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跃见后,顿时下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担忧的道:“你……你还会针灸?”
“自然。”白衣女子道:“右手腕位于中部有穴名为列缺穴,其连接任督二脉中的任脉,任脉乃“阳脉之海”,可以补肺肾之阴虚,此穴位于肺经、大肠经、任脉,三经交汇,不仅益肾,更是对大肠和任脉经气具有极佳的调节作用。”
她说罢,那枚经过火烧消毒的银针跐溜一下子扎了进去,彭跃期初还有一丝紧张,但这女子手法十分的老道,说话间便刺了进去,竟没有感到一点点疼痛。
一般医工找这个穴位,都会让人两手虎口交叉相握,这时位于右手腕背部左手食指尖所指的便是这个穴位,这样找十分的精确,可是这女子竟根本没用这个方法。但是陈瑀却能看出来他找穴位的精确。
单这里可以看出,这个女子对自己医术有多么的自信!
本这个穴位刺入之后便就结束了,谁知那女子继续道:“此穴位功效较为缓慢,还需其他穴位来刺激此穴位。加速功效,不知是否要继续?”
陈瑀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他从未听过还有辅助穴位的穴位,这不是扯淡么?
不过这些彭跃不懂,反正刚刚挺舒服的。小丫头的手也挺冰凉的,要!肯定要,怎么会不要?
彭跃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再来一个吧。”
小姑娘拿起消毒的银针,瞄准后,嗖的刺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仿若杀猪一般,彭跃疼的汗都滴出来了。
一旁的焦芳眼睛微闭,不忍直视。心道幸好适才没有主动要求也去扎上几针,看来让这老家伙试试水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就是要这种效果,不知你二位可需要治疗一番?”白衣女子对已经吓的不成人样的焦芳问道。
“毋需,老夫……肾很好!”焦芳连忙摆手道。
白衣女子满意的笑了笑,然后问陈瑀道:“你呢?”
“我也不需要。”陈瑀笑道:“姑娘下次可莫要这般害人了,也就是遇到他们不懂医术。”
白衣女子一愣,打量了一眼陈瑀,突然笑道:“你懂?”
“略懂。”陈瑀也跟着笑道,“不过自然没有姑娘医术之高明。”
“那还是希望公子日后多行善。医人容易,医己难!”白衣女子道:“至少心理上的疾病就很难医治,缺少了操行,可非药物针石能医之的。”
她说完便也不理陈瑀几人。扭过头,踏着轻盈不带一丝凡间烟火的脚步离开了,依旧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不近人情,那么的目空一切。
对于这种人,陈瑀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定义。二个字,高级装逼。
彭跃还在哼唧着,陈瑀走了过去,将那女子扎的第二针给拔了出来,淡淡的道:“既然这个辅助作用这般的疼,那就不需要了,反正也就是辅助嘛。”
白衣女子回过头看了一眼,见陈瑀没有戳穿自己,顿感十分奇怪。
经过这么一番,焦芳也没了兴致,其实最主要的是酒劲被彭跃那嘶吼声吓完了,现在整个人已经清醒了,清醒之后大家还都是正经人的。
几人像是做贼一般逃离了画舫,给这次****之旅做了一个十分不美好的结尾,陈瑀一直不明白,来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昂,怎么走的时候却像是干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一般。
回到府治之后的焦芳和彭跃,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还有昨天那****的样子?转而替代的是一副十分正派的君子模样。
步履中都带有丝丝的威严,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焦芳找到了陈瑀,他对陈瑀道:“朝鲜国使臣多日前便已经抵达福建,今日我等便可以接见回京了。”
说罢之后,他十分神秘的问了陈瑀一个问题道:“你便不觉得奇怪?”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陈瑀十分不解的道:“哪里奇怪?”
莫不是这次进攻还涉及什么隐晦的事?而这事陈瑀还不了解?
“额……”焦芳一脸无语,他道:“朝鲜国位于皇明之东北隅,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以直接从东三省过鸭绿江抵达京师,却为何要饶这么一大圈从福建登陆,然后从南像北,跨过整个大明疆域?”
日,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焦芳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陈瑀顿感到奇怪,心中思考了起来,可现下他对国际形式也不了解,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只能问焦芳道:“这是为何?”
“不知道。”焦芳很干脆的道。
陈瑀那一脸期待的表情,立马耷拉下去,努力的笑道:“大人真风趣。”
“所以这次圣上才一同派遣礼部和翰林院等高官前往迎接,就是怕这些人在大明的疆土内闹出什么幺蛾子。”焦芳道:“所以这一路下来,我们要格外的注意,以防止这些人有什么对大明不利的举措,这也是我们此次的第三个原则!”
