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贤道:“这老狐狸,说要考虑考虑,肯定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自己解决。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解决不了,还是要来找我。”
罗毅好奇道:“那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都提了哪些条件?”
赵文贤笑道:“除了大哥说的,二十万两白银以外,我又多加了十万,并且限他十日内凑齐,送到城南醉仙居。”
“三十万?你心也够黑的,他有那么多吗,我担心他拿不出来。”
“大哥啊,你就放心吧,这个贪官,一定能拿得出来。”
赵文贤道:“我就不信了,淮南吴正文都有七八十万,他也一样是节度使,难道连区区的三十万都没有?”
“嘿嘿,要能有三十万,也不枉我们白来江南一趟了,买粮食的钱也有了着落。”
想得倒是美,但罗毅觉得,胡然也许没这么多钱。胡然跟吴正文不同,吴正文管着淮南的盐商,钱财多多,随便敛一点,都有好大一笔,可胡然呢,江南虽是富饶之地,但没有盐商那些金银,根本不能与吴正文相比。
说三十万,如果真拿得出来,只怕也要了胡然的老底了。
这就能解释了,难怪胡然出来的时候怒气冲冲,他这么多年为了赚钱,冒了多少危险,拼了多少次命,一下子就把钱财掏空,他岂能不怒。
。。。。。。。。。。。。。。。
胡然回去后,待在自己的屋里放不下心,他左思右想,最终前往李恒斌的府上。
李恒斌没有住在府衙,而是在城西,那是朝廷分给他的住所。说起来,胡然很少去那里,要不是这次刘三的事,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胡然到了李府,在外面徘徊了好久。
咚咚咚。。。
上前敲了敲门,一个看门的小厮将门打开:“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胡然道:“你们长史大人呢,快去禀报,就说江南节度使来了。”
“啊。。。节度使。。。大人,您请,大人在里面呢。”
“那带路吧。”
“是。”
跟着那个看门的小厮,胡然进入了李府,走到大厅,忐忑不安的等着。
等了许久,李恒斌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到胡然,他便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胡然不明白,问道:“李大人,你笑什么?”
李恒斌坐下,笑道:“我刚才还在说,那个杀了人的犯人,一定会坐立不安,跑到我府衙来打探虚实,没想到胡大人你就来了。”
“你。。。你说什么?”
胡然一惊,差点坐到了地上,指着李恒斌有些说不出话来。
对方这话很明显是在说他,怀疑他就是杀刘三的凶手。
虽然这就是事实,但他绝不能让李恒斌有这样的想法,这想法要是一旦证实了,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李恒斌笑道:“节度使大人务要动怒,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不要当真。”
“不过。。。那把横刀是你府衙之物,这事跟你也脱离不了干系啊,案子我一定会查,而且第一个要查的,就是贵府!”
第361章 江南行(13)()
胡然怒道:“岂有此理,你难道是在怀疑本官吗?”
虽然心里发虚,但他面子上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并且对于李恒斌的言语,他也佯装发怒。
李恒斌处事,自是滴水不漏,敲打了一下胡然,当然得给他些面子,顿时笑道:“胡大人误会了,下官是说查府衙的士兵,可没说要查你啊,不用紧张。您能保证的了你自己,难道你还能保证,你府衙的士兵都不犯错吗?该查还得查啊。”
胡然松了口气,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我今天到这来,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了解一下,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这毕竟是大案,马虎不得。”
李恒斌道:“胡大人,这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现在连一天都没有,哪有那么快,您还是回去歇息吧,等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如何?”
已经被人抓住了辫子,李恒斌哪里还睡得着。
站起身,胡然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那本官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他念念不舍的出了院子。
本想打听案子的进展情况的,结果什么也没打探到,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免之夜了。
胡然走后,李恒斌冷笑了起来:“从来没见你对案子这么伤心过,是不打自招吧;看来猜的没错,最该查的就是你!”
