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否也让大人失望了?”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面带微笑地看着潘良贵。
潘良贵沉思良久,正声道:“现在的你让我看不透,给我的感觉更加神秘莫测。”
赵构道:“如何神秘?”
“具体来说,我也说不清楚,可是你给我的感觉便是这样。”潘良贵回道,“若是说你真的放弃了,我确实不太相信;若是没有放弃,却又看不懂你的行事作风。”
“当初,我等皆来到府上拜见,要是真的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话,大可以闭门谢客。但你没有这样做,反而聚集一堂,郑重其事地道出自己的想法,这于理不合,也说不通。”
“那个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与父亲闹矛盾的孩子一样,满嘴都是怨言,这让我觉得你心里并未放下。再者便是这次大婚,要真的是平民百姓,受到皇上赏赐,乃是莫大的荣幸,你却不屑一顾。”
“虽说你拿出数万两银票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你是如何赚来的。乍看之下,你这是在反驳,实则是不愿消耗国库的钱财,自有它的用处。若是真的放下,大可欣然接受,不必理会。”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人也!”赵构暗暗的心惊,他的做法居然被潘良贵抽丝剥茧一样分析的清清楚楚。
潘良贵接着说道:“若是以你的功绩而论,我自认为眼光还是可以的;若是以现在模样,犹如女人一样,对皇上满是怨言,这让我有些失望。可以说,半忧半喜。”
“我潘某人自问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若是拿了你这五千两,那我就真的成为沽名钓誉之辈,贪污受贿之人,与我一生的原则相悖,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赵构见潘良贵说了这么多,实际上就是一句话,这钱不是他应该拿的。如果拿了五千两,一辈子心难安。但是,另外的五万两欣然接受,只因这钱是交还于国库,他拿得心安理得。
清正廉明一时之人甚多,一辈子如此却寥寥无几。除了俸禄外,一律不收,这样的官员太少了。
“这些钱大人拿去赏给下人,侍卫等人,多余的钱就当是我借给大人的,待有钱了还我便是。”赵构语气放缓了许多,他不再是咄咄逼人了,却是不容拒绝的让潘良贵拿下。
其实,赵构之前的语气确有不妥之处,那是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现在更像是昔日的赵构,处事不惊,临危不惧,有着与众不同的大局观。
“为何一定要让我拿着,莫不是他知道我……”潘良贵皱着眉头,寻思着原因。
片刻后,他又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想知道便知道,不想知道也就不知道了。”赵构笑了笑道,“这些钱你就拿着吧!”
潘良贵沉默了,因为他本是固执之人,就算是家中已经破败不堪,断壁残垣,也不会向任何人求助。他本是性情温和之人,这些日子也因为家中琐事太多,有些烦躁,这才对赵构很是抱怨。
因为潘良贵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病重,为了治病已经花去了家中积蓄,他又不愿向皇上开口,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哪怕是有一点希望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母亲去世,可惜家中已经没有积蓄了。
“即便如此,也不需要如此多的银两,一百两已经足够了。”潘良贵坚持的心,在病重的母亲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那些人都有帮忙,直接从这里扣就行了。余下的钱你就拿着去给老夫人治病吧,要是再有余下的,你就置办几件衣裳,总不能做我的证婚人,穿得不体面吧!”
“多谢!”
潘良贵感激涕零,千言万语只能说出这两个字。锦上添花之人很多,雪中送炭得太少了,他性子放在那里,官场上的朋友太少了,几乎无人愿意上他的府上作客。
现在赵构居然对他的事情一清二楚,也知道他的窘境,却没有以此相邀,或是怎么样。但是,潘良贵还是问了赵构一句话:“你真的放下了?”
