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头的战士才把枪放下。
慕容沛腰间枪套已被打开了,但柳玉和唐甜甜却依然顶在慕容沛的前面不让下枪。
“刘政委,必须把枪交出去吗?”慕容沛已经从刚才的激动中冷静下来便问刘下坤道。
“是,必须交枪。”刘向坤回答。
慕容沛抽出了自己那把马牌撸子轻轻把柳玉唐甜分开把枪倒递到了刘向坤手中。
“我先替你存着,。”刘向坤回答得很婉转接过了枪说道。
“先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吧。”与刘向坤同来的那人见慕容沛用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勃郎宁手枪眼中露出了一丝贪婪,却是插了一嘴,伸手便要从刘向坤把那手枪拿过来。
刘向坤看向那人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厌恶之色,却是用左手轻轻一推那人来拿枪的手把他阻住了。
然后,他却是对着眼睛欲要冒火的唐甜甜等人说道:“要相信党相信上级,会给慕容同志一个公正合理的评价的!在这段时间里由毛细妹同志暂时代替慕容沛同志的工作。
第六二五章 唇枪舌剑()
夜色笼罩独了一个小村庄,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睡了,只有靠东侧的几幢房舍中闪着昏黄的煤油灯的光亮。
那里是皖东新四军独立团一营的营房所在地。
说独立团一营对大多数村民来讲还是有些陌生的,因为他们都习惯了把一营叫作霍少奶奶的那个营。
隐隐的,营区里有脚步声走起,不一会儿传来了破旧柴门发出的“吱嘎”声。
“进去!”有一个女战士的声音传来,然后又是“吱嘎”一声门响还有从外面插门的声音,村庄里复归宁静。
被关进这间与其它房舍并不相连的小屋的是慕容沛。
慕容沛在冬夜的黑暗之中站着,然后就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小屋本来是她设置用来给那些违反了军纪的士兵关禁闭用的,但截止目前却只关过一个人。
谁?
她自己!
毕竟是军队,作为起惩戒作用的禁闭室终归是要有的。
可自打慕容沛带着这支抗日救国军加入新四军以来,这个禁闭室倒真的一次没有用过。
倒不是说没有战士犯过应当关禁闭的错误,只是犯错误的那唯一的一个战士却是刘思乐的人。
还没等慕容沛关他禁闭呢,那个战士已是刘思乐按原来他当山大王时所立的规矩给收拾了。
那个战士被刘思乐让人按在了地上,他拿板子亲自行刑,大冬天的扒了裤子一顿“啪啪啪”!
要不是后来慕容沛闻讯赶去制止了刘思乐,那战士肯定得被血打个皮开肉绽,一个月也休想下地。
可是就慕容沛去制时,那战士的屁股也被打肿得如同发了酵的面粉一般。
这还关什么禁闭了,为此慕容沛真急了,当着全体战士的面把唐甜甜和刘思乐好顿训,说他们是旧军阀作风。
别看他们这个连指挥打仗的事刘思乐说的算,可别的事却全是唐甜甜说的算。
刘思乐下手之所以那么狠与一直站在一旁吃着蜜枣糖葫芦的唐甜甜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唐甜甜旁边说了“我丫丫姐不开心那我就不开心!”于是刘思乐手中家伙便打一下子。
要知道唐甜甜说的可不是一句,每当刘思乐把三寸宽一寸厚的板条子放下的时候,唐甜甜就狠叨叨地咬下一个密枣说一句“我丫丫姐不开心那我就不开心!”
等慕容沛赶到时唐甜已经吃了二十一个密枣了!
不过自打这件事后,他们这个连的战士也真的长记性了。
因为他们明白犯错误不可怕挨打也不可怕,可是却是由霍少奶奶出面保住了自己的屁股才可怕。
一个世俗的小伙子光腚拉嚓的被传说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漂亮的霍少奶奶那看到了不说,谁又能受得了一犯错别人就说“不要你个屁股了吗?”
慕容沛此时想的却是晚上那个何青松审讯自己的事情。
何青松,上级派到军分区的特派员,也就是那个导致两个连的战士举枪相向的那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专门奔自己来的啊。
当时那个何青松在把慕容沛带到临时审讯室后先来了个心理攻势,盯着慕容沛那黄泱泱的脸看了足足有五分钟后才说,知道我们为什么审讯你吗?
慕容沛当时就看到同样在上面坐着的刘向坤扫了他一眼,那意思无疑是在说都用上“审讯”这个词了啊!
