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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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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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帽上左边还插了一朵大红花,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谢丕右边插花,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进士出生,毕竟他们还不是官,没有正式受职,所以衣服也只能和官相像,却不是官服。

    御街跨马,这个御街来头可大了,这条道那是皇帝老子祭祀等重大的活动才能走的,十分的戒严。

    三人跨上三匹清一色的白马,“招摇过市”!前有锣鼓开道,小吏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状元及第”“钦点翰林”,要多微风就有多么的微风,虽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形式,但也就是这样的荣耀形式才能吸引一大批一大批的读书人扎进去!

    钦点翰林四个字不是所有的进士都能拥有的,这个荣耀只有一甲的三人。

    其中状元会被授予正六品的翰林修撰,榜眼和探花则为翰林编修,余下的会从当科进士中选取优秀的为庶吉士入翰林。

    御街跨马之后还有一系列的活动,比如陈瑀率领众位进士参加皇帝亲设的琼林宴、状元郎陈瑀率领众位进士上表谢皇恩、率诸进士诣先师孔子庙行释菜礼等等,等这所有的仪式走完了,陈瑀已经累的半死,整个人在邸舍休息了下来。

    现在“状元楼”的店老板走路都像一只鸭子一般,“贡士楼”的老板整日唉声叹气,怎么都被那老王八蛋压了一级,老子殿内有榜眼,他偏偏又来个状元,这王八蛋是纯心要把自己气死的么?

    接下来便是殿试后又一项十分重要的考试,便是馆选,当然,这些和陈瑀三人是没有关系了,他们已经直接被授予了官职,已经入了翰林院。

    那些有幸选中庶吉士的人自然也很是高兴,比如严嵩等人,若是没有选中的进士也不必忧愁,纷纷的被派往六科内观政学习,这些就是所谓的“观政进士”。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十分的平静,有条不紊,可是三月二十那一天,这日本是陈瑀要还乡的日子,朝廷却炸开了锅。

    原来是户部派送往陕西的户银,刚出了京畿便被一群流民土匪劫了,二百多军兵莫名其妙的消失,还有十五名军兵确定死伤。

    弘治皇帝雷霆大发,命令内阁定要将此事彻查,所有一概的主犯从范格杀勿论,这是对他弘治皇帝皇权的一次重要的挑衅。

    弘治皇帝气的全身哆嗦,自建朝以来,哪里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内阁立刻将这一消息封锁,暗中派八名监察御史着手调查,并且调动了南北镇抚司、东厂所有精干的厂卫暗中搜集线索。

    这种事绝对不能公开,更加不能让史官知晓,不然弘治皇帝所有的荣誉都会被毁于一旦。

    在京畿附近,粮草银子还没有走出京师的范围就被莫名其妙的劫了,二百名军兵不知去向,十五名军兵死亡,到底什么人这么的胆大包天!

    陈瑀原定回乡的计划也被耽搁了,只好无所事事的在翰林院陪那些学士们吹牛打屁。

    真是不入翰林不知道这批人是有多么的清闲,没事的时候修修史书,泡一杯上好的龙井,约上两三人下个棋,吹吹牛,外面的一切风风雨雨和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儿关系。

    第三日,锦衣卫那边便有了消息,不得不说这个机构究竟有多么的恐怖,前后加起来顶多才三十个时辰。

    陈瑀也是听闻翰林院学士说的,这个学士说是从大学士那里听闻的,所以说,这种消息要想封锁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让陈瑀万般惊讶的是,锦衣卫那边的反馈竟然是宣府附近活动的崔命崔红玉大当家下的手!

    陈瑀刚端起的被子“砰”的落到了地上,将衣襟都打湿了。

    “廷玉,尔认识崔红玉?”那翰林官问道。

    陈瑀摇了摇头,他道:“只是觉得蹊跷,这么大的案子竟是一女子能做出来的!”

    那翰林官看了看陈瑀,他问道:“你如何知晓崔命是女流?”

    陈瑀神色一怔,这里说话果真不同于山野了,他解释道:“崔红玉,这名字听起来便是女子,所以我便这么猜想了,莫不是男儿?”

    “你猜对了,确实是个女子!”那翰林官道:“锦衣卫联合兵部主事已经开始去拿人了,说不得这两日便会捉拿入京,加以审问!”

