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对征募兵卒要求极为严格,绝不乱扩充兵马。兵士从根上正,才能保证练得出真正的精锐。
“此事不需团长同意?”李药师又问了一句,他还是不大敢相信。
“师哥哪有心思管这些拉拉杂杂的。少废话,要买就快着点,不行俺就卖给那些世家大族。”李得一撂下一句话,不理凌乱在风中的李药师,迈步离开。
李药师知道,这位副团长,说得出就做的到,他弄不好真的转手就会把这些俘虏卖给突辽国的世家大族。
李药师赶紧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给洛都城。李势銮收到信后,当即拍板,买了!
吃下这两万俘虏,李药师在李势銮心中的功劳簿上,又记了厚厚一笔。李药师心中有了底,也就不再急着进攻。
定北守备团带着总共十三万兵马,在雁荡城驻扎半个月之久,依旧是毫无动静。
小刘团长每天都在对着沙盘沉思,还不时运转天机图推算一番局势,却绝口不再提进攻之事。
李药师与徐世绩二将想破了头,也不明白守备团为何停滞不前,这天只好又厚着脸皮来找李得一询问。
他俩是绝对不敢去找小刘团长触霉头,虽然李得一跟活土匪一样,但他俩还是愿意来找李得一商量事情。
别看李得一经常跟他师哥耍个赖,偷个懒,小刘团长对着师弟也多惯着,并不严苛。这其实也就是李得一能这样,在外人眼中,小刘团长是不折不扣的英雄人物,权重气沉,让人只有敬畏,却丝毫不敢亲近。
这点看看李势銮就行,对着李得一,他尽管气得浑身哆嗦,却也敢自称为朕。但对着小刘团长,李势銮可从来不这么自称。突辽皇帝死去的五万金狼骑兵,就是最好证明。
二将来到李得一临时住处,却扑了个空,一打听,副团长正在校场上跟燕王李无敌比武。
李药师迅速赶往校场,果不其然,校场上李得一与李无敌俩人正在激烈比斗。
由于最近没仗可打,李无敌这个战狂也就无事可干,他开始天天找李得一要求比试。李无敌现在每天就两件大事,一是晌午缠着王壮彪打熬力气,二是下晌缠着李得一要求比试。
王壮彪天天在火头营做饭,自打有了李无敌帮忙,他反倒省了不少事,可以偷着做点炸里脊,红烧肉啥的,给自己的肚子开个小灶。
就如和面,揉面,这些耗费时间的活,王壮彪索性全都交给李无敌去干。揉面看着简单,但想把面揉好,不下一番力气,是绝对不行。
李无敌浑身的神力却正好适合干这活。头一次,王壮彪让李无敌揉面,李无敌还满脸疑惑。王壮彪直接来一句,“洒家就是靠着揉面打熬力气。”
李无敌立马抓起面团开揉。瞅着被李无敌给糟蹋的那团面,王壮彪赶紧先丢给李无敌一小块面团,让他拿着练手。等练好之后,看着不能再糟蹋面,王壮彪开始让李无敌站在那个硕大的面案前,揉个百多斤的大面团。
李无敌人长得矮,不得不扎在凳子上才能足够高度,施展开来。李无敌还真卖力气,这几天下来,李得一感觉晌饭的白面馍馍明显松软不少。
下晌,李无敌就会来找李得一,要求比试一番。李得一事情忙,哪有工夫理会,一般都是找理由搪塞。
但李无敌就是锲而不舍,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反正我天天都来。李得一最后实在没招了,只能答应他。两人约好今天下晌,来到校场开打。
李药师睁眼看着校场上的比斗,看了几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俩是真的动手了?怎么看着这么惊险。”
就连徐世绩,也看傻了眼。
李无敌天生战狂,打起来之后根本就不知道留手。李得一就不得不使出全部的力气应付他,所以俩人比试起来,真是险象环生,让外人看了,还以为俩人在生死较量。
校场上,李无敌还是老一套,仗着自己一身天赋神力,运起铁臂通能,对着李得一就是乱捶猛砸。
而李得一则把从威北营老兵手里学来的那些保命绝招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不时左右翻滚。什么懒驴打滚,就地十八滚,反正就是滚来滚去,绝不跟李无敌硬碰硬。
李无敌把校场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坑,却始终碰不到李得一半点。
忽然间,李得一在一次扑地翻滚之后,趁着起身之际,猛然朝着李无敌的眼睛撒出一把土。
边上李药师和徐世绩二将,直接看傻了,“这副团长,俩人公平比试,他居然使这些阴招,这也太”
好歹李无敌曾经吃过这亏,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早有防备。迅速把眼睛一闭,手中黑铁大棍开始风一般舞动,罩住全身,谨防李得一趁势来攻。
而李得一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趁势抢攻,站在原地,就这么背着一只手等着,好不悠闲。
李无敌觉察到李得一没有攻上来,立即睁开眼睛,不料,李得一等的就是此时!他劈手又从另一只手撒出一把土!
