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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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权臣-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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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个例子,就好比府中典卫房玄龄之父,青州名士房彦谦,在齐地也算是响当当的名门士子了,才名著于当世,北齐灭亡后曾经以本地郡望的身份劝说,占据州郡的原北齐守将投降大隋,可是隋室却长年没有征用此人,直到开皇十五年的时候,才让其入朝当了一个八品的中县令…。”

    “房彦谦不仅有才名,而且实际处理政务的能力也极为出色,在两次天下各地地方官的考核中,政绩均为全国第一,但同样不得提升,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八品的巡查御史而已,主公,若说世道不公,打压歧视,我觉得对这房彦谦更加不公平…。”

    韩世谔微微一笑,又道:“房县令的事情我也听说过,确实可惜,不过据说是因为他在齐地的影响力太大,以前在北齐官也做得不小。所以才不得重用,而且大隋州一级的刺史和长史,司马等官职往往是留给功勋家族的后人们的,外人确实也很难进入这一体系…。”

    听了这话,魏征再次说道:“我只是举一个例子,像房公这样的大才,也是如此待遇,更不用说齐地的其他家族了,五姓七望这样的超级世家大族,只要不是早早地迁入关中的,也都过得不如意,如范阳卢氏这样的超级世家,前些年竟然被燕荣这个粗鲁的武夫随意凌辱,所以关东这里的世家,无论大小,都有着极深的怨气,一旦他们有自行掌兵,剿匪平叛的合法权力,那我敢肯定,会掀起比当年江南之乱大上十倍的滔天巨浪,而关东之乱,足以葬送整个大隋…。”

    韩世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如果有人在那里起兵,这些关东的士族豪杰,就不会顺势响应吗…?”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否决道:“隋室对于北齐故地的山东,从北周时代开始一直在不停地打压,已历三十多年了,高熲的均田制,把天下豪强之田拿出来分给普通的民众,又不允许大家族有众多的仆役,这就是从根本上针对这些关东的家族,使其形不成魏晋时代那种良田万顷,奴仆上万的实力,自然也就没了聚众和朝廷对抗的本事,现在即使是范阳卢氏,荥阳郑氏的普通支流,也就是家产百十亩,仆役数十人的规模,生计自然是不愁,可是要想和官府对抗,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就算有人在那里起兵,应该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况且关东世家很少有人有能力,也有意愿参与进去,让他们起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天下大乱,关东盗贼蜂起,朝廷无力派兵征剿,而让这些世家自行募兵讨贼,就象东汉末年的三国时期一样,世家豪强们在讨平贼寇的过程中积聚自己的力量,最后形成各路诸候,到了最后,朝廷发现盗贼已灭,可是各路群雄又重新并起,开始逐鹿天下…。”

    韩世谔长出一口气,由忠的说道:“先生神机妙算,孤实在是佩服,那依先生所见,孤应该选择哪条路呢…?”

    魏征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主公,我只是谋士,谋士的作用就是分析种种可能,提出条条道路,至于最后如何抉择,那就是看主公的决断力了…。”

    韩世谔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很不错,只是关东之地,有什么英杰之才,玄成可否推荐一些?这些人是否愿意来我这里呢…?”

    魏征早已经胸有成竹,似乎是早己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说道:“主公!关东一向是汉人世家的聚集之地,也许武将方面没有关陇的胡人集团出色,但论起文才和谋士,那是一点也不缺的…。”

    “前面说过的章丘房彦谦,就是关东地区的名士,房彦谦祖籍清河,五胡乱华时,鲜卑慕容氏进入中原,建立了前燕帝国,房彦谦的祖先在前燕王朝里当了一个官员,后来燕国被拓跋鲜卑击败,残存的宗室和族人分别在青州(今山东)建立了南燕,在辽东建立了北燕。而房氏先祖也跟着去了青州,并从此定居在那里,成为青州的名门大族,世代为官。

    南燕后来被东晋所灭,随着刘裕代晋,又成了南朝宋的领土,后来北魏夺取了青州,在北魏分裂成东西魏,进而变成北周和北齐时,青州又归了北齐。

    房彦谦出生时,正是北齐年间,他从小就没了父亲,从小在舅舅家长大,长兄房彦询很惊奇于这个弟弟从小就表现出的过人才华,亲自教他读书认字,房彦谦七岁时就能背几万字的书,让房氏宗族都惊异于这个孩子的天赋。

    房彦谦后来跟随博士尹琳学习,手不释卷,通览经史,文章书法都是一时之绝,十八岁的时候就被北齐的广宁王,齐州刺史高孝珩征召为州主薄。

    当时已是北齐末年,由于君昏臣庸,文恬武嬉,北齐境内已经是一副末世之像,多数州郡都是贪官污吏横行,盗匪遍地都是,法令废驰。而房彦谦所在的齐州却是一片清平世界,法令公正严明,无论是吏民都对这位年轻的房主薄敬畏不已。

