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话不多,霍小山他们只知道他原来是住在长江北岸的,家里亲人被日军杀害了,才为家人报了仇后转投那个白发老太太的村子的。
不过霍小山却不认为他就是话少的人,失去至亲之人的剧痛与仇恨都足以把一个原本口若悬河的人变成一个只思报仇雪恨沉默寡言的人。
随着他们一路向北,已可以听到枪声和明显有日军活动的迹象了。
面对群情激愤急欲求战的士兵,尤其是刚招上来的那二十多个还拿着红缨枪的新兵,作为一个队伍的领导者的霍小山不得不及时管控下队伍的情绪了。
他告诉这些兵,我让你们来参加我的队伍就是为了杀死更多的侵略者,我和你们都一样,不为杀鬼子我也不会来当兵,但杀鬼子不能光凭热血与冲动,你们放心该让你们上时我霍小山是打头阵的。
他通过这翻话又强调了军队的纪律才让这些骨子里还只能算是草莽好汉的新兵们暂时平息下来。
但,霍小山明白,自己必须尽快带他们杀掉些日本鬼子,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成着军人,否则,若是遇到强敌就躲,还来当兵做什么?真那样的话,不光这些新兵过不去,就是自己也过不去!
就在这时,他们再次临近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很多房舍正在燃烧,红色火焰的上方不时腾起黑色的轻灰,同时发出哔哔剥剥的燃烧声,显见日军离去并没有多久。
霍小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面的老兵们马上子弹上膛,以战斗姿态跟在他后面向村里小心翼翼地摸去。
霍小山手持盒子炮小心地残梁断壁间穿行,突然在一间没有燃烧的房舍门前停了下来。
那门半敞着,里面传来清晰的“霍霍”的声音。
霍小山把耳朵贴在门上又仔细地听了听,这才偷偷地将头探向门缝向里看去。
他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已经折断了的红缨枪正在一块磨刀石上磨枪头呢。
那少年磨几下就又用脏兮兮地手抹下正在流的鼻涕眼泪,那脸已被抹成了泥花脸犹兀自未觉。
他嘴里还叨咕着:“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救你们,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这时,他觉得枪头已磨得差不多了,一骗身就站了起来,抬头却听门吱丫一响,与已经收起枪来的霍小山正好来了个面对面。
那少年吓了一跳,将那半截红缨枪指向霍小山之际,霍小山身后的士兵也已相继进得屋来。
“别紧张,我们是自己的军队。”霍小山忙表明身份。
那少年显然也是识得自家队伍的,又见后面进来的也是如他一般手持红缨枪的百姓,毫无疑问他们中有人和自己一样是红会的人,所以更是确信对面那是自己人无疑。
“你们去和我一起救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好不好?”他满含殷切地问道。
“好!”霍小山很干脆地答道。
“他们怎么了?走多久了?”霍小山接着又问。
“我们打小鬼子没打过,他们被抓走了!说是要拉到隔壁沈家堡里一起杀了!快走啊!”说话间那少年已经走到门口,霍小山忙把身子往外一让,也转身跟着往外走。
“鬼子有多少个?”霍小山跟着那少年身后边走边问。
“一百多点吧!”那少年边走边说。
“一百多个?”霍小山一皱眉,那得有一个中队了。
“咋了,你们害怕啊?不甩怕!现在应该只有一百了,那个零头的鬼子被我跟我大哥我二哥我三哥四哥还有我用枪都扎死了!”小石头大声地说道。
“啊?零头是多少个啊?”霍小山都有点吃惊了。
“二三十个吧!”那少年边说边已经开始小跑了,可见他是真着急了,霍小山和一众士兵也忙跟上。
“你们就哥五个就敢打鬼子一百多个啊?!”沈冲在旁边都吃惊了。
这两淮地区的人也太生猛了,先是见小石头用枪挂了串日军人头回来就已吃惊不小,这回又见到哥五个单挑一百多鬼子!
“有啥不敢?!我大哥说了,在犄角弯儿咱们占便宜,人少也得打,反正爹娘都让鬼子杀了,也不用咱们养老了,还让我逃出来就别回去,给俺家留个后,留个屁后,我就是枪打折了,否则我才不回来,要死一起死!”这少年体力明显不错,一路小跑着也没耽误自己在那里碎碎叨叨地说。
“在犄角弯儿啊,这还差不多!”后面有刚参加队伍的当地的士兵接口了,毕竟都是两淮三皖一个地区的人,还是有人知道什么是犄角弯儿的,这个士兵刚才也为这哥五个单挑一百多鬼子吃惊不小
“啥是犄角弯儿?”有没去过的忙问。
“就一条道,挺窄的,犄角拐弯的,拼刺刀咱红会的红缨枪占便宜,鬼子人再多也只能上两三个,后面的被前面的人堵住了。”他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可再有地利之优,敢哥五个就单挑一百多鬼子那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对了,你叫啥名字?”霍小山真的喜欢上这个虎头虎脑敢说敢干又有点小磨叨的少年了,绝对的性情中人啊!
