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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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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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令宾摇头言道:“太后之心,吾等岂能揣测,但可以预见的是,明年的大朝会,只怕不会简单。”

    陆瑾想了想,点头言是,心内已是忍不住猜测起了武后的用意来。

    ※※※

    调露二年正月初八,声势浩大的新年大朝会在含元宫内拉开了序幕。

    不仅是朝廷文武百官全部与会参加,就连外地各州郡的刺史、都督们也通通与会,直将整个含元殿站得是满满的,一眼望去,全为峨冠博带。

    陆瑾头戴三梁进贤冠,一袭宽袍大袖的红衣更显其风度翩翩。

    此刻他抱着白玉笏板站在朝臣队列前方,目不斜视的等待着太后与天子临朝。

    辰时初刻,随着一声高亢的“太后驾到、圣人驾到”的宣呼,武后与圣人李旦在内侍的簇拥下走入了殿堂。

    武后头戴凤冠,身穿皇太后服饰,独自一人昂首阔步的走在前方,仿若她才是今日的主角一般。

    反观天子李旦,却低着头亦步亦趋的紧随武后脚步,倍显窝窝囊囊。

    今日参加大朝会的外地重臣几乎鲜少前来神都,对于武后与李旦之间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此际见到这样本末倒置的一幕,不少忠直大臣已是暗暗皱起了眉头。

    群臣当中,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臣神情倍显愤怒,。

    他名为李贞,爵封越王,官拜豫州刺史,乃是太宗第八子,也是高宗皇帝的兄长。

    作为皇室宗亲,李贞一直对太后武媚临朝称制大是不满,今日见到这个女人居然走在了队列前方,视大唐天子为无物,自然激起了他的几分怒火。

    似乎感觉到了李贞的怒意,站在他旁边的那名略显肥胖的老臣轻轻出言道:“武后跋扈不是一日,眼下犯不着与她计较。”

    闻言,李贞长吁了一口气,转头轻叹道:“皇叔说得是,是我太过冲动了。”

    肥胖老臣微微一笑,也没又继续说下去,双目视线紧紧盯着正在拾级而上,快要登上御座的武后,流露出一丝莫测的神光。

    这位肥胖老臣名为李元嘉,乃是高祖皇帝十一子,太宗皇帝同父异母之弟,也是皇族中最是德高望重的前辈,目前以韩王之爵领绛州刺史。

    这次奉诏入京,李元嘉本想亲自觐见天子,不意却被武后告之天子国务繁忙不便相见。

    对于这般借口,李元嘉是嗤之以鼻的,相信这其中必定是武后在从中作梗,不让他这个皇族元老与圣人见上一面,由此可见,武后的确是包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正在李元嘉悠悠思忖间,司礼太监高声宣呼,着群臣向太后以及圣人见礼。

    霎那间,山呼万岁之声犹如平地惊雷般整齐响起,声浪滔天传了很远很远方才停歇。

    君臣见礼之后,便是各州郡上报庆贺奏章,无一例外都是对朝廷歌功颂德之声。

    高坐在龙床上的武后当仁不让的聆听着群臣们的赞美,反观圣人李旦,却坐在龙床旁边,一脸委屈的模样恰如一个受尽欺负的小媳妇一般。

    庆贺奏章念读完毕,武后像是生出了百般感概,环顾众臣亢声言道:“朕辅佐先帝二十余年,为天下安危繁荣,一直旰食宵衣,竭忠尽智,天下安乐,公卿富贵,亦全在朕休养生息之功,勤劳政事之能,然自弘道元年先帝弃群臣龙驭九天而去,以天下托顾于朕,朕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只是勤政爱民,任劳任怨,不意一干宵小居然因朕临朝称制从而心怀不满,扬州叛军兴起,首魁竟全部来自将相大臣,实乃令朕倍感痛心疾首,何负朕之深也!”

    一席话铿锵有力,震得大殿嗡嗡作响,也使得不少大臣心内不自禁的生出了几分忐忑之心。

    (本章完)

第1062章 突如其来的还政(中)() 
说到这里,武后长长的吁了一口粗气,语调渐渐变得有了几分舒缓:“好在得益于在座爱卿们尽心辅佐国政,努力平定叛乱,才使得扬州叛军得以伏诛,大唐东南得以安稳,回想先帝驾崩已有两个年头,新君也日渐长大,可以熟悉政事,故而朕思前想后,决定在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昭告天下,决定还政于新君,从此不再与闻处理国政。”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即便是陆瑾也愕然抬头望向高坐在龙床上的太后,面上闪动着不能置信的神光。

    还政于天子?武后刚才居然说还政于天子?这是何等意思?难道她真的意识到临朝称制乃是多此一举,准备拱手让权了么?

