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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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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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位崔郎君,竟是新科同进士出身?也就是位列三甲,怪不得人家竟这样大的口气,可笑自己居然还和他一番争论,丢人现眼于人前……

    想着想着,谢太真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呼吸渐渐急促,一张红脸慢慢变成了紫色,谢氏众房长老脸上也是难堪之际,深深觉得丢脸不已。

    看到崔挹嘴角缀着的冷笑,谢太辰试着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艰难出声道:“在下……座主乃知贡举……黄门侍郎裴炎裴公……想必这次他也是欣赏崔郎的文采,才圈你作进士出身,说起来,你还得好好感谢座主……”

    “裴炎?某还须感谢他?”崔挹冷笑更甚,不屑开口道,“家父崔仁师,乃贞观年间中书侍郎,昔日裴炎还是家父幕僚,即便现在见了,也要恭敬行礼,你说说看,某何须对他感激淋涕?也只有你这样的无知学子,才会视之如恩人。”

    “你……你……”谢太辰颤抖着手指指着崔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章完)

第30章 巧妙反驳() 
崔挹冷哼一声,从案后站起,摇着折扇冷冷揶揄道:“陈郡谢氏好歹也为东晋当家门阀,谢安、谢石、谢灵运名重天下,没想到数百年后子孙竟是这般无能,考中区区一个明经也举族弹冠相庆,枉宗长还邀请你们参加秦淮中秋雅集,只怕真是看走眼了。龙困浅滩不如虾,虎落平阳贱如狗,这样的粗鄙村夫也胆敢自称世族?可笑可笑!王明府,我们走吧!”说罢,再也不看厅内谢氏诸人一眼,举步就走。

    瞧见崔挹这般跋扈倨傲,谢太辰气得浑身哆嗦,胸口一闷喷出一口鲜血,颓然栽倒在了地上。

    “太辰?!”

    谢睿渊惊呼出声,慌忙飞步来到谢太辰倒地之处,却见他面色苍白,嘴角带血,倒在地上竟是昏迷不醒。

    谢氏诸位房长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也慌忙围了过去。

    “嘭”地一声大响,有人拍案而起,厉声喝斥道:“站住!”

    刚要走出正堂的崔挹站定脚步,转身诧异一望,却见是一个面带怒色的十岁少年,正在怒气盈然地瞪着自己,崔挹愣了愣,忍不住笑道:“汝一黄口小儿,也敢对我这般无礼?”

    拍案喝斥之人正是谢瑾,只见他大袖飘飘地绕过长案,夷然无惧走到崔挹身前丈余之地站定。

    君海棠秀眉微微一蹙,闪身挡在了崔挹身前,递给谢瑾一个“赶快走开的眼神”,无不有维护谢瑾的意思。

    谢瑾恍若未见,高声道:“在下谢瑾,乃陈郡谢氏大房嫡长孙,崔郎辱我谢氏无礼在先,何怪在下无礼?”

    崔挹淡淡道:“在下言之凿凿,何能算得侮辱?”

    谢瑾冷笑道:“堂堂崔氏子弟,面对在下诘问竟畏缩地躲在女子身后,看来这崔氏徒有虚名,也不过如此。”

    崔挹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君海棠,咬牙且此地吐出八个字:“辱我崔氏,小子找死!”

    谢瑾拊掌一笑,揶揄道:“在下言之凿凿,何能算得侮辱?”

    这句话乃是刚才崔挹所问,此刻谢瑾又很是巧妙地原封不动还给了他,讥讽揶揄溢于言表,两人怒目相视,霎那间,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七郎,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谢睿渊瞧见这架势,急忙提醒了谢瑾一句,谁料谢瑾却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五郎……”君海棠轻轻地唤得一句崔挹,似乎想要开口劝阻,没想到崔挹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开口,冰冷的目光没有从谢瑾脸上移开分毫。

    不知就这么对视了多久,崔挹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冷笑道:“小子,你很有种,倘若此话被我那些兄弟听见,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谢瑾不为所动,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时才崔郎辱我谢氏,说什么龙困浅滩不如虾,虎落平阳贱如狗,在下有诗一首,要送给崔郎。”

    “你,作诗?哈哈,才多大的年龄?”崔挹有些惊奇,却是忍不住笑了,在他看来,自己身为堂堂进士,诗文早就已经超凡脱俗,这孩童不识威仪,竟然班门弄斧,着实有些可笑。

    谢瑾正容点点头,淡淡道:“骆宾王七岁咏鹅,诗文只有高低,没有年龄。”

    崔挹听得双目一亮,倒也收起了些许轻视之心,点头冷笑道:“好,那某就仔细聆听了。”

    谢瑾转过身去,对着正堂挂着的那幅上书“雅道相传”的匾额深深一个长躬,这才转身一甩长袖,举步便吟哦道: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有朝一日龙得水,必令长江水倒流;

