,光顾着想陈瑀了,都忘了向陈伯伯问好!
“看看人家陈瑀那小子,心眼就是多,不用说,你定然是没有像大富兄问好吧?”李壁道。
“爹……是的,怎么办呀?”李梓棋紧张的问道。
看着李梓棋那娇羞的模样,李壁和李武哈哈大笑,“放心,为父已经写了一封信给大富兄弟了,瞧你吓的,还没当人家儿媳妇就这般模样,日后还能想着你爹我嘛?”
“爹,这酒你喝不喝了?不喝我倒了!”
“哈哈……喝喝……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禁止贩卖私盐()
过完来到大明朝的第一个新年,陈瑀只感觉做梦一般,一梦六百年。
作为钱塘县为数不多的翰林院官,陈家的地位在钱塘县,乃至杭州府都是极其高的,所以这新年拜帖自然是络绎不绝,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趁着这个机会巴结陈瑀一番。
大年初二这一天,陈大富在书房找到了陈瑀,端着一碗自己亲自煮的莲子粥,搁在了书房案桌上。
陈瑀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对陈大富道:“爹,我吃饱了。”
“臭小子,还以为老爹的手艺和以前一样?”陈大富很自然的给陈瑀盛了一碗,“趁热吃。”
“死就死吧!”陈瑀嘟囔了一句,毕竟是老爹的心意,终不能伤了老爹的心才是,端起莲子粥,闭着眼,细细的塞了一口。
“咿?好吃,这是您做的?”陈瑀不敢相信的问道。
“废话,不是我还有谁?你老爹我是个有骨气的人,知晓厨艺不成,我可是夜以继日的练习,现在这手艺,就算陈家倒了也不愁吃喝……呸呸,陈家怎么会倒?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说到开枝散叶,爹我要问问你这臭小子了,你年岁也不小了,到底何时娶妻,好让我了了一件心事。”陈大富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杭州府许多达官贵人纷纷来府上提亲,许多大家闺秀我都万般的中意,可是你这小子脾气硬,你不开口,我也不敢随便答应人家……”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真以为老爹是送粥来了,原来搁这里等着呢,看着架势,今天无论如何也忽悠不住老爹了,陈瑀索性道:“爹,我有中意的人了。”
陈大富喜上眉梢,“谁?哪家小姐?是不是京师哪个王公阁老给你介绍的?”
他激动的拍了拍手:“好好。那为父也要去看看成不成,成的话就定了,早点成亲,我好早点抱孙子!”
“爹。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您也认识。”陈瑀搁下了书本,笑呵呵的道,“是那前钱塘县令李壁之女,梓棋。”
陈大富刚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随即脸色变的铁青,板起脸来道:“不成!”
“为什么?”陈瑀从来没想过老爹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难道和李壁有什么过节?
“我且不说李壁那老小子人品怎么样,在钱塘县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我单就说说你们的身份。”陈大富道,“你是堂堂的两榜状元,翰林院高官,皇帝的近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岂能娶了那李家小姐?”
“她是什么身份?现在连个官家都算不上,给你做妾室我都要考虑考虑。你要娶她?不成!说什么都不成!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爹,我娶妻,和别人什么关系啊?不是只要我喜欢就好?梓棋现在变了很多,她乐观、坚强、重情义,这样的女子哪里去找?”陈瑀回道。
“哪里去找?爹我明天就照着这个标准给你找一大把,反正门不当户不对,你爹我不允许!”陈大富怒道。
“找谁我也不要,我们已经定好了。”陈瑀也是倔强的道。
陈大富颤抖的指着陈瑀,“好,好。这就是那李家小姐教出来的我的儿子,你这是要气死为父?行,行,你若是娶了她。也不要认我这个爹,就当我没生过你!”
陈大富说完,摆着袖子,脸色铁青,面皮抽动的离开了。
您也确实生不了我啊?!陈瑀万万没有想到陈大富竟然反应这么激烈,前面不还操心我的婚事。可我表明了态度,你却为何又不肯?
经过陈大富这么一闹腾,陈瑀也看不下书了,索性出门转了转,刚走到陈家作坊不远,见作坊内出现了一群汉子,他们吃力的推着木车。
陈家管家陈冬生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指导着这群人前进。
陈瑀觉得万般奇怪,陈家作坊也叫纺织坊,按理说生产出来的丝织根本无需这么用力,所以陈瑀可以断定这里面不是丝绸。
他好奇的走到了陈管家身旁,陈冬生见到陈瑀之后,好奇的问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哦,无事瞎转悠。”陈瑀道,“冬叔,这些是什么?应该不是丝绸吧?”
“少爷果然厉害。”陈管家竖起了手指道,“这些东西,可比丝绸要赚钱多了,您猜猜是什么?”
陈瑀盯了半饷,突然脸色变了,“私盐?”
陈冬生仍旧在指挥,尚未看到陈瑀脸色已经变成了不悦和担忧,他笑着道:“少爷真是神了,怎么看出来的?”
