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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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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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解?”韦洵呆呆地看着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陆瑾这才发现此人手中竟握着一把锋刃闪烁的短剑,微微思忖立即明白了其中缘故,微笑言道:“虽说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然郎君你也太过紧张了一点,倘若在下对你有什么坏心思,你即便手握十把短剑也是无用。”

    言罢,他悠然一笑,行至屋角,拎起搁在那里的夜壶,宽衣解带,窸窣之声随之响起。

    “你你你……干什么?”韦洵尖声一句,双手捂脸,黑暗中的面颊滚烫如火。

    又被他突如其来之声一吓,陆瑾惊得尿尿都差点分岔,转过头来无奈言道:“小解而已,郎君莫非是没见过别人小解?”

    捂着面颊的韦洵用力地咬着红唇,羞愤欲绝。

    陆瑾说得不算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站着小解,当真是颠覆了以前的认知,那水流入壶的响动更是让他心儿呯呯呯乱跳不停。

    过得半响,陆瑾小解完毕,打着哈欠重新回到榻边,在上榻的那一霎那,他好奇问道:“对了,韦郎君你难道一夜都不准备小解么?”

    韦洵愤愤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双目几近喷火。

    陆瑾笑了笑,上得床榻倒头大睡,片刻之后鼾声渐起。

    韦洵就这么看得他许久,确定陆瑾当真已经睡去之后,这才望了搁在墙角的夜壶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之色。

    终究是小腹传来的胀感战胜了心头犹豫,韦洵瞄得陆瑾一眼,这才悄然无息地下得塌来,蹑手蹑足地来到墙角,忐忑不安犹豫一下,突然宽衣解带,蹲在了地上。

    窸窣之声随之而起,原本鼾声不绝的陆瑾眼闭如初,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暗忖道:这些贵胄子弟真是面浅,居然还不好意思小解,非要见他睡着后方才放心,实在麻烦!

    想到这里,陆瑾有心作弄一下韦洵,嘴中猛然嘟哝一句梦话随之翻身。

    韦洵本就是忐忑难安当中,被这响声惊动顿时如遭雷噬,飞快起身提起裈袴,硬生生地将尿液憋了回去,慌张回头,却见榻上的陆瑾只是梦呓翻身时,这才连拍胸口放下心来。

    (本章完)

第450章 他乡故人() 
几日下来,陆瑾整天与这韦洵朝夕相对,原本的陌生感觉逐渐消退,倒是渐渐变得熟识了起来,而那韦洵对他的戒备也是消散了不少,再也不会干那夜晚藏短剑在磁枕下的蠢事。

    过得正月,萧瑟冰冷渐退,春日气息渐渐回归,就连轻轻掠过的河风,也没有了起先的刺骨凉意。

    今日暖阳挂空,陆瑾与韦洵来到甲板上观景闲聊,望着大运河两岸的垂柳以及点点民居,还有江面上往来如梭的各种船只,陆瑾不由感概中来,轻叹言道:“昔日隋炀帝为了修筑这一条运河,不知动用了多少民夫劳力,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其主要的用意,单单是为了自己南下游览方便之用,隋炀帝更在运河两岸修建别宫无数,收罗无数娇娃于此供他歇息之余淫~乐消遣,其奢侈无道实在可见一斑,不意光阴荏苒,如今隋朝早就已经成为往日云烟,唯有这条大运河成为联系江东与中原的重要通道,得以保留下来,任由后人凭吊。”说罢沉沉一叹,大是感概。

    韦洵默然半响,轻叹言道:“隋炀帝之错,便在于暴政荒淫,以至于强盛隋朝二世而亡,而太祖皇帝也是乘此机会入住关中,由区区太原留守成为九五至尊,从而扫灭诸侯龙兴天下,千万庶民这才过上了好日子。”

    陆瑾不置可否地一笑,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好日子岂会容易到来?”

    闻言,韦洵露出了疑惑之色,笑问道:“王朝灭亡百姓吃苦那是必然,然却不知道为何王朝兴旺百姓亦要吃苦,不知陆郎君此话何解?”

    陆瑾微笑言道:“如果天下安定,朝廷定要大兴建设,劳民伤财,百姓不好过,如果国家灭亡,灾难四起,战祸不断,百姓也受苦。这便是此话的真谛。”

    韦洵出身名门,也算略通诗书,细细琢磨了陆瑾之话一会,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再点头认可的同时,不由暗暗惊叹他卓越的见识和不错的文采,忍不住好奇询问道:“对了,不知陆郎君此番南下苏州,所为何事?”

    这还是两人相识几日来韦洵首次询问他的事情,陆瑾早就已经想到了说辞,轻叹道:“在下本为苏州人士,今番进京本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求取功名,不意省试落第未中,只得返回家乡准备来年再考。”

    韦洵了解地点点头,暗忖道:此人谈吐不俗,气质高雅,学问出众,本以为是什么显赫人士,没想到却是一个落第士子,却是可惜了……

    正在悠悠思忖间,一阵飘渺的琴声突然从头顶传了过来,韦洵抬头愕然一望,却见楼船第三层望台上正坐着一个绿裙女子,她悠然抚琴,轻轻浅唱,似乎正陶醉其中。

    见状,韦洵心头暗怒,对着陆瑾一脸不悦地开口道:“陆郎君可知那抚琴女子是为何人?”

