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名匈奴士兵听从那大汉的命令,护拥着狐鹿姑迅速向南逃去。临别之前,狐鹿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名“忠心耿耿”的大汉,但天色实在昏暗,只能隐约从他所着服饰看出似乎是一名什长,形体较为粗壮。其余的相貌特征就完全看不清了。
或许是那名大汉的死战真的起了效果,狐鹿姑一行人一连狂奔了四五里路,都未被敌军骑兵追上。但眼见就要抵达代县城时。身后的马蹄声、喊杀声又再次响起,而且以较快的速度接近过来。
“快,快……千万要赶在敌骑追上之前,到达城门!”狐鹿姑嘶声吼道。
或许是因为城门在望的缘故,跟随在狐鹿姑身后的数十名士卒爆发出无比的斗志,发足狂奔起来,不多时已经来到代县城下。
“是我。快放吊桥,开城门!后面的敌人要追上来了!”狐鹿姑放声朝城头大喊道。
“是将军!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城头上的军士立即辨认出喊话之人正是狐鹿姑。又听到后面果然有追兵喊杀,忙不迭的下令开启城门。
“啪嗒!”吊桥被迅速放下。
“嘎吱……”城门被缓慢推开。
“快,拉吊桥,关城门……”一越过吊桥。狐鹿姑立即大声喝令道。
但话音尚未落。狐鹿姑便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被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即几把刀迅速架在他的脖子上。
“汉龙骧将军麾下大将任峻任伯达在此,谁敢轻举妄动,狐鹿姑便要人头落地!”随着喊声的落下,接连“啪!”“啪!”的两声,连接吊桥的两根粗壮的缆绳。被任俊手起刀落,齐根斩断。自此。代县城南门守军收起吊桥的念头被完全打消。
由于主将落在敌人手中,投鼠忌器的匈奴军守城士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要知道,一般匈奴人所统帅之兵,大多都是自己本部落的人,这样一来,忠心方面没问题,虽然狐鹿姑部落小了点,没那么多的人可供他挑选,但万把人的还是没问题,也就是说,代县里的守城的士兵,全部是来自狐鹿姑部落的。
“不要管我,快……”小半晌后,被摔的晕头转向的狐鹿姑似乎才弄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些“忠心护卫”在自己身旁的几十名士兵根本就是敌人所伪装的,由于天色太过昏暗,又急于逃命,根本就没有机会来仔细辨别一下真伪,结果……就这样轻易地被对方将城池给诈了开来!
“娘的!不想死就给老子住口!”任俊狠狠地朝狐鹿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他尚未出口的话又给踢了回去。“我家主公所率大军即将赶到,尔等再不归降,妄图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随即,任峻低声对身旁的一名士卒说道:“快,发信号!”
“是,将军!”这名士卒迅速取出一把隐藏起来的小型手弩,又从身侧布囊中抽出一支特制弩箭。箭上弦,弦拉开!
“嗖!”弩箭带着异常尖锐的呼啸声冲天而起,声音遥遥地传三四里远开外。
而这时,韩非的前队,距离代县城也不错只有五六百步的距离罢了,听得信号的声音,韩非忙喝令三军急行。五六百步的距离,对于全速行进的骑兵而言,不过是转眼的工夫罢了。随着大队的骑兵杀进城中,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守城士兵也不得不老实了下来。见韩非已经杀进城中,任峻一面留下两、三人看守狐鹿姑,一面亲领另外几十名步卒冲上城楼,将惶惑不安的守军控制住。
“伯达,城门就交给你了,稍后儁乂就会赶到!”韩非抬头对城楼上的任峻大声喊道。
“主公放心,交给末将了!”任峻充满自信的高声回道。
“好!”随即,韩非转头对典韦等人说道:“公孝,你到上一批兵马前往其他三门,不令一人落网!子昭、梁道,咱们去城守府,若能擒斩得丘浮尤鞮,则此间之事可定矣!”
“喏!”
……
代县城守府议事厅中,丘浮尤鞮正忧心憧憧地来回踱步。自狐鹿姑率军出城之后,丘浮尤鞮心中就感觉很不塌实,而且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变得强烈起来。与年轻气盛、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狐鹿姑相比,丘浮尤鞮为人行事要沉稳得多,而且和狐鹿姑不同,丘浮尤鞮对汉人的文化很赶兴趣,相当于半个汉人通,故尔,对韩非的事迹也有一些耳闻,料其并非什么寻常之辈,甚至可说是当世的英杰。就连神勇过人的并州无敌之虎——吕布也是败在了这样的人手中,可见其可怕。
这样的对手岂能等闲视之!
但狐鹿姑执意要出城追击,身为下属的丘浮尤鞮在苦劝无果的情况,也只能由着他去,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狐鹿姑能够小心谨慎一些!