“我……”赵构原本敷衍了事,又见潘良贵的模样,认真的回道:“时机到了,自然见分晓。”
“果然如此!”潘良贵心安了,他知道赵构的意思,笑容满面的点点头。
直到赵构提醒潘良贵,将那些人的赏钱按照每人十两计算,去掉了一千两,他自己的那份没有要。最后,还剩下了四千两,可是潘良贵并未全部要,只要了三百两,其它的都还给了赵构,还立下借条,然后做好一切先行回去一趟,安排自己母亲的事情。
赵构看着借条还有余下的银两,哭笑不得。原本他打算是每人二十两,那么余下的就算给了潘良贵,可他却是按部就班地行事,多出了许多,又立下借据,赵构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人烧了。因为赵构没打算真的让潘良贵还钱,他的情况赵构一清二楚,要是真的还了钱,怕是潘良贵府上也没钱可用了。
(本章完)
第608章 上门送礼()
“王管家,你们按照这份礼单上的准备好,待尚书回来时,你们便出发去邢府,拜上迎亲文书,与之一起送上。”
赵构吩咐下去,迎亲文书他不必亲自送去。因为未成婚的男女,在成婚前一个月内不允许见面。之前见面尚且不算,要是后面见面了,必须是大婚之夜。若是揭开红盖头,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除非是女方犯了错,不然就是一辈子对方的人。
赵构对此风俗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遵守。若是不遵守,那便是失礼之处,甚至为他人诟病。如果只是他自己,赵构还真的不在乎这些,可他不能如此自私,这是对邢秉懿的一种尊重。
潘良贵拿着五百两银子,立即回府,然后带着母亲去治病,总共花费了二百两银子,还有后续的药费,他留下了一百两,还有一百两多的。潘良贵安顿好一切后,便带着这一百两回到赵构的府上,说是将这笔钱还给赵构。
赵构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接受才行。潘良贵的为人,赵构也是清楚的。潘良贵做好这一切后,才心安理得的在赵构府上住下来,待明日亲自带着礼单前去邢府。
赵构用这一百两连夜为潘良贵做了几件新衣裳,然后送到他的房间,潘良贵想想也觉得这是必要的。于是,他收下了这几件新衣裳。
次日,潘良贵、王管家等人率领一干人等从赵府出发,所有的物件全部用红纸贴上‘喜’字,又命人装进马车,有些物品只能请挑夫挑着。潘良贵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跟随着,一直向邢府出发。
此时,邢焕也早已做好准备,等待潘良贵等人的道来。
虽说潘良贵是礼部尚书,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媒人罢了。但是,邢焕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越权,也不敢造次。潘良贵的名声,邢焕一清二楚,他不得不慎重待之。
因此,邢焕也穿上喜庆的衣裳,而邢秉懿、邢秉玉二人都没有出现在这次迎接的队伍中。由于邢秉懿是新娘,邢秉玉又是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故而她们二人都在房中焦急的等待着。
“姐,你说姐夫会送上什么样的礼物呢?”邢秉玉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邢秉懿,低声说道:“不知道有没有我喜欢的东西呢?要是有我喜欢的东西,那就好了,不知道姐夫是不是还记得我?”
邢秉懿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送上迎亲文书,也就是说,邢秉懿便要在约定的时间出嫁,而这些邢秉玉都不懂,只知道好吃好玩的。
刹那间,邢秉懿心里满是不舍,她想起了调皮可爱的妹妹,还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温柔地摸了摸邢秉玉的头,激动地说道:“玉儿,姐日后嫁人了,你要好好地听从爹爹的话,可别再顽皮捣蛋了,也别再惹爹爹生气了。”
邢秉玉似模似样的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会听爹爹的话!”
纵然她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这个时候邢秉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中满是伤感之色,那眼神满是不舍,还有一些湿润,这可让她有些难受。邢秉玉虽小,可是也懂得姐姐出嫁了是什么意思,那以后这里只是娘家,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以后便要从夫了。
邢秉懿尚未出嫁,邢秉玉还可以在姐姐面前调皮一下,要是出嫁了,那就不一样了。自此以后,姐姐就不再是刑府的人,而是赵构的人。以后有任何事情,当以赵构为主。
若是还想要与以前一样在姐姐面前撒娇,只怕是一件难以实现的奢望之事。虽说赵构这个姐夫对自己还不错,不过以后可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姐夫,邢秉玉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才行了。
在这一刻,邢秉懿感觉自己的妹妹长大了,懂得很多了。即便是有很多的话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姐妹二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像是将对方一辈子记在脑海中似的。
邢秉懿、邢秉玉二人在房间述说着姐妹情,在刑府门前,潘良贵、王管家等人也已经抵达刑府了。
“邢大人,恭喜恭喜!”
“尚书大人,同喜同喜!”
