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会认为:既然曹嵩身体没事,他的死,就只有一个原因,是被曹操给活活气死的。
曹操现在,又急又恨,又伤心,又发愁,所有不幸的事情几乎都赶趟的让他给遇上了,曹嵩死了也就死了,却死的让他无法安心。
汉末,最重孝悌之道,要是被人知道曹嵩是被曹嵩给气死的,这对曹操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有人把吕伯奢和曹嵩,都联系在一起,曹操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
别人会认为,曹操心狠手辣,先是疑心过重,害死吕伯奢,然后,被父亲知道真相后,又把曹嵩给活活气死。
“这件事,必须全都推到吕卓的身上。”思来想去,很快,曹操就打定了主意。
夜里当众人都退下后,唯独满宠主动留了下来,满宠来到曹操的近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公,我觉得,老太爷的死,甚是蹊跷。”
“咯噔!”
曹操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曹嵩死的蹊跷。
“哦?如何蹊跷?”
曹操一边故作镇静的看向满宠,右手,却悄无声息的摸向了腰间的青釭剑。
虽然,心里很欣赏满宠,但是,曹嵩的死,让曹操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他最介意,别人会把曹嵩的死跟他联系到一起。
“主公,连夏侯渊那么大的本领,都死在了吕卓的手中,可是,老太爷却好端端的回来了,而且,不早不晚,刚一见到主公,老太爷就归天了,这…主公不觉得可疑吗?”
其实,满宠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或者在怀疑什么,而是,身为一个谋士,替主子分忧,这是他应尽的本分。
满宠发现曹操从刚刚就一直心神不定,表情略有几分慌乱,虽然曹操隐藏的很好,但是,却逃不过满宠那双无比毒辣的眼睛。
他知道,曹操很不安,心里在担心,别人会怀疑是他气死了曹嵩。
真相究竟如何,满宠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替曹操分忧,把烦心的麻烦,让它尽快烟消云散。
“哦?”
满宠只是用话这么稍加点播,曹操顿时心领神会,他忙点头“对,对,你说的很对,我也正有此疑惑,吕卓此人,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一定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我想……对,可能他给家父偷偷下了毒。”
满宠点了点头“主公英明,我这就让人查证一下。”
离开曹操的房间,满宠并没有急于去找郎中,而是,偷偷派人弄来了一些毒药。
这件事,不能让曹操去做,满宠也知道,自己动手的话,免不了日后会被曹操给抹杀掉,但是,这件事,必须有人去做,也只有他最合适不过。
转过天来,不论是郎中,还是仵作,检查的结果一模一样,那就是,曹嵩是中毒死了,可以确定,是被吕卓给下了毒。
曹操扭头看了满宠一眼,满宠脸色非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吕卓…吕卓,你好狠啊,居然敢下毒谋害家父,我与你势不两立。”
曹操气的一咬牙,猛的拽出了青釭剑,宝剑高高举过头顶,“来啊,传我命令,克日出兵,我要血洗徐州!”
而在徐州这边,吕卓刚带着糜贞返回徐州,没等进城,就听说了糜家正在给糜贞张罗婚事的事情,吕卓没敢直接进城,毕竟,糜贞暂时不能公开露面,必须让她悄悄的回到糜家。
“大小姐,先委屈你一下。”
吕卓先带着糜贞回了兵营,然后,派人告诉糜贞,让他偷偷把妹妹给接回家。
临别的时候,糜贞含情脉脉的盯着吕卓看了一眼,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门婚事,对糜贞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几个月前,吕卓还是只是个来徐州逃难的,之后投了军,进了火头营,然后,当糜贞再见到他的时候,吕卓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变的让糜贞都不认识了。
出兵的时候,是个烧火做饭的杂兵,等回来的时候,不仅成了徐州的英雄,在中原各地,吕卓的名声也传遍了。
听到大哥说把自己许给吕卓,糜贞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可是,一转眼,糜芳又跟吕卓翻脸了,糜贞心里顿时如同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变得越发不安。
这次,她又被吕卓给救了,这所有的一切,对糜贞来说,都如同做梦一样,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吕卓。
送走糜贞后,吕卓马不停蹄,没有告知陶谦,连夜又离开了军营,独自打马如飞,赶往了渤海郡。
因为,不出所料,曹操马上就要跟他耍狠,在此之前,吕卓必须先让陶谦跟袁绍绑在一起。
自从讨董回来后,虽然陶谦已经答应跟袁绍结盟,但是,一直还没有派人去见袁绍,这件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出使渤海,最佳的人选,自然是非吕卓莫属。
吕卓心里很清楚,一定要在抢曹操起兵前,提前跟袁绍结盟!
