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就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骨头几乎碎裂,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沙场大将,借着这一抽之力,猛夹战马奔逃,一头扎进自家军兵的阵中,片刻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其实乐就的武艺即便是不属于一流,甚至不在二流之列,但在三流中,也是顶尖的那种,至少可以和韩非这个二流顶尖战十个回合,但一来乐就有些轻敌;二来,他不适应韩非的三尖两刃枪的古怪;三者,韩非一心想要冲出,勇猛超常,而乐就单刀匹马,被大力弹回了一刀,心中有些慌乱,武艺发挥自然打了折,这一张一缩,便使他难敌韩非一合。
韩非和乐就之战只有一个照面,兔起鹘落,一瞬间便结束了,但这一战的惊心动魄却看得李丰目瞪口呆,韩非速度之迅疾,力量之强劲,战果之惨烈,紧张得李丰的气都喘不过来。
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和乐就,也就是在伯仲之间罢了。
如今,乐就不是韩非一合之敌,自己上去……
他不知道,韩非的力大,只是一个假象,完全是仗了手上兵器之便,真要比起力量,韩非甚至还不如他!
但无可否认的是,韩非的枪,很快!
“抓住他们,胆敢后退者,杀无赦!”自己上,李丰是没那个胆子了,没看乐就侥幸逃了一命么?自己要是上去,可未必有乐就那么幸运了,一个不好,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李丰可还没活够。
挥刀砍翻了两个后退的军卒,登时间,止住了自家军队的畏缩。
后退是死,前进,或许……
袁术军士兵仗着胆子,心中抱着一丝的侥幸,从四面八方涌来。韩非毫不畏惧,一抖银枪,如暴风骤雨般杀进了一片片敌群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儁乂,莫要恋战,冲出去!”
韩非也不轻松,他的背后,那坐着一人,正是那欧蝶儿,此刻,正吓得小脸埋到韩非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搂着韩非的腰。要不是韩非临时起了主意,在她的背后上绑了一面盾牌,以韩非的武艺,顾头顾不了腚,诸多暗箭下,估计这姑娘,也就香消玉陨了。
韩非不恋战,也不冲向密集敌群,尽量找人少处突围,不过,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出营门!
后面,二十八名手持巨大盾牌的亲兵,紧紧地跟在韩非的身后,他们的攻击,很简单,但很有效。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攻过来,人都是向盾后一藏,当攻击落到巨盾上后,如果是远程,依旧是这么挺着盾前进,如果是近身的攻击,那么,这些亲兵就会顶着盾猛地向前一拱,然后,巨盾横斩……
李丰这时才发现,这些人的盾,与平rì所见的,很是不同,非常巨大不说,盾的三个边,尽是锯齿状锋利的刃口,再加上持盾之人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大力不亏的,一个横斩下去,哪怕是有着盔甲在身的士兵,也是被锋利的锯齿刃口锯开防护,然后,被腰斩!
如果说,前面,韩非是披荆斩棘,那么,后面这些盾兵,则是淌着一条血路在前进,血路上,残肢蛋臂,惨不忍睹!
而袁术军士兵的攻击,根本就不能给这些躲在乌龟壳后面的家伙造成什么威胁,从交战到现在,仅一个家伙比较倒霉,被一只不知道从哪shè来的散箭亲吻了下,擦破了点皮,却根本不影响继续战斗!
别说李丰了,就是张郃也为这小三十人的表现,吓了一跳。
这时,张郃才知道,自家的少主敢带三十人就闯营的底气在哪里,这,简直就是无解的军队!
一旦这样的军队上了规模……
张郃想想都觉得恐怖。
这,就是韩非仈jiǔ年来积累下来的成果,他的亲兵之一——盾卫。
号称,不动如山!
说起来,却还是要感谢当今社会的民不聊生,他所有的亲兵,就是在逃难中的流民中救下来的,一个个,当时几要被饿死,临那鬼门关、黄泉路,最多不过半步之遥。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有着不错的练武坯子,当然,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忠诚!
是韩非,在死亡线上将他们救回,给了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奢华”生活。
对,就是奢华,在他们看来,虽然,也仅仅是比韩家下人强了一点,毕竟,韩鳆虽然宠着韩非,但也不能任由他胡来。
说起来,韩非归根结底,还是不能当家作主。
而这些人,只忠于韩非,就连韩馥都命令不动他们……嗯,现在张郃的命令他们也得听,不过,这也是韩非的命令,一旦韩非收回这个命令,那么,张郃也只能是徒增奈何。
“主人,当心前面有绊马索!”
