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然吩咐张得利去将楚铮找来,他要开始尽一个师父的义务了。
“从今天起,为师开始传授你武功。”
“练武者,应以练气为本,所以师父要先教你练气。”
吴安然掏出那龙象魔功,道貌岸然地说道:“这是师父祖传的武功”
楚铮眨巴着眼看了看,疑惑道:“ 龙象魔功?师父的武功为何带个魔字?”
吴安然手一抖,那本书差点掉在地上:“你认得这几字?”
楚铮故作天真状道:“当然了,我认识很多字的。”
吴安然暗骂自己糊涂,眼前这小孩虽小,但出身书香门第,怎会不识字。早知道把书名改为“龙象神功”就好了。
他生怕楚铮告诉楚令棠,必竟魔门名声太臭,在哪国都是受打击对象,连忙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是的,你看这里,是师父小时候比较顽皮,用笔将中间一个字涂了,这本秘籍叫龙象伏魔功。”
楚铮喔了一声,调侃道:“师父看来从小对魔很感兴趣啊。”
吴安然怒道:“胡说,这龙象伏魔功博大精深,岂是你这小儿所能明白,此功共分九层,每练通一层就如同增一龙一象之力,第一层功夫比较浅易,纵然是资智一般之人,三四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困难一倍,需时七八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你若是没毅力,也就不要学了。”
吴安然说的倒也不是假话,此番话语也是从西域佛教中传出的。当年他得到这本秘籍时,曾向西域魔门打听过佛教的镇教神功,得知佛教中人对此神功也不讳言,因为此功练来相当不易,若非是大智慧、大毅力之人不可有所成,想练到第五层以上,非得苦修四十余年不可。能够静心闭门苦修四十年佛门功夫,什么样的大魔头都成得道高僧了。
楚铮忙说道:“不要啊,我要学的。”心中暗想这师父人品不咋滴,可武功是实实在在的。
平原城是赵国南部的重镇,又处交通要道,此时天刚破晓,南北来往的人流已就经城门口排成一条长龙了。
“二叔,到平原城了。”
“哦。”
一个老者从从车内下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心中暗叹,有多少年没这么急着赶过路了,看来人不服老是不行了。
平原城门的守卫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这辆车,问道:“从哪来的。”
驾车的少年递过通关文书:“从京城来。”
守卫看了看文书,咦了一声:“你们可够快的,从京城出来是初八,今日才十七就到了这里了,赶得挺紧的啊。你们来平原城做什么?”
一旁的老者道:“我等是来探亲的。”
守卫翻了翻,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向身后一指:“好了,去那边交五十文钱,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五十文?”少年不由叫了起来。
守卫斜了他一眼道:“怎么,嫌多?”
“那倒不是,”少年笑道:“我不过是有点奇怪,从京城一路走来,哪个关卡不是要收个上百文乃至四五百文的,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少?”
守卫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我们太守楚大人制定的规矩,刚开始我们也不解,可楚大人说,平原城虽处大道,但非必经之路,税费定得高了,那些商队若不怕费时费力,完全可从周边乡村小路绕行。现在我们只收五十文,来往的车辆多了好几倍,那些人到了平原城内,总要买些东西或住上数日吧,岂不是比光在城门收钱好得多。你们俩是驾了车,如果是单人匹马,只要十文就够了。”
少年一怔,想想却有道理。一旁的老者也暗暗点头。
进了城门,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道:“二位需不需要擦拭下马车?”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不要,那人并不死心,跟着马车道:“您看这马车满是尘土,二位还擦拭一下吧。小的那还有免费的茶水,可供二位稍作歇息,还可以听人讲讲平原城的风土人情。二位若要住店的话,小的还可以带二位到我们平原城内上好的客栈,保证你们满意。”
少年正要回答,那老者却饶有兴趣地说道:“好啊,我们也正好歇歇脚。”
两人随着那伙计走到一处,却见街两边有七八间洗车铺。
老者坐下笑道:“你这伙计倒是机灵,还到城门口拉客。”
那伙计答道:“哪里是我机灵,这边哪家铺子都是这么做,只是小的运气好,拉到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少年道:“你怎知我们是贵客,还是远道而来?”
伙计一指他们的马车,说道:“看二位的马车就知道了,模样虽普通,但做工无处不精致,车轮的承轴都是用上好的桐木所做,比寻常马车所用料多了三分之一,这两匹马也是神骏非凡,恕小的眼拙,应该是漠北的匈奴马,这可不是我们平原郡所能有的。”
那老者笑道:“小哥儿真是好眼力。”
一旁另一伙计端上茶水,少年喝了一口,扑地吐了出来,道:“你们这什么茶,能喝吗?”