第一百七十三章,出使渤海()
“什么?吕卓走了,去了渤海郡?”
转过天来,天刚一放亮,糜竺就亲自来到了兵营。
本想好好的跟吕卓了解一下,他和糜贞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夜他已经问过了糜贞,糜贞支支吾吾,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天色不早,糜竺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到了天亮,结果,却听周仓说,吕卓昨夜就走了。
“吕卓给糜别驾留了一封信。”
周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显然,吕卓早就料到糜竺一定会来找他。
毕竟,吕卓和糜竺一起‘失踪’了好几天,这么大的事情,糜竺不可能置之不理,何况,既然糜家在张罗婚事,肯定是要找吕卓商量的。
“什么?他居然杀了夏侯渊?”
吕卓寥寥几笔,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糜竺,这件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就算曹操不为夏侯渊报仇,那曹嵩的死,曹操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曹操起兵,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了。
吕卓信中叮嘱,让糜竺把此事务必告知陈登和陶谦,提前做好守城的准备。
“周仓,这是真的吗?”
糜竺的手,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连信都拿不稳了,似乎,他手中拿的不是信,而是一座让人无法承受的大山。
周仓点点头,很平静的回道:“千真万确!”
“这…这可如何是好?”
糜竺好像遭了雷击一样,身子如风中落叶,摇摇晃晃,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事不宜迟,糜竺赶忙去找陈登。
当陈登听说此事后,也是惊的目瞪口呆,陈登不可思议的说道“起初我只是以为,吕卓和令妹在一起,目的仅仅是为了让糜家答应婚事,想不到,他居然会带人截杀曹嵩的车队,还杀了夏侯渊!”
正在喝茶的陈硅,也惊的把茶盏掉在了地上。
“这件事,可非同小可,稍微处置不当,恐怕徐州就有灭顶之灾啊。”
过了一会,稍稍平静了一些,陈硅喃喃自语的嘀咕道,看的出来,一向处变不惊的陈硅,也被这件事给震惊了。
“子仲,你是说,吕卓去了渤海?”陈登扭头看向糜竺。
糜竺点了点头“昨夜就走了!”
“看来,吕卓虽然鲁莽,至少还算清醒,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去找袁绍,否则,我们刚刚跟袁术决裂,一旦曹操起兵,袁绍皆有可能会抽身观望,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可是,若是能在曹操发兵前提前跟袁绍结盟,事情,就有了转机,徐州有难,袁绍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陈登虑事周全,不管吕卓此行能够成功,对徐州的防卫,他却半点都不敢怠慢,整个徐州,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大战一触即发,就连走在街上的百姓,也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战事来临的气息。
吕卓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昼夜马不停蹄,用了两天两夜才赶到渤海。
“嗯?什么?吕卓来了。”
袁绍听了守城门卫的禀报,看了坐在对面的刘虞一眼,歉意的从坐垫上站了起来“伯安兄,稍候片刻,绍去去就回!’
说完,冲刘虞躬身一礼,袁绍忙退了出去。
时间不长,整个渤海城就沸腾了起来,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袁绍亲自带人迎出城外,搞的跟阅兵的仪仗队似的,三千甲士队列整肃,一个个威风凛凛,盔甲闪亮,袁绍衣冠博带,神采飞扬,一举一动,当真是一表人才,英姿勃发,气度甚是不凡。
虽然都说袁绍注重门面功夫,好大喜功,为人浮夸,但是,不得不说,袁绍的做法,在注重情义和脸面功夫的华夏,却显然是行之有效的。
许攸投曹操,曹操赤脚迎出;刘备投袁绍,袁绍带人出迎,足足迎出几十里。
试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换了是谁,被如此高规格的仪仗隆重迎接,谁心中不喜?
都说人应该务实,可是,袁绍的做法,却非常有用,尤其是在收拢人心、赢得名望方面。
中国是礼仪之邦,除此之外,人情世故,也远比番邦之国要繁杂的多,外国人来中国做生意,觉得很难,因为,对说好话,套近乎,走后门,拉关系,塞东西的那一套,外国人很不适应。
但是,这一套,却是非常有用的!
