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习却还没有领会韩非的意图,表情一时间有些茫然。
“不打一仗,让匈奴人见识一下我韩非的厉害,他能老实下来吗。”韩非解释道。
贾习恍然大悟,目露敬佩之sè,赞叹道:“没想到主公想得这么周全,嗯,这一仗看来是非打不可。”
“不但要打。还得打得漂亮,打到匈奴人心服口服,主动找本太守来求和。”韩非语气豪然,刀锋似的眼眸中闪烁着凛烈的杀气。
“仗要打的漂亮……这样的话,那得好好的谋划一条计策才好……“
郭嘉捋着小胡子喃喃自语,不多时,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缝。便掠过一丝诡秘的笑。
…。。
孟县三十里外,一支万人的军队正在疾行。
那一面大旗下,一员浓眉武将正冷峻的极目前方,正是匈奴单于于夫罗帐下将领呼厨泉。
一骑飞奔而来,尚未近前时,那中年的儒生便大叫道:“将军。速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呼厨泉回头一看,来者乃是于夫罗麾下最信任的谋士,头曼。
“我们要赶在敌人之前,抢占前方的有利地形,怎能在此安营?”呼厨泉质问道。
头曼勒住了坐骑,大声道:“韩非乃是韩馥之子。韩馥乃袁家门生,此番前来并州,未必就是与我们为敌,你忘了单于交待过我们,不得擅自与对方起冲突了吗?”
“可是……“
呼厨泉yù待再言,头曼却一挥手打断,不悦道:“单于命我头曼为监军,你只需听令便是。何须多问。”
头曼的命令式的口气,听得呼厨泉很不舒服,但他却不得不听从。
于夫落能有今天,可以说,眼前这文士头曼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功劳,一直以来,深为于夫罗所倚重。给予了头曼充分的信任。匈奴大军的军政大权,几乎有一半都付之于这头曼。
呼厨泉虽然同是老单于之子,与那于夫罗是亲兄弟,但深为于夫罗所忌惮。要不,这一次也不会有头曼做什么监军了。
无奈之下,呼厨泉只得下令就地安营。
几个时辰之后,呼厨泉接到了斥候的回报,言是韩非军在二十里外停止了前进,同样安营扎寨。
紧接着,韩非军就派来了使者,更是带来了诸多牛羊之物,声称是奉了韩非之命,前来劳军,并无恶意。
大帐中,头曼看着韩非的手书,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韩非对我匈奴并无敌意。”
呼厨泉却是疑惑道:“若无有恶意的话,其又怎么会使军在二十里外扎营?而不是守在孟县城内?”
“哼,难道他还能凭不到一万的步骑抵抗我匈奴万余jīng骑?”头曼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似乎在为呼厨泉方才的话感到可笑。
呼厨泉的眉头暗皱,心中有苦水,却只能默默的吞下。
……
rì落时分,韩非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韩非正注视着案上的并州地图谋划蓝图。
那幅地图上,并州山川险要,每一处都画得清清楚楚,而这幅图正是出自于郭嘉的杰作。
当然,其中少不了那些细作的功劳。
韩非不是不想将战场放在孟县,他也知道,匈奴人多骑兵,擅野战而不擅攻城,只是,孟县的城墙多有坍塌,本来就城小墙薄,这一下,却跟没有城墙也没什么区别了。韩非在仔细的思考后,决定御敌于境外,也就是如今扎营之地。
凡用兵,讲究的是上知天时,下知地利。
大多数时候,天时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好预测,地利就成为了最重要的客观条件。
韩非看着地图上通往新野的那一条条道路,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生了计策。
帐帘掀起,郭嘉兴奋而入。
“主公,我的计策已奏效,该是看你发威的时候了。”
郭嘉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将一封书信奉给了韩非。
韩非接过那信一看,脸上也露出丝丝的冷笑。
那是头曼的回信,信中言语十分的客气,表达了头曼的友好,并称已派人飞马回报于夫罗关于韩非前来劳军言和之事。并且,为了表示友好,稍后还将派人前来送上酒食,以谢韩非先前之谊。
“匈奴人没有抢占有利地形,现下还派人来劳军,显然是那头曼已被主公的那一封信所迷惑。嘉以为,主公眼下就可以率轻骑抄小路,直取敌后方,嘉已使人探明,匈奴人的粮草就在原平县!”郭嘉道。
原平正是这支匈奴军屯扎之地,眼下头曼和他的一万多匈奴军,已尽在此与韩非对峙。原平城必然空虚,加之头曼已为韩非的书信所惑,多半放松了戒心,这个时候,正是奇袭原平的绝佳时机。
“奉孝之计虽妙,但对手也不是草包。奉孝就不怕被对方识破了吗?”韩非笑问道。
“头曼这个人嘉还不了解,通过在匈奴人中的细作,嘉知道此人长于大略,短于奇谋,就凭他,能识破嘉的计谋才怪。”郭嘉不屑的一哼。
郭嘉对头曼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韩非倒也同意。
只是那呼厨泉……
“奉孝只记得有个头曼。却忘了匈奴人军中,还有个呼厨泉吗。”韩非道。
“呼厨泉?”郭嘉眼睛那么一眯,表情有些茫然,似乎一时片刻想不起这是哪位人物。好半天,才想起,报事兵说的可不就是呼厨泉带领的一万人老犯嘛!“主公说的是那个于夫罗的弟弟?我好像听说过于夫罗帐下有这么一号人物,不就是一个屡受排挤的家伙而已,头曼都识不破我的计谋。何况是他!