猝不及防,李无敌再次中招。李得一趁势蹂身而上,专攻李无敌下三路。
李药师和徐世绩二将看到这儿,简直不想再看下去,他俩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联想到这位副团长以往的那些事迹,二将随即释然。
最终,李无敌被李得一用刀背狠狠砍在手上,手一松,黑铁大棍落地,再次告负。
李得一洋洋得意道:“你还是不行啊!”
李无敌垂头不语,拿手猛揉眼睛。
李得一赶紧嚷嚷道:“那谁,赶紧给打盆水来,没看这有人迷了眼睛么?”这语气,充满着正义与谴责,就好像这缺德事儿不是他刚才干的一样。
李药师与徐世绩二将再次在心里给自己提醒道:“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副团长,他的无耻已经到了一定境界。”
看到这儿,二将都暂熄来找李得一打听下一步该如何的心思,扭头齐齐走了。
开玩笑,这么无耻的人,肯定时刻在脑子里憋着招如何狠狠给突辽国来一下子。别看现在没动静,那也根本不用我二人操心,他肯定在憋坏招。
二将极有耐心,开始老实回去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过年。
这个年过的,相当热闹,李势銮送来大量年货,定北县同样也送来大量年货。两边加起来十三万兵马,过了个痛痛快快的肥年。
过了年,李得一就二十四了。
李药师和徐世绩二将,却再也等不下去,正月初十这天,又来找李得一。
结果到了屋里没见着人,一打听,原来被他师哥叫走了。
二将一寻思,今天一定要问清再次出击的时间,决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等下去。咬咬牙,二人直接来到小刘团长屋外。
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出守备团团长老大的嗓门:“今年你都二十四了,老大不小的,也该找个媳妇,收收性子。最近有不少世家大族来联姻,你有没有相中哪家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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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九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噗,听到这番话,门外二将直接吐出一口老血,“团长啊,我们正在东征途中,就连这座雁荡城,也才刚打下来几个月而已。你不操心战事,居然在操心你师弟的婚事。东面的突辽人可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反扑。你这样不务正业,能行么?”
李得一嚷嚷道:“师哥,你咋忽然起这事儿了?”
“你当我想管,是师父来信询问。”刘团长大声道。
“哦,嫂子不是又生了个大胖子么,师父他老人家咋还惦记俺。难道两个大孙子还不够他老人家忙活的?”李得一奇怪道。
“师父那儿我管不着,反正你必须想办法让师父放心。师父身体本就一直不好,那年与范国师一战,识海也受到不震荡,你可不许再让他老人家伤神。”刘团长忍不住就啰嗦起来。
“师哥,如今突辽人还未灭,俺哪里想成家。”李得一找了个理由。
“胡,我不就娶了媳妇,儿子都生了俩。”刘团长着,忍不住就给了李得一脑门一下。
“啊,别打。俺知道了师哥,俺知道了。”李得一赶紧讨饶。
“这回对着那些世家大族,我不许你再来上回那套,别再把人给气走了。”刘团长又啰嗦一句。
“俺知道了,俺这回一定不像上次一样”李得一坏坏道。
定北守备团最近连番取得大胜,这让不少世家大族再次动了心思。尤其是李得一搞起那金山银海般的盐业的生意之后,他们更是动心。这些世家大族通过姻亲,关系遍布天下,与其中一个扯上关系,立即就会把消息散播开来。
他们现在通过商队带回来的消息,也了解到定北县富庶异常,李得一这个活土匪更是个招财童男。因此,这回定北守备团驻扎在雁荡城,不少附近的世家大族都偷偷派人来接洽。这回,他们的语气就不如先前那么强硬,纷纷表示,可以让自家女儿作为“平妻”嫁给李得一。
但李得一依然没看中其中任何一家,就跟个不开窍的傻瓜蛋子一样。
孙老医官在定北县,抱着刚出生不久的第二个大孙子,没来由老泪流出,想起已经近乎绝后的大哥李有水,这才写信来催问李得一的婚事。
屋外,二将听完墙根,彻底傻了,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这定北守备团两位团长,到底还是不是武将,居然在东征关键时刻,还有闲情逸致讨论婚事,这也太,太过儿戏。
屋里,刘团长忽然示意李得一闭嘴,然后朗声道:“你对春季发动攻击,继续攻打突辽国,有何见解?”