    “听闻格杀勿论,作何还要审问?哦……进了锦衣卫的大牢,和死也没啥区别了吧!”陈瑀自言自语的道,陈瑀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蹊跷,可是自己现在这身份也帮不了崔红玉什么,心中一片惋惜。

    “嘿嘿,你小子传言听多了吧?如今牟指挥作镇,锦衣卫哪有前朝那么的不堪?”翰林官笑道:“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总要审出个子丑寅卯出来,朝廷可不想既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

    什么里子面子的,朝廷肯定是没有找到银子,不然早就把崔红玉咔嚓了,这翰林官还和陈瑀打太极,这点儿事他若是看不明白,这状元简直就是白考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和陈瑀也是没有点儿关系,紧紧替崔红玉感到一丝惋惜罢了。

    第四日,陈瑀像往常一样来去翰林院当值,他和顾鼎臣还有谢丕分配的任务是修《元史》。

    元朝的史料十分的匮乏,所以收集整理出来十分的困难,不过也正因为此,所以更加的容易出功效。

    陈状元自然当仁不让的任了总裁官,两个副手就是顾鼎臣和谢丕两位编修。

    三人都是十分认真,虽然没有给他们定下具体的任务。

    不知道是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谢丕和陈瑀是不是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顾胖子肯定是!

    前两日还是干劲十足,这才仅仅过了两日,他就打鱼晒网起来。

    突然,门外一群手执绣春刀的卫士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陈瑀三人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了,自然知道来人是谁,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

    那顾胖子屎差一点没吓出来,抱着一本书,赶紧装模作样的写了起来,不会是老子偷懒被告发了吧?完了完了,锦衣卫会不会杀了我啊?

    顾胖子一副忧心忡忡,汗滴布满了他那肥脸之上。

    “哪位是陈廷玉?”话音刚落,一身穿绯红的中年武将便走了出来,他那官府上竟然绣着飞莽,细看却又与龙不同,是爪子少了几个!

    在细看,这又不是莽,类似莽,有两角却有鱼尾和鱼鳍,这是……飞鱼服!

    飞鱼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这种服饰非常的隆重,且只有锦衣卫中的高级官员可以穿。

    “下官正是!”陈瑀不卑不亢的走了出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陈瑀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本官去一趟北镇抚司,有些事要加以询问!”

    原来这就是有名的厚道指挥使,锦衣卫中为数不多的老好人牟斌,若是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早已经吓的大小便失禁了,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

    整洁、安静、高配的标准单人牢房,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去的,当然进去之后出来的可能性小于等于零。

    “可有公文?”谢丕当即道,他爹是阁老,所以不会惧怕什么锦衣卫。

    “没有,锦衣卫不需要,走吧,状元郎!”牟斌冷冷的道。

    “哦!”陈瑀转头对谢丕道:“以中兄,你便安心继续修史。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况且我陈某人无做亏心事,怕个什么?”

    在看那猪头恨不得拱道书桌下的顾鼎臣,陈瑀气就不打一处来,“对不对呀,九和兄?”

    顾鼎臣这才抬起头,背着手,努力的镇定下来,来到牟斌身旁淡定的道:“极是!”

    牟斌狠狠的瞪了一眼顾鼎臣,那杀伐凌厉的眼神把顾胖子一下子吓退了几步,脸色泛白,又安心的把头埋在了桌子上。

    逞什么能?管我屁事,陈廷玉,你死可不要害我啊!

    “牟指挥,走吧!”陈瑀笑道。

    其实他心理也已经开始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因为自己和崔红玉有过交情?这些人啥事都能扯在一起,且不问缘由,陈瑀不得不担忧啊!

    虽然心里已经激雷如厮,但是面上却仍旧镇定自如。

    牟斌暗暗的点了点头,便背着手,步履从容的当先走出了翰林院,等牟指挥出门之后,他身后那几个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才将陈瑀拱卫在中央随着牟斌一同走了出去。

第七十章 诏狱() 
“常人单是听闻锦衣卫三字,便吓的不成人样,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走了不知多久,一直没开口的牟斌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果真是在试探自己!陈瑀猜对了,在翰林院之所以敢那么的装逼,是因为他早已经认定了牟斌不是来缉拿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牟斌的试探,老狐狸!

    陈瑀装作没有听到,仍旧步履从容的跟在他的身后,只听牟斌继续道:“能让本官亲自出马“请”的,纵观至今不过五人耳,上至王宫皇室,下至绯红高官,被“请”之时无一不是面如死灰,镇定如厮者,唯廷玉一人耳!”

    “牟大人抬举下官了,下官只是觉得未做亏心之事,自然对任何都不惧怕!”陈瑀道:“虽然我不知晓牟指挥缘何请我,但听闻牟指挥将朱指挥使和袁指挥使大人作为目标,便知晓牟大人的为人!”

    陈瑀这是借着朱骥和袁彬两尊大佛来间接的夸牟斌,这马匹拍的不漏一点痕迹,偏还就把牟斌说的心花怒放。

    没错,牟斌一身感恩一人,那便是太监怀恩,目标有两,一是朱骥一是袁彬,所以他为锦衣卫指挥使以来,锦衣卫绝不是那谈虎色变的暴力血腥的机构,而是认真、宽厚、无私的执法机构!