    北周攻破北齐都邺城(相州)后,房彦谦痛惜国家的灭亡,不甘心做亡国臣子,还准备召集州郡中的豪杰壮士,图谋复国。只是后来北齐各地守官都迅速投降,房彦谦一看大势不可挽回,只得作罢,解散乡勇,自己回归乡里。

    北周灭北齐后,周武帝任命了柱国辛遵为齐州刺史,来接管齐州,可是路上被盗贼所劫持,房彦谦听说此事后,给那盗贼首领写了封信,晓以利害。那盗贼一向敬仰房彦谦,收到信后便把辛遵送回了州衙门,还带着附近的大小盗匪首领一起自首。

    房彦谦在北齐灭亡一直到我大隋代周的这段时间里,都是闲居乡里,不肯出来做官,直到开皇七年的时候,由于齐州刺史韦艺的一再推荐,房彦谦盛情难却,只得出来做官,担任监察御史,专门负责巡视全国各地的州郡,考察州郡长官的施政得失。

    高熲当时担任尚书左仆射,也直接负责这些监察御史的管理与考核。房彦谦曾经在述职的时候引经据典,结合自己在巡查过程中的心得体会,对御史工作进行非常深刻的分析与总结,让一代名相高熲听到以后都叹服不已。

    在那次对话中,高熲向房彦谦询问了他所巡视的陇西秦州一带十余个州的情况。房彦谦对每个州郡的钱粮赋税,地理人口和风土人情都是如数家珍。来高熲在召见这些州郡的刺史、司马们集体述职的时候,这些人对本州郡情况的了解还不如房彦谦来得详细,致高熲叹息道:“与诸公谈事,还不如去问房御史呢。”

    房彦谦在官场之上没有太多的功名心,一直淡泊名利,也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加之是北齐忠臣,一直被皇上所忌惮。高熲曾经向皇上举荐过房彦谦,杨坚却没有对他委以重任,只是让他去长葛当了个县令…。”

    魏征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房彦谦在长葛的那几年,以身作则,把长葛治理得井井有条,即使是被他查出过失,加以处罚的吏员,也都对房彦谦心服口服,百姓们更是把房彦谦称之为慈父。

    在仁寿二年的时候,杨坚派出持节使者走遍全国每个州县,对全国所有的刺史和县令作了一次业绩大考核,结果房彦谦被评为天下第一,也被破格提拔为鄀州司马。

    结果长葛的百姓,知道房彦谦被调离的消息,一个个如丧考妣,而州衙里的属吏们听到这消息后,也是痛哭流涕道:要是房父走了,我们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后来为了表达对房彦谦的思念之情,长葛的吏民甚至还纷纷捐款,为房彦谦树了一个碑,以记载称颂他的功德…。”

    魏征一气说了这么多,听得韩世谔连连点头,然后应道:“房公之名,我在大兴就听说过,可不知是如此的人材,只是房公现在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又是至忠之人,肯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做这种大事吗…?”

    魏征微微一笑,说道:“房公应该不会肯跟我们一起起事的,但是他的儿子房玄龄,已经是主公属下,若是主公以诚相待,他是一定肯跟我们做一番事业的,他儿子已经来了,老子还能不来吗…。”

    韩世谔点了点头,又道:“房彦谦,这个名字我记下来了,除了此人之外。玄成还有什么好的人才,可以推荐的吗…?”

    魏征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冀州衡水孔颖达,不知主公是否听说过…?”

    韩世谔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玄成!此人如何…?”

    魏征正色道:“这孔颖达乃是书香门第,高祖和祖父都是北魏的国子学博士之类的文官,父亲则是北齐的青州法曹参军,跟那房彦谦乃是同僚好友,所以这两家也算是世交了…。”

    “孔颖达八岁读书,日诵千余言,十几岁的时候就靠着家里的累世藏书,孔颖达明悉了服虔所注《左传》,郑玄所注《尚书》《礼记》,王弼注《周易》;于儒经之外,还旁及诸子,兼善历算之学;更长于属文。彬彬焉俨然一少年老成之儒士…!”