潘良贵、邢焕二人互相寒暄了一声后,潘良贵便拿出迎亲文书,上面清楚地写着迎亲的时辰,又附上礼单,待邢焕接过迎亲文书,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又认真的看着礼单。
接着,潘良贵命人将礼物全部抬进府中,而王管家则指挥众人,由大到小的顺序依次进入。并且,刑府的管家也接过礼单,然后每一件物品进入府内,他都需要大声宣读出来。
直到所有的物品全部搬进刑府中,邢焕也惊讶了,这份礼单上的礼物每一件都是上等之选,甚至有些是价值连城之物,非有钱就能取得的。但是,这本是按照皇家规定去执行的,还是有些惊讶。
纵然是皇子,也不至于如此多的礼物。惊讶归惊讶,邢焕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礼单名目越清楚,越是多,那么就代表着赵构的心意越深,对自家女儿越是看重,这样的女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接着,邢焕又吩咐管家发放赏钱,也可以说是喜钱。自家女儿嫁出去,那么他这个老丈人也不能吝啬,这是第一步,亦是最重要的。因为潘良贵等人还需要回到赵构府上,向他禀明一切。
如果没有赏钱,首先拂了赵构面子不说,更是让其他人以为他邢焕无心嫁女,或是那种势利之人。只因赵构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官职,以前都热情洋溢,现在却是冷眼相待,只怕外人会说三道四。
但是,邢焕他是真的很赞同这门婚事,就算赵构真的一无所有,只要邢秉懿不后悔,那他这个做爹的就会相助于这个女婿。并且,邢焕都已经准备好嫁妆了,只要等到成婚的那一天,便会一并送回去。
潘良贵等人将迎亲文书、礼单等物送入刑府后,便起身告辞,因为他们要回去禀报。此外,邢焕在他们临行前,也特意说了,到时候自然会亲自送女儿上花轿,等候赵构迎娶自己的女儿。
潘良贵、王管家二人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也就回去了。
(本章完)
第609章 大婚之喜(一)()
“再过十天,也就是五月十六日辰时迎娶你过门!”邢焕送别潘良贵等人,又将迎亲文书给了邢秉懿,让她自行看一下,看见上面清楚地写明迎亲时辰,这让邢秉懿又惊又喜又忧。
邢焕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双眼都湿润了,他心里很不舍得。但是,女儿已经大了,不能一直在自己身边,要是自己老了她该怎么办。纵然万般不舍,邢焕也不得不让邢秉懿出嫁。
赵构选择辰时亦是龙抬头的意思,寓意着吉祥之兆,这个日子亦是非常好的。不仅仅赵构欣然答允,就连邢焕也是无可挑剔。赵构送来的礼单,这份礼单就足以看见赵构的心意,他同意了。
“这些天里,你就安心的在府中好好地装扮一下,还有什么要置办的也与爹说,爹自会给你办妥当!”邢焕说了一声,然后等待邢秉懿的声音,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也就离开了。
接下来,这十天里他也要置办嫁妆的事情。赵构送来的纳征之礼,让他深深地震撼了,那么邢秉懿的嫁妆自然不会差。此次,邢秉懿是作为正妻出嫁,嫁妆自然要上得了台面。
“姐,再过十天你便要出嫁了!”邢秉玉哭丧着脸,委屈的嘟着嘴,强忍心中的不舍,喃喃道:“姐,你出嫁后还想玉儿吗?还可以陪着玉儿一起玩耍吗?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吗?”
“玉儿乖,姐有时间就会回来陪玉儿的,玉儿也可以上姐姐那里住!”邢秉懿摸了摸邢秉玉嫩嫩的脸蛋,她又何尝舍得与自己妹妹分开,只不过她确实是没办法,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再继续留在府上,怕是朝廷要征收税了,那个时候她没办法给予家中减轻负担,反而增加负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赵构这样的如意郎君,邢秉懿亦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与他。
“姐,玉儿不舍得你!”邢秉玉再也不忍不住内心的舍不得,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不停的抽噎着,又紧紧的抱着邢秉懿,像是她再也见不到姐姐似的,她知道姐姐出嫁以后,便是姐夫的家的人,与自己不再是了。
邢秉懿轻轻地擦着邢秉玉的泪水,她也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水来,她心里也是不舍得与妹妹分开。只能一边安抚着,一边为她擦拭泪水。现在她的心不再是赵构身上,而是在自己家人身上,她知道再过十天便要嫁过去了,与家人相聚的日子仅限于十天。
邢秉懿与邢秉玉二人在房中不断地哭泣着,一人哭泣,一人爱抚。另外一边,邢焕的心里也是十分难受,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画,那画中的女子与邢秉懿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更佳。
“女儿长大了,你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邢焕直愣愣的看着画中人,脑海中浮现出往日的景象,他的心软了,泪水也悄悄地流下来,喃喃自语:“女儿找到了一位不错的相公,相信女儿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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