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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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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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恐怕你我父子就是想求一富家翁,也是为之难也!”

    韩馥静静的听着儿子说完,这才抬起头,微微一笑,平静的道:“非儿,如果为父不曾猜错的话,你所说的这些应该是公与分析的吧?”

    “呃……”

    韩馥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韩非的意料,闻言,不由得就是一呆。本来,为了增加韩馥的危机感,韩非故意夸大其词,把不少处都夸大了数分,为的,就是使这个xìng子有些懦弱的便宜老爹感到害怕。可是,口水都耗干了,怎么到头来,却是这般的平静?

    韩馥似乎也是随口一问,没等韩非缓过神来说些什么,就将目光转向了沮授,沉声道:“公与,汝这般分析,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很显然,韩馥根本就没有相信这番言论是韩非自己想出来的,在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中,这个儿子虽说自幼聪颖,一直以来却是好武厌文。再加上韩非是与沮授一同来的,自然而然的,韩馥就联想到这些话是沮授教的。

    “主公,方才少主所言,虽有授之推断,但也只是部分而已。也正是少主料到其中的yīn谋并断言背后乃是袁盟主谋划,授方才jǐng觉。”沮授如实的回道。

    “哦?”韩馥眉头轻皱,旋即笑道:“非儿能这般想,为父很是欣慰,不过嘛……”

    韩馥说着,微微一顿,正声又道:“你也说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并做不得真。袁门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袁盟主更是宽仁亲民,被天下人所赞,似他这般人,又岂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那潘将军之死,父亲又作何解?”见韩馥不信,韩非顿时急道。

    “汝深习武艺,今rì更是上得战阵,又岂不知将军难免阵上亡?潘将军之死,为父也是深感悲戚,然两军对阵,意外总是难免,又岂能因与许子远共饮一场,就将罪责推到袁盟主身上?如此草率论断,岂不荒谬?”韩馥斥道。

    “可是,父亲……”

    韩非还想争辩,却给韩馥挥手打断,只听韩馥又道:“非儿,你这番言论虽说是危言耸听,未免有些杞人忧天,然为父却很是欣慰,至少,这代表着你肯思考。不过,这光思考可是不够,更要联系到实际。你说袁盟主与公孙太守合谋,先不说这只是你与公与的推测,即便真如你二人所想,却又奈我冀州如何?”

    说着,韩馥站了起来,慢步走到营帐内悬挂的地图前,指着地图对韩非说道:“非儿,你读过兵法,当知道历来同兵,也无非就是远交近攻,断无越境作战的道理,那样,岂不是将自己的退路交到别人手中?你再来看,北平与我冀州并不接壤,中间还有着幽州广袤的土地,幽州牧刘伯安又岂容公孙瓒携重兵过境?公孙瓒虽疏犷,武才趫猛,超然自逸,矜其威诈,但纵是再强,又如何犯得我冀州?”

    “至于袁盟主,则更不可能了。袁盟主他兵力寡弱,时如今,尚是靠我冀州供给的粮草方才得以维持,就像襁褓中的婴孩,一旦断了他的nǎi水,立即就会饿死。非儿,为父知道你在为前番帐中之事恼火,但袁盟主他也是为了严肃军纪,并非有意刁难你我父子。再者,为父我本袁氏故吏,全靠袁家方才得以有今rì,这为人立世,却是不能忘本啊!好了,此事到此打住,你我父子休要再议!”

    韩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沮授在一旁拉住,见沮授冲自己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韩非不由心生苦涩。虽然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做好了这个心里准备,但等到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韩非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难道,自己真的要想历史上一般?

    要怎么做,才能改变?

    “主公,”这时,沮授突然上前说道:“授有一事,却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与有话,旦说无妨。”韩馥点点头,道。

    “主公,在邺时,授曾听闻袁本初以‘初平’与‘本初’含意相合,以为此乃灭董平天下之意,于渤海大肆宣扬……”说到这里,沮授小心的抬头,看了眼韩馥,见韩馥眉头皱起,忙接口说道:“不数rì便在河北广为传开,河北官民……”

    “河北官民怎地?”韩馥沉声问道。

    “回主公,袁门祖上世代布恩,天下家家都受过恩惠,经这么一传,官民大多支持。主公,此将下去,冀州民心,恐怕就……”沮授说到这里,再不多言。

    这些,就够了!

    很少有人不贪恋权力,韩馥也不例外。如果是别的权力,韩馥倒也罢了,毕竟是袁氏提携之功,可这冀州牧一职,却是董卓任命的,和袁氏全挨不上半点的关系。民心归袁绍如流水,到底他袁绍是冀州牧,还是他韩馥?