    有朝一日虎归山,必要血染半边天;

    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

    铿锵有力的吟哦声落点,正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说话刻薄的崔挹也忘了反驳,呆愣愣看似很是吃惊。

    这首诗句为谢瑾应对崔挹侮辱之言所作,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一首上不了台面的打油诗,然而这才多长的时间,区区一个十岁少年就如同古之曹子建般七步成诗,且贴切生动,激烈昂扬,特别是那句“待我风云再起时”,更是点睛之句,饶是崔挹的文采,也不得不认同这少年的确了得。

    呆愣半响,崔挹猛然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满堂皓首畏畏缩缩无言以对,唯有黄口小儿掷地有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当真是信哉斯言!好!那我崔挹就等着看你陈郡谢氏风云再起的那一天。”

    说完之后,他正色开口道:“你说你叫谢瑾?”

    谢瑾回答道:“对,大房嫡长孙——谢瑾!”

    “瑾者美玉,君子谦如玉,好名字!”崔挹赞叹了一句,点头道,“好,我记住了,谢瑾,某不屑与你在此处较量,秦淮中秋雅集时,某再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完之后,崔挹重重地哼得一声,折扇一甩,在君海棠和王西桐的陪同下出门去了。

    谢瑾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是汗流浃背。

    时才,他听到崔挹对谢氏的侮辱,自然是怒不可遏愤怒不已,正在他毫无办法捍卫谢氏尊严的时候,脑海中却天助般闪过几句诗句,一时愤懑,忍不住叫出了崔挹,反诘吟诗。

    没料到崔挹并没有与他继续争执,反而神色平静不以为杵,最后撂下大话竟是走了,着实让他深感意外。

    谢瑾却不知崔挹此人尽管倨傲,然而也佩服有文才之人,只要能得到他的尊敬,那股目中无人的态度自然而然也会烟消云散,再加之崔挹身为进士,也是不屑与区区一个少年认真计较。

    “七郎,好样的。”

    谢瑾肩头猛然一震,一只苍老的大手已是用力拍在了他的肩头,回首一看,却是三房房长谢仲武。

    谢仲武哈哈大笑道:“今日若非七郎急智,只怕整个谢氏都会颜面无光,大房子弟,果真是好样的。”

    一句“大房子弟”听得正在救治谢太辰的谢睿渊身子一颤,五味杂陈地抬起眼来,望着一脸微笑的谢瑾,心里面忍不住一声沉沉的喟叹,颇有一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感觉。

    (本章完)

第31章 七宗五姓() 
谢仲武斜着老眼看了看谢睿渊,嘴里冷笑不止,对着谢瑾开口道,“既然那崔挹邀你秦淮中秋雅集再作较量,你也毋须怕了他,整个谢氏都会支持你!有什么困难对太公但说无妨!现在谢氏尽管有人逾越,但太公相信那也只是暂时的,大房人才辈出,毕竟后继有人啊。”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此际谢仲武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表示对大房的支持,也等于指着谢睿渊的鼻子在骂。

    谢瑾暗自感动,拱手郑重致谢道:“多谢太公。”

    其余房长脸上火辣辣一片,都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

    牛车高大的车轮碾过长街,留下一道浅浅的车辙,拉车的老黄牛四蹄矫健,不知疲倦地慢悠悠前行着,脖颈上铃铛轻晃,洒下一片悦耳之声。

    车厢内,崔挹正靠坐在一方软垫上,来回把玩着手中象牙折扇,目光闪烁不知再想些什么,坐在他对面的君海棠轻轻挑开了车帘,美目望向窗外慢慢倒退的景色,心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

    原来,他竟是陈郡谢氏的子弟,怪不得能有这等文才,咏出了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诗句,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五郎,也对他刮目相看……

    一想到少年时才那凛然无惧的英姿,君海棠心内不由腾升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为钦佩。

    “海棠,海棠?”

    君海棠恍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崔挹正满是奇怪地望着自己,崔挹惊讶笑问道:“在想什么?连唤你几声也没听见?”

    君海棠慌忙一个点头礼,问道:“五郎唤婢子何事?”

    “甚婢子!”崔挹笑了笑,“我们崔氏从来都没将你当作下人,对了,十七堂姑是多久去的苏州?”

    君海棠回答道:“在婢子刺杀史万全第二日,十七娘便行色匆匆地赶去了苏州,临走之时吩咐婢子在这里等待五郎,进行接应。”

    崔挹轻轻颔首,象牙折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掌心,思忖半响开口道:“这次乃是十七堂姑成为七宗堂掌事后的首次任务,自然不容有失,才会亲自赶到苏州坐镇,然而她毕竟是一女子,面对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也不知是否能够妥当应对……海棠,要不我们也前去苏州,襄助十七堂姑一臂之力,你觉得如何?”