“看着后面雪迹的融化,猜到了。”陈瑀说完之后,陈冬生感觉陈瑀的语气不对,这才回头看着陈瑀,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陈瑀这铁青的脸色,他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少爷,这可都是正规的,我们从杨知府那里拿到盐引的。”
“而且这私盐的盈利额可比丝绸大了许多许多。”陈冬生道,“所以,您无需担忧。”
“谁让经营的私盐?”陈瑀问道。
“是商会的股东们开会决定的。”陈冬生道,“本来只是从官府拿了几千斤的盐引,可是一番倒卖之后,这里面的利润实在太高了,于是股东们便怂恿着老爷,去杭州府里又拿了许多盐引。”
“赶快停了!”陈瑀道,“这匹盐也不要买了,全部拉回去!”
“少爷……这,这为什么呀?交代不过去啊。”陈冬生苦着脸道,“销路这么好,为什么滞销?”
“听我的,先给囤了,我自会和股东们说明情况。”陈瑀说完后,陈冬生便照着陈瑀的话,将这刚拉出没多久的私盐又一一的给囤了回去。
两日后,陈瑀囤积私盐的事被知晓后,股东们安奈不住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陈府。
陈瑀早知道这群家伙会来,所以也早早的就泡好了茶,在议事堂等着他们。
这些老家伙们脾气都不怎么好,到了陈府后,一个个随意的在大堂内做了下去,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有人带头开始抱怨,“私盐盈利这么大,我们都是合法经过官府盐引贩卖的,为什么要停了?”
“陈家莫不是想要独吞了这里面的钱?”
“是呀,陈会长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人群中你一言他一语,像个菜市场一般,唧唧咋咋,吵个不停,至始至终,陈瑀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这些人。
股东们像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
陈瑀冷哼道:“继续,停下来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先前只顾着愤怒了,忘了这小祖宗在了,只听见陈瑀继续道:“你们以为商会求着你们?要不做,现在滚出去,有的是人挤着脑袋进来!”
陈瑀官威十足,这一声低吼,立刻将在场人都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陈瑀发过火。
“是谁要开的私盐?”陈瑀冷冷的道,“丝绸的盈利你们还不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听过么?私盐这道口子一开,我敢说用不了多久,钱塘商会将顷刻倾塌!”
“怎么可能?”股东们迷糊了,“这不是件好事,应该会增大收益,缘何会倾塌?”
“缘何?你们可知道私盐向来都是徽商主营的东西,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纺织已经被我们吃了,若是手伸到了这一块,你说徽商们会怎么办?”
“莫要以为我们现在多么厉害,和根深蒂固的徽商集团来比,至少我们现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私盐必须立刻停了。”陈瑀道,“纺织业这么大的利润还不够你们吃?”
陈瑀这一分析,商户们立马知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陈瑀说的不错,若真的将徽商们逼急了,自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想到这里,商户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齐齐赔罪道:“陈大人,我们错了。”
“不,你们没错。”陈瑀道,“私盐贩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要做大,做起来也未尝不可,懂么?”
这就好比一块蛋糕,十个人分,其中一人占了一半,剩下九人只要在另一半中平均分,不要触手另一半,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这一批私盐?”商户们想明白了关键,“我们可以一点点一点点卖?”
“正是如此。”陈瑀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哦,对了,各位下次来的时候,麻烦注意点言行,这里不是茶馆,想做就做!”
那些人一怔,立刻明白陈瑀所指,想起来的时候那不懂规矩的举止,一阵后怕之感,悠然而生。
等这些人走后,陈冬生才对陈瑀道:“少爷,您真是英明,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读书!”陈瑀笑道,“其实也就是偶尔想到了罢了……”
“读书真是能改命啊。”陈冬生道,“少爷,适才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陈瑀点了点头,拆开信件一看,眉头突然紧锁起来,对陈冬生道:“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流言四起()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西湖上,人烟稀少,由于冰雪尚未融化,若是你从远处望去,会惊讶的发现一坐桥,在中央深深的断开了。
这就是杭州著名八景之一的,断桥残雪。
由于天气异常寒冷,今日的西湖上很少有船只穿梭,只有一艘小船在湖面上悠然的飘着,此画卷让陈瑀不禁心旷神怡。
那小艘缓缓的朝岸边驶了过来,渐渐的映出了那划船人的脸庞,俊秀中带一点哀怨,他身穿一席白衣,头发披散开来,发髻后边编织了一三条辫,辫子上随意的插着翠绿的簪子,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状元郎,上船吧。”房小梅随意的瞥了一眼陈瑀,便不敢深望,他愈加的有男儿气概,若是看多了,会中毒的。
“房小姐倒是有意境,这么冷的天儿竟有闲情逸致在此划船?佩服佩服。”陈瑀笑了笑,“信上说有关乎陈家生死的大事相告,不知是何事?”
待陈瑀上了船之后,房小梅便将船只划到了湖中央,搁置了双桨,烧上一壶热气腾腾的龙井,给陈瑀泡上一杯,然后淡淡的道:“是陈家的生意,你不在这些日子,陈家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招惹了麻烦。”
“私盐?”陈瑀接过房小梅的青花瓷杯,喝了一口问道。
“你知道了?”房小梅没有一点惊讶,“也对,这点儿事根本难不住陈大才子的,可是你可知道商会为什么会突然触手到这个行当里面?”
说实话,陈瑀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免有点疑惑的问房小梅道:“为何?”
“因为钱塘商会里面有麦太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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