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凉州隋军的大多数将领,都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的草原,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并没有几个人明白韩世谔的意思,一时间,倒是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唯有周宏等老辈的叔伯们,都是抚须点头。
周宏看着韩世谔,开口说道:“吏部刚送到的朝集公文,少帅如何打算?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这次去长安一来朝集,二来也要与王洛琴,还有自己的二叔好好聊聊,二叔他已经写了书信,不能再拖了…。”
韩世谔所说的朝集,就是大隋的一项重要制,朝集使制,凡是天下朝集使,皆令留守、太守及上佐更为之,若边要州大将、太守及诸州水旱成分,则它官代焉,皆以十月二十五日至于京都长安,十一月一日户部引见讫,于尚书省与群官礼见,然后集于考堂应考绩之事,元日陈其贡篚于殿庭。
如凉州之地,韩世谔这个一洲总管,还有凉州九个郡的太守,以及他们的佐赢官,都要在十月二十五日以前,赶到京城。
他们这次进京之内的任务,只有两个,一个是朝迁吏部的课考,这就是考评过去一年他们的业绩。这个对于外官是很重要的,因为最后课考之后,
优秀的会嘉奖,中上的就能过关,而如果课考结果不好,那有可能要受责,轻者罚傣、除级,重者甚至要免官。
而朝集使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那就是参加朝廷的元会,也就是每年元旦之日的大朝会,这一天的朝会就是朝廷的大礼仪庆庆典,前者是行政性质,而后者则是彰显大隋的【中】央权威。
每年冬季,各洲地方长官,必须严格遵照【中】央朝集制进京,其实,这也是防止各洲的总管不入朝,挟兵自重,甚至是割据的一种手段。
韩世谔除非是现在就造反,不然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进京朝集,他要是敢不去,就等于是割据。
虽然韩世谔现在造反的话,凭着他如今手里的兵力,还是可以蹦跶几天的,然而到最后,定是韩氏一族,彻彻底底的陨落,所以韩世谔必须还得去,而且去京城,也还有不少重要的事情。
“少帅!此次京城会不会太危险,万一杨素、高颖他们翻脸,借此机会加害于你,又或者是将您强留于京城,那将如何…?”
一众凉州隋军的将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
韩世谔轻轻的拍打着钟楼顶上的城墙,笑着安抚他们道:“我们此去京城确实会有一定危险,但是我们不得不去,现在起事,弊大于利,会让我们付出更多的代价,我也一直在观察朝中情况,这一年来,杨素与高颖,此时都是一直在忙着,出手对付对方,至于陛下那边,反而在有心提拨那些新贵,打击一群,拉拢一群,隋文帝杨坚的意思很简单,他不希望有任何门阀势力过大,而威协到他们杨氏的天下…。”
“相比于他们老牌的关陇八大家,我们韩氏一族,虽然也是让杨坚猜忌,不过却还算不上他最急切要铲除的对象,我们这次入京城,只要小心应付,我们的收获会更大…。”
韩擒虎的死忠将领,周宏,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满脸大胡子的他,此时依旧还是不太放心的说道:“那你带上叶立、齐思他们,再多带点兵马过去,万一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韩世谔闻言,忍不住轻轻一笑,转身对周宏说道:“周叔!我这是去朝集,又不是要去捉拿杨坚,我要是带兵前去,陛下还能安心?这事我已径考虑好了,军中诸位大将我都不会带去,我到时带阔海、广志他们去,他们名头还不响,
不容易引起关注,兵马我也不多带,带一百亲卫足矣,当今陛下如果真要对付我,我就是带上一万人去,也顶不了什么事…。”
“唉…!”几位叔伯都是轻轻一叹息,他们实在是不愿意,让韩世谔这个韩擒虎的独子入京,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入京就只能会被认为是造反,可是这样一来,这就是更加不行了。
韩世谔对着周宏,安慰着道:“周伯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早有安排,这次我虽只带一人前往,不过我已经开始往长安调派人手,到时京城会有黑旗卫暗卫的百十名弟兄,在我们的暗中护卫,一旦有事,我也定能安然回到凉州的…。”
“回来了,回来了!”雄阔海的大嗓门,在后面响起,只见众将都是,下意识的望向远方。
韩世谔凝目远眺,茫茫草原之上,一条黑线自远方传来,在远方的天际之中,还有三道绿色的烟雾升起,这是烽火台的烽烟传递,三道烟,表示大军到来,绿色烟,表示是自己人。
将烟弄的有颜色,同样也是军中的这些老将们鼓捣出来的,红色烟,代表敌人,绿色烟,代表自己人,无色烟,表示敌我不明。
远处的骑兵越奔越近,很快就已经快到了城外十余里地。
韩世谔笑着率先下城墙,开口笑道:“走,迎接我们凯旋的众将士们去…!”