    陆瑾摇头笑道:“在下不知。”

    “哼!说起来就是气!”韦洵重重一哼,忿忿然地言道:“昨日我偶然听旁人提及,原来这艘客船第三层被一个来自洛阳城的青楼女子全部包下,听说那女子是专程前往江南游山玩水的,真是臭不要脸摆臭谱,一个下~贱的青楼歌伎,出门居然要这样大的排场,实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陆瑾挑了挑眉头,笑道:“包下客船一层也不足为怪,韦郎君此话确是有失偏颇了。”

    韦洵瞪了他一眼,眼眸中露出了几分淡淡的蔑视,言道:“陆郎君此话差矣!那些青楼歌伎轻衫薄裘倚楼卖笑,露肩露腿不知羞耻,完全是凭色相勾引男子,即便是略有文采,也是以色相为媒介,如陆郎君这样的风流才子,以前只怕没少去青楼游玩,因而才会对这些青楼女子心存几分怜悯,不知在下说得对否?”

    一席话听来,陆瑾大感啼笑皆非。

    说起来此生他一共前去青楼两次,一次是为让赵道生相助上官婉儿,前去青楼谱词;另一次则是进士及第后,同科进士一并前往青楼饮宴,他所见到如苏令宾那样的青楼女子,文采高超,人品端重,断然不会凭借色相勾引男儿,因此在他的心中,对青楼女子的确没有丝毫的偏见,甚至还欣赏那种身处逆境却依旧孜孜上进的人物,就好像慕妃然,实在值得人为之敬佩。

    然而此刻陆瑾不想与韦洵过多争执,避重就轻地笑道:“不瞒韦兄,在下除非万不得已,根本不会踏足青楼。”

    韦洵半信半疑,正欲开口,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飘荡着的叮咚琴声却是戛然而止,一个清脆动听得犹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清晰传来:“楼下可是陆瑾陆郎君?”

    话音落点,韦洵和陆瑾同时一愣,抬头朝着三楼望台看去,却见那抚琴女子已是走到了凭栏之处朝着这里张望,容颜美丽如花,倾城可也,倾国亦可,正是那天下第一名妓苏令宾。

    “苏……都知?”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苏令宾,陆瑾惊讶得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再看到苏令宾绝世容颜的那一霎那,韦洵露出了不能置信的惊讶之色,继而眼眸中飘过一丝不容察觉的浓浓妒忌,望着陆瑾冷笑道:“根本不会踏足青楼,哼哼!没想到陆郎君居然还与她认识,不知你们何等关系?”

    陆瑾有苦说不出,颇觉郁闷地言道:“不管你信不信,在下刚才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是……唉,一言难尽啊!”

    “原来真是陆郎君!”苏令宾终于看清了陆瑾的脸,不禁欣喜一笑,言道:“他乡遇故知,令宾幸何如之,还请陆郎君与友人上楼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陆瑾犹豫半响只得点头答应,再看那韦洵,却是脸色不善。

    陆瑾担心暴露身份,低声劝说道:“要不韦郎君你先回房休息,某去去就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郎君可是做贼心虚了?”韦洵目光扫了他一眼,冷哼言道:“我倒要看看那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之处,竟能让陆郎君你同意赴宴,要去自然是一并前去。”

    陆瑾无奈一笑,只得点头同意。

    (本章完)

第451章 天地大道(上)() 
这艘客船总共起楼三层,最上面的一层自然也是视线最好、装饰最为豪阔的场所,比起陆瑾和韦洵居住的船房,有着霄壤之别。

    他俩来到三楼望台的时候,苏令宾正站在楼梯口含笑等候,绿色短襦配着白色褶皱长裙,肩膀上系着一领洁白如雪的披风,便是苏令宾今日的着装,此际身后披风随着呼啸而过的河风荡漾飘飞,使之看上去如同漫步在九天之上的美丽仙子一般。

    陆瑾担心被她一言叫破了身份,当先拱手出言道:“在下陆瑾,乃今科科举落地士子,曾有幸目睹苏娘子芳颜,没想到苏娘子居然还记得在下,娘子有礼了。”

    听到此言,苏令宾神情微微一怔,继而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嘴角重焕笑容虚手一抬:“陆郎君不必多礼,来,请坐。”说完之后侧身一让,邀请陆瑾和韦洵落座。

    从开始到现在,韦洵根本没有对美艳如花的苏令宾露出丝毫惊艳仰慕之色,神情中隐隐约约有着几分敌视和嫉妒,即便落座之后,也是冷冷相望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苏令宾吩咐侍儿上来煮茶器具,含笑问道:“不意今日竟在此地遇到陆郎,不知陆郎你意欲何往?”