袁绍的做法,局外人可能觉得他过于做作,太过招摇,可是,此时此刻,吕卓却也不能免俗,他心里,很的很受用。
“吕卓,可算是把你个盼来了!”袁绍见到吕卓后,忙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赢了上来,紧跟着,就把吕卓的手给抓住了。
吕卓甭提多尴尬了,心说,袁绍这也亲热劲,也太过了吧。
“袁盟主,一向可好?”
这声袁盟主,听起来让袁绍格外的舒坦,整个人顿时飘了起来,其实,讨董早已经结束了,这个盟主的虚名,也早该拿掉了。
“好,好,请,我已命人摆下酒宴,正好有州刺史刘虞也在,你我一同举杯,畅饮一番。”
吕卓忙点头道“袁盟主如此盛情,卓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吕卓你可有表字?”
袁绍话音刚落,一旁的逢纪笑着提醒道:“我记得,吕将军今年才一十七岁,还没有行冠礼,自然也就没有表字。”
“哦?”
袁绍恍然大悟,尴尬的笑了笑“真想不到,吕卓小小年纪,就已名扬天下,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我还以为吕卓早已行了冠礼,看来,是我唐突了。
古人二十岁才行冠礼,当然,有的父母早亡,也会早早的就给自己起了表字的,比如,那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郭奉孝。
进了太守府,果不其然,刘虞也在。
最近这么时间,袁绍的头等大事,就是游说刘虞称帝,可惜,刘虞冥顽不灵,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袁绍费尽了口舌,好话说了一箩筐,刘虞依旧没给他好脸色。
本来,刘虞不想见吕卓,可是,转念一想,他也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兴趣,毕竟,吕卓在讨董之战,可谓是一战扬名,光是在洛阳替诸侯们解围脱困,吕卓的名字,就传遍了四海。
第一百七十四章,劝说刘虞称帝()
“主公,荀先生来了。”
听说荀彧从颍川赶来,曹操来不及脱下孝服,急忙快步迎到门外。
荀彧正要下车,曹操三步并作两步,忙跑了过去“先生且慢,当心脚下!”
做这些,曹操既是发自内心,也是局势所迫,他的霸业才刚刚起步,正是举步维艰,一切从头开始的时候,这个时候,曹操不得不把自己的姿态尽量的摆低一些。
因为,现在,是他在求着别人助他一臂之力,到了三国后期,曹操一统北方之后,再看看他对待那些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全凭自己的喜好,就算想要杀人,也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打天下和创业是一个道理,一旦功成名就,霸业有成,没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原有的本心。
高祖刘邦,刚刚夺取天下,立马就大开杀戒,生怕别人会威胁到他的宝座。
宋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也是血淋淋的教训。
刘备,四处逃命的时候,摆低了姿态,见了谁,也是点头哈腰,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当了蜀汉皇帝之后,就彻底变了样,东吴孙权,也不例外。
人,都是会变的。
一看荀彧的面相,曹操就喜欢得不得了,荀彧面白如玉,温文尔雅,像个忠厚长者,气度洒脱沉稳,正满心不快的曹操,只是看了荀彧几眼,愁容顿消,心里登时踏实了不少。
曹操忙把荀彧迎进了太守府,两人并肩而行,曹操牵着荀彧的手,一刻都不松手,那热乎劲,并不输给袁绍见了吕卓。
得知曹嵩归天,荀彧忙询问详情,曹操气的咬牙切齿,攥紧拳头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文若来的正好,真可谓操的及时雨,我要踏平徐州,为死去的老父亲报仇雪恨!”
荀彧摇了摇头“明公,且听我一言,当下并非兴兵报仇的良机,眼下,明公刚刚占据兖州,境内尚且不稳,匪患未除,刘岱的旧部也是人心浮动,这个时候打仗,一旦战事进展不顺,兖州内部必会生变。”
荀彧虽然语气委婉,但是,却直言相告,且一针见血。
满宠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出言反驳道“先生此言差矣,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这种事若是拖延下去,日后,必会被人耻笑,何况,兖州的局势,先生也有些过于夸大了,若是此战主公一鼓作气拿下徐州,正好震慑刘岱的那些旧部,日后,他们必不敢生出异心,至于周遭的黄巾匪患,也不足为虑,必要时,可以请陈留张邈和济北相鲍信助战。徐州陶谦,不懂兵法,一向懦弱无能,徐州能有多少兵马?若是给他们喘息的时机,反而对我等不利,这个时候,兵贵神速,主公,切莫迟疑!”
曹操看了看荀彧,又看了一眼满宠,沉吟了一会,曹操道“文若的担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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