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作甚,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从中原到此不远千里,你又人生地不熟,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吧,我难道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武媚娘一声欢呼,扑到楚铮怀里腻声道:“你就是赶,媚娘也是不走的。”
楚铮大感吃不消,两只手都不知往哪搁了,只好说道:“放手啦,呃,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武媚娘扑哧一笑,抬起臻首道:“那媚娘这就换上女装,再与公子亲热。”
楚铮摇了摇头,盯着武媚娘说道:“怎么又忘了,这世间已不再有武媚娘,你是陆媚。”
武媚娘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只有在你面前,媚娘还是得媚娘,正因如此,纵是不远千里媚娘也要来北疆,惟独在这蛮荒之地,媚娘才可以陪在你身边,如果回到京城,即便是陆媚也不能现身于大庭广众之间。”
听着佳人细声软语,楚铮歉疚之情油然而生,轻声说道:“媚娘”
武媚娘道:“媚娘既已是陆媚,以后就叫媚娘为媚儿吧。”
“媚儿,对不起”
武媚娘纤手掩住了他口:“不必说这些。若没有你,媚娘恐怕早已死于欲火焚心之下。还记得当年入宫时媚娘送你的那块玉佩吗?那玉佩确是媚娘最珍惜之物,将它交给你等于将媚娘性命交于你处置,当日你若真把它毁去了,媚娘定会如约自决于你面前。可你终究将玉佩又还给了媚娘,可见你根本就没将媚将放在心上。”
楚铮轻笑道:“我怎会不将你放在心是?只是当初我年纪尚小,不解风情罢了。”
武媚娘给气乐了,在楚铮胸口拧了下:“不解风情才怪。媚娘所习的乃天下一等的媚功,虽奈何不了你,但也可从你眼中可看出心中所想,媚娘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目光怎么跟三四十岁老色鬼一般模样。”
楚铮有些狼狈,忙扯开话题:“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你来北疆吗?”
武媚娘撇了撇嘴:“当然不知。若给他知道了肯定会阻拦媚儿,媚儿虽说不怕他,可他毕竟是你师父,万一伤了他岂不让你为难。”
楚铮不由苦笑,师父听了这番话非气得吐血不可,不过武媚娘也不是说大话,她的媚功已臻大成之境,世上除了几位天道高手外,真能胜她已是不多,吴安然自保或许不难,但要想阻拦武媚娘恐怕还是力所不逮。
旁边的小狐狸见这两人卿卿我我不把它放在眼里,心中不忿吱吱地叫了起来。
武媚娘离开楚铮怀抱,俯身将小狐狸抱了起来,笑道:“你从哪弄来这小东西,真是可爱。”
楚铮拎拎小狐狸耳朵,道:“你可别小看它,它生性通灵,奔跑疾似闪电,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
武媚娘越看越喜欢,道:“我天媚门就是以狐为标志,不如将它送给媚儿吧,你可舍得?”
楚铮轻笑道:“既是到了这里,我的不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
武媚娘中甚为甜蜜,眼睛却白了他一下。
“对了,”楚铮突然说道,“媚儿,你来的有些不巧,明日我便要随孟统领去赵秦边境,一来一回可能要将近半月。”
武媚娘有些失望,不由低下头去。
楚铮安慰道:“你先在此地住下吧。唉,其实我也并不想去,但确实没办法。”
武媚娘奇道:“你只是大营参将,孟德起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此人处事稳重,你若不想去,他断然不会为难你的。”
楚铮也颇感惊奇:“媚儿,你对孟统领知之甚深啊?”
武媚娘道:“媚儿在宫中三年也不是白呆的,朝中大小事情也知道了不少。况且对皇室来说,边疆三大营只有北疆大营尚可倚重,媚儿自然对孟德起关注多一些。”
楚铮面容一肃:“如此说来,你我差点就成了生平大敌?”
武媚娘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是啊,与你相斗确是挺有意思的,不过呢,还是离开皇宫的这段日子更为开心,不用再勾心斗角,整天惦记着如何算计人了。”
武媚娘突然醒悟过来:“与你说话老被你绕到别处去,快说,孟德起为何非要你随他一同去秦赵边境?其中定有隐情!”
楚铮原本准备抵赖到底,但一想此女之精明绝不在苏巧彤之下,故意隐瞒反而平添猜忌,反正她也知道苏巧彤是秦人,便道:“这个,媚儿,巧彤她义父给我下请帖了,我不得不去。”
武媚娘虽知苏巧彤是秦国奸细,但对她的真实身份却并不清楚,闻言问道:“她义父是何人?难道是秦军哪个将领?”