老者抿了一口,也不由皱了皱眉。
伙计一拍自己的头道:“都怪小的,两位是贵客,自然喝不惯这种茶。”看了两人一眼,又为难的说道:“二位客倌,这好茶只有到对面的茶庄中才能买得到。”
老者与少年相视苦笑了一下。少年从怀中掏出几个大钱来,抛给伙计,说道:“去买点上好的茶叶过来,多了算是给你的赏钱吧。”
“好嘞,请二位客倌稍等片刻。”
那伙计手脚倒挺快,不一会儿就将新泡的茶端了上来。
少年问道:“那你们怎么把铺子开到城门口来了,官府不管吗?”
伙计一笑:“这块地都是城兵卫的,没得他们同意,我们敢开吗,别看你们刚刚进城才花了五十文,可加上我们这些铺子每年交给他们的租金,那些守卫们得到的钱比以前多了去了。二位慢坐,我二位擦车去。”
车铺的几个伙计干活挺麻利,不一会儿就将马车打理得灿灿如新。
那伙计走了过来,问道:“两位过会要去哪里,要不要小的带路?”
少年又抛了个大钱给他,道:“你带我们到太守府。”
那伙计一惊,那枚大钱几乎没接住。
老者忙道:“老夫有个侄儿在太守府做事,多年不见了,特来看望他。”
那伙计心中有些不信,但看到少年那阴沉的脸,顿时住了嘴,乖乖地带着二人往太守府而去。一路上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话。
到了太守府前,少年冲那伙计道:“你可以走了。”
那伙计躬身离开,拐了个弯,撒腿就跑,暗想这二人非富即贵,希望刚刚所说的不要给自己带来灾祸才好。
少年上前抓住门环敲了几下,一个家丁走了出来,傲然说道:“干什么的?”
少年脸上一沉,旁边的老者拦住他,向那家丁说道:“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一下你家楚大人,说京城故人来访。”
那家丁一听是京中来人,气焰不由灭了几分,道:“有拜帖吗。”
老者含笑掏出一张名帖递给家丁。家丁看了看这帖子,虽不华贵,但古朴雅致,绝非一般凡品,口中顿时客气了好多:“那请二位稍候。”便转身进去了。
那少年忍不住哼了一声:“好大的架子。”
老者摇了摇头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家的门房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况且楚名棠身为南线大营统领兼任平原郡太守,这等荣耀,大赵国开国以来都没几人,威风真是一时无两啊。”
楚名棠此时正与楚琳、楚夫人在书房内商量着皇上对他的任命。
楚琳说道:“大哥,我想皇上的圣旨也该快到了。”
楚夫人笑道:“南线大营统领兼任平原太守,啧啧,这份荣耀恐怕只有开国的几位王爷才可堪比拟。”
楚名棠叹道:“正是如此,我才有些担忧,树大招风啊。”
楚夫人撇了撇嘴:“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是想提拔自己班底了,自从他登基以来,朝政被你那远堂大伯把持十年之久,皇上在朝中根本没有什么亲信。任命方令信继任相国,就是为了打击你们楚家的势力。如今楚家在朝中位列重臣的只有楚名亭了,此人心胸狭窄,自命不凡,眼光短浅,根本不是成大事之人”
回到到了自己家里,楚琳变得开朗了许多,被楚夫人对楚名亭的一大串评语逗得咯咯直笑:“难怪嫂嫂当年一脚踢开楚名亭,嫁给了我哥哥。”
楚夫人脸一红,瞪了楚琳一眼:“是啊,如果不是为了摆脱楚名亭,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嫁给你哥哥。”
楚名棠听了直摇头苦笑,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自己从占不到上风,多年来一直如此。
楚夫人与楚琳闹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当今圣上优柔寡断,算不上是个英明之君,” 楚夫人看了看楚琳,伸了伸舌头,楚琳别过身过,只当没看见。
