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今日之事?”
楚名棠若有所悟,他也曾听闻魔门练有媚术的女子对贞洁并不在意,而武媚娘却谨守处子之身,想必定有她谨守的道理,最大可能便是她心中有了心爱之人,而这人哼哼,儿子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郭怀想了想道:“若万一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赵茗道:“郭兄之言不可不虑,楚兄曾为平原君太守十年之久,觉得二皇兄之子赵应如何?”
楚名棠早已料到赵茗会提及赵应,对她来说赵庆与赵应都是她的亲侄,而赵应之妹赵琪与赵敏同样也是叶门弟子,自然是最佳选择。不过皇上既然无子,传位于侄儿亦是应当,便说道:“昌平王世子精明干练,确是上佳选择。”
赵茗露出一份笑意:“既然楚兄都如此认为,定然不会有错。”
郭怀却道:“只是平原城离此地甚远,快马加鞭亦需一月方到,到时若急召昌平王世子进京,这一路上恐怕会多生事端。”
赵茗明白郭怀的意思,各地藩王对皇位无不眼红,以前没指望倒也罢了,如今有了点希望定会全力而为,不由得看向楚名棠。
楚名棠想了想道:“此次皇上大猎吏部尚书唐孝康被刺,禁卫军统领赵无忌失职之罪难免,本应就地免职,但禁卫军统领一职历来由皇室中人担任,在此微妙时刻不便有过大举动,微臣的意思是将赵无忌降职为副统领,暂且仍行使统领之权,另调昌平王之子赵应为禁卫军大营参将协助赵无忌,长公主认为如何?”
赵茗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事就由楚兄去办吧,不过调赵应入京需秘密行事,不可泄露半点儿风声。”
楚名棠俯首领命。
赵茗见诸事都较为顺利,心情一松,突然觉得胸口又一阵剧痛,连声咳嗽起来,忙以绣帕掩嘴。咳嗽稍停赵茗拿开绣帕,只上面已是血迹斑驳。
郭怀惊道:“长公主,你怎么了?”
赵茗道:“昨晚被一奸贼打了一掌,不过不碍事。”
楚名棠问道:“太医诊治过了吗?”
赵茗摇头道:“小妹这伤太医无能为力,只有靠自己慢慢调养了。”
赵茗忽然又道:“楚兄,听说皇兄已将敏儿许给了令公子,这原本是喜事,可如今储君新丧,此事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第83章 是你所为()
楚名棠回到楚府内院,只见成奉之和苏巧彤在厅中等候,见楚名棠回来了,成奉之忙起身道:“卑职成奉之拜见太尉大人。”
苏巧彤裣衽一礼道:“巧彤见过楚伯伯。”
楚名棠不由得一皱眉,他去皇宫前就已交代过不接受任何一个官员拜访,这成奉之怎么来了。
苏巧彤似知道他心思,笑道:“楚伯伯勿怪,小女子和姨父是应夫人相邀而来。”
应夫人之邀?楚名棠看了一眼苏巧彤,心知定是她在里面作怪,朝中至少有数十位官员对这吏部尚书之位动心不已,可就这女子独僻蹊径领着成奉之见到了自己,铮儿身边的三个女子就属她最有心机了。
但成奉之毕竟转投楚家门下,也确属有才之士,楚名棠道:“成大人暂且稍候,本官过会儿再与大人详谈。”
成奉之恭敬地应道:“是。”
楚名棠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去把铮儿叫来。”
苏巧彤扑哧一笑,道:“楚伯伯,公子就在内屋正被夫人训斥呢。”
楚名棠一怔,道:“本官失陪了。”
到了内屋,只见楚夫人满脸铁青,看了看楚名棠道:“好了,你父亲来了,自己请罪吧。”
楚铮地走到楚名棠面前,嗫嚅道:“父亲。”
楚名棠摆了摆手,道:“为父且问你,储君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楚铮小声道:“确是有些关系,若是当初孩儿不将那武媚娘送入宫中,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楚名棠冷笑一声道:“你言下之意是武媚娘勾结魔教中人刺杀储君之事你却不知,是不是?”
楚铮道:“确实不知,孩儿早已向父亲禀报过,这武媚娘野心颇大,一心只想当一国之后,入宫不久便对孩儿之命阳奉阴违,以后干脆置若罔闻,也不知她如何勾结上的魔门刺杀了储君,孩儿此举的确大错特错。”
楚名棠道:“哼,那武媚娘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在宫中三年从未与储君同房,离宫时仍是处子之身,又怎么会不听你命?”
楚铮脸色大变,楚夫人也是吓了一跳,道:“铮儿,此事当真?”
