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卓不屑的笑了笑,心说,这糜芳还真是胆小如鼠,在自己家,都如此惧怕,真让人失望。
吕卓站定了身子,面露急迫,冲糜芳道“这是我的腰牌,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之所以适才无力冲撞了各位,是因为有紧急的事情…”
“何事?”淡淡的扫了一眼吕卓的腰牌,糜芳也稍稍有些吃惊。
对吕卓,他没有任何的印象,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居然年轻轻轻就当了校尉?糜芳既感到吃惊,又有些质疑。
陶谦和糜贞都没回城,吕卓冒然拿出这么一块腰牌,很难让人信服。
“你且让他们退下,此事机密,我要与你单独说话。”
“蹭…”吕卓话音未落,糜芳急忙又往后退出不少,怒瞪双眼,一摆手:“给我拿下他。”
无缘无故,骑马冲进糜府,还想单独跟他说话,这让糜芳越发觉得可疑。
吕卓气的直咬牙,虽然这是糜家,但是,糜竺被抓,陶谦被擒,这件事,非同小可,可不能随便被人知道,一旦传扬出去,对陶谦,对糜家的声誉,都是极大的影响。
吕卓想单独告知糜芳,可是,糜芳对他甚是忌惮,压根把他当成了歹人,他越是靠近,越是说要单独谈话,糜芳越是起了戒心。
“铛啷…”吕卓把兵刃主动丢掉,以示诚意,可是,糜芳不由分说,还是让人把吕卓给抓了起来。
“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诺!”
糜忠答应一声,一声令下,让人拿来棍棒,把吕卓按倒在地,就是一顿毒打。
棍棒上下翻飞,一声又一声,打的相当凶狠,没多久,吕卓的身上就见了血。
吕卓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的盯着糜芳。
“住手,住手…”糜贞越发觉得事有蹊跷,急忙喊住了糜忠。
“二哥,你这是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人,不觉得太过武断了吗?”
“吕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吕卓用眼睛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糜贞只好摆手:“你们都退下。”
“大妹,不可…”糜芳急忙阻止,糜贞却回头瞪了一眼“无缘无故,他会丢掉兵刃,主动让你打他吗?”
傻子都看出了一定有隐情,可是,糜芳却愣是什么都没瞧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丫鬟和仆人们都退了下去,糜贞冲糜忠等人摆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糜忠面露为难之色,站在原地,依旧一动不动,他不动,身后那几十个死士也一动不动。
他们只听糜竺糜芳的命令,糜贞是女儿身,在家族中,可以说,并没有多大的话语权,毕竟,终究是要嫁人的!
“我让你退下,出了事,我负责!”糜贞气的狠瞪了糜忠一眼“你想造反吗?”
糜贞咬牙瞪眼的模样,让糜忠无奈只好退后了几步。
“大妹…”糜芳一连喊了几声,可糜贞还是走近了吕卓。
“说吧,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吕卓凄然一笑,猛的抬起头来,把身子几乎贴到了糜贞的耳边,糜贞又羞又恼,刚要躲避,吕卓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大哥被贼人抓了,就连陶谦,也被抓了…”
糜贞,再也没敢躲,直到听完事情的经过,她才回头看了吕卓一眼“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
糜贞点点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转身来到糜芳的身前,不满的又瞪了糜芳一眼“二哥,出大事了!”
半个时辰之后,吕卓被带进了糜芳的书房,房中除了糜芳,糜贞,糜忠,吕卓,再无一个人。”
“真是难为你了。”见吕卓腿上都被大出血来了,糜贞心有不忍,不知该说什么好。
吕卓摆了摆手“不碍事,我身子骨结实,何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救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制住糜芳()
“一家人?”
糜贞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吕卓只是笑了笑“先不说这个了,救人要紧啊。”
“对…对…对!”
糜贞连忙点头,随即扭头看向糜芳“二哥,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糜芳不阴不阳的抬起头来,斜睨了吕卓一眼“大妹,这个人来历不明,他说的话,不可全信,我觉得此事一定要谨慎,不如,我们先派人去那个山寨打探一下,如果属实,干脆由我带兵杀过去,一把火烧了周仓的山寨。”
“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觉得,就算怀疑我,也不能拿你大哥和主公的性命开玩笑,怀疑我,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小看那伙贼人!”