楚铮张了张嘴,还是说道:“薛方仲,这名字媚儿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武媚娘愣了半天才道:“岂止有所耳闻,简直如雷贯耳。楚铮,你胆子之大真是古今罕有了,巧彤若真是他义女,那据媚儿所知,她恐怕还曾掌管过西秦天机阁吧?”
楚铮咳嗽了一声,道:“既然你已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难怪,媚娘当初就觉得有些奇怪,似这等女子又怎会默默无闻之辈。”武媚娘看着楚铮大摇其头,忽道:“太尉大人知道此事吗?”
“原本不知,”楚铮笑了笑,“后来知道了。”
“媚儿有些明白了,”武媚娘看了楚铮一眼,“太尉大人对你真是呵护之至,这等大事居然也帮你遮掩了下来。”
楚铮故作未闻,沉吟片刻道:“媚儿,明日我走之后,你帮我盯紧一个名叫秋仲伊的人,切不可让他逃出大营。”
“今日方到就让不媚儿闲着,”武媚娘打了个呵欠,“真是命苦啊,谁让媚儿如今是楚公子的小婢女呢。”
第128章 暗 流()
一年多没尝过生病的滋味了。今天感冒不但没好;还发烧了。上医院吊了半天水;手也肿了;先发这么多吧;还有些稿子较为凌乱没整理;等明天再发上来。
“楚将军,前面就是我大赵在赵秦边境的营地了。”孟德起指指前方,对楚铮说道。
楚铮来到北疆已经有段时日了,可孟德起对他仍客客气气地以官职相称,而不象对待华长风等人那般直呼其名,看似礼遇,可隐隐透露着疏远之意。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孟德起毕竟是郭怀极力举荐,赵王大力提拔的平民将领,对自己这个世家弟子心存戒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世家子弟与平民百姓的对立与隔阂是与生俱来的,象孟德起华长风这些将领要么是彻底依附世家,否则想以平等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融入世家的圈子,可这些人如今也都身居高位,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因此一旦有外因诱导,双方将是不死不休之局,这可以说是无可避免的。
楚铮忽道:“统领大人,卫泰他们回来了。”
卫泰带着数百名黑骑军疾驰而来,转眼便到了跟前,卫泰飞身下马禀报道:“统领大人,樊副统领已率人马在五里外等候。”
孟德起一勒缰绳:“楚将军,传令下去,加快行军步速。天气如此寒冷,不要让樊副统领他们久等了。”
走了没多久,一队人马缓缓迎上前来。楚铮放眼去,一面绣着个大大的“樊”字将旗迎风招展,再往下看去,楚铮不由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又高又胖的将领端坐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这人无论是身高还是吨位恐怕都是自己这世仅见,胯下那马与之相比,如同常人所骑的小毛驴一般。
楚铮忍住笑,轻声问洪文锦:“这位就是樊副统领?”
洪文锦看着那人也愣了半天,才道:“应该是吧。他原先只是高大而已,怎么几年不见胖成这副模样。”
两军接近,双方各自下马。樊兆彦虽胖身手倒还算灵活,单手在马背上一按便跳了下来,楚铮却看得分明,那匹白马明显的颤了一下,不由暗笑,幸好他已是大营副统领不用再干那冲锋陷阵之事,否则这马定会在他之前倒下。
樊兆彦带着所部几位将领拱手道:“末将参见统领大人。”
“诸位不必多礼,”孟德起笑道,“兆彦,本统领为你介绍为少年英雄。”
樊兆彦目光移到楚铮身上,微微一笑道:“不知是何人能让统领大人如此称道。”
孟德起回首看了楚铮一眼,楚铮会意,上前一步道:“末将楚铮参见樊副统领。”
樊兆彦长臂一伸托住楚铮肘部:“楚将军免礼。”
楚铮仍是长揖到地,毫无停滞之感。樊兆彦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道:“原来是楚将军,那就不用烦劳统领大人介绍了。兆彦久闻京城楚五公子乃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铮干笑道:“副统领过奖了。”
樊兆彦拉着楚铮手,呵呵笑道:“说来樊某与五公子也不算外人,前年樊某回京述职,中诚和你四姐二人还来拜见我这做表叔的,曾多次提及五公子之名。”
楚铮被一个大男人拉着手着实有些不自在。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樊兆彦恐怕有将近两米高,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根乍起,相貌颇为威武。楚铮心中嘀咕,这樊兆彦既是姓樊,说不定和那屠狗的樊哙有些关系,起码这副模样跟史书所载很是相似。
樊兆彦丝毫不知楚铮暗地里已给他找好了祖宗,仍热情的说道:“楚将军,樊某为你引见这几位同僚。”
