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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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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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未来到刺史府,一则街边偶然听来的消息却让陆瑾彻底呆住了。

    “什么?润州刺史李思文竟是叛贼徐敬业的二叔?”

    正在与街边百姓议论不休的好事老翁转过身来,一脸神秘的低声道:“少年郎难道还不知道么?李刺史正是英国公李勣的二子,也是匡复上将李敬业的亲二叔啊。”

    陆瑾怔怔然矗立,顿觉形势麻烦了。

    好事老翁叹息一声,继续言道:“只怕待到匡复军攻入润州,咱们的李刺史便会不战而降,哎!整个润州也将脱离朝廷的管辖,归为匡复军的地盘了。”

    陆瑾默然半响,立即终止了前去找李思文帮忙的打算,因为他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若是朝廷大军还没有与匡复军接战,他这个江南道行军大总管就落入敌手,那对朝廷真的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故此,陆瑾立即折转离开,出城前去扬州码头找得了一艘前去荆州的商船,顺着水路向荆州而去。

    足足过了整整七日,商船方才抵达了荆州江陵县。

    陆瑾下船之后来到荆州水师驻防之地,上得一处土丘手打凉棚遥遥观望,一片辽阔而又壮观的水师大营立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可见夕阳之下,大江岸边停泊着大小不一的各式战船,密密麻麻相连成片巍然壮阔,船头旗幡翻飞,樯橹林立,归巢的群鸟绕着密密麻麻犹如长矛般的桅杆飞动不止,一阵阵连天号角声呜呜咽咽的传来,倍显苍凉壮阔。

    望着已经算是自己部下的这支水师,陆瑾大感心情澎湃,止不住高声赞叹道:“荆州水师果然名不虚传。”

    陆瑾说得的确不错。

    中原大地历来重视步卒骑兵,而轻视水军,但是在这条可以称得上为天堑的长江,步卒骑兵却是用处甚微笑,只有水师才是克敌制胜的唯一力量。

    昔日赤壁之战时,枭雄曹操也是先拿下荆州,获得了荆州水师之后,大练水军,方能鼓足士气逆江而下与孙吴决战。

    而后来东吴挟赤壁之战胜利,用无敌于中原的水师锁长江天堑数十年,让魏国不敢轻易南下,成就了三分之势。

    目前大唐水师亦是采取的府兵制度,水师军卒都是平日操练,农时耕耘,与步卒骑兵一般无二。

    然若论水师分布,中原的每条大江大河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不过真正最是精锐的水师,却是分布在大江之上。

    总的来说,驻扎于扬州长江流域的扬州水师在整体实力上,要强于驻扎在荆州长江流域的荆州水师。

    这与兵员实力和将帅能力无涉,主要是扬州大都督府大型船舶较多,配备也较为充足,而且扬州水师还负有近海作战之事,昔日刘仁轨痛击东瀛的百江口之战,所用的便是扬州水师。

    如今扬州水师已经投靠于匡复军的麾下,朝廷能够用的也只有相差多矣的荆州水师,不能不说诚为憾事。

    陆瑾虽然从来没有带领过水师征战,但是他已经将裴行俭遗留下来的兵书以及那本《卫公兵法》揣摩通透,相信略加适应,理应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不知不觉中,夕阳沉入了青山之下,天色已是渐渐黑暗了下来,陆瑾却没有下山前去荆州水师军中的打算。

    因为在他还有一件更是重要的事情去做,甚至在他心中,这件事情比当下的叛乱更让他牵挂,也只有理顺这件事情,他才能够更好的统领军队作战。

    驻马思忖良久,陆瑾拨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那匹神骏矫健的黑马已是心领神会,长身嘶鸣大战四蹄,载着他朝着北方而去。

    荆山,位于荆州西北,汉水西岸,整条山脉呈西北至东南走向,横亘在房州与荆州大地上。

    时当仲秋,荆山山脉黄叶飘落,郁郁葱葱,在万里无云的天际下恰如一条苍黄的巨龙,连绵起伏直达天际。

    凭借着昔日的记忆,陆瑾走马如山,在弥漫着最后阳春气息的河谷中悠悠慢行,见那秋虫低鸣,鸟雀飘飞,听那流水淙淙,林涛阵阵,不禁生出了想要隐居在此,著书立作的心思。

    (本章完)

第985章 行路当中() 
然而,是非人愿。

    现在还有一大堆麻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家国之忧、自身之事一件件纷繁复杂,岂能容得他隐退?