    一时间,韩馥脸上,yīn晴不定。

    韩非欣喜的看了沮授一眼,他万没想到,沮授还留有这么一招后手。当下,连忙趁热打铁,上前说道:“父亲,民心向背,古之大事矣。袁绍此举,已起波澜,若不既早做万全准备,恐冀州官民眼中,再无父亲矣!”

    虽然后世人对韩馥的感官很普通,甚至不少人觉得,韩馥引狼入室,是个昏庸老儿(韩馥今已五十),后来更是自杀厕中,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事实上,能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中做到一方诸侯,又岂有那么简单?

    不半晌,韩馥的面sè即平静了下来,只听他沉冷着声音道:“传令下去,冀州上下,不得妄自言论,擅自造谣者,严惩不怠!另,命赵浮、程奂二将,讨董之后,严密监视袁绍举动……”

    *****************************************************

    “今rì若不是先生,我冀州当真危矣!非代家父,在此拜谢先生。”一回到自己的帐中,韩非忙冲着沮授深深地一礼,真挚地道。

    这一礼,韩非却是完全的出自真心。本来,面对固执的父亲,虽说还谈不上什么彻底的绝望,但想要求得一年后的保全,却也是无有着手之处,不想,沮授寥寥的数语,竟使得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这样一来,即便是韩馥再是固执己见,也不得不承认,rì后自己回旋的余地大上了许多。

    在韩非看来,沮授数言,堪称起死回生。

    “少主,万不可如此!”沮授稍是一愣,忙不迭向旁闪去,口中连连道:“授这也是尽做属下的本分之事,又安敢受少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在先生眼中,此是本分之事,可在非之眼中,先生之言,无疑于活命之言。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活命之恩,非又安能不谢?”韩非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向沮授,又拜了下去。

    韩非执意如此,他又是武人,沮授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下,无奈下,也只好生生受了韩非这一礼。

    两人落座后,沮授不禁叹息了一声:“只可惜……。哎!”

    “先生何故长叹?又可惜什么?”见沮授满面的忧虑之sè,韩非不解的问道。

    “授之所叹,冀州从此危矣!”

    “父亲不是已经……”韩非有些莫名,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刚刚平静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连忙道:“先生所指的,莫非是公孙瓒?”

    “少主果然想到了。”沮授看向韩非的目光满是欣赏,点了点头,道:“以刘伯安柔弱之脾xìng,又岂能拦下公孙瓒虎狼之军?主公所言,却是大谬也!恐怕,不久之后,幽州将尽落于公孙瓒之手,而主公所倚仗的,也将不复存焉。”

    “这……”

    不用想,韩非也知道,沮授所说的,很快就会变成现实,历史上,公孙瓒可不就是迅速的夺取了幽州,然后与袁绍联盟,共取冀州。刚才之所以没想起来,实在是制衡了袁绍而兴奋,险险地忘了这茬儿。

    不过,韩非此犯虽是心乱,但不片刻就平静了下来,断声说道:“先生勿虑,如今父亲他多少有了jǐng醒,袁绍纵是不死心,想有所作为,也是万难。纵是如先生所言,届时,公孙瓒也是孤军来犯,正所谓,兵来将挡,如今他公孙瓒已失了一算计,我冀州兵广粮足,却也未必就怕了他。”

    韩非之所以说的这般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公孙纵横天下,不将人放在眼中,所倚仗的,无非就是他的白马义从,欺负没有骑兵的冀州军罢了,没有了白马义从,孰胜孰败,还真就未可知。

    他更是知道,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虽然jīng锐,但也不是无敌,还有着完克于它的先登死士……等等,先登死士?

    麴义?!

    该死,我怎么就将这家伙给忘记了!

    “但愿吧……”

    虽然韩非说的很是豪迈,但沮授看上去,还不是很乐观。

    这时,帐帘突然被挑开,张郃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面sè有些复杂的禀道:“少主,营外来了三人,yù拜见少主。”

    “哦?”韩非可不记得,在这里自己还有什么熟人,略是疑惑的问道:“儁乂,可知是何人yù见我?”

    “公孙瓒麾下,刘备三兄弟。”张郃点点头,回道。

    韩非一愣,他终于明白张郃为什么会面sè复杂了,原来是这三人!

    只是,这三人来做什么?

    “砰!”

    沮授突地一击桌案,恨声骂道:“好一个公孙瓒,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害我冀州之心,当真不死耶!”

