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
那个小山村的月夜,自己偎在娘亲子君的怀里听箫,箫声很幽咽,娘的怀抱很温暖,又想起在大月亮地儿里,自己跟着扛着猎刀的老爹霍远,踩得雪地嘎吱作响,去捕那只总是夜半闯入村子里的孤狼……
“小山子,你想嘛呢?”慕容沛的招唤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霍小山轻吁一口气,转身后却见月光正好将窗外斑驳的树木枝条的影子投到了床上,慕容沛已经钻到被窝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象个大棕档子,偏偏还露出个小脑袋来。
见此情景,霍小山已是瞬间收拾好了心情,他发自内心地笑了,活着的人好好地活着,或许就是对亡者最好的纪念。
霍小山走到床前,俯下身已能看清,慕容沛的大眼正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灯也灭了,大甜枣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个大粽子。”霍小山故作轻松地说到。
他说这话时感觉自己清晰地看到慕容沛的脸红了,月光如水,他敢对天发誓,俺霍小山看到俺家丫丫的脸红了。
霍小山没再说话,他知道慕容沛会说话的。
“你把眼睛闭上。”慕容沛轻声说。
“哦”霍小山很听话。
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经历也有过,慕容沛让自己闭上眼睛,然后他得到了一个甜丝丝的有着少女特有清凉的吻,这回是什么,会是那个圆圆的桃子上的甜枣吗?
这时,霍小山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捉住了。
那小手有点热,有点烫,牵引着他倒在了床上。
然后有着少女体香的棉被盖在了他只穿了一个裤头的身上。
再然后,一个柔软的滚烫的一丝不挂的少女的身体满满地抱紧了他。
再再然后,那个少女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出自豆蔻少女口中的话宛如天籁般悦耳好听,但在霍小山的脑海里却仿佛炸响了个巨雷:“今晚,我做你媳呸儿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慕容离去()
慕容沛是在与霍小山商量妥的第二天白天走的。
其实,也就是这个所谓的军需处的一帮老爷兵在这里无事可做,负责驻守在这里的桂系31军的一个团已经在挖战壕探敌情备弹药了,这里的军情已经很紧张了。
那是因为,南京失守后作为江北重镇的滁县是日军第一个必须拔掉的钉子。
慕容沛是在霍小山他们练兵的操场边儿上的汽车。
郑由俭听说霍小山要把这三个女人送走,二话没说就给拨了台军用卡车。
滁县那是津浦线向北过长江后的第一站,由于战事紧张,日军过了长江几十公里就能到达滁县,所以火车客远已经停了,必须要坐汽车送到北面的蚌埠再图向西。
同行的除了司机外,竟然还有那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文艺连长,看来,他这护花使者是要做到底了。
赵文萱敌不过他那崇拜女神的坚绝,怎么说他也要跟着也就只能默许了,他们的目的地是武汉。
虽然慕容沛随身也带了把小手枪,但路途遥远能有个军人陪伴总是让霍小山放心不少的。
慕容沛今天来这里是向霍小山手下的这几个兵告别的。
在过长江时大家也是在一起战斗的,一起开枪打鬼子,一起寻找失联的霍小山,又在郑胖子那一起喝的酒,战斗情谊总是有的,尽管慕容沛并不是军人。
霍小山和慕容沛站在一起,沈冲粪球子憨子和那几个士兵站在他们的对面。
他们也听说了慕容沛要走,平时也都有说有笑的,而这时反而有点局促。
一个是当兵的并不擅长表达什么,另一个是局促于慕容沛的美丽,因为今天慕容沛没再往脸上贴那个面瓜皮儿。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霍小山未过门的原本脸色显得病歪歪黄怏怏的媳妇儿竟长得如此漂亮,漂亮得令他们不敢直视。
慕容沛已经习惯了别人惊诧于自己的美貌所带来的或轻或重的失态,但她却始终也没觉得漂亮就如何,漂亮就能多杀鬼子吗?不能。
所以她受霍小山影响,也是把这几个兵当成了兄弟当成了自己人。
她向前一步,很自然地帮每一个士兵整理下军容,这个给正正帽子,那个给系好上衣上面的扣子,这个给拍拍肩膀上的灰尘,那个帮系系鞋带。
士兵们的脸已经胀红了。
在这一刻,他们才觉得这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孩已经和印象中的那个女孩的影像重合了,所有人挺起了胸膛齐刷刷地打了个立正却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这些就要分别的熟悉面孔,慕容沛眼里含着泪花,她只说了一句话:“大家保重!”