“我叫石锁,我大哥叫金锁,我二哥叫银锁,我三哥叫铜锁,我四哥叫铁锁。”那少年答到。(未完待续。)
第二0六章 霍小山的疯狂决定()
沈家堡离霍小山他们刚离开的村子还真的算隔壁,也就一里多地的样子。
这里人烟密集,村子离的都很近,并不如同霍小山在东北时地广人稀,就算离个百十里地的都会说“呀!老乡啊!咱俩都是一嘎答的!”
路上霍小山也见到了那犄角弯儿,原来是两山之间的一条路,七扭八扭的,并排也只能走两三个人。
那山虽不高却全是乱石坡子极是难行,没有人会好好的有路不走却攀到那上面去。
由此可见石锁五兄弟选择这地方与日军刺刀见红那也是有道理的。
路虽短,霍小山倒也问清了情况。
日军在他们村子杀了很多人,石锁的爹娘也遇了害。
出去与其他村红会一起打鬼子的五兄弟回来后便埋伏在了犄角弯找日军报仇,虽然杀了二十多个鬼子,但终于寡不敌众被抓了四个。
霍小山他们很快接近了村口,他们躲在一边望去,见日军呈半月型正围在村里的祠堂前,祠堂的房檐上用绳子吊着四个人。
而这四个人和日军间还有三十多个被绑缚着的人,看岁数都是青壮年,想必都是敢于反抗的两淮子弟。
小石锁指着那被吊着的四个人低声叫“大哥二哥……”还没等小石锁叫出后面的三哥四哥,嘴就被沈冲捂住了,心道都啥时候了,你叫一个意思下就行了呗,怎么还连串的叫?
“那个祠堂后面有后门或者窗户吗?”霍小山石锁。
“有,我原来偷着进去玩过。”小石锁很肯定地答道。
既然形势已明,霍小山就没再理会小石锁,而是开始分派任务:“憨子带个人回犄角弯埋伏,一会救完人我们从那撤。沈冲莽汉等我带两个有盒子炮的绕到祠堂里到位后开枪,我们好趁机救人从祠堂后退出来,每伙必须都要有挺机枪。”
他又转头对新招的士兵道:“都谁带匕首短刀了?”
“我,我,我”新兵中间倒有十多个带的。
“跟我从后面进祠堂,一会用匕首割绳子救人,行动!”霍小山这企命令下完,所有人起身便要行动。
“等等!”小石锁说话了。
众人都看向这小子。
”那儿有个石灰窑!”石锁一指不远处。
霍小山不待他再说,眼睛已是亮了,指着几个新兵道:“快去,多弄几包石灰来!”
“再等等。”霍小山再次阻止了又要分头行动的手下。
“憨子你们俩别去了,我改主意了,咱们不光要救人还要把祠堂的鬼子都吃了!”霍小山眼睛灼灼闪亮地扫向众人忽出惊人之语。
一听霍小山此言,沈冲莽汉的眼睛也马上亮了,其他老兵你看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随后又都闪出了与霍小山同样的兴奋。
那些新兵们倒是先表态了,一个个低声叫好却又不敢大声,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老兵震惊加兴奋那是因为他们相信霍小山,新兵兴奋却是有点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不到四十人只有十来个打过仗的老兵却要吃掉一百个鬼子的决定有多么疯狂!
霍小山始终相信一条,鬼子也是人,挨上子弹同样会死。
他们战胜中国军队居多是因为他们有飞机大炮坦克当然单兵素质也强。
但是今天鬼子为了杀两淮子弟却扎堆了,祠堂前黄乎乎的一大片,没有防备,战斗打响没有可躲的地方,那就是活靶子。
而己方老兵虽只有九人,自己是两把盒子炮,其他五个人是有双枪的,一人腰间一把盒子炮,手里还有中正式,还有三挺轻机枪,子弹充裕,且每个都至少有两到四颗手榴弹或缴获的香瓜手雷。
老兵身后还有三十来个新兵,虽只有红缨枪但打白刃战那是占便宜的,且,绝不畏死。
敌我相比,我方在突袭情况下短促突击肯定是占大便宜的,后面就用白刃战解决。
有六成把握,那就拼了!
