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壮士此次来到我冀州,总不是本将军哪里有失礼之处,惹得甘壮士来冀州掠夺本将军之财务的吧?”待甘宁坐下之后,韩非仔细的打量了打量这甘宁,越看心中越是喜欢,遂是打趣着说道。
“韩龙骧见笑了,那些都是宁少年时的荒唐之事。当不得人子。再者,韩龙骧你为冀州臣民所爱戴,又岂是那些贪官污吏所能比拟的?宁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为来冀州为乱?”甘宁自然知道这是韩非的打趣。从其语气中,根本听不出半点的调侃与看不起,却是透着浓浓的亲切意味。
“堂堂‘锦帆贼’,杀的都是那些该杀之人。为百姓讨还了公道。大江之上,哪个不称一个服字?”奇了怪了,都说甘宁生性是一粗莽好杀之人,怎么这谈吐间也不是那么粗鄙不堪啊!
“韩龙骧见笑了,那是道上朋友们的爱戴,其实,宁还不是一匪寇?”甘宁说到自己是贼,非但没有半分的颓丧之意。却是满面的自豪。
“何为贼也?义之所使,为天下之公。甘壮士豪侠之人,岂会是在意出身之人?甘壮士,如果本将军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巴郡临江人吧?”韩非问道。
“不错,宁是巴郡临江人,不过,祖籍是南阳人。”甘宁回道。
“哦……甘壮士高堂可安好?”韩非随意的问道。就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相见一般,谈话间满是轻松写意。
“家母现今被宁安置在家乡,宁却是不孝。”甘宁低头说道。
这年头,父母在,不远行。甘宁的老母亲还在世,按说,他不应该离家出走才是。不过,甘母也是明事理之人,甘宁也不愿一身所学就此随他隐没乡间,这才在母亲的劝说下,离开了巴郡临江,经过思考,来冀州,欲投韩非。
实在是现在天下间名头最响的就是韩非。
想来,历史上的甘宁,就是这时间到的荆州吧……
韩非对历史上的甘宁还是很熟悉的,毕竟,这个原东吴堪称第一的大将,还是有着神奇的色彩的。笑了笑,韩非说道:“甘兴霸临江学艺,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不过,甘宁啊,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你这却是不对了啊!”
“韩龙骧教训的是。不过,此番甘宁离家,也正是家母的意思。”甘宁微红着脸,说道。
群山环抱的青龙大瀑布左侧,有一块方圆数里的大坪坝。土地肥沃,住着上百户乡民在这里男耕女织,不愁吃穿,十分惹人眼红,不是常遭匪劫,就是财主欺压,官府暴征,使这里乡民难以生存下去。
从前,这里有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叫甘田,女的叫织娘,俩人勤勤俭俭,日子过得很甜蜜。不久,喜得一子,取名叫“甘宁”,十二、三岁时,就读完了四书五经,方圆四邻的乡亲们都夸他聪明。
殊知,好景不长,甘田夫妇和乡亲们一样,一天晚上,匪盗潜入他家,甘田与其拚斗中终因寡不敌众被杀害,粮物抢劫一空,甘宁母子俩也被五花大绑着,多亏乡邻赶来解救,安葬了甘田。母子俩泪流满面地送走乡亲后,少年甘宁对妈说:“这个世道穷人难活命,我打算去寻师学武艺,为父老乡亲除掉害人精,为父亲报仇。”
织娘听后说:“好是好,但你人还小,没有真功夫,硬拚是不行的!”。
当晚,织娘剪下自己的一绺长发,掺着青麻打成一双草鞋,煮了十几个鸡蛋,给儿子包好,第二天一早,织娘把儿子送上路。甘宁身背祖传的弓箭,手牵猎狗,辞别织娘,直朝深山走去。他拐过一弯又一弯,翻过一山又一山,攀陡壁,越悬崖,一股劲来到云峰观前,只见满山云雾缭绕,无路可走了。
甘宁正在发愁,迎面来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问:“孩子,这么大的云雾,你往哪里去呀?”
甘宁说:“婆婆,我上山去寻仙师学艺的。”
老婆婆说:“仙师难找哟,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甘宁坚决地说:“不管多难,多苦,我一定要求师学本领!”说着,甘宁把家乡匪盗、财主、官府害人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老婆婆被感动了,就朝山颠一指道:“你去吧,前面不远有座小庙,庙中有一个老道,武艺高强,求他教你吧!”
说完,老婆婆不见了。甘宁正疑惑着,顿时云开雾散,一座小庙出现在眼前,他加快步伐直奔小庙。
进了庙,只见一个老道和一个小徒儿正在红炉上锤打一把弓箭,刚打好的弓箭还是红红的,那小道便握在手中,张弓搭箭,对准三根大香,“嗖嗖嗖”连发三箭,不偏不倚,箭出香灭,甘宁看呆了,当即下跪在老道面前:“望师尊接受徒儿叩拜之礼!”
老道忙上前扶起甘宁问道:“你是甘田的儿子吗?”
“正是!”
甘宁将来意向师父禀告后,老道点头称是,并说:“我已知道你要学艺为民除害”。说着,当即令小道收箭,进屋端出饭菜款待甘宁。
从此,甘宁跟着师傅勤学苦练,在老道的精心传教下,通过九九八十一天苦练,进步很快,不仅学到了箭无虚发,而且还学会了三十六套拳法的过硬本领。老道十分满意地对甘宁说:“行了,去为乡亲们除害吧!”