然后,慕容沛笑了。
这一笑,如雨后虹霓,清丽无比天地为之失色。
慕容沛不再说话,走向了汽车,霍小山默默地跟在身后,慕容沛也不理他。
赵文萱和细妹子已在车上等她。
慕容沛上了汽车后才看向霍小山,那眼神中有爱恋有不舍有依赖有缠绵也有强忍离开的绝决。
那表情中流露出的女儿态令所有站在她对面的士兵都被震撼了,只有霍小山依旧平静如水。
汽车起动了,慕容沛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霍小山冲所有操场上的兵喊道:“多杀鬼子,杀出名堂来,要不我不知道到哪里找你们!”
所有的人都被他这句话震撼了!
人命如草贱的年代,部队做战调动频繁,一分别就怕已是永别。
牺牲的兄弟就不说了,活着的兄弟姐妹在这偌大的中国想再找到那也是极其困难的事。
只有杀出名堂来,这个美丽的女孩才能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们啊,才知道去哪里找她生死相依的恋人!
慕容沛的这句话在这十来个人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以至后来他们在战场上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壮举时,有报社的记者问他们是委员长提倡的一寸山河一寸血的精神让你们如此杀敌吗,他们沉默后的回答让闻者错愕:“只有出名了,我们头儿的媳妇儿才能找到他。”
汽车开动,绝尘而去。
所有人还都沉浸在慕容沛的那声呼喊中。
霍小山说话了:“好了,入列。全体跑步,绕操场四圈!”
所有人早已习惯了听霍小山的命令,在排头兵的带领下开始跑步。
见人都跑远了,一直站在旁边的沈冲用手指捅了捅霍小山道:“我咋总感觉你有股那个劲儿呢?”
沈冲是不参加训练的,因为他给自己加码的训练量要远大于这些普通兵,练不到一起去。
霍小山看了眼沈冲,表示疑惑。
沈冲知道霍小山没听明白,就接着说道:“丫丫和我们分开都不知道啥时候会再见面!可你咋不冷不热的,感觉象没事人似的?”
霍小山看了看沈冲没吭声。
他能对沈冲说什么?
能对他说昨晚一个浑身发烫的少女钻到自己怀里说,我做你媳妇儿好不好吗?显然不能!
昨晚霍小山和慕容沛抱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相互约好,今天都要坚强。
慕容沛还问她,我不拖累你打鬼子,我也相信你能在战场上没事,可以后打完鬼子,中国这么大,我到哪里找你?
霍小山的回答就是“不要紧,我会杀很多鬼子,杀出名,让你能一问就知道!”
这话虽然有几分小孩子未成熟的豪言壮语的感觉,但慕容沛偏偏就信,哪怕所有人都不信,慕容沛偏就信!
因为说就话的人不是别人,他是霍小山,俺家的小山子!
你说慕容沛对霍小山盲从也好,迷信也罢,追随也好,崇拜也罢,反正慕容沛见惯了霍小山的神奇。
天坑他能脱险,能带她意想不到的从水路冲出鬼子的包围圈,能一个人杀了几十个鬼子,能在长城之巅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神奇地出现,过长江本已经绝望了,可,他竟神奇地游了回来,还顺路救了一个人回来!
霍小山说,我杀鬼子会杀出名,到时候知道让你知道到哪里找我,那就一定能做到,否则他就不是霍小山!
沈冲见霍小山不说话,也是无奈。
除了慕容沛,也就他和霍小山在一起时间最长,按理说他应当很了解霍小山了。
可事实目却恰恰相反,他和霍小山是战友是弟兄,可偏偏就觉得霍小山跟迷似的,跟别人不一样。
霍小山不回答那就不用再问,再问他就是解释自己也听不明白。
可沈不冲甘心哪,就又问:“丫丫不漂亮?”
霍小山白了他一眼回话道:“当然漂亮,俺家丫丫最漂亮,要说漂亮也就沈曼和她有一拼。”
沈曼是谁沈冲当然知道,前两天慕容沛还叨咕过,鬼子占了南京,只怕沈曼……后面那几个字没说,那是凶多吉少的意思。
“对啊!既然漂亮,你怎么就能在丫丫面前这么冷静?我都害怕丫丫的漂亮,你没看刚才咱们那几个人一看丫丫真正的长相,紧张的脸都红了?今天又是分别你咋能没啥反应?”沈冲奇道。
他也不小了,男人见女人漂亮都会砰然心跳那是天性使然,可他从没见过霍小山和慕容沛在一起有那种欣赏也好热爱也罢的表现,更多时候都是笑眯眯的,象哄自己的小妹妹,没有色的成分啊!