一张长条桌子上供着的是沈家堡先人的排位,木格子的窗户上面贴着窗户纸,房屋已经有点老旧了,这就是霍小山带人撬开后窗进屋所面对的景象。
他在进屋前已经捅破后窗的窗纸查看了,很好,屋里没有日军,否则少不得用飞翼弩射倒了还得在对方倒地之前扶住,以防止发出声响。
他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的侧面靠了过去,找到一条相对较大的窗缝向外看去。
现在已是下午,阳光是斜射的,还好没有直照进屋子,否则霍小山还真不敢就这样看,不用问也知道万一近在咫尺的日军看到窗缝后多出了一双眼睛会有什么举动!
外面右斜前方不到半米就有着一个人,被绑住手腕吊在了上面的椽子上,左斜前方同样有一个,也不知道是金银铜铁锁中的哪两个。
剩下那两个被吊着的人,霍小山的视线受窗所阻没有看到,他们是由一同进屋的粪球子负责的。
被吊在房上的人前面几米的地方就是成排的被倒绑双手的两淮子弟,他们被日军强跪在地上,很多人身上都已不着与日军搏斗后的血迹,但每个人一眼中都闪动着不屈与不甘,都是好汉子啊!
他们身后不远就是黄压压一大片荷枪实弹的日军,两挺歪把子机枪一左一右架在地上,射手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显然这些被俘的人如有异动,无情的子弹就会倾掠而下。
这时已经有手里拿着匕首的日军开始扒吊在霍小山眼前两个人的上衣,还有日军正把冰凉的水泼到他们的身上。
那两个人由于被捆缚住了也无从躲闪,只能大声地咒骂着。
鬼子要做什么?霍小山略一思索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怒意。
日军要想杀这些已被抓到的两淮子弟,完全早就可以用子弹或刺刀杀了,拖到现在还扒光了衣裳还有锋利的匕首,那么用意已经很明显了:或者挖心或者扒皮!
霍小山本就修炼心境有成又在战场上生生死死地锤炼多回,杀敌就是杀敌,他那时很平静,能让他此时心里产生波动,可见日军的残忍!(未完待续。)
第二0七章 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霍小山平复了下心绪,看向另一个窗户时,粪球子正在冲自己微微点头。
负责营救那两个刀下之人的粪球子也已观察好了外面的情况。
在霍小山和粪球子的身后,是二十多个一手持匕首短刀的一手持红缨枪的新兵,他们是负责割断被俘者身上的绳索的,霍小山已经跟他们交待过了,救人割开绳索后随时准备和鬼子拼刺刀。
霍小山抽出腰间别着的两把盒子炮,分别指向了那一左右的两名日军机枪射手。
粪球子可没有霍小山这打枪的神技,他把枪瞄向了那个手拄东洋刀正一副酷逼样子的日军指挥官。
那个军官的眼神此刻是阴狠而又恼怒的。
他是一个中队长,这次带队出来搜剿中方部队的残余。
谁知道正规部队还没碰上呢,却先后遇到几次“土民”的袭击,竟然让他已经损失了七十多人!
先是他们中队的骑摩托车的传令兵受到了袭击,他们路过一个小脚老太太时,那老太太竟从挎着的篮子里摸出颗手榴弹扔了过来,于是三个人只有一个逃了回来。
然后在这个村子里他们受到手持长剑的土人的袭击,那些连火器都没有的土人甚至比自己手下的人都略少,却敢对他们发动了悍不畏死的进攻。
虽然他们杀死了几十名并在机枪的威摄下活捉了一部分,但自己也已损失了近四十人!
尤其让他震怒的是,在那条歪七扭八的小路上,竟然又冲出五个猛人,仅凭借那有着红缨的长剑又刺死了自己二十多名手下!
就是眼前这批被俘的土人也是他下令连毙了四个不肯下跪的人之后,才让余下者不得已屈下了宝贵的膝盖!
这是一块什么样的土地,上面都有一些什么样的敢与皇军叫板的刁民?
他必须要报复!
必须让这些土人知道,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要知道他和他的中队可是挟攻克支那首都——南京的余威北渡长江而来的。
在他已形成的印象里,支那人就是一群被驱赶的可任意屠戮的羔羊,他就是那牧羊人,他手中的枪与武士刀就是可决定这些羔羊生死的牧鞭。
他如何能忍受该死的羔羊竟能反咬了他一大口,并且咬得他鲜血淋漓?
于是,他决定先活剥了最后抓到的那四人,不光要灭掉他们的肉体,还要摧残他们的意志,要让他们付十倍百倍的代价!
就在这名日军军官正在那里发狠的时候,祠堂内的霍小山和粪球子再次交换了下眼色,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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