    不仅是陆瑾,一时之间所有大臣脑海中都翻滚着这些念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全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很快,陆瑾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武后好不容易才斗倒了裴炎,又活生生的将刘仁轨熬得见了阎王,正是无人可以制衡她的时候,岂会心甘情愿交出权力?

    此话的目的必定是为了试探群臣,想要看看群臣当中可还有反对她临朝称制的人物存在。

    想到这里,陆瑾偷偷望向了武后的凤颜,果见那张脸上丝毫没有想要让权的真诚之色,眼眸中反倒是闪烁着森森然的杀气,一双凤目也是在殿内左右巡睃着,想要看看可有同意的人存在。

    气氛就这般僵硬了半响,还是当朝首席宰相裴居道反映了过来,急忙出班奏唱道:“太后,微臣裴居道有奏。”

    武后虚手一抬,清晰出言道:“裴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裴居道拱了拱手,苍老的嗓音字正腔圆的响彻在了殿内:“自太后你临朝称制以来,虽然有徐敬业等宵小大起兵戈冒犯天威,但总的来说朝廷也算是平稳安定,天下百姓亦是富足安康,圣人虽然已经到了亲政年纪,但眼下外有吐蕃、东~突厥虎视眈眈,内有黄河水患尚未得到彻底根治,此正是多事之秋,须得太后继续掌舵领航,还请太后以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念,继续行临朝称制之举,维系大唐江山稳定。”

    裴居道身为当朝宰相,所说的话自然非常有分量。

    而且此话也给了许多尚不懂得武后还政用意的大臣们一个很清晰的暗示,于是乎不少大臣纷纷出列上奏,请求武后继续临朝称制。

    见状,陆瑾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对武后这样的行径忍不住心生鄙夷。

    好歹也是堂堂摄政太后,居然用这般虚伪的言辞玩弄群臣,实乃将所有大臣视为了可以任由她武后摆布的提线木偶。

    可怜如裴居道这般德高望重的首席宰相,居然也不得不出言迎合武后,实乃可悲!可叹!

    正在陆瑾暗自感叹当儿,坐在龙床旁边的李旦却感觉到浑身上下正透着入骨的寒凉,巨大的恐惧弥漫身心,使得他身躯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李旦虽然很是懦弱胆怯,但他绝对算不得愚笨,将近两年名为帝王实为囚徒的生活,使得他对于自己的母亲有着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也明白武后刚才的话全为虚伪说辞而已。

    李弘、李贤、李显三人前车可鉴,他这个只因选无可选才当上皇帝的人又岂会忘记前人的教训?

    陡然之间,李旦一个激灵,连忙从榻上站了起来,就这般当着群臣的面跪在了武后的前面,声泪俱下的哭诉道:“母后,儿臣才疏学浅,实在难以担此重任,还望母后能够收回成命,临朝处理国事。”言罢竟是连连磕头不止,不断响起的“咚咚”之声在朝堂内清晰可闻。

    见状,群臣面面相觑,大感难堪,特别是对圣人觊觎厚望,妄想改变临朝称制困局的大臣们更是心头一沉。

    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刘祎之昔日乃是李旦之师,他十分希望李旦能够真正掌握权力,摆脱这般如同傀儡的生活。

    见到武后戏弄李旦犹如耍猴,刘祎之再也忍不住了,出班拱手奏道:“圣人,微臣刘祎之又奏。”

    李旦抬起衣袖连连拭擦眼泪,仍旧跪在地上转身言道:“刘爱卿稍等片刻,待朕劝得母后回心转意,再听你奏言。”

    武后嘴角溢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望着她以前最为得力的心腹,北门学士之首的刘祎之,言道:“圣人,就姑且听听刘爱卿有何话须得启奏,免得怠慢了老臣。”

    “母后所言甚是。”李旦对武后自然是言听计从,连忙从地上站起,沉声发问道,“不知刘爱卿有何事禀告?”

    见到李旦如此模样,刘祎之止不住在心内暗叹了一声,绷着老脸亢声言道:“圣人,年度有更替,四季有互换,前者退后者进乃是自然规律,实在不可逆转,自先帝龙驭太后摄政以来,太后一直鞠亲国事,日夜操劳,才保得我大唐江山安稳,如今太后年事已高,精力体力均是大不如前,正是圣人你应该亲政理国,执掌江山的时候,老臣相信外有一干文武大臣尽心辅助,内有太后进行提点,圣人你一定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负先帝以及太后声望,故而亲政一事事在必行。”

    “刘相之言不错。”

    刘祎之的话刚刚落点,越王李贞立即高声附和了一句,出班言道:“圣人你现在已经二十有四,先帝在圣人你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处理国事,延续着贞观之治遗风,常言不涉山川无以通大道,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只要圣人能够沉下心来处理国事,一定能够继续延续我大唐盛世。”

    听到两位老臣支持自己亲征,李旦当真觉得自己就快要哭出来。

    先帝的确是在二十一岁登基亲征,但不也面临着权相长孙无忌擅权么?