慕容沛自然摇头,不知道。
慕容沛以为何青松憋半天了该接着问正题了吧。
可没成想那家伙又当啷扔出来一句,你这脸是化过妆的吧,你为什么不用真面目示人?
这个问题真把慕容沛弄无语了,她不想回答!
于是她就用眼睛看刘向坤。
刘向坤适时说话了,他说,这件事不是秘密,咱们新四军的人大多数都知道的。
刘向坤的旁证让那何青松一楞,却也没法再接着问这个问题了。
于是何青松又问道,你说说你的阅历。
慕容沛就说了,**岁前在黑龙江的齐齐哈尔,然后入关,然后到南京,南京保卫战后到了江北,干了一段时间的调查统计局,然后就到这了,我在入党前向组织谈起个人简历时就是这样说的啊!
到了此时你还想蒙混过关?!什么统计局?快说!当时那个何青松就拍桌子了。
慕容沛便答,全称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吧。
慕容沛的回答一下子却是把何青松给气乐了,便道你就直说是军统不就得了吗?
这有什么关系吗?军统不就是调查统计局这个名吗?入党这么神圣的事情虽然是汇报简历用简称不大好吧。
慕容沛的回答真的是很自然,因为谁也不能否认军统的名字那就是统计局!
我慕容沛没有欺骗组织啊!
慕容沛说完看到刘向坤的脸当时就红了,因为当时正是他是慕容沛的入党介绍人。
当时急于开辟扩大皖东抗日根据地,上面想让慕容沛这支抗日队伍尽快变成新四军,于是对刘向坤催的也很紧。
刘向坤见慕容沛好不容易同意入党了那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可他哪成想慕容沛说的调查局是军统这个调查局啊!
于是刘向坤就又解释道,慕容说的是实情,是当时我工作没做细!
慕容沛看到又被旁证给顶了下的何青松脸也气红了,然后就又拍桌子了,他就喊,你这是蓄意欺骗党组织!
慕容沛冷冷地反驳道,我当时说了那就不是欺骗!
再说了我就是象何特派员所说的那样说自己在军统干过,那又怎么了?
我原来干军统现在就不能成为共产党了吗?
黄埔军校刚开始时校长是***,那咱们共产党从主任到教员还一大批呢!
现在的最上面的首长有多少个是从国民党那头过来的呢!
就是现在你何主任有本事你把这国军的帽子换成挂五角星的红军帽子试试?!
何青松真的让慕容沛说没词了,他没想到这个慕容沛对党史也所知甚多啊,一时之间已是被驳得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刘向坤说到太晚了,明天咱们再接着向慕容同志了解情况吧。
无可奈何的何青松也只好同意了,就这样慕容沛成为了第一个进入了自己所设禁闭室的“囚徒”。
慕容沛见有人调查自己的时候就想到了八成是罗林在背后捣鬼了,她又怎能不防?
不承认自己在军统干过那肯定是不行的,但让自己说出自己在我党隐蔽战线的另一个身份那更是不行的!
第一违反我党的秘密工作条例,第二这个何青松的表现怎么能让慕容沛放心。
所以她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那何青松满以为慕容沛会隐瞒这段经历那自然就可乘胜追击,却哪想到慕容沛有如此表现,人家非但原来说过这回竟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倒是直接就把使出浑身力度扑上去的他晃了个跟头!
夜色已深,慕容沛打了个呵欠却是始终站着呢,她困了也累了,白天训练并不轻松。
她很想现在躺下把缠胸的那布条打开但是却不能,因为这个禁闭室里既没有被也没有床。
她原来是想万一有战士违纪了现送床送被进来也来得及,却哪曾想到第一个关进来的却是她这个本来负责安排送床送被的人呢。
就在慕容沛感到小腿肚子酸胀快站不住了的时候,她听到了附近老百姓家的狗“汪汪”地叫了起来,紧接着她听到了门口拉枪栓的声音,然后是负责看守的女战士的一声喝问:“谁?”
然后慕容沛就听到了唐甜甜的声音:“来给我丫丫姐,不!我们营长送被子!”
慕容沛听到了门口那两个女战士低声说了两句于是其中一名战士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汇报一下。”
五分钟后,门外传来脚步声与何青松那实在不能让人感到讨喜的声音:“她正接受调查呢,不许送被子!”
“请问我们营长犯了什么错误?”