师哥这忽然间话风一转,李得一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楞在那儿。
刘团长拿眼神示意师弟,屋外有人来了。
李得一还纳闷,谁这么大威力,能让师哥强行转变话题?
伸手拉开门,就看到了门外满脸尴尬的李药师与徐世绩二将。
“二位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这么长时间没打仗,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东征?你再不打过去,突辽国就该打回来了!
“副团长,如今已是春季,此时突辽人的战马经过这一冬,正是马力最乏之时,何不趁此机会,再举兵东进?”李药师进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徐世绩也跟着来了一句:“年前我军接连大胜,士气正隆。两位团长何不趁兵士求战心切之际,再起大军,征讨突辽狼贼?”
言外之意,你俩再不动弹,士气就该凉了,到时候打仗可比现在难。
李得一扭头看了师哥一眼,刘团长看了自己师弟一眼。
“二位将军且来沙盘前,我与你二人细。”刘团长把李药师和徐世绩二将叫到沙盘前。
李药师还是头一次来刘团长屋里,看到那个制作精良的巨大沙盘,直接就开口赞道:“这沙盘制作如此精细,连突辽国城头的垒堡都一一做出,刘团长真是行家。”
刘团长道:“哪里哪里,二位将军还请仔细看此处。”
刘团长手指一处城池,朗声道:“江北(左)省内多河流湖泊,古有别称为大云泽。江北城池大多依水而建,凭水而守。我将出兵攻打这座城池,奈何此城依河而建,难以四面围困。我们又没有水军,故此势必难以顺利攻下此城。”
李得一走过来接着道:“这江左一省,突辽国现据有十一座城池,皆是这种易守难攻的临河地势。若是我们绕过江左(北)省,直接攻击许都省,恐怕后方的粮道会被江左水军沿江侵扰。”
江北(左)省河道密布,每座城池皆有水军。若是定北守备团大军绕路东进许都省,到时候他们正可顺着河流逆流而上,攻入下河省。所以这江北(左)省,虽然难打,但又不得不打。
若是想要顺利往东推进,势必就要先扫平江左这十一城。但没有水军,李得一铁蛋又已经被人有心防备,恐怕接下来的战事,再不会那么顺利。
刘团长是轻易不肯让守备团兵卒爬城墙去强攻,那样损失太大。而且这种攻城方法是下策中的下策,实在没有办法时,才会被迫采用。而且这种攻城方式,城内守军随时可以在战事的关键时刻,派出水军绕后登陆,与城内兵马两面夹攻、
听完这番话,李药师与徐世绩二将,也陷入沉思当中。他二人之前,就是采用这种最笨的的攻城方法,结果屡次耗费兵马粮草,却未见功效。
刘团长这一番话,也是将实情和盘托出。非是我不想速速进攻,而是接下来,仗确实不好打,若不事先想个办法出来,将难以取得什么胜利。
李得一从年前想到年后,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仓促间,李药师二将,当然也想不出来什么建设性意见。
古往今来,历来精彩的战役,大多是野战造就,少有精彩的攻城战。野战中双方勾心斗角,各出奇谋,往往打得精彩纷呈,智计百出。
然而攻城战,才是最难啃的骨头,也是最考验将领能力。
能把攻城战打好,才是真的天下良将。上古时期,远在六百年前平周开国太祖出世前,先秦古朝有位大将,名唤白起,封武安君,乃是千年以来公认的战神。
饶是后来平周开国太祖武功盖世,一统寰宇。当后人请他上战神尊号时,平周开国太祖还是谦逊道:“我不如古之神将‘白起’远矣,不敢僭越。有先贤辰在南,亲封武安君白起为‘杀神’,吾不及也。”
这位战神白起,就非常擅长攻城。别的名将一筹莫展的雄城,在他手下,却连连被攻克,甚至一战将上古先楚国攻克大半,连郢这样的雄城都被其一举攻克。
其实李得一也不是没有办法,特种作战,就是应对这种城池的一个好方法。但李得一通过侦骑得知,这些城池被那些世家大族拼命修建,都已修出瓮城。
一座城有了瓮城,再使用特种战法攻这座城,就必须连开内外两道城门,难度大增,危险系数也急剧变大,极不稳定。特种作战,就变得过于危险起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