“恩。”陈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这就出发。”焦芳说罢,便当先走了出去,等出了府衙陈瑀才看到这迎接队伍的强大和辉煌,队伍足有两百来人,里面清一色身穿莽袍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他们手持卤薄、旗仗,以及那美观霸气但不实用的长刀。
当然除了锦衣卫,里面还夹渣着许多也一同身穿红色莽袍的太监,也就是作为迎接礼仪的一种,并不是东缉事厂那种凶神恶煞的厮。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本着一个原则,“充分的体现大明皇家的气势和脸面”,就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十分兽血沸腾,立志报效朝廷那种场面。
焦芳和陈瑀作为此次接待的礼仪官,自然行走在队伍的正前方,他们着绯红和青蓝官袍,胸前的鸟兽在阳光下异常的威严,白色中单,红色绸缎裤,皂靴,无一不是在说明他们代表的是大明王朝。
路上焦芳突然对陈瑀道:“东南的局势你怎么看?”
明明是接待使臣,焦芳竟然问这个问题,陈瑀奇怪的道:“大人指的是?”
“路途瞎聊罢了,兵科给事中曾经就大明东南沿海海禁政策有过分析,这几****在此也略有一点了解,尔廷玉生在东南,想要问问你的见解。”焦芳道。
“东南有隐忧。”陈瑀言简意赅的道:“闭关锁国或许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焦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道:“可是海禁是祖宗定下来的基调,根本不能改,身为礼部和翰林官,这点我想尔毋需我多说。”
“闽商逐渐做大,那彭知府也是闽商集团的一员,他们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非法走私、制造双桅大船、允许沿海居民下海捕鱼的现象已经屡见不鲜,根本禁止不了。”
“焦大人的意思是?”陈瑀疑惑道。
“没什么意思,自是偶尔谈一下时下大明的局势罢了。”焦芳道:“沿海策略不妥善解决,终究会是个不安定因数,朝廷那些不开化的老匹夫根本做不了任何贡献,当下政治格局可能要有一番改变,届时东南沿海的形式需要廷玉的帮助。”
焦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刘瑾已经大权在握了?不然朝廷的格局又怎么会改变?
能改变的就是权利从内阁划到了朝廷内宫!
但是这个过度期间,内阁等外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那么紧接着就会有一场内廷和外廷的权利的角逐,这或许也是焦芳不敢将话说这么明白的缘由,不过陈瑀感到焦芳暗中定然是支持刘瑾的。
不然一礼部侍郎不可能这般对他翰林院修撰礼贤下士,那一句“自己人”,莫不是已经将自己和刘瑾打下了烙印?
“这条路可能有些难。”陈瑀道:“但对大明有利的,下官也绝不是那种怂包!”
“哈哈,好!”焦芳深深的赞许道:“后生可畏!”
其实陈瑀也是学着焦芳一般,看似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也没说,反正两人这种隐晦的方式,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心理,这就是大明为官的门道,陈瑀已经摸通了一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威胁,这是威胁()
朝鲜国相信大家都十分的熟悉,当然现在的朝鲜国不是后世那个要统治全球的朝鲜,而是那一口一个“欧巴”的超级大国,不过本质都是一样。
在大明的时候,朝鲜国还是大明朝的属国,换句话说也就是咱们大明朝的小弟,他们甚至年号啊、服饰啊等等都在仿照大明。
现在朝鲜国是李氏王朝,现国王为中宗,有没有觉得这谥号很熟悉?前面还有成宗,后面还有世宗,对,没错,就是大明在仿造人家朝鲜国,这是正确的,毋庸置疑的!