    “呵,早就听谢老侃说尔廷玉一生最为佩服的便是于少保,今日一见果真有那么一点意思!”牟斌笑道:“此次来北镇抚司主要是协助本官破一起案子。”

    “户银案?”陈瑀问道。

    “恩,想必你也听闻了!”牟斌一副忧愁,他道:“人是抓来了,可是总感觉不对,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抓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找到户银,银子找不到,根本没法对弘治皇帝交差,这才是牟斌愁的地方吧?

    “哦?既然人抓来了,事情不就了了么?下官能帮什么?”陈瑀故作不知的问道。

    “哎,实话说了吧!”牟斌叹了一口气。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了神庙附近的北镇抚司衙门,朱红大门匾额上用楷体字大大的写了“北镇抚司”四个大字,门前赫然立着两个石狮,台阶上有四小校官看守。

    刚一到门前,陈瑀就感觉全身冷嗖嗖的,不自觉的将双手抱在胸前。

    “前朝杀气太重,弄的衙门前阴气深深的,一般人都不敢在衙门前走动!”牟斌说完,便带着陈瑀进了衙门。

    陈瑀朝面向大街的衙门前看了看,果真到了这一带,路面上就及其安静,更是衬了北镇抚衙门的阴深撩人。

    “刚说道哪里了?”牟斌被陈瑀这举动打断,倒是忘了前面的话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陈瑀总是感觉这牟斌不简单。

    “您要说抓人来后,感到事有蹊跷的缘由。”陈瑀回道。

    “是了,你说她一介女流,怎会劫持几十万两的户银?劫去何用?劫富济贫?还有那凭空消失的二百多余名官兵呢?”牟斌道:“审问了一番,她性子很倔,像是一心求死一般。”

    “听闻你来京师的路上和这崔红玉有过交情,甚至还有过并肩作战,我便去翰林院请你了,让你协助调查,看可否能查出什么!”牟斌道。

    锦衣卫果真是无孔不入,陈瑀只是短短的和崔红玉打过交道,他们就能这么快的知晓了二人的事情来龙去脉,这种能力真的太恐怖了!

    “额,这个下官恐怕无能为力啊,下官也只是和她一面之缘,并不熟悉。”陈瑀小心回道。

    这牟斌说话处处布满了陷阱,说不得什么时候陈瑀就陷了进去,他怎么能不谨慎一点?

    看来厚道人只是表面厚道,心理比谁都明摆着,这家伙能终弘治一朝为指挥,虽和弘治朝清明政治分不开,但其中更多的是牟斌这家伙自己的本事!

    看来能混上高官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诏狱到了,人在里面,去询问一番吧,说不得能有何收获。”牟斌说完便准备离开,只是刚走了没两步,他回头冷不丁的道:“对了,户银这事儿必须要问出来,都御史那边已经上奏尔和崔红玉曾有的关系了……”

    陈瑀点了点头,背着身走了进去,头上的冷汗直流。

    这牟斌真的不简单,这是真的要把老子朝火里拉了,都御史怎会知晓我和崔红玉的关系?不是你锦衣卫放出的话还能有谁?

    “话不是我放出去的,但只有这个问出来,我锦衣卫才能保你,懂了么?”牟斌望着陈瑀道,仿佛已经看穿了陈瑀的心思一般。

    陈瑀身子一怔,道:“下官知晓了。”

    让陈瑀奇怪的是,牟斌怎么就肯定自己一定能问出户银?为什么这本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却非要把自己拉进来?

    陈瑀只感觉有几股阴谋,背后有人在算计自己,可是自己这才刚刚及第,根本不可能树立政敌,到底是谁和自己过不去?

    不过这种久违的感觉,却让陈瑀,应该说沈灿,万般的兴奋,他享受斗争,与人斗,齐乐穷穷,前世就是如此!

    诏狱内很整洁,如果不是牟斌带陈瑀来的,他真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走了没有两步,便见到了崔红玉,她双目呆滞,身穿黑色长衫,乌黑的秀发被一根绸缎随意扎了起来,显得很是干练。

    她随意的瞟了一眼陈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便继续发呆了。

    “崔大当家,还认识我么?”陈瑀来到了她的面前,努力的摆出自认为最为温和的笑容问道。

    “不要笑,猥琐!”崔红玉道。

    “啊……这个。”陈瑀很受打击,尴尬的半饷说不出话来,不过既然为官了,脸皮这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于是他道:“看来还是你了解我啊!不错,我就是外表浪荡,内心炽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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