在这之前,李恒斌也曾怀疑过胡然,但仅仅是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查,因为一旦冤枉了胡然,引起胡然的不满,到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而现在,胡然竟急不可耐的到府上打听消息,那这就足以说明了,胡然跟皓月酒楼的事脱离不了干系。或许。。。整件事根本就是胡然做的,胡然有杀人的动机。
。。。。。。。。。。。。。
自那天跟罗毅谈完话后,黄石跟江南的好多粮商都极力凑集粮食,短短几日间,已凑集超过十万,都是武阳城现有的粮食。
罗毅给出的粮食指标是十八万,这离规定的数字还差八万。
这几日,黄石等人都将手伸到了数百里外,将能动用的资源都动用了,连夜调粮食到武阳城来,要是实在不行,就赶紧想办法买,反正不管怎么说,十日内,十八万担粮食,一担也不能少。
转眼间,罗毅规定的时间到了。。。
黄石带着账本,代表所有的粮商,亲自到了醉仙居酒楼。
罗毅也让人准备好了钱,让赵文贤负责交易,不过罗毅对此事似乎不怎么上心,只打发赵文贤出面处理。
罗毅的心思都在胡然那,那三十万两白银才是大事。
“赵大人,这是账单,我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凑集了十八万,您过目。”
赵文贤拿起账单看了看,微笑道:“好,做的不错,有了这些粮食,我们也算没白来了。”
“黄会长,你们这些粮食,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可先运到这里来,我会安排人运往长安。”
“不忙不忙。。。。”
黄石讪笑了两声,问道:“敢问大人,那买这些粮食的钱。。。不知要什么时候给我们啊?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粮商,手上需要钱周转啊。”
“呵呵。。。你看我,差点把这重要的事给搞忘了。”
赵文贤从袖口里拿了五张很精致的纸张出来,上面画了些图像,还有很多的字,就跟清朝时候的银票一样,基本无甚出处。
将其递给黄石,赵文贤道:“这是五张银票,一共五万白银,是由国商院发布的,你拿着这五张银票,不管到哪家国商院,都能取得到。”
国商院的事,黄石知道的还是很清楚的,因为他们粮商也投了很多的钱进去,手上也有十几张银票,而且以前还拿着银票去取过,确实取的出来。
见到整整五章银票,黄石面露笑容,将银票揣在怀里,说道:“好,赵大人果然爽快,那我黄某也不食言,最迟后日,我就能将所有的粮食晕倒醉仙居来。”
两人商量妥当,都十分满意,粮商要钱,赵文贤要粮,各取所需。
李恒斌重点怀疑胡然,派了好些探子混入府内,并将那横刀拿到胡然的府上,让府里的人反复确认,看是谁的刀。
虽然皓月酒楼死去的人,并不是被刀所砍伤,但横刀毕竟遗留在凶案现场,可说跟翻案之人脱不了干系。
天刚亮,李恒斌就带着人来了,还拿着那把刀,让府里的人确认。
别人不清楚,胡然却是清楚的很,那把刀是他的啊,只是久没有用了,所以别人不知,但难保没有一两个知情的,要是泄漏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左思右想,胡然最终从后门遛了出去,径直去了醉仙居,前往找罗毅。
醉仙居内,罗毅已经将尤妍接到了这里,整日吃吃喝喝,好不舒爽,赵文贤和赵文勇打理粮食的事,罗毅跟尤妍,却是注意武阳县府。
“侯爷,节度使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报信的小厮出了屋,将酒楼外的胡然请了进来。
罗毅让尤妍去另一间屋子呆着,自己则等在屋子里。
不久,胡然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一进屋子便跪了下去:“侯爷,救命啊。”
“胡大人,何故行如此大礼,快请起。”
罗毅赶紧将胡然扶了起来。
想象不到,堂堂一个节度使,竟跟一个只有虚名的侯爷下跪,只怕也是天下间独一份了。
胡然站起身来,哭丧着脸道:“侯爷啊,李恒斌那小子,已经拿着横刀查到我头上了,照他这样查下去,迟早要查到我这。”
两人坐下。
罗毅替胡然倒了杯茶,说道:“赵文贤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三十万。。。你拿得出来,我就帮你,你要拿不出来,我也没办法了。”
“侯爷,您不是说不喜欢钱吗?”
