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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摇头失笑,跟随太平公主下楼而去。
步入池南,一路行来雪封冰冻,楼阁水榭、花草树木尽皆一片银色,顿时让陆瑾和太平公主有了一种身在雪景中的感受。
就这么走得半天,太平公主娇躯微冷,身子竟是有些轻轻的颤抖。
陆瑾很敏感的发现了太平公主的异状,轻声问道:“冷么?”
“嗯?”太平公主轻轻颔首,娇躯不自禁朝着陆瑾身子靠了靠。
陆瑾淡淡一笑,忽地抬起胳膊挽住了太平公主的香肩,让她离自己能够靠得更紧一点。
太平公主芳心暗喜,眼眸中流淌着淡淡的动人风情,螓首一侧靠在陆瑾的肩头,恰如小鸟依人状。
走得没多久,太平公主突然“呀”的一声惊呼,指着前方那块覆盖着白雪的空地笑言道:“七郎,你可还记得此处?”
陆瑾思忖了一下,恍然笑道:“此地莫不是昔日咱们蹴鞠的地方。”
“对,驸马眼力不错。”太平公主轻轻颔首,如花似玉的娇靥上荡漾着无比欣喜之色。
就这么默默看得半响,她却又是轻轻一叹,有些感概的失笑道:“然现在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是啊。”
陆瑾点了点头,望向太平公主的目光中有着些许复杂,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昔日因蹴鞠结缘的两人,今日居然会成为夫妻,实乃天意弄人至极。
便在陆瑾暗自感叹之时,一阵喝骂夹杂着哀嚎之声隐隐传来,陆瑾抬目望去,却见林边正有几人大打出手,被打的那人倒在地上接连不断的哀嚎,然而那些出手之人却依旧没有半分同情。
(本章完)
第695章 家奴儿狗仗人势()
见状,陆瑾眉头不禁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下,终觉得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于是乎对着太平公主说道:“四娘,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一下就来。”
太平公主自然知晓陆瑾想要干什么,她望了那些出手打人的恶徒一眼,忽地伸出纤手抓住了陆瑾的手儿,坚定言道:“本宫也与七郎一并前去,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
“好。”陆瑾想到就让太平公主独自一人站在这儿也不安全,便点头表示同意,一并朝着树林边缘疾步而去。
未及打架之处,陆瑾已是厉声喝斥道:“何人胆敢在此行凶?还不快快住手!”
那几个狂徒拳脚渐息,回身惊讶望着陆瑾和太平公主,见到他们不过区区两人的时候,这才放下了心来,其中一个看似首领的中年汉子冷哼骂道:“大爷们在这里办事,与你们何等关系?还不快闪开,否者本大爷连你们一起揍了!”
陆瑾怒极反笑,正欲开口,不意一名狂徒突然看清了太平公主美艳如花的面容,止不住惊讶调笑道:“噢呀,这位小娘子生得可真是美丽,要不过来陪大爷们玩一会儿?保管比你这个嬴弱不堪的夫君厉害多了。”
“放肆!一群下贱无耻的猪狗奴!”太平公主顿时气红了脸,望着陆瑾正容言道,“七郎,替我好好教训这些狂徒一顿,即便打死了也没关系!”
陆瑾轻轻颔首,就这么独自一人走了过去,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半分害怕。
那几个狂徒眼见陆瑾居然敢独自一人上前,顿时惊讶不已的面面相觑,那位头领模样的中年汉子将脸一沉,丢开时才围殴那人,已是带领着手下朝着陆瑾袭来。
陆瑾根本毫不在意,的确,即便对方人多势众,对他来讲也是中看不中用。
面对袭来之人,他淡淡一笑,脚尖忽地深深一点满是积雪的地面,用力一挑一蓬积雪恰如水雾般疾射当先一人的面孔。
那人没想到陆瑾居然采用这么匪夷所思的攻击法子,没有防备之下顿觉面颊一阵剧痛,已是忍不住双手捂脸哀嚎不止。
积雪飞扬飘散,可见陆瑾已是动作矫捷的攻了出去,一身白衣的他恰如一只白鹤翩翩起舞,一拳一腿都带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太平公主看得是如痴如醉,拍手喝彩不止,大感自己的驸马果然帅气。
不过须臾,起先还气势汹汹的狂徒们已是倒在雪地上兀自哀嚎不已,特别是那个时才出言调戏太平公主的狂徒更是被陆瑾踢中了嘴巴,满口血腥黄牙崩碎,躺在雪地上瑟瑟发抖,露出了惊骇不已的神光。
陆瑾藐视的扫了周边狂徒一眼,伸手一掸粘在衣角的雪花,冷声出言道:“给尔等些许教训也是应当,还不快快滚去。”
那领头的中年汉子捂着受伤的胳膊看了陆瑾一眼,眼中闪动着又惊又惧之色,结结巴巴的喝斥道:“你……你好大的狗胆!可知我们是何人?”