楚铮不知父亲怎么会知道此事,武媚娘修炼上古媚功时欲火焚心,宁可自残躯体也死守清白,其品性楚铮极为敬佩,要他随口污蔑武媚娘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道:“父亲,武媚娘之事孩儿确不清楚,但请问父亲,孩儿为何要杀储君,此人浑身上下最珍贵之处便是那储君之位,其他根本不值一提,可孩儿怎么也不可能登上储君之位,何苦冒着偌大风险刺杀他,总不因孩儿看他不顺就心起杀机吧,这上京城孩儿看不惯的人多了,难道个个杀了?”
楚夫人责道:“铮儿,怎可这般对你父亲说话。”
楚铮一副无辜地说道:“娘,父亲冤枉孩儿。”
楚名棠狞声道:“若不是你是为父之子,早已将你拿下严刑拷问了,还会与你这般啰嗦。”
楚夫人不禁又劝楚名棠,道:“夫君你也别吓铮儿了,铮儿确无道理刺杀储君。再说了,铮儿毕竟是你我之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不会做出有损楚家之事的。”
楚名棠一愣,道:“那你方才为何训斥他,难道仅为当年送武媚娘入宫一事?”
楚夫人睁大眼睛,道:“那是当然,难道还有其他事,铮儿不是说了与武媚娘娘并无关系了嘛。”
楚名棠气结,原来这母子俩是在一搭一唱戏弄自己呢。
楚铮松了口气,庆幸今日父亲先去了皇宫,自己才有机会与娘商量。他眼珠突然一转,问道:“武媚娘乃处子一事孩儿都不知晓,父亲从何得知?”
楚名棠随口说道:“是长公主所”话一出口便知不妙,一眼瞥去,果然见楚夫人柳眉渐渐竖起。
楚名棠一笑,道:“夫人,今日宫中一景你未曾见到,不然定会乐坏你。”
楚夫人冷哼道:“乐坏我?恐怕是气坏于我吧。”
楚名棠故作未闻,道:“夫人不知,长公主今日突然以真面目与郭怀和为夫相见,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郭怀仍对当年的叶茗念念不忘,当时情形真是好笑极了。”
楚夫人顿时大感兴趣,便问究竟如何,楚名棠一一说了,为讨夫人欢心,免不了还添油加醋了一些,若是郭怀在此定会怒不可遏与楚名棠拼了。
楚夫人听了也乐不可支,笑道:“原来当年郭怀是为了长公主才死活不愿娶那刘家小姐,怎么以前未曾听夫君提起过。”
楚名棠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何况你与刘家小姐私交颇好,万一传到她耳中岂不是坏了郭怀好事。”
夫妇二人提及往事说笑了一会儿,楚夫人见楚铮在冲她使眼色,便道:“夫君,巧彤姑娘在府中住了好几日,成侍郎特地为此来府中道谢,夫君可要见他一面?”
楚名棠原本还想质问楚铮唐孝康一事,但储君这么大的事都让这娘俩遮掩过去了,唐孝康之事只是自己猜测更无证据,说出来只会自讨没趣,没好气地说道:“也罢,铮儿,你让成侍郎去书房等候,为父稍后便到。”
楚铮应了声“是”正待出门,只听楚名棠冷冷地说道:“铮儿,储君之事虽非你所为,但你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无法掌控,还将自身牵涉其中,为父对你实在大失所望。若真是你所为,出去后将善后之事一一做妥当了,若让为父再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时就休怪为父大义灭亲了。”
楚铮背上冷汗直冒,不知该应“是”还是“不是”。
楚名棠挥挥手:“去吧。”
楚铮走后,楚夫人笑道:“夫君,看你把铮儿给吓的。”
楚名棠摇头道:“这孩子太过聪明,难免有些浮躁。此番居然连刺杀储君之事都得做出来,也不与为夫禀报,实在胆大包天。”
楚夫人笑道:“铮儿哪敢向夫君禀报。不过刺杀储君和唐孝康,夫君真已认定是铮儿所为?”
楚名棠点头道:“这孩子自幼受尽宠爱,若是为夫真冤枉了他,他不闹翻天才怪。可你看他方才话语中层次分明,有理有据,显然是有备而来。哼,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夫人道:“昨日储君被刺之事一经传出,妾身也让王家去打探消息,此事若真是铮儿所为的话,应该计划得极为周密,魔门之主刑无舫的诱敌,武媚娘毒杀储君后的逃脱,未留一丝破绽。大概除了你我之外,世上应不会有人会想到与铮儿有关。”
楚名棠叹道:“可这般做也过于莽撞了。”
楚夫人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正是夫君想做而未做的吗,若是储君登上皇位,夫君又如何能安心去一统天下?如今铮儿代劳了,岂不甚好?”