也难怪郭嘉会如此,毕竟他没有韩非的先知先觉,呼厨泉在匈奴人中也因被于夫罗刻意打压而在汉人中名声不大,他的细作组织组成的时间也短,对匈奴的了解更是一知半解,如此也就不意外了。
郭嘉的人,还真没关注过呼厨泉!
虽然报事兵提了那么一嘴。但由于想计策,一时间,选择xìng的忽视了。
刚刚立足并州,韩非不得不关心周围。可以说是群狼环视,他韩非虽然手上有了两万多的人马在手,但却是最弱小的一个,其他,无论是张杨还是张燕,又或是鲜卑,都要比他强横上许多,至少数量上如此。
张燕的黑山军,可是号称“百万”!
“形势还好,尤其是在汉升将军排军剿灭了几县境内流窜的匪寇之后,百姓已是有所安定了下来。随着各县官员到位,已是井井有条。”贾习回道。
“辛苦老先生了。”韩非笑道,心中,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什么,为主公效劳,乃老朽之本分。”
“可知张杨那边有什么动静?”韩非又问道。
贾习道:“这个却是没有风声,从主公入太原来,上党并没有一点的异动,甚至,连壶关都不曾提过,好象是忘记了这茬一般。”
“他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敢啊……如此也好,省去了我一些周折。”韩非点点头,对于张杨的心里,他还是能猜到几分了。
他韩非能一次的假扮黑山贼,也就能第二次!
韩非正思索时,一亲兵飞奔进来。
“报主公,孟县北方一百多里发现匈奴人兵马,人马约有万余,这是张将军发回来的信报!”
“于夫罗的反应还很快嘛。”韩非的剑眉微微一动,喝问道:“可知敌将是何人?”
“匈奴单于之弟,栾提呼厨泉!”
呼厨泉!
接过张颌的信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韩非的心头微微一动。
栾提呼厨泉,中国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匈奴单于。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栾提于夫罗之弟。于夫罗死后继任成为单于,曾派右贤王去卑帮助汉献帝东归,其后还于本国。后曹cāo借栾提呼厨泉入朝朝见之际,将其留在邺城,派去卑去管理其国。
195年,于夫罗单于殁后,栾提呼厨泉成为了单于。呼厨泉单于曾与曹cāo作战,并在战败后归顺了曹cāo,不过于202年,他又在平阳对曹cāo发动叛乱,后被钟繇军队击败,再度向曹cāo投降。207年,曹cāo派人去南匈奴左贤王那里迎回了蔡文姬,这就是有名的“文姬归汉”。
216年,曹cāo晋魏王,势及一时,都邺城,他的声明传到了北方,匈奴人都很仰慕他,于是栾提呼厨泉来邺城拜贺曹cāo。曹cāo为了削弱势力,将栾提呼厨泉留在了邺城,用上宾之礼对待他,让他的右贤王回去帮他管理南匈奴各部,曹cāo将南匈奴分为5部,每部选尊贵者为帅,别令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令左部居太原故兹氏县(今山西省汾阳东南)、右部居祁县(今山西省祁县东南)、南部居蒲子县(今山西省隰县)、北部居新兴县(今山西省忻县)、中部居大陵县(今山西省文水县东北)。匈奴部落组织虽然名义上虽还被继续保存着,但权力却已全部落入曹魏政权的手中,单于只是徒有虚名的称号,南匈奴国家政权亡。
220年,魏文帝曹丕就任魏帝时,更授栾提呼厨泉魏玺绶、青盖车和宝剑等。而后来的汉赵帝刘渊就是于夫罗之孙,也就是栾提呼厨泉的侄孙。
据说,呼厨泉不为于夫罗重用,其中,未必就没有于夫罗止子刘豹的因素在内。只是于夫罗死时,刘豹年纪尚轻,不足担重任,这才被呼厨泉得了单于之位。(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七十九章 匈奴 二()
“请监军下令,让我率全军急攻敌营,只要击破了汉人大营,就算他攻破了原平也将腹背受敌,区区一千骑兵,只有被困死于原平!”