“嗯?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在我糜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糜芳勃然大怒,对吕卓的态度,他非常不满。
他是糜家的二公子,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又是陶谦帐下的上将,吕卓一点都不客气,不恭维也就算了,气势甚是刚猛,在他糜家,动不动就大呼小叫指指点点,这让糜芳非常不满。
之前提到过,吕卓是军人,本来脾气就暴躁,先是被糜芳误会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家伙叽叽歪歪,不分轻重,堂堂糜家的二当家,居然跟个小孩子似的还在纠结吕卓对他的态度。
“我问你,人,你救不救?”吕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虽然背后疼的厉害,犹如万蚁钻心,痛痒难耐,但是,吕卓依旧身子站的笔挺,他怒瞪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糜芳,居高临下的喝问道。
“反了,反了…”糜芳吓的往后一退,急忙冲糜忠吩咐道“快,给我拦住他。”
吕卓彻底的怒了,当即狂吼一声“老子没时间在你跟你们瞎耗。”说话的同时,吕卓一个肩部扑向了糜芳。
“不得无礼!”糜忠冷哼一声,急忙挺身挡住了吕卓,吕卓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狠踹在糜忠的胸口,嘭的一声,糜忠一连倒退了三步,把身后的屏风,也给撞倒了。
吕卓刚要向前,糜忠没等站起身来,双脚一纵,如虎跃山涧,急急的攻向了吕卓,两人拳脚相还,顿时打在了一起,吕卓脸色冷漠,心中怒火狂燃,军体拳,自由搏击,散打,截拳道,毫不保留,一波猛攻,死死的压制住了糜忠,即便这样,糜忠的身手,也让吕卓眼前一亮。、
嘭……两人再次对脚,紧跟着,吕卓一记直拳猛击在糜忠的腋下,糜忠再也站立不稳,一连退后几步单腿一曲半跪在了地上。
趁此空档,吕卓纵身一跃,一把抓住了糜芳。
“嘭…”不有分说,上来就是一个窝心拳,打的糜芳嗷嗷直叫,身子顿时跟虾米死的弓了起来。
“现在,我说了算,马上准备马车!”
“吕卓,你…”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的糜贞的预料。
糜忠爬起来,也猛的拽出了宝剑,但是,他也不敢胡乱的冲上去,毕竟,糜芳被吕卓给制住了。
“现在,没时间废话,马上准备。”吕卓怒瞪了糜贞一眼,再次一拳打在了糜芳的脸上。
“哎吆……哎吆……吕卓,你反天了不成。”糜芳依旧骂个不停,下一刻,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利刃抵在了糜芳的脖子上,整个书房,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吕卓,你别乱来。”糜芳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马上准备。”吕卓盯着他,冷冷的吩咐道。
“对,马上准备,糜忠,大妹,你们别楞在这里了……还不快去准备。”
“你留下…”指了指糜忠,吕卓吩咐道“挑选二十个好手,我有安排。”
糜忠一愣,他扭头看向了糜芳,糜芳急忙冲他吩咐道“还不快去,按他说的去做,哎哎哟,哎哎呀,轻点,小心点!”
糜芳被吕卓给制住,事情就变得非常顺利了,没过多久,马车就准备好了,一共十一辆,十车用来装粮食,最后一车用来装钱。
“好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不多时,糜贞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看吕卓,又看了眼糜芳,糜贞的心情非常的复杂,虽然吕卓做的事情非常鲁莽,看起来让人非常反感。
比如,他直接骑马闯进府中,几句话不合又把二哥糜芳给制住了,这么粗莽的人,糜贞还是头一回遇到。
但是,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事情非常的紧急,糜贞和陶谦都被贼人给抓了,换了谁,也很难保持镇定,难怪吕卓发急,二哥也太不应该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跟个孩子似的跟吕卓‘置气’。
糜忠也很快挑选了二十个好手,他也再次进了书房。
“让你的人藏在马车里,分散开,一辆马车藏两个人,再找十一个车夫,马上动身。”
“这……你究竟想做什么?”吕卓的安排,让糜贞大吃一惊。
“贼人,毕竟是贼人,如果他们不守承诺,得了钱粮,再来个黑吃黑,那该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吕卓前世是猎豹大队的队长,经常在边境跟匪徒交手,虽然周仓比较直爽,但是,这种事情,由不得马虎,不能因为对周仓稍稍有一丝好感,就把糜竺和陶谦的命当做赌注。
就像之前去白波谷搬救兵一样,当时,吕卓初次见面,就对徐晃很有好感,但是,他毅然决然的把白波军全都当成了棋子。
如果周仓反悔,或者周仓的手下存了歹心,企图对陶谦和糜竺不利,到时候,吕卓悔青了的肠子,也于事无补,所以,他必须先人一步,把这些不利的因素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为什么不让我的人扮作车夫?”糜忠有些不解。
糜忠现在已经对吕卓的话信了八成,如果他是骗子,绝对不会这么做,他的安排,的确是要去找去救人,而且,顺便还要端了周仓的贼窝。
吕卓摇了摇头“藏在车里,贼人决然不会起疑,扮作车夫,十一辆车,十一个车夫,相信,刚一进山,周仓就会派人搜查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陈登父子()
“这…”
糜忠细一想,也无法反驳,毕竟,他仅仅是糜家的护院管事。
对怎么跟贼人打交道,如何排兵布阵的事,他完全是个外行。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按他说的照做。”
糜芳也出奇的配合,因为,被人拿刀抵着,那滋味,很不好受,没过多久,糜芳的背后就被冷汗给湿透了。
“是!”