楚名棠道:“楚王两家祖训便是完成宁大先生遗愿,驱逐胡蛮一统天下,重现大汉盛世。两位先祖觉得魔门各大宗派各怀异心,不足以成事才转投于赵国太祖麾下,没想到终究只是将胡蛮逐至漠北,中原却四分而治。二百年了,二百年来如今是最好的机会,大赵日益强盛,南齐东吴军力不值一提,唯有西秦尚堪一战,为夫绝不能再容此机错失。”
楚夫人笑道:“夫君当年的志愿可是做一忠君为国的栋梁之臣啊。”
楚名棠也笑道:“为大赵一统天下难道就不是忠君为国了?为夫也是接任楚家宗主才知有此祖训的,倒是夫人又非王家宗主,怎似也已知晓了?”
楚夫人道:“妾身并无兄弟,家父对此心灰意懒。妾身在元宵灯市中遇见了夫君,家父对此大发雷霆,待与夫君详谈后,认为夫君乃楚王两家历代子弟中最有才华者,才同意你我婚事。回京之后,父亲将此祖训告诉了妾身,当年你大伯欲立你为楚家宗主,家父也是暗中出了大力的。”
楚名棠颇感意外道:“岳父他老人家见了为夫都是板着脸爱理不理,没想到私下对为夫评价竟如此之高,改天定要到岳父府上请他老人家喝一盅。”
楚夫人道:“这倒是应当去的。不过家父当年所评夫君‘最具才华者’如今未必适用了。”
楚名棠一愣,只听楚夫人笑道:“妾身看铮儿就未必在夫君之下,毒杀储君之事至少在外人面前是天衣无缝的,比起夫君当年刺杀平原大营副统领邓飞一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名棠道:“这怎可相比,邓飞是授楚名亭之意上京诬告,欲夺我平原太守之位,为夫是不得已才为之,可铮儿为何突发奇想毒杀储君,为夫实是猜不透。”
楚夫人道:“这孩子为人老成,应是想替夫君分忧吧,但又怕夫君愚忠才不敢告诉你,他哪知他的父亲其实早有此意,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这样一来也好,夫君如今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由你派人出手反而不便。”
楚名棠道:“只是铮儿太胆大妄为了。”
楚夫人一撇嘴,道:“当年楚名亭见了你大伯唯唯诺诺,只知奉命办事。你大伯若也似你这般想法的话,这宗主之位也不会传于你了。本朝有些世家为何一代不如一代,其中原因便是如此。铮儿虽从小生长于富贵中,却能这般有主见和本事,妾身还高兴呢,他日成就绝不在你之下。不过管教还是要管教的,夫君方才那般吓吓他就不错,让他以后做事更周密谨慎,连你这做父亲的也想象不到,嘻嘻”
楚铮从内院走了出来,见成奉之和苏巧彤仍端坐侧厅中,便对成奉之说道:“成大人,家父请你到书房等候。”
成奉之站了起来,走到楚铮身边轻声道:“楚公子,太尉大人可有什么说法?”饶是他平日淡泊低调,但见这尚书之位自己已是触手可及,倒也有些患得患失了。
一旁的苏巧彤疑惑地问道:“楚公子,你的脸色似不大好啊。”
那是当然了,楚铮苦笑一声,给自家老头子吓得,自己也曾料到过此事恐怕难以完全瞒过父母,本想抵死不承认,反正父亲也无证据,没想到父亲既不追究,也不相信与自己无关,一副我就认定此事定是你所为的样子,反而让楚铮有些手足无措了,不过还好有母亲从中周旋。
楚铮想了想,对成奉之说道:“大人之才干家父向来颇为欣赏,成大人不必过于忧虑,过会儿在家父面前以平常心应对便可。”
成奉之若有所悟,应了声“是”。
楚铮道:“在吏部中成大人资历为最深,即便朝中暂不任命何人为尚书,吏部想必也由大人代管,小侄这边有一事需拜托成大人。”
成奉之躬身道:“公子尽管吩咐。”
楚铮道:“京城东南两郡交界处有一长平县,成大人可知晓?”
成奉之道:“知道,那长平县令是月前方任命的,名叫范若诚,此时应已与上任县令张桐交接完毕了。”
楚铮暗赞成奉之果然对赵国官员了如指掌,道:“这范若诚乃我楚家门生,那长平县地处偏僻,而京城附近陈县的大小官员受储君一案牵连都已被抓捕入狱,小侄想请成大人将这范若诚调至此地任职。”
“老夫记下了。明日便再委派一名官员去那长平县。”范若诚这长平县令屁股还没坐热便又调往他处,成奉之连眉也不皱便应了下来。
楚铮摆摆手道:“这新任长平县令我也已有了人选,就是我那侍卫欧阳枝敏,他跟随小侄多年,应外放任职了。明日我便让他辞去军中职务,到成大人处报到。”楚铮方才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范若诚虽是柳轻如表弟,但毕竟不是自己心腹,而且为人方正得有些古板,魔门中人迁徙至长平县,此事千万大意不得,还是派信得过之人去吧,将范若诚调至陈县,离京城近一些,也免得轻如牵挂。至于长平县那座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