    暗自一声叹息,陆瑾抓紧了坐骑缰绳,沿着河谷溪边缓辔走马,待到夕阳西下十分,一座在群山中不高不大,不险不峻,不奇不怪的普通山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历来隐士高人,都喜欢占尽风光妙绝之地为隐居所在,盖因山峰之奇秀,水流之壮阔,可以陶冶隐士情怀以及为人情操,故而才有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一说。

    不过,陆瑾的这位学富五车的恩师偏偏是一个怪人,他虽然也喜欢山水,但却从来不会沉迷其中,所选的隐居之地更是普普通通的山峰,任谁也不会料到当时儒家大儒,孔子直系子孙的孔志亮居然隐居在这里。

    悠悠思忖间,陆瑾已是来到了山脚,坎坷难行的羊肠小径出现在眼前,山上不能骑马了。

    陆瑾翻下马背,整理马褡裢简单的收拾了几件事物,这才缓步上山。

    这条羊肠小径既窄又险,有一段路几乎都是贴着山壁在走,若非步履矫健者或者山中那些熟悉山道的樵夫,寻常人何敢走这样之路。

    对于陆瑾来讲,此路走了不下数百遍,故此特别熟悉,油然记得昔日练习武功的时候,裴道子为锻炼他的耐力以及毅力,曾要求他每日往返山路一趟,而且用时不能超过一个钟头。

    也就是因为如此缘故,走起此路来,陆瑾可以算得上的健步如飞了。

    就这般疾行小半个时辰,陆瑾额头已是微微冒出了细汗,他稍事喘息了一下稳定心神,大概估算了一下,发觉只剩下里许之路了,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老师隐居的茅庐。

    正欲继续前行,一阵山风带着草木的清晰气息掠过大地,带动林木起伏似浪,好似太平公主温暖的纤手轻轻拂过了他的脸庞,也使得他周身上下大感惬意凉爽,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便在这个时候,原本一脸平静正享受着自然之风的陆瑾忽地剑眉一皱,心内猛然生出了几分警惕,还未等他睁开双目,左方忽地响起一声高亢的厉啸,一阵凛然劲道已是朝着他飞快袭来。

    “来得好!”

    陆瑾高声应得一句,在那阵凛然劲道快要袭近他身子的一瞬间,竟以一个飞快至极的侧身滑步堪堪躲开。

    与此同时,双手成拳犹如下山猛虎,朝着偷袭那人的胸膛直攻而去。

    来人似乎早就已经意料到陆瑾会采用这招,见状也不慌乱,奔袭而至跃在半空的身子竟是不可思议的翻滚起来,陆瑾攻袭他的拳风还未靠近他的身子,已是被一股大力所荡开。

    陆瑾却是从容一笑,根本没有后退之意,反倒大跨步上前,膝盖猛抵向偷袭者的肚脐眼位置,算计得极其精准。

    偷袭者也知道陆瑾这一招的厉害,丝毫不敢托大,电光石火间他又是一声轻啸,双掌交叠以掌心摁向陆瑾袭来的膝盖,瞬间就化解掉了他大半力道。

    与此同时,偷袭者借力向上反弹而起,手掌闪电般伸出摘下陆瑾腰间一物,轻飘飘的落在三丈开外之地,扬起手中的东西已是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他手上所拿的东西,正是陆瑾腰间的荷包,倘若刚才他所拿的乃是尖锐的武器,陆瑾说不定就要受伤了。

    见状,陆瑾却是淡淡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酒葫芦不慌不忙拧开了葫芦口的木塞,仰头狠狠的灌了一口,香醇凌冽,摄人心脾,正是他熟悉的兰陵美酒的味道。

    偷袭者见状一愣,不能置信的一瞧自己的腰间,果见悬在那里的酒葫芦已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陆瑾摘去,而他居然没有发觉。

    陡然之间,一阵苍劲雄厚的嗓音从偷袭之人口中传出,夹杂着无以伦比的欣喜笑意,“哈哈,五年未见,七郎的功夫却是一点没有拉下,真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

    陆瑾抬起衣袖抹去了嘴角残留的酒汁,将手中葫芦凌空丢给了他,哈哈大笑道:“五年未见,道长酒壶中的兰陵美酒就依旧这么好喝,实乃让人无比怀念呐!”

    偷袭之人乃是一个老道,白发白眉白须,老脸上满是皱纹,精神矍铄,仪态潇洒,若非那皱皱巴巴的道袍,以及不修边幅的邋遢,当真是如同道家上仙般的人物,正是裴道子。

    裴道子上下打量了陆瑾一周,发现他长高了、壮实了,不禁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笑言道:“七郎,这些年你在朝廷很受恩宠啊!呵!当朝状元,公主驸马、天官侍郎,实乃羡煞世人。”

    听到裴道子如斯夸奖,陆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笑道:“运气使然而已,到让道长你见笑了,在朝堂的时候,裴行俭裴公曾给了我不少关照,裴公也时常提及道长你。”

    裴道子轻叹言道:“小叔文武兼备,才智高超,一生亦是为国为民,只可惜病逝于征战途中,是乃诚为憾事!”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的确,去岁的鄯州之战若是由裴行俭领军的话,岂会遭遇后来的大败?