“我是说五万两不稀罕,三十万两嘛。。。你觉得呢。”
胡然算明白了,罗毅之前没收下那五万两,根本就不是啥清高,而是嫌弃太少。
三十万,说的倒是轻松,真要拿出来,比割肉还痛,天下间能有几人拿得起,几人舍得。
胡然感觉非常为难,他要舍得的话,前几天赵文贤跟他谈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虽然现在形势紧迫,但要真拿三十万出来,他不得不好生考虑。
第362章 江南行(14)()
胡然感觉非常为难,他要舍得的话,前几天赵文贤跟他谈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虽然现在形势紧迫,但要真拿三十万出来,他不得不好生考虑。
“侯爷,你能不能先帮我啊,钱的事好说,咱们以后再说。”
“这怎么能行?当然是先给钱了。”
罗毅道:“难道说,等你过来这关,就不准备给我了?”
“呵呵,那怎么会,我一向是说话算数。”
罗毅道:“那不就行了,反正早晚都要给,又何必纠结于此?”
“胡大人,你要真舍不得,就请回去吧,你是节度使,相信李恒斌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还敢把你正法不成。”
“话不能这样说啊侯爷,他是官阶没我高是不假,可我这。。。他要知道我杀了无辜的六十几口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胡然明白,他虽然是封疆大吏,但却不是一手遮天,上面还有刑部,有朝廷,有钦差,要是事情暴露了,那即使官位再高,也保不住。
一时间,胡然有些后悔了,当初真不该为了一时之气,热下这样的祸。
咚咚咚。。。
胡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罗毅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回侯爷,府衙来人了,让胡大人立刻回府衙,说是李大人已经找到了真凶,案子有进展了。”
“知道了,立刻就会去。”
罗毅笑道:“胡大人,恭喜你啊,李恒斌已经找到了真凶,你没事了。”
胡然已经吓得直哆嗦了,急道:“侯爷,你就别开玩笑了,这哪是没事啊,李恒斌已经找到了真凶,并让我赶紧去府衙,说不定这真凶就是我啊。”
“侯爷,我投降了,三十万就三十万,你赶紧帮我吧。”
“你说真的?”
“真的。”
罗毅站起身,哈哈笑道:“好,早这样多好。咱们一起去府衙吧,我保你没事。”
“多谢侯爷。”
有罗毅做后台,胡然的胆子大了许多。
胡然知道,只要罗毅肯帮忙,李恒斌绝不敢放肆,只要不查下去,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跟着罗毅,一行人到了武阳县府衙。
府衙内,李恒斌正兴致勃勃的拷问几个府衙的士兵,脸上带着笑容,像是有什么好事,或许,真的已经查到了什么。
此时此刻,胡然还是有些惧怕李恒斌的,跟在罗毅后面,一直有躲着的嫌疑。他不知道李恒斌查出了些什么,但他直觉上觉得,对他一定不利,也许这就是做了亏心事,忍不住心虚吧。
“侯爷,您怎么到这来了?”
罗毅走到大堂中,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本侯到武阳已经有些时日了,可缺一件事都还没办成,没有你大都督长史的帮助,可是不行啊。”
罗毅此话的言下之意很明确,罗毅此来,是找李恒斌帮忙的。
罗毅、胡然,各自找到座位坐下。
李恒斌问道:“侯爷,不知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的,下官一定竭力而为。”
罗毅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李大人,听说你已经查清楚了皓月酒楼的血案,可是真的?”
李恒斌笑道:“只是有点眉目了而已,还算不得清楚。”
罗毅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李大人能应允。”
“侯爷请说。”
罗毅道:“皓月酒楼的事,可否先搁置在一边,或交给胡大人办理,你先帮本侯办理些事物,等办好了事,本侯也好早日回京啊。”
“什么?交给胡大人办理?”
李恒斌连连摆手,推脱道:“这可不行,此案跟胡然大人有莫大的关联,根据我朝典律,他没有资格审理此案。”
“你!”
胡然心中一惊,豁然站起身:“李恒斌,你什么意思,竟说案子跟本官有联系?你是想公报私仇吗?”
李恒斌丝毫不示弱,反口道:“胡然,你敢说那把横刀不是你之物吗?”
“哼!本官已经查出,那横刀你当年用过,后来做了江南道节度使,便一直放在府中,没有再用,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找到了三个证人,他们能证明,那就是你的刀;你的刀出现在皓月酒楼,你如何解释?”
胡然道:“我怎么解释?我哪里知道,兴许是你放到酒楼里的,你是栽赃陷害!”
“胡说八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死也不认!”
。。。。。。。。
一时间,两人争吵了起来,愈演愈烈,谁也不让谁。任其发展下去,估计打一架的可能都有。
罗毅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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