(本章完)
第612章 长安行二()
这支回城的兵马,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出师整整三个月的凉州隋军将士。
韩世谔对他们早有命令,他们这次出征,主要是以练兵为主,所以众将士倒也不急。
由李靖这个未来的军神,一路稳扎稳打,主要对付的就是,那些西突厥王国的人,他们半是练兵,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抢劫,抢人、抢马抢牛羊,不管是什么,通通抢光。
每围到一个突厥部落,就将其整个部落的俘虏,连牛羊带帐蓬通通抢光,送回凉州本地。
既然是突厥先动的手,就不再给这些突厥人,半点翻身的机会,在征战之中,有些主动投降的突厥部落,韩世谔倒也区别对待了,将他们整个部落,全部迁入凉州、和其它的投降的部落一样,全都打散分开和隋人混居,又从其部落之中,抽调出了上万人的青壮编入凉州军中。
相对于他们,那些对隋人有着血海深仇的突厥人,皆被贬为奴隶,成年的突厥男子,更是被断其双手拇指、食指,分配到凉州的各地田庄为农奴。
如此一来,他们虽然还能劳作。但是却别再想张弓射箭,拿刀舞枪上战场了,对于这些已经占领掉的草原,韩世谔也派驻了一部份的府兵,再加上各族混合后的姓北上,修建城堡定居,进行屯田放牧,并修建戍堡,隔一段距离建一个棱堡,屯驻军队。
因为,这到手了的地盘,韩世谔就没打算再让给别人,突厥人的大草原,虽然比辽东那地方还苦寒,但用来放牧却还是足够的,再屯垦一些地,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而且将帐下的军队,轮流调派到那些草原驻守,还能磨砺练军,一举数得。
韩世谔此时带着城中诸将出城迎接,凉州隋军将士出去的时候是三万五千人,回来的时候人数不但没少,反而变成了七八万人。
军中加入这些突厥人,也是有意为之,用突厥人为军,既能在战争之中,消耗他们各个部落中的青壮精华,又能增加韩世谔帐下凉州军中实力,特别是一旦他准备造反,最好用也可靠的,其实反而会是这些突厥人。
而除了这些突厥人,大军中还有大量的随军商队,这些商队自愿随军。他们负责从凉州运去各种的粮食,等后勤物资卖给隋军,然后又在隋军每击败一个突厥人部落之后,他们就群拥而上,收购这些突厥人所有的一切东西,从人口到牛羊,甚至到帐蓬,只要是能搬的走的,他们都要。
如此一来,随军的凉州商队,用最低的价钱,买到了众多的物资,而隋军一来省去了后勤运输,二来却也将这些战利品轻易的抛给了商队,不用分了兵马处理这些战利品及俘虏。
这样的模式,使得日后无数的商队深入草原,追随着凉州隋军。他们甚至比隋军将士还要热情,主动的派人去帮忙打探情报,茫茫的草原之上,众多的商队就如同蚂蚁一样,运送着各种军中需要的物资北上,再运送着各种从隋军手中廉价收购到的海量战利品、奴隶一路南下。
经过半年的征战,西突厥的剩下的三、四十万人口,战死和被俘为奴隶的,就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不到二十万人,则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部落,一路向着更寒冷的北方移居,而还有大部份,则是进入了******的大草原,依附了启民可汗帐下突厥的各个部落。
整个西突厥的大草原,原先的西突厥仅剩三十四个,大小部落占领的草原,己经大多成了隋人的地盘,韩世谔准备在这,修建了九个周长达两千步的棱堡,驻军一万人,又移民十八万人,如同一条锁链,将整个西突厥的大草原,给锁入了凉州的控制之内。
如此一来,大隋的军队,等于绕了一个圈,在******启民可汗的西北面出现,一改之前大隋,只能防守突厥的态势。整个******王国,反而一下子处于了大隋朝的南北两面包围之中。
韩世谔知道隋文帝杨坚,最近一直在打这些突厥人的主意,一路路的们使者派往******,而他现在干掉了突厥这个小部族,凉州军的兵马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王国的后面,无疑将是隋军对突厥人的一个新的态势,已经从过去简单的防范,做到了南面正面防范,随时可以牵制突厥人。
韩世谔相信,隋文帝杨坚知道这个结果,一定会很高兴,对于自己的凉州军,也会更加的看重,而这也是他最需要的,只要隋文帝杨坚还要倚仗于他,那么杨坚就不可能这么快的鸟尽弓藏。
大军南归,风尘仆仆。
早已经在数日前,就汇合一道的凉州隋军的将士,此时看到韩世谔出城迎接,都是高兴不已。
李靖等将领都下马前行,单膝跪地的说道:“末将等不负少帅重托,终于平定西突厥的半壁江山…!”