“哎……”丘浮尤鞮止住了步子,眺望着厅外的夜空,怅然叹了一口气。
“嗖……”忽然间,一个异常尖锐的呼哨声隐隐的传入议事厅中。
南人的响箭??!!!
丘浮尤鞮微一楞神,便立即反应了过来。
“怎么会有响箭?是谁射的?”丘浮尤鞮略一沉吟,随即大步走出议事厅,寻得一名府中的守卫士兵问道:“刚才那声尖锐的呼哨声是从什么方向传过来的?”
“启禀大人,似乎是从南面城门那里传来的!”士兵迅速地回道。
不妙!不妙!
丘浮尤鞮深深地感到情况不妙,立刻大声喊道:“来人,即刻去城中军营招集人马随我前往南城门!”
“备马!”
……
代县城南北方向的长街之上,丘浮尤鞮率领城中军营里仅余的千余名步卒急匆匆地往南面城门赶去。行不多远,就正正地与大队疾驰的骑兵迎面碰上。
骑兵?!!!!
丘浮尤鞮面色立即微微泛白。不用说,这样一身装扮一支的骑兵肯定不是匈奴军所能拥有的,那……只能是敌军了!想不到,城门竟然已经被攻破!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本事,几近神不知、鬼不觉地轻松攻进城内?
“谁人竟敢犯我代县城池,与某家报上姓名!”丘浮尤鞮强忍住心中的惊恐,沉声喝道。说的是汉语,倒也是字正腔圆,乍一听,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个匈奴人。
“丘浮尤鞮是么?本太守乃是大汉龙骧将军,太原郡守韩非韩学远是也!”对面的“骑兵”中间闪开,一头壮硕的白马闪现而出,马背上一人,借着火把的光辉,依稀可见,白马、银戟,年轻的不像话的样貌,不用细看,对韩非有一定耳闻的丘浮尤鞮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韩非!
丘浮尤鞮听得这个名字,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
狐鹿姑休矣!代县休矣!
丘浮尤鞮心中此时已经不抱任何幻想,面色瞬间如土。以狐鹿姑的武艺、征战阅历,遭遇韩非这等沙场上能胜得吕布那厮的神将,必无幸免之理,而且,此刻韩非能够领军出现在代县城中正是活生生的明证。失却了城池的防卫,以代县城中不足四千千人的守军根本就可能抵挡住敌军的进攻,仅是眼前这支骑兵就是自己无法战胜的。
虽然,仅仅是七八百的骑兵,但是,自己手中现有的,才千八百人上下,而且,步兵对骑兵,这……
尽管明知不敌,丘浮尤鞮却未打算放弃抵抗。转瞬之间,丘浮尤鞮做出了一个决定,随即扬起手中长刀,头也不回地大声命令道:“乌维,你速领本部军马出北门,撤回大斋,向单于禀报代县之事!”
“大人,还是你撤吧,我愿意带领弟兄们死战抵挡敌军!”那名叫做乌维的匈奴人恳切地大声喊道。(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匈奴(六)()
尽管明知不敌,丘浮尤鞮却未打算放弃抵抗。转瞬之间,丘浮尤鞮做出了一个决定,随即扬起手中长刀,头也不回地大声命令道:“乌维,你速领本部军马出北门,撤回大斋,向单于禀报代县之事!”
“大人,还是你撤吧,我愿意带领弟兄们死战抵挡敌军!”那名叫做乌维的匈奴人恳切地大声喊道。
“快走,这是命令!你敢违令?”丘浮尤鞮声音转冷,严厉地呵斥道。
“一个都走不了!实话告诉你们,四个城门现今都落在本太守的手中,从尔等不问青红皂白犯我城池开始,结局就已是注定。身为我大汉臣属,尔等却祸乱我大汉江山,其罪可诛也!你们,最好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吧!”不大的声音,但是清晰的传了过来,正是韩非的声音。
“快走!”丘浮尤鞮几近声嘶力竭地狂吼道。丘浮尤鞮也是久经沙场,自然不会因韩非的一句话就放弃唯一的希望。
“大人……末将……先走一步了!”乌维一咬牙,招呼自己麾下军士朝北面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杀!”丘浮尤鞮挥舞手中长刀,纵马朝对面的骑兵迎了过去……
“当!”
丘浮尤鞮奋力一刀将一名敌骑手中长枪磕飞,正待顺势一刀结果了对方。突然,一长戟及时赶到,架住了丘浮尤鞮的长刀。
韩非所带的这六七百人,乃是高顺“破军营”中的一部分加上“乞活军“的精锐部分。此刻,见敌军杀了上来,在各自头领的喝声下。或是纷纷放弃了战马,或是纵马驰骋,在丘浮尤鞮不解的目光中,迅速的集结了队型,巨盾林立,或是正面抵住了兵锋,或是绕过了丘浮尤鞮所部的所在。齐齐向匈奴军压了过去。
然而,丘浮尤鞮现在也没空多想什么,当看到那杆长戟之时。心头不由一颤,还以为出手的是韩非出手。忙收敛精神,挺长刀顺戟看去,却见是一个比韩非还要年轻上一些。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一杆画杆描金戟,乘着一匹烈性的战马,眉宇间,顾盼生辉,竟有几分韩非的风采,但,绝不是韩非!丘浮尤鞮眉头一皱,长声喝道:“尔乃何人?通名受死!”