    “二十岁的时候,孔颖达由于天下乡学被废,绝了乡试后上国子监做官的这条路,只能求学于同乡的大儒刘焯…。”

    “刘焯此人聪敏沈深,学通五经及诸家注解,并对《九章算术》《周髀算经》以及天文推步,测量山海之术,有精到的研究,著作有《五经述议》,见解独到,多所创见,论者以为数百年以来,博学通儒,没有比他更好的了。与当时另一位博学宏儒刘炫,同称“二刘”,而先帝废天下乡学之后,天下的名儒和后进学子,或质疑他的学说上门论战,或不远千里来拜师求学的,每天都络绎不绝…。”

    “但是,因为每天上门找他论战的人太多了,刘焯的儒学观点标新立异,而儒学的经典典籍又因为历代的大儒以个人的见解标注过,而引起了分裂,迁延至今,已经有了不少门户之见,也难怪刘老夫子警觉性高了些…。”

    “不过这孔颖达先去刘焯门下时,刘焯对他很冷淡,可是一年多的相处下来,连饱学宿儒的刘焯,也惊叹于孔颖达的才华,欲留他同馆共授学业,也好互相切磋。可是孔颖达却婉言谢绝,回归故里…。”

    (本章完)

第942章 何去何从十一() 
    韩世谔的眉头一皱,然后说道:“这个人是不是太狂了点,学到了本事就把师父给扔了?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可是灭族之祸啊…。”

    魏征摇了摇头,又道:“主公只怕是想多了,这孔颖达的理想,不是出将入相,博取功名,而是想成为一代大儒,名垂青史,我曾经和他聊过,他一直说自汉以来,历代大家对五经作了注释,这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不同时代,不同个人的看法,也因此而导致了儒学的分裂,现在儒学内部门户林立,相互间争吵不休,已经上升到意气之争,而非单纯的学术讨论,他有意以毕生时间,对五经进行重新的统一注释与讲解,以统一儒学内部的学术争论…。”

    韩世谔倒吸一口冷气,应道:“此人的志向竟然如此远大,这事情要给他一做成,那就直接成为一代圣人了…。”

    魏征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如此,他觉得在刘焯那里,思路会被刘焯一家之言所影响,失掉自己学术上的独立性,所以不惜离开,只是要找到五经的原本,需要探寻不少上古典籍,自汉以来,多年战乱,尤其是五胡乱华,神州陆沉,多少珍贵文献就此散失,所以孔颖达的研究,需要大量的资金扶持,还需要有一帮人四处帮他收购那些典籍,主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韩世谔点了点头,无所谓的回道:“给他一些钱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听玄成这样说,此人只是一个单纯的学者,并非像玄成这样的谋士,孤资助他,每年花个百十万的钱无所谓,可这样有用吗…?”

    魏征正色道:“主公,此人乃是文坛领袖,未来的一代大儒,可以让他为代表,以收天下士子之心,正所谓千金市骨,主公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天下爱士之名,当今陛下一向亲近江南士人,而疏远北方的学子,如果主公能资助他们这样的北方才子。必然会收到北方士子之心,以后投奔您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要知道,这些士子多数出身世家,吸引了他们,就吸引了他们背后的那些大中家族啊…。”

    韩世谔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摇了摇头,否决道:“可是这样,不就是跟当今陛下摆明了争夺人心吗?没准陛下就会以这个为理由害我韩家满门…。”

    魏征低头想了想,又道:“那我建议现在,先跟孔颖达搭上关系,每年偷偷的给个十几二十万钱地资助,这样不是那么显眼,等陛下下一步的举动再说…。”

    韩世谔笑了笑,说道:“就依玄成所言。到时候孤开一张三十万钱的钱票,还要劳烦玄成跑一趟,就当是孤给孔颖达的见面礼…。”

    魏征起身行了个礼,谢道:“那我先代孔颖达谢过主公的恩情了…。”

    韩世谔坐回到了桌椅之上,问道:“除了这二位之外,还有什么有真才实学的关东士子,能入玄成的法眼,向孤推荐的呢…?”

    魏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有一人,也是大才,只是我建议主公观察一段,再决定是否招揽…。”

    韩世谔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不知是何人…?”

    魏征正色说道:“此人名叫祖君彦,范阳人,文采绝世,若是主公要作檄文或者是文书,只怕没有比此人更合适的了…。”

    韩世谔一下子想了起来,连忙问道:“就是那个北齐奸臣,害死大将斛律光的祖珽之子吗?”

    北齐与北周从东西魏阶段一直就在死掐,宇文泰和高欢这对绝世双雄死了以后,他们的儿孙改了国号继续打,打到最后,双方开国时的老臣宿将基本上死得差不多了,而北周的镇国大将就是韦孝宽,北齐的国之长城则是斛律光。

    斛律光是高车人,从东魏时期就跟着高欢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更是数次击败北周的战神韦孝宽,堪称国之柱石,也是北齐在国政混乱,一堆皇帝胡作非为的情况下仍然能勉强和北周维持均势的根本原因。

    而这祖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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