“好!”韩世谔从一旁的亲卫手捧的托盘之上,端过一杯酒碗,早就有其它的侍卫,捧着那些酒碗来到众将面前,为每人捧上一杯酒碗。
“今日凯旋而归,本帅真是无比高兴,我们凉州兵马之平,年青一代的将领,也是终于长成,今日之后,他们就都将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来,让我们干了这一杯,共贺之…!”
“贺陛下、贺大帅、贺…!”凉州众将此时,都是抬头一仰而尽。
韩世谔放心酒碗,走上前去,拍拍这个,敲敲那个,他们这些人大都是才二十岁上下,经过小半年的沙场征战,每人脸上都被风霜吹黑了不少,但是却也脱去了过去的那份稚嫩,从军中的勇猛的年青一辈小将,成长为了能独挡一面的军中主将。
“好,全军回城,本帅已经准备好了盛大的庆功宴,还有众多丰厚的赏赐,将士们人人都有,宴后,三军将士大假三天…!”
韩世谔此时更是为每一位凉州将领牵马,并扶他们上马。每个被韩世谔扶上马的小将,都是激动万分,凉州军威名赫赫的一军主帅,亲自扶他们上马,这是莫大的荣誉!
(本章完)
第613章 长安行三()
韩世谔这次入京城,准备就带上韩思、韩广志这两位年轻将领,还带了差不多二十几个,凉州隋军内的年青小将。反而
是如周宏、李靖这些凉州老牌大将,却是一个没带,一来这些人在凉州军中身份高、名气又大,如果入京的话,太显眼了,二来此次凉州一带的大佬全都入京,他必须留下这些心复大将,来坐镇凉州,以防万一。
此时,在凉州城内的总管府中,李靖看着韩世谔,犹豫的开口问道:“少帅你们这次入京,可知该如何行事…?”
韩世谔闻言,笑着回道:“我们这次入京,我带了大量的贡品,到时各种西突厥的奇珍异品,进献给当今陛下,另外朝中的诸大臣,也都会有一份,特别是杨素与高颖二人,我也会重点拜会他们,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这趟京城之行会顺利很多…。”
李靖此时点点头,又道:“这次我们大败这些西突厥人,又是将我们帐下的兵马,占领西突厥之大半领土,这定然会让陛下高兴不已,再加上进贡贡品讨其欢心,看似不错了,不过当今陛下,可不是一个湖涂人,如果想让陛下,消减一些对少帅的猜忌,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学下唐国公李渊…!”
韩世谔闻言,看着李靖,一字一句的问道:“学习唐国公李渊?是要学习他的韬光养晦吗…?”
李靖却是摇了摇头,否决道:“汉高祖刘邦诛杀韩信之后,他帐下的一名老将得知此事之后,连忙派家人往关中夺田产,以自污名声,昔日唐国公为弘化郡留守、兼陇右十三郡兵马时,隋文帝杨坚曾对他起了猜疑,那时正好是尽诛李氏之时,杨坚召其回朝,李渊忧心忡忡,生怕杨坚也要借机将其诛杀,所以一路上行进缓慢,只托病重…。”
“结果一日杨坚和大臣对奏之时,杨坚曾对杨素他们说道,这李渊总是病重,怎么到现在还不死?结果李渊听后大惊,一路上不但每日声色犬马,还曾传出路上强抢民家女子,弄的御史台纷纷弹劾,结果杨坚在李渊入京之后,不但没有问他的罪,反而升他的官,你觉得,杨坚是怎么回事吗…?”
韩世谔闻言,摇了摇头,应道:“当今陛下十分的聪明,更兼极度刚愎自用,他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他定是看出李渊名声臭了,知道李渊不可能对他产生威协,才决定提升于他…。”
“对,这才是当今陛下尽诛李氏,反而升李渊官的原因,当今陛下不怕那些无能或者贪婪的官吏,因为那样的官吏必然是孤臣,只能依靠于他而存,当今陛下真正忌惮的是,那些既有威望、声名又好,还一味礼贤下士,收买人心的大臣,所以此次入京,少帅切不可表现的太过于优秀,过去你是一个小辈,所以表现知礼仪,态度谦和,但是这次入京,你反而应当飞扬拨扈一些,少帅和宇文家族不是关系差吗?这次入京最后是主动找上门去,故意闹出点事情来。而且和各大世家,最好不要有什么联系,除杨素和高颖之外,最后不要再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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