    。。。

第九章 初会刘关张(上)() 
韩非帐内。

    亲兵在将酒肉端上来后,就全退了下去,五人围着三条条案拼起的桌子坐下,唯有张郃按剑站在韩非的身后。无论韩非怎么说,张郃就是不肯就坐,只说礼不可废,无奈,韩非也只得由得他去了。

    “此番却是怠慢了三位,只无奈非于此地并没什么朋友往来,故尔不曾要求设大帐。狭小蜗居,却是委屈了三位英雄,非只得先干为敬,以为赔罪,还请三位兄长见谅则个!”韩非端起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旋即道:“诸位,请!”

    “我三兄弟不请自来,本就冒昧,韩公子此话却是客气了。”刘备微微一笑,与关羽举碗遥敬韩非,同样一饮而尽。

    “哈哈,好小子,够爽快!俺张飞最喜欢结交你这般的汉子,这么说,俺老张可就不客气了!”张飞却是大笑着抓过酒碗,饮罢,拿着空了的酒碗凑了过来,拍打着韩非的肩膀,满是自来熟的道:“整个联军,也就你小子和俺老张对眼,其他那些鸟大官,一个个鼻子孔朝天,自诩狗屁的风流文雅,跟那些人喝酒,只会闷着俺。跟你这小子这般大碗喝酒,才叫一个痛快!”

    “翼德兄,此言莫不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韩非见张飞这般,也随之彻底放开,哈哈大笑着说道。

    张飞微愣,诧异地道:“想不到你小子还习过文呢!”

    刘备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在一旁慢声说道:“三弟休得疯言,想韩公子出身颖川韩家,又怎会不识文章?不过,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句却是甚妙!恕备才疏学浅,并不曾听过此一句的出处,莫非是韩公子本人所作?”

    沮授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非。

    同刘备不同的是,沮授对韩非还算是有点了解,在冀州时,韩馥不只一次的说过,他这个儿子好武厌文,一直引以为遗憾。通过这两rì的接触,沮授也发现,韩非并不喜欢读书,如此,沮授自然不会以为这样的佳句是出自韩非。

    可是,自己也不曾听过这样的佳句啊——

    难道说,最近又有谁的佳作问世了,自己却不知道?

    这句当然不是出自韩非了,乃是出自清朝时期吴璿的《飞龙全传》。

    韩非刚要脱口说出,却猛地醒了过来,迎着两双注视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却是一变,道:“呃,却是非一时的胡乱之语……”

    “妙啊!”还不等韩非话说完,沮授双掌猛地击在一起,急声问道:“少主,酒逢知己千杯少,却不似一孤句,却不知下句为何?”

    “这个……”韩非脸sè微红,饶是他脸皮够厚,这般剽窃也不禁脸臊得慌。好在这是在酒桌上,众人也不疑有他。

    他娘的,无非就是上辈子说顺了嘴的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这辈子说出来居然被围观了,我……

    也罢,索xìng剽窃个彻底!

    韩非心一横,顶着臊红的面皮,朗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沮授喃喃念了几遍,双眼越发的明亮,突地站起身,冲着韩非深深一礼,道:“十四字,却道尽了人与人,少主之文才,授佩服!”

    “先生这是作甚?”韩非连忙搀起沮授,将之按回座位,又道:“先生大才,非之鄙陋,又安登大雅?这般大礼,却是折杀非也!”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韩非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两rì,虽然沮授对他还算是恭敬,但韩非知道,这完全是看在他那便宜老爸的面子上,要不然,以沮授之才,能不能正眼瞧自己这样一个武夫,都在两说之间,更不要提深一层的交往了。

    想不到,剽窃,也有剽窃的好处!

    两句十四字,却是将氛围彻底的活跃开来,就连那自打进了营帐一直淡漠的关羽,面对韩非也有了笑模样。

    很快,就聊到了今天的斩华雄,张飞大刺刺地道:“韩小子,你把华雄的脑袋往那帐中一扔,那满堂的诸侯啊,全都看傻了,什么刺史啊太守啊将军的,呸!俺看啊,都他娘的是饭桶草包!韩小子,来来来,俺老张再敬你一碗!”

    “翼德兄,嘴下留德啊,莫要忘了,家父也是其中的一镇诸侯。”韩非有点小尴尬,对于这个口没遮拦的张飞,他又是喜欢,又是无语。

    “哎呀,你看俺……韩小子,俺老张忘记了,无心之言,俺自罚一碗就是了!”说着,不等韩非说什么,一仰脖,一碗酒顿时进了肚子,径自倒满了酒,又道:“韩小子,这罚也罚完了,俺老张这碗敬你!”

    “请!”

    饮罢,二人放下酒碗,韩非想了想,又道:“非早就听起三位兄长的威名,破黄巾,斩贼首,更是听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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