陆瑾冷冷笑道:“怎么,莫非阁下还不服气,准备找回场子不成?”
“是又如何!”中年汉子怒声一句,声色俱厉的威胁道,“吾等乃是周国公府家奴,有本事留下你们的姓名住址!此事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周国公?”陆瑾慢慢回思,大唐有国公之爵的贵胄也算不少,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这周国公乃是何人。
见状,那中年汉子以为陆瑾是怕了,嘿嘿冷笑道:“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周国公都不知道,看来你这黄口小子真是懵懂无知,听好了,我们家阿郎乃是当今天后的亲侄儿,当朝兰台监、周国公武承嗣!”
话音落点,他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露出了狐假虎威的倨傲之色,仿若他口中的那位大人物已经如临当场。
太平公主被刚才这一出弄的是游兴全无,特别被这些人出言侮辱,更令她芳心大是不悦,这时候一听中年汉子之言,顿时将所有的怒气全都迁至武承嗣的头上,娇声喝斥道:“大胆狗奴,即便是武承嗣,也是我家家奴而已,何能容你如此放肆!你回去告诉武承嗣,让他早早滚过来向我赔礼道歉,否者此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中年汉子正在得意洋洋当儿,突闻太平公主之言,听她根本不惧怕大名鼎鼎、位高权重的周国公,顿时骄傲全无,惊恐不已的颤声问道:“你,娘子何人?”
陆瑾心知太平公主不方便透露身份,淡淡言道:“在下陆瑾,这位乃是在下的夫人,你回去对武承嗣一说,他铁定知道。”
中年汉子惊疑不定的看了陆瑾一眼,又看了看太平公主,这才带着手下们狼狈去了。
此时太平公主仍是余怒未泯,轻哼一声对着陆瑾言道:“驸马,你说说看,为何武氏这些人居然如此不争气?连承袭外祖父周国公之爵的武承嗣也是如此,怪不得母后一直不太待见他们。”
陆瑾知道武承嗣乃是太平公主外祖父武士彟之孙,也不方便指责些什么,嘴角唯有流淌出了然的苦笑。
其实说起来,天后武氏一族也算是大唐的开国名门,昔日天后之父武士彟在并州为商,结识了当时还是太原留守的李渊,并在隋朝末年资助李渊起兵反隋开创大业。
大唐立国之后,武士彟出任工部尚书转荆州都督,加封为应国公,成为一等一的权臣。
武士彟昔日为商时娶相里氏为妻,生子武元庆、武元爽。后来再娶杨氏,生下韩国夫人武顺、武媚以及郭孝慎夫人武氏等三个女儿。
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自小到大一直不太待见杨氏母女,即便是武媚在少女时也常被他们凌虐羞辱,故而武媚一朝成为皇后,就将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贬谪得远远的,连武士彟周国公之爵,也让武顺之子贺兰敏之继承。
然而可惜的是贺兰敏之***不堪,不禁***太子李弘内定的太子妃杨氏,更值得称奇是贺兰敏之竟然与他的外祖母杨氏有奸~情,平日也仗着杨氏的关系恃宠而骄,为人轻佻,让武后很是不高兴,乘机将他流放雷州,中道以马缰自缢而死。
如此一来,武后也须得为母族武氏重新挑选继承人,在挑无可挑,选无可选的情况之下,只得在已经病故的武元庆、武元爽子嗣中选择,而武元爽之子武承嗣因为较为年长,就这般袭爵周国公,成为了武氏一族的继承人。
(本章完)
第696章 钱氏的无奈悲哀()
比起父亲武元爽,武承嗣却是非常识时务,或许年少之时被流放的苦难折磨让他更是懂得人心,也明白那位高高在上的姑母不容任何人忤逆,因此他袭爵周国公之后,愈发曲意奉承,小心巴结,武后对他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会厌恶。
今日他的家奴如此冒犯太平公主,且还言语调戏,自然令太平公主咽不下这口恶气。
见到太平公主俏脸尤带煞意,陆瑾轻笑言道:“算了,也非是什么大事,或许武承嗣也不知道手下之人会这般狂妄,公主毋须这般计较。”
太平公主轻轻颔首,显然也不愿意在美好的时光中为这些事情而生气,正欲举步离去当儿,忽见刚才被那些家奴殴打之人走了过来,他忽地一下扑跪在雪地之上,对着陆瑾和太平公主拱手致谢道:“多谢两位相助之恩,请受在下一拜。”
陆瑾见此人脸青面红,臃肿不堪的模样,顿时隐隐有些同情,然而一见此人的眉宇,又生出了些许熟悉的感觉,沉吟片刻猛然惊声道:“你是钱多?”