    说完,苏令宾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美目,眼神中流淌着促狭之色,显然非常奇怪为何陆瑾要隐瞒自己监察御史的身份。

    这一切落在韦洵的眼中,却是觉得这妖媚女子正对着陆瑾抛媚眼,不禁暗骂一声“浪蹄子”,脸膛沉如秋水。

    陆瑾谈笑自如地言道:“不瞒苏娘子,在下科举落榜,自然只能选择归家一途,以备明年再考,能够遇到娘子你,也是一种缘分,不知娘子你将要到何处去?”

    苏令宾淡淡笑道:“闲来无事,令宾想去江东一带转转,因而坐船南下。”

    一语方罢,苏令宾终于将视线转到了韦洵身上,言道:“对了,不知这一位郎君是?”

    韦洵冷哼一声转过脸去,却没有回答。

    陆瑾没料到这韦洵竟如此不给苏令宾颜面,也不给自己颜面,心头微微生怒,也暗自后悔允诺此人与自己同行,为怕苏令宾尴尬,他急忙圆场笑道:“这位乃韦洵韦郎君,韦郎君天生不喜欢说话,得罪娘子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苏令宾身在青楼多年,长袖善舞芳心玲珑,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对此,只是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微笑建议道:“前几日令宾偶然在一个奇人那里得来一曲,却是与这大运河有关,刚才尝试弹唱,顿觉意境非凡,不知陆郎君是否愿意一听?”

    陆瑾端坐案后抱拳笑道:“能够聆听苏娘子琴技歌曲,陆瑾幸何如之,自当洗耳恭听。”

    苏令宾又是一笑,起身来到了放置在旁边的那张琴案前,焚香轻轻一拜案头的凤头琴,双手轻拂掠过琴弦,优美的琴声便轻轻的荡漾开来。

    苏令宾不愧是操琴大家,光是起音的干脆利落便让人心生敬佩,即便一直对她不屑一顾的韦洵,闻此琴声也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琴声叮咚犹如淙淙泉水流淌山间,继而又犹如泉水入河渐渐变作了低沉缓慢,隐隐约约有着几分呜咽哀鸣,使得聆听的陆瑾和韦洵,心内都生出了几分凄凄戚戚的感觉。

    便在此时,突又听见琴声陡然一个高拔,犹如江水撞击高山峡谷猛然回旋倒流,苏令宾檀口微张,天籁般的嗓音犹如空谷黄莺响了起来,唱的却是:

    “我兄征辽东,饿死青山下。今我挽龙舟,又困隋堤道。

    方今天下饥,路粮无些小。前去三千程,此身安可保?

    寒骨枕荒沙,幽魂泣烟草。悲损门内妻,望断吾家老。

    安得义男儿,焚此无主尸。引其孤魂回,负其白骨归!”

    一曲落点,萦绕陆瑾耳畔良久未觉,也使得陆瑾心弦震颤,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令宾美目中泪光莹然,流淌着淡淡的神光,她若有深意地望了陆瑾一眼,轻声言道:“陆郎君可知这首曲词说的是甚?”

    陆瑾琢磨了一番,回答道:“词曲之意,应为隋朝之时一家本有两兄弟,兄长征伐高句丽被饿死在了大青山下,弟弟又被征召为隋炀帝龙舟的民夫,饥寒交迫却还有三千里路要走,生死两茫茫极难归乡,祈求好心人能够收敛骸骨,将自己送回家乡,以便能够得到安息。”

    苏令宾轻轻颔首,怅然叹息道:“隋朝末年炀帝当国,好大喜功横征暴敛,征伐高句丽时死伤军民数百万,修建大运河又死伤民夫数百万,人命贱如猪狗,犹如草芥,令宾虽为一介女子,然而闻之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陆瑾轻叹言道:“苏娘子此话不错,正因为隋炀帝的横征暴敛,才导致了隋朝江山二世而折,隋炀帝也被勒死在了江都,付出应有代价。”

    苏令宾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突然正色问道:“陆郎君,你乃受到儒家正统教育的士子,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令宾有一事不明,还请你能够点拨。”

    陆瑾点头道:“苏娘子请讲。”

    苏令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沉声言道:“常言天地自有大道,当怜惜众生,护其安乐,然现实却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朝之君仁义,尚可容庶民苟且,然若当朝之君昏庸,受苦受难的便是庶民百姓,敢问那时候大道何在?仁义又何在?”

    此话最后,苏令宾嗓音略显尖锐,呼吸也随之有些沉重,使得陆瑾暗暗有了几分惊讶。

    在他以前看来,苏令宾即便是声名显赫的“红颜进士”,然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周旋达官贵族之中的青楼女子,这样的人物,应该醉心于诗词歌赋,胭脂红粉,琴棋书画,然而今日一听苏令宾此言,才知道此女竟然隐隐有着几分为庶民打抱不平的侠义之心,且似乎还有些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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