由于朝鲜国国力太过强盛,国内的科技太过发达,所以此次来大明就是来考察一下大明有哪些需要改进的科技,特意来指导一下大明。
这包括手工业、医药业、锻造业以及大明朝的海防、军事等各方面,他们为了解救大明于水火之中,立志要对大明做一番深入的指导,好让大明军事、科技、经济足够发达到攻打朝鲜国。
这样的细心,这样的无微不至,让人听者落泪。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即便你以一个大国的心态去包容他们,去帮助他们,但是一旦这些人认为自己有足够能力,强大到吞噬你的时候,他们才不会顾忌到你以前有没有帮助过他们,弱国无外交。
弹丸之地,随着国力的强盛,野心也会渐渐的滋长,这次来明的目的没有人会知晓,包括朝鲜国的使臣团。
他们的国王只是给了他们一些任务,而这些任务看上去十分的平常。
当然这次绕过辽东,从福建登陆也是朝鲜国王下的命令,此次的使臣乃中枢府事成洗名、户曹参判权仍孙,当然带的进贡什物也是十分珍贵,据闻是带了足足有几十匹马,然后还有……没了。
当然来人倒是不少,三百使者,三艘大船。
其实朝贡这个问题。名义上是朝贡,实际上就是通过此来换取更多的大明朝的赏赐,以及私下里带一些物品来大明私下交易,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这个问题在宣德之前就以及发现。这些进贡国家借此名义来牟取私利,而且甚至在大明朝内滋惹生事,于是朝廷规定“人止二百,船止两艘”,到了宣德。加以放松,“人止三百,船止三艘”。
焦芳和陈瑀以及福建都司的人全都身披威严的官服,迈着官步,朝沿海岸而去。
其实使团早两天便已经到福建这事,焦芳和陈瑀早就知道了,今日来这里迎接也就是做做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距离沿海线还有二里路的时候,陈瑀便看到不远处人头攒动,他们身穿汉服。头带圆形圆檐乌沙帽,这种装扮不用看,陈瑀便知晓是朝鲜国的使团。
焦芳、彭跃等也都一改昨日模样,气势说不出的凌人,仿佛在给那弹丸小国一个下马威一般。
等到了近前,朝鲜国使臣全体下跪叩首,焦芳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从一旁随行太监手中接过那褐黄的黄绢圣旨,缓缓的打开后。他先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强调,用自认为最为威严的语调缓缓的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受天命嗣。尔朝鲜李氏国王…………”
圣旨的内容很空洞,就是一些客气的话,什么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路途劳累,来京慢叙等等诸如此类的形容词。
最后“朕命礼部左侍郎焦芳、翰林院修撰陈瑀亲自接待。望尔等早日抵京……”
焦芳的语气很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段圣旨读了将近半柱香时间,陈瑀只感觉那些使臣都在若有似无的揉着膝盖,偏还不敢起来。
等焦芳读完之后,那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谢恩跪起。
与其说这是一次福建都司的接见会,倒不如说这是一次送别会,因为此次抵达码头,焦芳和陈瑀等人也会坐船与朝鲜国使臣一同返京。
“焦大人,陈大人,你们好,我是朝鲜国中枢府事成洗名。”他说罢又指着一旁另一个微胖的中年人道:“这位乃户曹参判权仍孙。”
焦芳眯着眼,和蔼的朝他们两位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使臣身后一个宫女的时候,他突然虎目圆整,脸上露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模样。
陈瑀察觉到了焦芳的异常,也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宫女也是淡淡的望着陈瑀和焦芳二位。
他娘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可这个相逢也太******不该了,昨晚还在妓、院嚷嚷着要上人家,今天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见面,真丢人!
不过陈瑀觉得自己明显还是嫩了一点,反观焦芳,也仅仅是适才那一刹那的诧异,现在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带有一丝欣赏的问中枢府事成洗名道:“这位姑娘是?”
“哦,内医院医女,徐长今。”成洗名道。
陈瑀听了之后只感觉五雷轰顶,这他娘的真是无巧不成书,朱厚照让老子奉旨泡妞,看来泡妞是不成了,泡汤倒是可以。
徐长今淡淡的施了一礼,算是见过了焦芳。
焦芳捋了捋胡子,笑道:“女医?佩服佩服。”仿若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般,看不出焦芳有任何的波动。
恩,还得向焦大人学习,这脸皮,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再看那边的彭跃,早就羞的头都不敢抬一点,只盼望着这些人赶快离去。
一番寒暄之后,一行人便从福建码头做船离去,陈瑀和焦芳自然是坐着双桅大船,虽然大明朝不允许民间私造双桅大船,但是朝廷却是可以的。
船缓缓的朝京师驶开了,陈瑀二人背手站在船头,海风吹过,沁人心脾,放眼望去,陈瑀皱了皱眉头,他道:“福建果真太平,沿海岸边仅只有一点点破败的渔民小船。”
焦芳知道陈瑀的意思,他道:“我来福建有些时日了,街肆上渔民多不甚数,且交易海鲜也是一般,反观这海岸的东西,呵呵,是有些人不想让朝廷看到罢了。想不到福建官商已经勾结成这个模样,还将朝廷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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