“大汉无名之辈贾逵贾梁道是也!龙骧将军乃是吾之家师!狗贼。大言不惭,看戟!”配合战马的猛冲。贾逵手中的画杆描金戟裹挟着强劲的螺旋气浪,疾如闪电地对面的敌将挑去。
韩非的徒弟?
好机会!如果,能擒得这韩非的徒弟,以为要挟,或能脱此一难也!想到这里,丘浮尤鞮心头一喜,却并没有半点小看贾逵的意思,神情一凛,合长刀就架了上去。
“当!”
刀戟相撞,随着一声刺耳的金铁撞击声,丘浮尤鞮手中的长刀被硬生生的撞开了去。任丘浮尤鞮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眼前的这少年,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心头大震。然还不待丘浮尤鞮有太多的想法,撞开长刀的画杆描金戟去势不改,虽然经长刀的一撞,力量上已有所不足,但是,锋利的戟刃还是划破丘浮尤鞮的臂甲,刺中他的右臂!借助战马的冲力,硬生生将丘浮尤鞮拖下战马,摔到地上。
丘浮尤鞮武艺虽然不济,但骨气倒是挺硬的,整条右臂被贾逵这一戟挑得血肉模糊、白骨显露,竟然能够不叫一声痛,尽管头上已是冷汗直溢。是条汉子!
“梁道,戟下留他一命!”韩非看到徒弟勇武的表现,点点头。至少,自己没有误人子弟,剩下的,也就兵法文学了,最不济,也能教出个将军不是!同时,很是欣赏丘浮尤鞮的骨气,遂开口道:“来人,将这丘浮尤鞮压将下去。”
几名士兵闻声,冲了上去,抹肩头拢二臂将丘浮尤鞮捆了个严实,拖将下去。
。“传令,迅速扫清所以反抗!”
……
代县,城守府议事厅。
“主公,代县城已尽在我军控制之中,四门皆已换由我军士卒把守!”任俊兴奋地向韩非禀报道。
“伯达,做的不错!”韩非赞许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城中总共收降了多少匈奴人士卒?”
“……”任峻略一思索后回道:“除了杀死掉的,大约一千七百人左右!现在都被看守在城中的军营里呢!”
“公孝,城内现在的秩序如何?百姓的反应如何?”韩非转头向高顺问道。
“禀主公,有主公的安民告示和‘破军营’的巡逻,目前城内并无出现异动,秩序尚算井然。至于百姓的反应,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兼之已被匈奴人经营一二载,但毕竟都是汉民,心向我大汉才对,安民,不是问题!”高顺有条不紊的沉声回道。
“恩,公孝言之在理,”韩非点头赞同的说道,“不过,不可掉以轻心,毕竟人心难防,而这些具体的政务事宜,还是等奉孝他们随军到来后打理吧!也应该就在这两天了,我们接下来,当是研究研究对付下面要面临的匈奴军,这两仗,怕是于夫罗已得到消息了,必会再派大军前来。不过,还称不上将其打疼,只要将接下来的匈奴军消灭,无论是自保还是进攻匈奴,皆易也!进可攻退可守,方立于不败之地。如今,最是对我军有利的就是我们不急,而匈奴人急,匈奴人多骑兵,最不擅攻城,而守城,则是我汉军强项,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是我们的幸运,但不是说就一成不变了,按照计划,应该抓紧才是!”
“是,主公!”
“公孝,兴霸、元绍他们一军到达指定位置了没有?”韩非突然问道。
“回主公,裴将军已经到达了!”高顺回道。
“很好!张颌、与我传令各军,迅速扫平代县境内!高顺,你率领本部‘破军营’,严守代县城四门,维护城内治安。三日为限,三日后,兵进宁武,争取再下一城!”韩非想了想,连声吩咐道。
“是,主公!”
……
滹沱河。
并州境内少水,但不代表没有河流,华夏的母亲河就贯穿整个并州,除了黄河以外,其他如汾水等河流也有几支,滹沱河则是这不多河流中的一支。
滹沱河历史名称多异。《礼记》称恶池或霍池。《周礼》称厚池。战国时称呼沦水(呼池水)。秦称厚池河。东汉称滹沱河。《史记》称滹沱,也称亚沦。《水经注》称滹沱。曹魏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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