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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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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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太子洗马刘纳言专门收集民间低俗笑话,编撰给李贤所读所看。

    当陆瑾将这本书交到高宗手中的时候,高宗皇帝气的是脸色铁青连连大骂,当即就将《俳谐集》掷于地上,愤怒言道:“刘纳言作为太子之师,本应用《五经正义》教导太子为人之道,没想到他却写了这么一本低俗不堪的书籍,这哪里是教人学好?分明是要误导太子,毁灭大唐啊!”

    此事一出,高宗立即下令陆瑾审问刘纳言,刘纳言明白自己在劫难逃,只得如实交代了所犯过知错,以便能够得到圣人的宽恕。

    案情审理完结后,刘纳言被免去官职,流放三千里至振洲(海南三亚),在那蛇虫鼠蚁横行的蛮荒之地,相信这位东宫红人也没有几天可活。

    除了刘纳言被流放外,东宫总管家、左庶子兼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也受到牵连,被左迁为普州刺史,从堂堂丞相沦为了西蜀之地的刺史,也算着重惩罚。

    除此之外,在裴炎主导的谋反案一审再审中,很快就将与东宫来往密切频繁的几个皇亲贵胄裹挟其中。

    苏州刺史曹王李明,以及沂州刺史蒋王李炜被指为东宫谋反同党,前者被贬为零陵郡王,幽禁于黔州,后者则被免职罢爵,流放至道州。

    到得八月,秉笔宰相、门下侍中兼太子宾客郝处俊被罢免丞相之职,左迁至闲官留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的张大安托病请辞,致仕而去。

    整个政事堂半个月接连走了三位宰相,可谓大唐开国以来的头一遭。

    宰相尚且如此,其他牵连太子一案的官员更是贬的贬,免的免,整个朝堂一片风声鹤唳,太子势力更是连根拔出,以至于陆瑾和苏味道两人都在私相议论,武后这是在借此打压政敌。

    对于这一切,原本陆瑾均是采取袖手旁观的态度,审问案件也是采取秉公办理的手段,然而八月七日所发生的一件事,却是让他忍不住为之愤怒了。

    那日陆瑾前去皇宫早朝,刚路过天津桥便发现桥旁躺着一具尸体,同僚们指指点点叹息不断,一问才知道死者乃是太子典膳丞高岐。

    太子典膳专门负责东宫御膳,这高政死在此地,实在太过奇怪和蹊跷,在同僚们闪烁其词的议论声中,陆瑾才知道原来高岐乃是贞观年间宰相高士廉之孙,高士廉本是长孙无忌舅父,高氏家族昔日在长孙无忌谋反一案中备受牵连,没落数十年直到现在才慢慢有了崛起的架势,谁料如今高岐因与太子李贤关系要好,故而又将高家牵连进了谋反事件当中。

    高家对于谋反之罪早已是杯弓蛇影,为了保住高家,高岐之父、当朝右卫将军高真行与高家人商议,决定除掉高岐以示清白。

    于是昨日放衙,高岐刚进入府门,便被亲身父亲高真行一剑刺中了喉咙,叔父高审行则一刀砍中了他的腹部,使之当场毙命,紧接着高岐尸体又被堂兄高旋斩首,今儿一早丢弃在天津桥桥头,向天皇天后表明高家与高岐决裂的忠心。

    可怜的高岐没有死于为利益而战的权力争斗,而死在了自己亲人的屠刀之下,实在令陆瑾当即毛骨茸然,也大是震惊。

    (本章完)

第439章 为臣之道() 
早朝之后,陆瑾左思右想再也忍不住了,出班当殿向高宗禀明此事,并请求宽大处理李贤的旧属,不要再造成这样父杀子求活命的人间悲剧。

    陆瑾话音落点,满殿大臣无一不是神色大变,群臣都懂得武后现在是在借故打压政敌,陆瑾身为武后心腹却要求宽大处理犯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此胆量和正气也实在令人暗中敬佩。

    高宗皇帝听闻陆瑾的禀告,自然也是龙颜大怒,立即唤出高真行、高审行二人厉声责问,并当即下令贬高真行为睦州刺史、高审行为渝州刺史,将整个高家赶出了洛阳。

    大殿之上,本就生性仁慈的高宗也是恻隐之心大起,不待与群臣和武后商议,决定宽大处理李贤旧部。

    下朝之后,上官婉儿听闻了这件事,浑身如堕冰窖,呆愣案后半响回不过神来。

    在李贤失势之后,武后已经重掌朝政处理之权,而上官婉儿作为武后心腹秉笔,自然而然也重新执掌制晧,恢复了侍诏身份。

    她心知陆瑾为人,暗叹一声之余,急忙令人唤陆瑾前去翰林院见面。

    陆瑾得知上官婉儿想要与自己见面,心知她必定是有所要事,急忙离开御史台向着内廷而去。

    他虽已经离开翰林院数月,然而北门学士的身份尚在,故而前去内廷也非常容易,一路上更是通行无阻。

    来到上官婉儿的公事房内,伊人早就在里面等候,刚一见面,上官婉儿根本没有丝毫的含蓄,开门见山的急声道:“陆郎,今日朝参可是你提出要宽大处理李贤旧部?”