糜忠答应着再次踏步走了出去。
“你快放了我二哥!”
糜贞语气缓和了不少,近乎商量的口吻对吕卓说道。
“哼…”
吕卓点点头,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这么做,抱歉了!得罪之处,还望二哥莫怪。”
吕卓,很希望糜芳能够抱拳回他一句“小事一桩,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可是,显然,糜芳的心胸,很难让吕卓满意,糜芳蹭的一下,躲出很远,脸色惊恐的看着吕卓,那闪烁的眼珠子,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恨意。
吕卓也没多想,这个时候,别的事情,他都顾不上了。
虽然周仓给了他三天的期限,到现在一天也没过,但是,吕卓依然不敢怠慢。
毕竟,回来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打马如飞,速度很快,但是,此番再回去,带着十一辆马车,吕卓的速度,想快也快不了。
三天的时间,可以说并没有那么充裕。
时间不长,糜忠准备一毕,这次糜芳学乖了,再也没有阻止。
吕卓点点头“你们放心吧,回头,我一定把人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那就麻烦你了,此事,要不要告知陈军师?”糜贞还是有些担心。
“陈军师?是陈登吗?不用了。”吕卓摆了摆手,见天色不早,不敢过多停留,马上带人驾车离开了糜府。
“呼呼…”
吕卓前脚刚走,糜芳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恨恨的跺了跺脚,糜芳破口骂道“那个该死的家伙,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哼…”一甩袖子糜芳迈步往外就走。
“二哥,你要去做什么?”糜贞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忙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怎可不告诉陈登呢,那个吕卓,反正我是信他不过。”
说完,糜贞疾步匆匆的离开了糜府。
吕卓揍了他,还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吓的糜芳差点尿了裤子,糜芳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唉……二哥,你…”急的糜贞
直跺脚。
怕什么来什么,糜芳的做法,让糜贞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但是,她也无可奈何,她仅仅是个女孩家,糜芳可以去找陈登,她却连见陈登的资格都没有。
夜已经深了,陈登父子依旧没有歇息,两父子面带愁容,气氛相当的沉寂。
陈登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怔怔的有些失神。
天空乌云笼罩,如一张黑幕把大地整个给遮住了,一丝风都没有,这让陈登的心情,更加烦闷不安。
“父亲,这都过了多久,主公他们,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此事,您老不觉得有些蹊跷吗?我早已打听到了,盟军已经撤离了汜水关,从时间上估算,也该回来了。”
“多事之秋啊,这一路之上,千里之遥,吉凶难测,祸福难料啊?”陈硅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轻轻的叹了口气。
陈登,早已上了年纪,五旬有余,两鬓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是密密麻麻堆叠了不少,一张苍老的脸沟壑纵横,看的出来,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虽然五旬并不算太大的年纪,但是,陈硅之所以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这是因为,一直忧心操劳,为徐州的安稳,平时没少费心费力,而且,动脑伤神,这样的人,往往老的快。
但是,那几乎被皱纹遮住的两只眼睛,虽然总是眯缝着,却炯炯有神,目光极为锐利,就像,天上展翅翱翔的鹰凖一样。
陈登年纪不大,身子挺拔,俊朗不乏,脸色稍稍带有一丝病白,显然,年纪轻轻,身子骨并没有那么硬朗。
“报,启禀老爷和公子,糜芳有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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