    长孙无忌虽然权力滔天,不亚于当今太后,但他毕竟是一个臣子,且秉持忠良之心不敢对帝王有着丝毫不敬。

    但武后不同,武后心狠手辣,不论是谁妄想从她手中夺取权力,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李弘、李贤、李显、裴炎等人血淋淋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他李旦岂能愚昧得步入这几人的后尘?

    (本章完)

第1063章 突如其来的还政(下)() 
便在李旦想要转身继续哀求武后收回成名的时候,不意武后却从龙床上站了起来,欣然点头道:“朕觉得刘爱卿和越王之言说的不错,圣人啊,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母后也适时将这个江山交给你,今日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朕就自请去掉临朝之名,还政于你吧。”

    “母后……”李旦惶恐的望着武后,语调已是情不自禁的带上了一丝颤音。

    “好了,你就别推辞了。”武后乐呵呵的一笑,环顾大臣们言道,“既然朕现在决定交权,那么朝廷一应大事都交给圣人与宰相们处理,现在大朝会也由圣人亲自主持,还望诸位爱卿用心辅佐圣人,以慰先帝以及朕。”

    言罢,武后也不理睬尚在发愣的李旦以及群臣,竟是在上官婉儿的陪同下出殿去了。

    群臣们目瞪口呆的望着武后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不可思议如同身在沉沉大梦之中,当真不敢相信武后居然这般轻而易举的交出了监国权力。

    唯有李旦一人面色苍白,背心全是冷汗,巨大的恐慌已是将他彻底笼罩。

    下朝之后,大臣们依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显然还对刚才所发生的大事议论不休。

    反观陆瑾,却显得非常淡定,也没有于任何人交谈独自一人朝着政事堂走去。

    刚行至明福门外,一个少年内侍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行至陆瑾身前躬身言道:“陆相,圣人请你即可前往贞观殿内觐见。”

    陆瑾一愣,显然有些奇怪,询问道:“这位公公,可知圣人突然召见本官所谓何也?”

    少年内侍摇头言道:“奴才不知,不过圣人的模样看起来似乎非常着急。”

    陆瑾隐隐明白了李旦召见他所为何事,也不容多想,连忙跟随着少年内侍前去贞观殿。

    贞观殿乃是大唐皇帝起居之殿堂,成为天子之后,李旦几乎也是居住在这里。

    不过因武后摄政统领国事,加之李旦身边全是武后所安插的亲信,住在贞观殿的李旦形同傀儡,连一举一动都无法瞒过武后的眼睛,故而他从来不敢在这里接见大臣,今日突召陆瑾前来,算是破例之举了。

    陆瑾进入殿内,登时就看见李旦正在殿内焦急转悠不止,全然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见状,陆瑾暗自一叹,正欲拱手行礼,不意李旦已是发现了他,急忙走来哽咽言道:“陆相你总算来了,朕还担心你会置之不理,不会前来见朕。”

    陆瑾一听,连忙正容言道:“圣人乃是天子,臣岂会逾越君臣之礼避而不见?”

    李旦执着陆瑾的手感动言道:“不瞒陆相,朕这天子虽又其名而无其实,朝臣大臣生怕太后会怀疑他们跟朕走得太近,几乎都不来朕这里,朕今日也是迫于无奈,才找陆相你前来商量要事。”

    看到堂堂大唐天子居然如此一副狼狈可怜的模样,陆瑾心内沉甸甸说不出的难受,沉吟一阵叹息问道:“圣人可是前来询问臣如何看待太后还政之事?”

    “对!”李旦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你也看见今日朕已经请求母后收回成名,可是母后却不为所动,朕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陆瑾本不想多说生事,但望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天子,却总归是于心不忍,轻叹道:“圣人,微臣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啊?讲……讲故事?”李旦神情一滞,急声道,“陆相,现在已是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讲故事!”

    陆瑾也不理他,娓娓而言道:“东汉末年,曹操自立魏王坐拥半壁江山,汉献帝虽有天子之名,却行同傀儡,其后曹操病逝其子曹丕即位,相国华歆、太尉贾诩、御史大夫王朗等人率兵闯入献帝寝宫,迫其效法尧舜禅让之千古美德,逊位于曹丕,后来华歆未经献帝同意,拟就皇帝‘逊位诏书’。曹丕于朝堂之上展阅诏书,惺然作态不受,予以驳回。这种政治作秀,似乎尚未瘾足,于是,丕令献帝二下逊位诏书,二次驳回。直到第三次诏书到来,曹丕方才勉为其难方予接受,此“三让三辞”的闹剧,可谓精彩绝伦,但好歹也保住了汉献帝的姓名,若圣人想要平安渡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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