    “五郎不可……”君海棠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十七娘之所以连海棠也未带上,目的便是为了不动用崔家的势力,七宗堂像来用人唯才,这也是十七娘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们不可莽撞,坏了娘子的好事。”

    崔挹冷笑道:“江东之地盛产海盐,那些私盐大商桀骜不驯视之以利,动辄便相互火拼,杀人越货也是常事,七宗堂男儿无数,没想到这次竟派一个女子前去,当真是丢人至极!”

    “五郎万不可这样作想,七宗堂代表的七宗五姓,自然也要维护七宗五姓的利益,这次倘若能够收伏沿海盐商,对于世家大族可谓获利甚丰,娘子她深知干系重大,所以才主动请缨,况且解决之事在谋不在勇,相信以娘子的指挥,应该能够从容应对。

    “也对,”崔挹哈哈大笑道,“十七堂姑乃我崔氏女中诸葛,这些动脑袋的事情一定难不住她,那好,我就在此地游山玩水一番,待到八月十五秦淮中秋雅集,再与十七堂姑相聚。”

    君海棠见他打消了前去苏州的念头,终于为之松了一口气,然而却没有注意到崔挹眼中蓦然闪出的一丝狡黠。

    ※

    送走了崔挹那个瘟神,江宁县县令王西桐着实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崔挹在谢氏祠堂的跋扈倨傲,王西桐不由深深地感觉到了厌恶。

    这并非是他与谢氏同仇敌忾,而是因为他王西桐也是明经出身,崔挹自持七宗五姓子弟,如此冷言冷语奚落明经,令王西桐如何不恼?

    七宗五姓,乃是大唐最富声名的世家望族,一一说来,为博陵崔氏、清河崔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其中以博陵崔氏为尊,这些世家盘踞千年根深蒂固,在朝堂民间都有着深深的影响力,可以说是一个堪比皇权的民间势力,然而王朝更迭不止,世家大族却是千年不倒,世家的能耐可见一斑。

    甚至就连本处于鲜卑大野氏的李唐皇室,在夺得天下后也拿热脸去贴世家的冷屁股,将自己硬生生地篡改成为陇西李氏的后人,抬高门第,证明是堂堂正正的华夏子孙。

    所以说,面对崔挹那个瘟神,出身草根的王西桐根本惹不起,自是敢怒不敢言,好在那谢氏小郎君义正言辞的一通教训,倒也让人暗自出了一口恶气。

    悠哉悠哉地返回县廨,王西桐脱下官服换得一身轻便凉爽的衣物,吩咐仆役煮上热气腾腾的春茶,坐在几案后仔细地品读着《化蝶》,连看数遍,依旧是爱不释手。

    唐时已开始崇尚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情情爱爱的事情对于青年男女来讲,算是十分少见,很多人几乎都是等到新婚之夜才能瞧见另一半的模样,又慢慢地日久生情,白首到老举案齐眉,没有惊心动魄的相恋,一辈子平平淡淡如同白水。

    对于充满浪漫的爱情故事,士子出身的王西桐自心底有一种羡慕期盼,他甚至幻想自己变作了那风度翩翩的梁山伯,与美丽动人的祝英台相逢在如诗如画的山林中,桑间濮上私密幽会,奏一首****风流的艳曲,实乃舒坦之至。

    想到这里,王西桐脸膛微红,心里面对后续故事大是期盼,放下书卷催问道:“本官令王二前去购书,为何到得现在还没回来,你再去看看。”

    “是,阿郎。”煮茶仆役立即拱手而去。

    品罢一盏春茶,王西桐正要前去公事房处理公务,突地一阵如雷似潮的鼓声震耳欲聋,响彻县廨内外。

    (本章完)

第32章 贼喊捉贼() 
王西桐陡然色变,站在内堂廊下发问道:“快去问问,何人何事鸣鼓。”

    一名衙役飞步而去,片刻折身返回禀告道:“启禀明府,时才乃城内崇文书坊伍掌柜击鼓,声言他的《化蝶》书稿昨夜被人盗窃,特来请官府缉拿凶手。”

    “什么?《化蝶》书稿失窃?”王西桐一惊,继而又勃然大怒,“现在的贼人连书坊也不放过,当真是太可恶了!来人,将伍掌柜唤上正堂,本官要亲自问案。”

    崇文书坊失窃就发生在昨夜,失窃事物说起来并不算贵重,就单单数百张黄麻纸,然而那些黄麻纸却是《化蝶》的原稿,没过多久,立即引起了举城轰动。

    昨日,《化蝶》如同翩翩蝴蝶般飞入了江宁县,立即牵绊了万千江宁人的心,梁山伯和祝英台相遇之后的故事,成为大家心头深深的期待。

    于是乎,今儿个一早,《化蝶》发售地的崇文书坊便是一片热闹,里里外外围满了数百名前来购书的人们,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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