    听到上官婉儿竟是因为此事,陆瑾不免为之一怔,点头言道:“对,是我向圣人提议的。”说完之后,便将高岐遇害之事原原本本地对上官婉儿说了。

    及至听完,上官婉儿心内五味陈杂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目光盈盈地看了陆瑾半响,幽幽然问道:“陆郎,面对武后和太子之争,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陆瑾自然懂得她想要说什么,叹息言道:“婉儿,李贤私藏甲胄固有不对的地方,然而现在天后不问青红皂白打压原本效忠李贤的朝臣,屠刀起落,满手血腥,屠戮无数,弄得是人人自危,我身为大唐之臣,面对这样残酷暴戾之举,难道还不能仗义执言么?”

    上官婉儿又气又急,原本柔和的嗓音也止不住高拔了几分:“仗义执言?呵,好一句仗义执言!陆郎,你看看满堂朝臣,比你官职高,比你权势大的人有多少?他们在这场谋反案中是什么态度?能够保持中立的已经极难可贵,更多人选择的是落井下石向天后表达忠心,裴炎如何?堂堂的国之宰相,郝处俊罢相后他可谓当朝第一人,昨日觐见天后,禀告还想继续彻查此案,务必将谋反乱党一网打尽。还有那向来见风使舵、从不轻易开罪他人的宗秦客,你知道他觐见天后时怎么说?他说的是整个察院都将全力以赴调查案件,彻查不法!”

    说到这里,上官婉儿急促的喘息了几句:“现在你倒好,作为审问出太子谋反案的监察御史,待到人人向天后表忠心的时候,你却请求圣人宽大处理太子旧部?你让天后怎么想?你又将自己置于和何等险地?”

    陆瑾目光没有移开上官婉儿分毫,面对她的责问,俊脸上也丝毫没有露出愤怒之色,待到她说完,这才一字一句地言道:“婉儿,昔日我便给你说过,陆瑾乃是朝廷的监察御史,而非天后的监察御史,为官为人全凭一片耿耿忠心,我承认,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许多人会凭借那些可耻手段博得天后高兴,从而获得晋身提拔,这些我都很明白,然而我却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陆瑾即便再是卑鄙,也不想用别人的尸体,铺就自己的青云之路!”

    上官婉儿听得芳心震颤,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半响,芳心苦涩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倘若陆瑾真是那种为求目的不折手段之人,她还会如现在这般深深地爱上他么?

    答案是否定的,正是陆瑾所拥有的为人为政的信念,以及他不畏权贵的君子之风,才深深地吸引了她,让她为之痴迷不可自拔。

    上官婉儿久居中枢,看惯了满是污垢的权势争夺,看惯了不折手段的惨烈厮杀,再看陆瑾,就仿佛看到了一股耿耿不屈的清流,尽管他还很弱小,尽管他言微人轻,然而他却始终坚持着心中的正义,并将正义付诸于自己的行动之中,实在难得可贵!

    心念及此,上官婉儿原本对陆瑾今日犯险进言的不解也是烟消云散了,她痴痴地盯着他,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胆量,突然凑过身子踮起脚尖,红艳的朱唇贴在他的脸上重重地吧唧一口,这才后退一步红着脸言道:“郎君倘若认定之事,那就去做吧,婉儿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会在天后面前替你说话撑腰。”

    陆瑾摸了摸被上官婉儿亲过的脸颊,瞧见她面若桃花,娇艳绝色,哈哈笑道:“说话可以,撑腰就不必了。现在本御史要审问上官侍诏刚才偷亲之罪。”

    说完之后,他将上官婉儿一把拽入怀中,低着头深深地吻在了伊人红唇之上,两人相互依偎矗立窗前,好似一对无双璧人,久久没有分开。

    ※※※

    中秋节过后,当第一缕秋风掠过洛阳皇城层层叠叠的殿阁楼宇时,太子李贤谋反一案终于尘埃落定了。

    八月二十二日,高宗皇帝正式下诏废除李贤太子身份,并贬其为庶人,囚禁于洛阳皇城一座幽禁的别院之内。

    在李贤被废后的第二天,高宗以罕见的干脆利落,立他与武后的第三子——七皇子英王李哲为太子,并改年号为永隆,大赦天下,于是浩荡多事、风雨如晦的调露二年,变作了永隆元年。

    同时,又升迁黄门侍郎、同三品裴炎为侍中,兼太子左庶子;擢升中书侍郎、同三品薛元超为中书令,兼太子右庶子,两丞相会同太子少傅、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一并辅助太子李哲。