突地,盾卫中一人喊道。
这人,姓韩,当然了,这个姓是韩非赐给他的,不单单是他,韩非所有的亲兵,都姓韩。在这个年代,被赐给主家姓,无疑是一种疏荣,一种认可。名十一……不要奇怪,他就叫韩十一,又叫盾十一,要韩非起一个两个的名字还行,一下子取几十上百个,韩非也抓瞎,无奈,韩非只能选择偷懒了,从一一直向后排……
当然了,韩非也有话在前,如果有谁立了大功,那么他就会给予一个真正的名字,甚至,是字。
一般,一字为贵,两字为贱,而有字的人,在这社会,无形中,就是一种身份,一种认可……
韩十一,最出众的,就是他视角的敏锐!时刻观察着战场情况的他,袁术军士卒的前面偷偷布下的几根绷紧的绳索,被他看在眼里,而韩非却没有看见。
韩非当下心中一惊,仈jiǔ年的朝夕相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韩十一,一提战马缰绳,战马一跃而起,越过了几根绊马索,长枪在空中一挑,将几根绊马索挑飞。
战马飞驰奔远,韩非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怕正大光明的拼杀,哪怕是面对张飞、关羽这样的绝世武将,他也敢仗着手中的三尖两刃枪,斗上几个回合,他怕就怕这种防不胜防的暗算。
将军上阵,最难防的,一软一硬,软者,就是这绊马索,马就是大将的双脚,一旦中了绊马索,那么,没了脚的大将,如关羽者,也只能饮恨;而硬者,即为寸铁。何为寸铁?就是箭!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历史上不是曹爱才,不让手下放箭,又哪会有赵子龙七进七出的赫赫威名?
如宋朝大将杨再兴、唐朝大将罗成,那一个不是死在了寸铁之下!
韩非心中一阵的后怕,要不是自己战前就让韩十一观察全局,那么……
可恨!
韩非后怕之后,脸sè却是沉了下来,饶是谁,如此般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胸中,又岂不是满是怒火?
“杀!”
陡地,韩非大喝一声,杀进了敌群中,银枪如梨花翻飞,又似雪花狂舞,瞬间十几人被他刺死,袁术军吓得发一声喊,也顾不得李丰的威胁,纷纷后退。
眼见着,营门在前……
西北角,李丰静静地观察了好半晌,这时,就见他摘下强弓,可再一摸,却是摸了个空。
出来的太急,竟是忘带了箭!
“给我箭!”
。。。
第三十一章 韩非中箭()
亲兵忙取出一支箭递给李丰,李丰搭箭上弦,目光冷冷地盯着疾冲向前的韩非,他立在一杆大旗下,慢慢拉开了弓弦。
蓦地,李丰眸子一亮……
韩非挥枪连刺十数人,只差一步,战马就能跨过营门,就在这时,一名身材极为魁梧的牙将催马而至,他手一扬,一支长矛向韩非右侧身飞刺而来,速度快如疾影。
后面有盾卫,有张郃在,又有绑在欧蝶儿身上的盾牌做保护,所以,韩非对身后的安全很放心,结果……
只到这牙将杀到了近前,长矛的破空声传至耳边,韩非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晚了!
韩非没看见,欧蝶儿却是看在了眼里。
欧蝶儿看到了这支长矛,一时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在韩非的身后,微一扭身,将自己的后背挡在了矛前。
韩非眼角余光发现欧蝶儿的举动,大惊失sè,急声喊道:“不要……”
但,已是晚了。
“啪!”
一声闷响,坚木做成的盾牌登时被这一矛击得粉碎,欧蝶儿的后背脊梁仿佛折断了一般,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巨大的撞力使她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喷了韩非脖子里全是,身体一晃,眼看着从马上翻落。
值得庆幸的是,这牙将看似魁梧,但是这力量却不是极大,击碎了盾牌,再不得寸进,要是换了张飞这般的人物,指不定就是将欧蝶儿、韩非串了糖葫芦,做个同命鸳鸯,又岂止是碎了一块盾牌那么简单。
韩非单手执枪挑飞那牙将再次刺过来的长矛,左手一把揪住了即将落马的欧蝶儿。
这时……
李丰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之机,弦一松,一支冷箭闪电般从旁侧飞shè而至,直shè韩非右胸——这一箭,若是shè中,虽不至于要了韩非的命,但留下韩非,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李丰打的,也是好算盘。
他不敢直接shè杀韩非,不管怎么说,韩非都是韩馥的儿子,还是独子,他真要是给shè杀了,韩馥又岂会善罢甘休?