    或许这就叫做天命如此,不可逆转,人这东西,在变幻无常的天命面前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正在陆瑾暗自感概当儿,裴道子已是从伤感之中回过神来,上前笑语言道:“马上就要天黑了,还不快快去见你的老师。”

    陆瑾愕然,问道:“道长难道不一道回去么?”

    裴道子晃动着酒葫芦笑嘻嘻的言道:“贫道还要下山打些美酒,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径直前去便可。”说罢,对着陆瑾摇了摇手,步履轻捷如同山猴儿般一窜,消失在了树林当中。

    望着裴道子离去的方向,陆瑾摇头失笑,转身继续赶路,不多时,一片竹篱笆围成的山间草庐就出现在了眼前。

    陆瑾越是走近越觉情怯,待到行至半掩着的院门之前,他已是心绪紧张了。

    (本章完)

第986章 面见恩师() 
颤抖着双手推开了院门,陆瑾脚步缓慢的走了进去,环顾四望,种菜的那片洼地似乎缩小了不少,想来也是因为他离开的缘故,师傅与裴道子再也不用多种蔬菜。

    而在茅屋之前,昔日时常攀爬玩耍的那棵桑树已经长高变粗了不少。

    陆瑾知道这颗桑树曾经乃是他们师徒重要的经济来源,树枝可做手杖,可做良弓,可为剑鞘剑柄,每每拿到市集上贩卖,就可以换得笔墨纸砚等事物。

    看到居住多年的草庐依旧清贫如斯,陆瑾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以老师儒学大师的绝世文才,以及在士林中的崇高地位,不管是走到何处,都能够成为人们高山仰止的对象,即便入阁登堂成为宰相,也不在话下。

    可是老师就因为不满武后摄政,奸臣当道,选择了挂冠而去离群索居,这份坚守,这份执着,这份傲骨,实在太难得了,也是当今许多名儒所或缺的。

    便在陆瑾悠然思慕之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从里屋走了出来,熟悉的苍老嗓音豁然入耳:“谁在哪里?”

    陆瑾浑身一震,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衣老者正站在台阶上淡淡发问。

    他斑白的头发在头顶结成发髻,一道细长的眉宇,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颌下一缕长须当胸飘拂,锐利的双目依旧犀利如剑,正是陆瑾的老师孔志亮。

    因现在天色已经黑透,孔志亮才没有看清站在院内之人乃是陆瑾。

    “恩师……”

    陆瑾颤声言得一句,疾步而上,对着站在台阶上的孔志亮已是当头一个大拜。

    孔志亮身子一抖,面上露出了无比惊讶之色,惊声一句:“七郎……”连忙快步下阶将他扶起定眼一看,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

    陆瑾泪流满面,请罪言道:“恩师在上,请恕陆瑾这些年来事务繁忙,未曾前来荆山探望老师,实乃有错也!”

    孔志亮认认真真的将陆瑾仔细端详了一圈,这才爽朗大笑道:“尊师重道放在心里面便可,何须增添那些庸俗不堪的往来礼仪,来,跟老师进屋,咱们续茶闲聊。”说罢,已是执着陆瑾的手走入了茅庐当中。

    师徒两人见面,自然有许多话题闲聊,品着略带苦涩的春茶,陆瑾先将这些年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大概对着孔志亮说了,特别着重讲述了高宗皇帝驾崩之后朝局的现状。

    孔志亮虽则隐居山林,但对于朝局还是尤为关注,不过许多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此际听到陆瑾这个见证者的清晰讲述,以前许多想不通的疑问也是得到了解答。

    “你是说……先帝曾经留下了一封遗诏给庐陵王,庐陵王被武后废除之后,又将这封遗诏交给了你?还让你借机匡复大唐江山?”

    “对,遗诏在此,请老师过目。”陆瑾从怀中取出了那份须臾从不离身的诏书,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孔志亮。

    这封诏书他一直是贴身收藏,而且还作了密封防水的保护,故而前些日落海的时候,才没有被海水侵透。

    孔志亮知道这封遗诏对目前的大唐意味着什么,面容严肃的接过捧在掌中慢慢细读,一双眉头皱得却是更深了。

    看罢之后,孔志亮出了一口长长的粗气,慨然言道:“七郎,此物实乃匡复社稷,厘定朝局的定海神针,使用得好,可比千军!”

    陆瑾也知道遗诏的重要性,同感的点了点头,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许久的疑问:“可是老师,以我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完成这项伟业,而我也不知道应该把这封遗诏交给谁。”

    孔志亮久久的望着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神光,淡淡言道:“七郎,你并非是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封遗诏,而是你根本就心怀犹豫!”

    一语落点,陆瑾陡然一惊,显然不知道孔志亮为何会作出如此评价。

    孔志亮悠悠一叹,轻声问道:“你与武后也算是多有接触,说说看,她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不要敷衍老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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