那人惊讶抬头,目光直视陆瑾,呆呆的看了半响,惊喜不已的高声道:“噢呀,你是陆瑾,你真是陆瑾?”
陆瑾点点头,正欲将他扶起,站在旁边的太平公主已是忍不住蹙眉道:“驸马,莫非你认识此人?”
陆瑾颔首道:“对,昔日我初来长安之时,曾是钱多他们家中的租客,他们一家人待我还算不错。”
陆瑾最后一句话显然说得有些勉强,因为那位钱夫人性格既势利又市侩,对陆瑾也谈不上好,他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替钱家留下面子。
而陆瑾当初之所以要离开钱家另选他处居住,更重要的便是在杏园时钱多对他的言语侮辱和藐视怀疑,如此一来,陆瑾才下定决心离开钱家。
然而钱多却不这么想,他一听陆瑾居然还记得自己,顿时激动得脸膛涨红,跪地连连磕头道:“陆驸马,念在我们钱家昔日待你还算不错的份上,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现在也只有你能够救我们了。”
陆瑾闻言一怔,问道:“不知你们家中发生何事?”
钱多再无昔日的傲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我们原本在东市有着两间不错的店面,专司布料生意,这也是府中主要的经济来源,然而一个月之前阿娘她遭到他人诓骗,竟中了圈套欠下巨债,债主非得让我们抵押东市那两间店铺还债,阿娘为此忧心忡忡急出病来,躺在榻上就剩下了一口气,而我也多次被债主派人殴打,索要店铺地契,若非刚才陆驸马出手相助,说不定我就这么被他们打死了。”
陆瑾知道钱夫人视财如命的性格,也明白东市那两间店面对她的重要性,这样的打击,对钱夫人来讲自然是生不如死。
默然片刻,陆瑾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这并非是钱家对他有恩,而是他乃东市市令,本就有维护东市交易秩序之职,市内商人店面遭到侵占,他正应该调查缘由,主持公道。
心念及此,陆瑾已经打定了主意,正容道:“这样,明日你写一封状子送到东市署来,本官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钱多茫然的看了陆瑾一眼,迟疑说道:“陆驸马,东市市丞贾安土与那魏管事关系要好,我如果将状子送到东市署,一定石沉大海。”
陆瑾心知他不知道自己便是东市令,笑语言道:“不用担心,现在的东市署已有市令,再非什么人能够一手遮天,你放心前来便是。”
钱多感激零涕的对着陆瑾深深一拜,这才望向站在陆瑾身旁一言未发的美艳女子。
他并非笨蛋,自然已经猜测到这位美艳女子乃是何人。
那可是堂堂的太平公主殿下,有她和陆瑾出马,必定能够为钱家主持公道。
于是乎,钱多对着陆瑾和太平公主深深一躬,正容说得一声“谢谢”,这才擦着嘴角的泪水走了。
陆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是轻轻一叹,显然非常的感概。
太平公主伸出纤手挽住他的胳膊,轻声问道:“驸马这是怎么了?若是你觉得难办,不妨让本宫来处理此事,保管将武承嗣收拾得服服帖帖。”
陆瑾摇头失笑道:“我非是忌惮周国公武承嗣,而是担忧东市的乱象,由此可见这样的事情只怕没少发生,我这新任市令任重道远啊!”
太平公主想起了母后说过的那番话,不禁微笑言道:“常言治国如烹小鲜,治理东市也是如此,驸马不仅仅是任重道远,更要让父皇母后见识到你的才干,太平相信你一定能治理好东市,让所有人对你都刮目相看。”
听到太平公主竟对自己如此有信心,陆瑾不禁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
长安光禄坊位于皇城之南,恰好与太平公主府所在的兴道坊相对。
时至午后,光禄坊一间奢华迷离的府邸内轻歌曼舞,黄莺出谷般的歌声从正堂内飘了出来,更有丝竹管弦轻轻附合,流淌着有别于府外严寒的春意。
正堂之内,一个头蒙丝巾、衣衫华丽的男子正在追逐着满屋子的歌伎舞女。
他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中等不胖不瘦,颌下留着一部略微泛黄的短须,此际蒙着眼大笑连连,双手伸出不断四处摸索,嘴中却大叫道:“美人儿们,看你们还能躲到何处去?哈哈哈,待我抓住你们,必定要让你们好看。”
华服男子的话顿时激起了满屋的娇笑,那些衣衫暴露举止放荡的歌伎们不时对他进行言语挑逗,使得中年男子更是兴致盎然,大笑不止。
便在此时,一通急促的脚步掠进了正堂,来者赫然便是刚才在芙蓉池内与陆瑾大起冲突的那位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一见正在堂内不断追逐歌伎的华服男子,眼睛顿时为之一亮,急忙大步而去行至他面前,便要拱手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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