袁术虽然号称是第一镇诸侯,而韩馥是第二镇,但谁不知道,韩军皆是老兵,而袁术的军队,九成是新兵,甚至战场都不曾上过,真要是对峙起来,嘿嘿……
有的时候,人数,并不是一切。
袁术又岂会得罪韩馥而保下他李丰这样一个名气不大的小人物?
李丰还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这一箭,并不shè要害,箭上的劲道也不是很足,即便是中了,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只是,他这般做,别人却未必知道他这般的想法。
李丰的偷袭,在后面的张郃看得分明,眼见着李丰弯弓引箭,再一看,瞄准的正是韩非,当下,张郃脸sè都变了,失声叫道:“少主,小心啊……”
同时,一拨战马,这一刻,他哪还顾得上什么断后,催马摇枪,直取李丰,口中暴喝:“贼子,休要猖狂,张郃在此!”
只是,张郃发现的也有些迟,话喊出去了,李丰的箭,也不带一丝的犹豫,shè出去了。即便是他听到了张郃的吼声。
张郃是谁?
如果喊话的是吕布,那李丰怕是被吓的当场就扔了弓,然后,有多快跑多快,人的名,树的影,可是,张郃……
抱歉,真就没听到过这号人物!
一箭shè出,李丰面带冷笑,收回弓,拿起大刀,这才抬起头,看向扑过来的张郃,尤其是那张年轻的脸时,眼中,满是不屑……
韩非手正抓住欧蝶儿,虽然欧蝶儿并不重,但韩非也不是以力量著称的人,仓促间,竟是被带得身子一歪,这时,张郃的提醒也到了耳中,只是,急切间,无法再闪身,听着破空而来的冷风声,只得略略移偏开了两寸,躲过右胸。
“噗!”
一声闷哼,这一箭正中韩非右肩,他浑身一抖,差点摔下马去。
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李丰,见状狂喜,忙声大喊道:“韩非中箭了,快,抓住他!”
嘴里喊着,一拨马,却是打算也过去亲自抓住韩非,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这般轻视张郃。
事实证明,轻视,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郃的武艺,比之韩非还要高出一截,眼见着韩非中箭,血气方刚的张郃眼珠子都红了,催马来到李丰的近前,长枪好似毒蛇一般,电闪而至。
“噗!”
无比的速度,以李丰的眼力,察觉到不对时,一道冷芒已到了近前,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急切间,忙将手中的大刀向上封去,眼中,闪过的,却是只有绝望!
这一枪,躲不开了。
长枪透胸而过!
李丰没有惨叫,他到现在都不会相信,他就这么死了,而这一枪,竟是如此之快!
这一枪,速度和纪将军(纪灵)的刀差不多了吧?
眼中,闪烁着不信与不甘,无限的后悔中,李丰的身子,随着张郃冷漠的长枪抽回,失去了最后的生机,缓缓栽落马下。
如果和乐就一起败走……
如果不是轻视了……
如果……
太多的如果,可惜,一切,却已结束,时间,不能倒流。
李丰的死,只落在了少数人的眼中,其余的袁术军士兵,在听到李丰的喊话时,早已将目光投向了韩非。登时间,成百上千的袁术军从四面八方杀来,在千钧一发之时,韩非已坐稳身体,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吃痛,咬着牙,忍着肩头的疼痛,奋力的挥舞着手中三尖两刃枪,撞开拦截的士兵,带起一点点血花,死命的向营外冲去。
“少主,张郃营救来迟,特来请罪!”张郃催战马杀到了近前,惭愧的道。
此前,沮授一再的叮嘱他,要保护好少主,张郃也是拍着胸脯的保证,绝不使韩非少一根头发,可结果……
“汝何罪之有?若不是儁乂你,恐怕吾已命丧箭下了。“韩非故作轻松的一笑,只是,伤口扯动下,这一笑,看上去忒过勉强。
“少主,伤势如何?“张郃见桩,连忙问道。
“无碍,这人的箭,没什么力量,又有盔甲挡了一下,现在,至少杀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韩非扫了眼前方,这时,他们已冲出了袁术大营的营门,只是,这一看,却有点傻眼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袁术军士卒!
两人,眸子不由就是一缩。
本以为只要杀出营门,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可哪曾想……
耽误太多时间了啊!韩非感叹,看了眼怀中已经昏迷了的欧蝶儿,这时的欧蝶儿,已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好在,伤得不重。
要真死了,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杀吧。”韩非感受了下右肩的疼痛,还好,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当下沉声道。
“少主,郃这就杀出一条血路,纵是身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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