    另外,远在漠南征战突厥的裴行俭也获得封赏,成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正式跻身为宰相。

    以上四人连同宰相王德真、崔知温,共同入主政事堂,其中薛元超成为首席宰相,具体负责朝政处理,并直接向武后禀告。

    (本章完)

第440章 意外访客(上)() 
而在冬季来临之前,天皇天后带领着群臣离开洛阳,返回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冷清一年有余的长安,因为圣驾归来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回到长安后,陆瑾再三考虑,决定还是离开裴家另揽居住为上,毕竟他现在贵为八品御史俸禄渐丰,支付租房已是游刃有余,况且他也不喜欢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实在不便多过打扰裴家。

    将这个想法对着华阳夫人一说,自然引来了裴家人的反对,无奈陆瑾去意已决,华阳夫人也不好多说,只得允诺了。

    几天下来,陆瑾都在为挑选合适的房子而奔波,原本的永宁坊钱大娘家中他肯定是不会去了,因为每日朝参须得早起,故而他挑选房子的目标主要集中在皇城周边市坊。

    然则一问租房价格,却是非常昂贵,几近高了偏远市坊的两倍有余,虽则如此,陆瑾依旧咬咬牙在光德坊租上了一间三进宅子,不买仆役,也不请庖厨,就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居住,倒也怡然自得。

    今日到得休沐假,陆瑾难得清闲一日,清晨起身烧水美滋滋地沐浴洁身一番,其后便披着头发落座在长案后,揣摩着裴行俭留给他的兵书。

    看得大概一个时辰,正午将至,陆瑾正欲出门随意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却听见敲门声响,原是有客登门了。

    陆瑾暗感奇怪,要知道他才搬来光德坊没几日,除了裴家人之外,似乎就没有另外之人知晓,是谁会在这冷飕飕的初冬正午登门拜访,莫非是以前租客之友?

    带着这样的想法,陆瑾信步走出正堂行至前院打开木门,刚朝外面瞧得一眼,却见门外台阶上立着一个头戴帷帽的窈窕身影,隐隐约约似乎有些熟悉。

    正待惊讶愣怔当中,来人已是伸出纤手摘下了头顶帷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动人娇靥,对着陆瑾浅浅笑道:“七郎,数月不见,久违了。”

    陆瑾如遭雷殛,半响惊讶言道:“公主,你,你如何出宫来了?啊呀,居然连一个随从都没带,你是独自前来的?”

    太平公主颔首一笑,美目视线却转向了陆瑾身后的院子,赞叹言道:“听闻七郎你乔迁新居,故而太平特地前来拜访。怎么,瞧你那样子,莫非不欢迎太平?”

    陆瑾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言道:“公主能够凤驾亲至,陆瑾高兴都来不及,自然非常欢迎,然而根据宫中规定,公主你尚未出阁,乃云英未嫁之身,岂能轻易独自一人出宫游玩?若是被天皇天后知道,公主一定会受到责罚。”

    太平公主橫得他一眼,风情万种的言道:“去岁太平陪你千里昭昭从洛阳来到长安时都不会害怕,岂会害怕今日出宫一天?放心吧,父皇母后今日都不在宫内,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我的。”

    陆瑾知道太平公主行事任性大胆,闻言倒也无可奈何,况且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公主登门拜访,总不能将之拒之门外,想了想,他只得侧身一让,伸手作请道:“倘若公主不嫌弃寒舍简陋,不如请进一叙。”

    太平公主微笑颔首,言道:“不用公主前公主后的,还如以前那般,叫我二娘或者令月便可。”言罢走进了屋门。

    前院不大,角落处种植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槐树,一如它的主人一般,在空旷的院子中也是显得孤零零的。

    至于待客正堂,则是一间古朴结实的青砖瓦房,太平公主脱掉鞋子走了进去,瞧见里面摆设简陋,墙面光光,不禁笑着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陆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却又止不住笑道:“公主,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简陋说得是这样清洗脱俗,不管如何,谢谢你的赞美。”

    太平公主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言道:“七郎,令月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对令月来讲,屋子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什么人。”

    此话甚为大胆,听得陆瑾止不住一愣,太平公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尴尬地轻咳一声语带撒娇地言道:“来了这么久,你难道就不懂得请我入座么?”

    陆瑾恍然醒悟,急忙示意太平公主落座长案之后,然而他又想起屋子里似乎没有准备草席,就这般跪坐在地不仅双腿容易发麻,且地面还是冰冷无比。

    好在他突然灵机一动,示意太平公主稍等,然后返回寝室取来一件厚实的袍服折叠妥当,当作软垫放在了太平公主身前,太平公主也不拒绝,微微一笑跪坐在了长案后。

    寒暄闲聊了几句,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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