“可皇上内心还是想做一中兴之主的,而皇上最大长处便是识人用人,尤其是不顾满朝文武异议,对出身平民的郭怀委以重任,一举平定了北疆之患。可自大赵建国以来,西秦一直是我朝最强之敌,当今秦王更是以弱冠之年,一举铲平朝中四大重臣,而且全是满门抄斩,听说咸阳城外,血流十里,西秦上下,无不归心,并拜名将薛方仲为兵马大元帅,无非是想一中原。另外南齐虽不思进取,但地处江南几十年来无战祸,可说已富甲天下,不可小觑,唯有东吴偏居长江入海口,国土比平原郡大不了多少,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不足为虑。但我朝一旦与西秦交战,又怎么肯定西秦不会采取‘远交近攻’的战略,联合两国攻打我朝。再看如今朝中的几位大臣,余下大都可以说都是些平庸之辈。除了方令信,此人心机深沉,手段老辣,但任人为亲,只注重培养方家党羽,皇上早就对他不满。算来皇上执政已近二十年,朝中根基日益深厚,家父和楚天放又都已退隐,正是他大展宏图之时,于是就要重用你们这两个与他一起闹花灯的狐朋友了。”
楚琳掩嘴嗤嗤地笑着,楚名棠则有些尴尬。
当年赵王时常微服找楚名棠和郭怀结伴游玩,当时二人尚不知道赵王的身份,因此毫无顾忌。那天恰逢元宵节,上京城开放花灯,三人便结伴一起观灯,正好碰到某位尚书之子当众调戏一女子,三人都血气方刚,上前阻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楚郭二人看出此人是官宦子弟,手下还尚留分寸,赵王却无所顾忌,频下黑手,几乎将那尚书公子废了。不久,对方搬救兵来了,三人逐渐不敌,落荒而逃,幸亏碰到当时还是王家小姐的楚夫人将三人庇护起来,才躲过一劫。
楚琳偷笑了一会,忍不住赞道:“嫂嫂不愧为镇北侯府的大小姐,对朝政分析如此透彻。”
楚夫人不答,只是微微一笑。
楚名棠却皱眉道:“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皇上另有深意。”
楚琳说道:“先不管这些,大哥,皇上说了给你三年时间将南线战事掌控在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楚名棠想了想:“应该没问题,南线大营的陈尚志,夫人的堂弟王明远都是一流的战将,只要稍加琢磨,必可成大器,况且无论南齐、东吴,皆因多年无战事,军纪败坏,将士离心,他们不来攻则罢,若来我军必可将之一击而溃。”
楚琳一拍手,道:“那就以王明远为主,陈尚志为辅。陈尚志此人我亦略有所闻,打仗极为勇猛,但此人毫无背景,若他为主将,将来不知他会倒向朝庭何方势力,除非确认他向大哥效忠,否则只可为副将。王明远只要有嫂嫂在,必可压制得他。”
楚名棠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府内管事李诚走了进来,呈上一份拜贴:“老爷,门口有客人求见,说是从京城来的。”
楚名棠有些疑惑,京城会有何人来。他接过贴子打开一看,不可置信地咦了一声。
楚琳忙问道:“是什么人。”
楚名棠长吸了口气,道:“是京城楚府的大印,看下面的印记来人应该是二叔楚天成。”
楚琳一惊:“他来干什么?”
楚名棠道:“不管他为何而来,先去迎接吧,毕竟他是长辈。”
楚夫人翻了翻拜贴,却道:“不可。他此次前来只以楚府印记表示,并未署名,看来不想为人知,让李管家将他带到此处便是了。”
楚名棠知自己这夫人本是靖北侯府的大小姐,对世家礼仪甚是熟悉,便命李诚将二人带至书房来。
待李诚出去了,楚夫人想了想笑道:“夫君不用担心,如果不出妾身所料,楚天成此次前来应该是件好事。”
李管家领着楚天成到了书房,楚天成和那少年向楚琳施礼道:“参见贵妃娘娘。”语中并无惊异之感,似早已知楚琳会在此地。
楚琳说道:“二叔免礼,这是自己家里,不用多礼。”看了看那少年,楚琳问道:“这位是?”
楚天成忙道:“他是老夫的侄子,楚名祥,祥儿,还不拜见你名棠大哥和嫂嫂。”
楚名棠拦住了,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二叔、名祥弟请坐。”
“二叔此次来平原城,不知有何要事?”
楚天成笑道:“老夫此次特地前来看望名棠贤侄,同时恭祝贤侄荣任南线大营统领一职。”
楚名棠拱手道:“那是只是皇上错爱,小侄愧不敢当。”
“呵呵,贤侄客气了,应该是皇上慧眼识才,贤侄才能过人才是。”
“二叔客气了。”
楚天成道:“自从贤侄到平原郡任职以来,将平原郡治理的井井有条,先前进城我与云儿看了一下,平原城百姓安居乐业,都说幸亏有楚大人你啊。”
“二叔过奖了”
楚名棠久经官场,这些没营养的场面话应对自如,虽然心存迷惑,却没露半分不耐之色。
两人相互吹捧良久,楚天成道:“贤侄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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