呼厨泉慨然请战,头曼却摇头否定了他的建议。
尽管他知道呼厨泉言之有理,但若头曼接受了他的意见,到最后就成了自己决策失误,酿成危情,却由呼厨泉力挽狂澜。作为于夫罗麾下头号重臣,头曼绝对接受不了这颜面上的损失。
沉吟半晌,头曼故作从容道:“原平城险,韩非小儿一千骑兵未必就能攻下。我命你速率四千步骑回援原平,内外夹击,剿灭韩非!”
“监军……”
呼厨泉yù再言,头曼却是眼睛一瞪,喝道:“你难道还敢质疑我的军令不成,若再稍有耽搁,遗误了军机,这罪名你担当的起吗!”
这般一喝,呼厨泉哪敢再言,只得暗叹一起,转身匆匆出帐。
半个时辰之后,一支四千人的匈奴军急匆匆的离开了大营,沿着大道向原平县急行而去。
……
东方发白,旭rì初升。
金sè的朝霞刺破朦胧的晨雾,为起伏的山丘染上了一层金边。
韩非匍匐在草丛里,嘴里嚼着一根枯草,目光炯炯,目不转眼的盯着山坡下的大道。
在山坡的后面,一千骑士静静的驻立,身边的战马都已被包住了嘴巴,一千多人马如石像一般矗在那里,安静的可怕。
大道的尽头,尘土渐起,地面隐约有微微的震动。
韩非拨开草丛,极目远望,视野之中,一支急行的队伍,正渐渐的清晰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韩非看清了那面飘扬的大旗,上面赫然书着一个斗大的匈奴文字,手下人有识得匈奴文字的人,上前告诉韩非,那正是一个“呼”字。
“果然是呼厨泉,很好。就用你为我向匈奴人立威……”韩非呸的将草根吐出,一跃而起,头也不会向后微微的抬手。
肃立在坡下的娄超,急是把韩非的战驹牵了上来,韩非翻身上马,接过娄超双手捧来的凤翅玲珑戟。朗声道:“传令下出,全军上马,准备随本太守大杀一场。”
娄超顿时兴奋起来,急是奔下山坡,传达韩非的号令。早就等到不耐烦的骑士们,热血立时沸腾起来,一千多人纷纷上马。井然有序的策马上了山坡。
时间正好,四千多匈奴人大军匆匆的坡前经过,全然没有觉察到,大道旁的山坡上,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狰狞的注视着他们。
这才是韩非的计策。
韩非深知呼厨泉非是寻常之辈,郭嘉的这条偷袭原平之计,也许能瞒得过大意的头曼。却未必能瞒得过呼厨泉。
原平是匈奴人在并州重要的粮仓之一,更是头曼这一支匈奴大军的老巢,头曼必不敢失,自然会命呼厨泉率军由大道回援。
他们却万没有想到,韩非并没有直奔原平而去,而是埋伏于这道路交岔口,坐等截击回援的匈奴人大军。
这交岔口地势平坦。附近又有这么一片山丘高地可为骑兵提供俯冲之势,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骑兵用武之地。
守候了大半夜的韩非,终于等到了他的敌人。
“汉家军的将士们,让草原上的蛮子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冲啊!!!”
一声洪钟般的高喝,韩非一马当先,向着坡下的敌人疾冲而去。
身后那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追随着他们的主将袭卷而下。
大道之上,四千疾行的匈奴人大军,瞬间便陷入了惊惶混乱之中。
策马奔行的呼厨泉,脑海里还在思考着如何对付韩非,他却做梦也没有想到,韩非的大军会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敌人偷袭原平是虚,截杀我的援军才是实?这个韩非真这般诡计吗?却怎么会……”
震惊的呼厨泉想不下去了,滚滚铁骑狂冲而来,须臾间已至百余之内,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
“快,全军结阵,准备迎敌。”呼厨泉挥舞着钢刀,厉声的喝令着惊惶的士卒。
野战仓促迎敌,尤其是敌军还是骑兵,唯有结阵迎敌,方才有一丝希望,呼厨泉深知其理。
他手下这四千步骑有三千骑兵,以前的步,乃是自己部落下挑选而出,亲手训练,面对着敌人的突袭,虽然惊惶,但在呼厨泉的指挥下,还是极力的稳了下来,仓促的构建起了军阵。
纵马狂奔的韩非,原以为敌人会当场被他的威势吓溃,眼见这些匈奴人大军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迅速的结成了军阵,韩非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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