霍小山这回又不吭声了。
他心里说,你咋知道我对我家丫丫不动心,我是能跟你说我昨晚吃了两个大红枣,还是对你说,我有时会出丑?
至于有时自己心境平和如入禅定的状态下自然待丫丫很平和,和你个就知道打架的疯子说你能听懂啊?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和你说这个你能懂啊?
这是一种历练修心后对人生的明悟,别人是无从知晓的,故,霍小山,仍不语。
沈冲见他又不吭声了,知道问也没用,脸上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战起()
战事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慕容沛他们走的适逢其时,前脚刚走的第二天,就从江北前线传来了日军过江的消息。
霍小山算了一下,从他们过江到现在加入郑由俭的军需部也只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日军的动作可真是够快的
滁县驻防部队已开始在周边阵地里已都是子弹上膛,枕戈待战了。
军情惊醒梦中人,郑由俭这时才慌张起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也是郑由俭这个挂牌军需处的尴尬之处。
平时中央军的上峰也就是通过电台例行向他通报个战情啥的,估计那事还是上峰交待给下面人的例行公事,就从没有一个让他干啥不干啥的指令,这种情况平时落了逍遥自在,但,战事起也依旧没人管他。
把能用的物资给31军?31军那是桂系的,换言之,杂牌军而已。别说郑由俭舍不得,就是舍得也不能给,没有上峰指令敢把中央军的物资给桂系部队,这事犯忌讳!
撤退搬走?又没命令。
他的战时军需处还有一些武器物资的,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中正式步枪,花机关,手榴弹,军用行李,军装,粮食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郑由俭竟然还有两门德制PAK37战防炮,需知道这可绝对是好东西,是打鬼子坦克的大杀器!
有人说这啥军需部,武器也太少了吧,你可知道,军需部这些家当的绝大部分可不是上峰发给他的,都是郑由俭自己搞来的!
他的上峰也不知道这郑由俭会打着中央军第五战区军需部的名义搞来这些好东西,否则,那通知也早就下来了,你得先把这些东西给我拉回到中央军去才行。
郑由俭踌躇了半天,下了决心,还是要运走,不能给日军留着,他可是认定了滁县那是守不住的。
因为虽说桂系部队被称为杂牌军里战斗力最强的,但滁县这一个团的兵力能挡住日本人多长时间?
那日本人在南京把蒋校长的嫡系德械师都打得丢盔卸甲,装备和德械师又差了好大一个档次的桂军的一个团,估计真抵抗那也只能是日本人炮下的灰。
滁县离长江刚有多远,几十公里,日军说杀过来就能过来。
好在滁县交通便利,正处于津浦线上,可以把军械物资都装上卡车,再装到军列上。
决心已下,说运就得运,于是,郑由俭就开始分派活。
各种枪支手榴弹,军用行李,军装,粮食这些都可以直接装到卡车上,唯独那两门德制PAK37战防炮是装不了车的。
这就得说说这两门战防炮了。
该型炮的钨芯穿甲弹实际上在500米处发射只能击穿48毫米垂直装甲,但是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日军坦克装甲一般不超过25毫米,且一直没有提高,日本小坦克贫弱的装甲根本就经不起37mmPAK战防炮的射击。
这战防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重,也就不到九百斤的样子,还是橡胶轱辘的,上一个班的士兵就可以推着跑。
运送战防炮的这个光荣的任务他就交给了霍小山这些人。
霍小山提出推两门炮他这十来个人不够用,要郑由俭再拨一个班给他。
当时沈冲也是在场,他就嫌郑由俭的人太懒就说要不你让莽汉那些湖北人来帮着推吧。
郑由俭瞪了沈冲一眼说就你事多后,倒也让人通知那些湖北人来帮着一起推炮。
至于军械库的位置,霍小山是知道的,因为他有事去过一次。出了县城没多远,只要绕过一座小山就能看到。
枪械库是建在山坳里,原来是一处破败的庙宇,被当地的乞丐当成了窝儿。
郑由俭相中了它还算完好的围墙就给征用的,几间僧舍被当了军营,相对高一些的大雄宝殿被当做了库房。
寺院并不大,好在郑由俭的这个战时军需处的物资也不算很多。
所有部队的军械库也有叫弹药库的一般都是位于郊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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