这是细妹子的声音。
“正在调查中。”何青松生硬地回答。
“请问调查前知道她犯什么错误了吗?”细妹子接着问。
“不是告诉你调查中呢吗?”何青松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那就是说调查之前并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误是吗?”细妹子契而不舍。
屋外沉默了下来,细妹子的这个问题无疑让何青松无语中了。
知道犯错误了就不用调查直接抓走就是可你还没抓走,可不知道人家犯什么错误你凭什么关人哪?
“如果不知道我们营长犯什么错误就开始调查了那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意调查关押任何一名同志,因为他是有可能犯错误的,对吗?”细妹子并不因为何青松不说话就放过他。
“这是上级的决定,你无权过问!”何青松有点理屈词穷开始使用权力了。
可就这个理由就想把细妹子打发走明显是不可能的,慕容沛在黑夜中无声地笑了。
她却是最了解细妹子的。
细妹子在行军打仗上是弱项不假,可她在口才上理论造诣上却绝不输于自己。
因为细妹子是内勤还肯钻研,到了皖东以后,细妹子天天学习党的理论知识,甚至她自己还做了一个专门记载学习心得的小本本。
果然细妹子又说话了,这回一说却是一大篇:“没有证据就调查一名我党的党员干部是错误的,我估计你也举不出证据来,你要是能举出来就直接把我们营长抓走了。
叧外,上级怎么了?哪个上级?我要向上级反应在日伪军即将对我根据地发动进攻之前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扣压并体罚一名新四军基层指挥员是错误的!”
沉默了一会后,何青松冷冷地说道:“我就是上级!”
“对不起,我认为你有问题!我要向你的上级举报你无理由扣压我们营长的错误行为。作为一名我党的预备党员我有权力越级反映问题并与一切不适应当前斗争形势的可能让亲者痛仇者快的错误的思想与行为做斗争!”细妹子说话的语音依旧是细声细气的,可她说话的内容却象一块随时能把人悠趴下的板砖。
“好了,把你们的被给我,我给慕容同志送进去。”这是刘向坤的声音,终于争辩把他惊扰来了……
五分钟后,慕容沛终于躺下了,没有床直接躺地上了,但却很舒服很温暖,因为唐甜甜细妹子柳玉把刘思乐的那张老虎皮送来了。
此时的慕容沛已不再回想刚才那三个姊妹让她自己保重的话,而是松开了紧绷在胸部的布条,用手感觉那没有了束缚的膨胀起来的两个(。),同时想着,小山子应当已经和刚到的国军那个团在一起了吧,自己都想他了,它们也都想他了。
然后,她就睡着了。
第六二六章 故友总不同()
虽然说皖东的日军与援军正准备再一次向新四军建立的根据地发起清剿,但是,南云忍却不会参与,除非他自己愿意。
南云忍的部队与霍小山的直属营很象,那就是虽然属于战斗序列,但作战却游离于体系之外。
他们有点象后世足球场上的自由人,没有固定位置,无论进攻还是防守,只要你出现在你觉得应当出现的位置上,在踢球就可以了。
所以,南云忍现在似乎很闲。
琴声古韵里,南云忍用一块洁白如樱花的丝绢轻轻地擦拭着肋差。
原来那把跟随他多年的胁差上次在深沟中已经折断了,这把是备用的。
胁差已经擦得很亮了,南云忍将之竖起,胁差虽然不宽,轻动之际却恰好如镜般地映出正坐在他身后弹琴的沈小曼。
在南云忍看来沈小曼弹得很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以刀为镜观察着她。
她修长的手指在那古琴上拨动着,美丽黝黑的睫毛仿佛都在随着那旋律舞动。
南云忍收摄了下心神,收回目光,又开始了再一次擦拭。
其实,沈小曼并没有南云忍从表面看上去那么专心致致,总是是谈那些曲子,她就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谈错的。
她此时好奇的是南云忍带着部队当然还有她经过长途跋涉到达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战斗,甚至她连一声枪响都未曾听到。
那么,这个将自己拯救于苦海又把自己安放在他的金丝笼中任他一个人蹂躏的非人类的家伙到这里又是做什么来了呢?
沈小曼搞不明白南云忍为什么这回带上了自己,她也不敢问。
但是她却发现南云忍不再象以前那样约束她了,大概认为她已经不会逃跑了吧。
而实际上沈小曼也是这样想的,她已经认命了,她觉得现在都快成日本人了,每天说着日语穿着和服或军装。
尽管她有点自由了她却不愿意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她总想起那个被自己吓哭的小女孩,一方面她讨厌也害怕那个南云健一如同野兽般的目光……
而就在此时,千里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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