樊兆彦向楚铮一一介绍了随他而来的几位将领。众人一听楚铮之名,脸上表情都有些怪怪的,楚铮对此心知肚明,那两张请帖便是由赵秦边境的赵军转送至孟德起手中,此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北疆大营,薛方仲这次可把自己给坑惨了。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装糊涂了,反正苏巧彤在京城已经有所举措了,况且薛方仲也没什么真凭实据,此举至多增添些流言蜚语罢了。楚家在赵国可说权势通天,要说自己会通敌叛国,头脑清楚些的人都不会相信,而且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也没做过什么有损赵国之事,至于毒杀储君,象他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皇帝才是大赵国的不幸呢。
楚铮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见过各位将领。众人虽对薛方仲居然专门向这少年发请帖之事极为好奇,但楚铮身为北疆大营参将,论军职只在正副统领和华长风王明泰等人之下,虽有人心中或许不服,但礼数上谁也不敢有缺,均依军中之礼见过楚铮。
孟德起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楚铮暗中看了他一眼,不禁想起父亲对此人评语:行事稳重、城府甚深,樊兆彦这般做法分明是摆出与他这统领大人分庭抗礼的架势,也不知他是忍而不发还是认为在这等事情上无需与樊兆彦计较。不管怎样,楚铮对孟德起还是颇为敬重的,世家子弟中或许还有不少酒囊饭袋,但这些平民将领绝对无一浪得虚名之辈。此次突厥突袭北疆,而北疆大营又有半数精锐抽调至西线,孟德起却毫不慌乱,将分散各地近十万大军迅速聚拢,不退反进,一举歼灭突厥先锋近万人,大挫其锐气。可如此军功朝中竟无声无息就揭过了,楚铮都有些替他感到不平,但这事自家老头子肯定有份,楚铮只好明哲保身了。
当晚樊兆彦在营内设宴为孟德起一行接风,菜肴极为丰盛,如此时节即便是在京城也不多见。但此地毕竟是前线,酒水备的不多,楚铮也不想在此大出风头,饮酒只是浅尝辄止。
酒过三巡,孟德起谈起了正事:“兆彦,明日与薛方仲会面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统领大人放心,早已准备妥当。依双方协定,明日各带三千人马在十里坡会面。薛方仲似对明日之事颇为关注,今日一早还派人询问统领大人何时抵达。”樊兆彦忽一笑,“统领大人,这三千人马是从樊某这边出呢,还是由统领大人所部自行抽调?”
孟德起淡淡说道:“文锦所部名为本统领亲兵,但皆由楚将军奉兵部之命从南线征调而来。楚将军明日既是也要参与此事,就由文锦随队同行吧。”
樊兆彦打了个哈哈:“那樊某也就不多事了。”
帐内众军官都听出正副统领之间语中暗带锋芒,全都低下头来只顾吃东西。他们中有不少虽是樊兆彦的亲信,但也决不敢轻易触怒孟德起,赵国军法甚严,孟德起毕竟是北疆大营统领,若以军令之名行事,就算樊兆彦也得听令,更别说他们了。
酒宴的气氛冷清下来,孟德起匆匆吃了数口,道:“多谢兆彦盛情款待,时候不早了,本统领先行回帐。吩咐明日与会将领早些歇息,届时切勿堕我大赵军威。”
樊兆彦起身拱手道:“遵命。众将官,送统领大人。”
到了帐外,孟德起看了楚铮一眼,欲言又止,在洪文锦的陪同下而去。
孟德起走后,樊兆彦咳嗽一声,余下之人纷纷告辞。楚铮神色如常,随着樊兆彦回到帐内,两人各自坐下,樊兆彦举杯示意,笑道:“五公子来我北疆大营,樊某不能亲自相迎,还请五公子勿怪。”
楚铮也端起酒盏。道:“末将只是一后生晚辈,怎敢劳樊副统领大驾。”
“五公子过谦了。”樊兆彦一饮而尽,回首对身后亲兵说道,“去,再拿坛酒来,还有换上大碗。”
楚铮推辞道:“樊副统领,末将今日已经尽兴,不能再喝了。”
樊兆彦两眼斜睨着楚铮,笑道:“五公子的酒量樊某早听中诚说过多次了,这点酒算得了什么。敬请五公子放心,樊某心中有数,定不会误了明日之事。”
楚铮心中苦笑一声,樊兆彦也可算方家嫡系,对自己当然颇为了解,而不象孟德起华长风那样只是道听途说,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可伪装的了。
两人对饮了五六碗,樊兆彦黝黑的脸上已经微微泛红,将酒碗往案上一搁,长叹道:“老了,想当年樊某连饮十五六碗也无不在话下,如今,唉让五公子见笑了。”
楚铮起身道:“不敢。末将既是来到了北疆大营,便是副统领麾下战将,副统领视末将为普通下属便可。”
樊兆彦笑了笑,道:“莫说是樊某,就是孟德起也不敢真将五公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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