甘宁辞别师父,星夜兼程往回赶,这天到家时已是公鸡报晓时辰,织娘见儿身背箭囊,威武强悍地归来,非常高兴,赶快生火煮饭。甘宁把寻师学艺的经过向母亲回禀后,便找来同窗好友串连有志青壮年三四十人,集合操练近两个月。一是抗击盗匪,取得旗开得胜的可喜战绩;二是打富济贫,将坝上欺压百姓的“地头蛇”杀掉,将恶霸的粮仓打开,分发给了乡民;三是多次击退官兵来犯,被万州官府称为“锦帆贼”,再也不敢暴征粮税了。使当地百姓过上了平安生活。
此后,甘宁决心立志报国,便带着队伍投靠蜀军黄祖、刘表将领,都被当朝视为“草贼”不用。甘宁一气之下,便投奔邻国东吴,他在与魏国征战中,率领百骑,夜袭曹营,大获全胜,被提升为镇守东吴边陲的大将,把守益阳、西陵,多次击退黄忠和魏延等蜀中名将的侵犯,成为东吴赫赫有名的帅才将军。
“兴霸,如果本将军没有料错的话,你这番出巴郡离家远行,应该是听从母命,欲博一个前程吧?”韩非问道。
“回韩龙骧,家母正是此意。”甘宁点点头,说道。
毕竟,做贼不是正道。
“那甘将军你此来冀州,莫非是……”韩非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甘宁只是一个粗鄙武人,只有一身的武艺、不错的力气,却不会说好听的话。甘宁听闻韩龙骧为求冀州之安定,不辞辛劳与危险,亲率军队与匪寇周旋数月,终是将匪寇肃清,还冀州百姓一片安定,生活得以幸福。我娘听说,直赞将军仁慈,甘宁也知道,这样的主公,才是值得甘宁效忠一生的主公。本来,冀州、巴郡相距太远,宁有老母尚在,不便远行,可家母却言宁不能再犹豫了,我更是知道我的选择不会错的,这才带着手下八百的健儿,来到冀州,听闻将军大婚在即,这八百健儿就作为宁一小薄礼,恭祝将军大婚!同时,还请韩龙骧不吝收留,宁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婚(十)()
看得出,这甘宁也是直爽之人,见韩非如此,也大感亲切,省去了许多旁支末节,直来直去,方是丈夫本色。
“呵呵,兴霸还说自己只有一身的武艺、不错的力气,却不会说好听的话?这话已经够好听的了,听得本将军都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了!”韩非笑了一声,随即面色一正,说道:“我能得兴霸,胜得十万雄兵!既然来了冀州,那就别走了。”
一句话,我留下你了!
而且,还是非常的看重,得你一人,胜得十万雄兵!
甘宁顿时笑了,忙是拜见主公。
甘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二十多岁。
听过谈话,韩非已知,现在的甘宁正好是及冠之年。
听韩非如此看重自己,甘宁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更加坚定了跟随韩非的决心。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兴霸啊,你来既来了,令堂呢?令堂何在?”韩非突然问道。
韩非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得甘宁胜得十万雄兵,虽然现在甘宁的作用还不大明显,只能算是一名很厉害的武将,但将来呢?
三国水战。甘宁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孙权更是曾有赞言: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可敌矣!
能敌张辽。何许人也?!
“回主公知,兴霸绝不会丢下母亲一个人在家的!家母随宁一同来到了冀州,现正被宁安置在城南的一家客栈内安息,只等见了主公之后,再做计较。”甘宁说道。
“好!兴霸啊,百善孝为先,这事你做的很是不错。本将军也相信。我之日后所为,绝不会负了你母子的期望,以前不会。以后更是不会!兴霸,本将军于城内还有一处宅院,既然兴霸你与令堂大人还不曾有安身之处,那就赠于兴霸你。权当一处安身之地。如何?”韩非想了想,安排道。
韩非初到冀州,是住在州牧府的,不过后来嫌多有不变之处,和他父亲韩馥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索性就在邺城买了处天宅,不大,也不小。后来。因与甄家联亲,甄家又送了韩非一处宅院。就是现今住的这一处,颇是豪华,韩非也不是有享受却不去的人,当时就般了过来,那一处,却是空闲了下来,如今正好送给甘宁。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时候,正是甘宁在冀州孤寡无靠的时候,这时候的关心,胜似日后百倍的关心。
虽然“锦帆贼”未必就差了一点买宅院的钱。
就如演义上,严颜投降,刘备送了一套自己穿过的铠甲,虽旧,却是刘备穿过的;同样,这宅院,是韩非住过的!
“甘宁谢过主公!”甘宁大喜,更是感动,忙跪倒称道。
“兴霸,我知道你最擅长的乃是水战,只是我冀州无有船只来供你操控,说实话,有些委屈了你。这样,本将军就封你为折冲校尉,暂领陆职,不过,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有无数的战船供你驱驰,兴霸,本将军对你,可是寄托了无限的厚望啊,莫要令本将军失望才是。怎么样,有这个信心没有?”
这天下间,若说谁是最佳的水军将领,那无非是有着“锦帆贼”之称的甘宁甘兴霸,纵横大江上下,无有对手,即便是后来江东周泰、蒋钦一流,也远不及“锦帆贼”!在听到在甘宁来投,韩非心中生起的第一个念想,就是水军!
如他所言一般,虽然眼下还没有一条战船,但水军的组建,却是不能不重视。北方,并不是不可水战,南方有长江,北方也有不逊色许多的黄河!一旦能掌控一支水军,黄河沿岸,将是他韩非的天下!
早在前番孙策、周瑜来借兵时,韩非就有了组建水军的念头,若不然,也不会张口从孙策要造船的工匠了。只是,自古以来,欲治兵者,必先选将,他手下的几人,唯一可能和水有点关系的也就是出身荆州的黄忠了,可遗憾的是,黄忠却是一彻头彻尾的旱鸭子(抱歉,还真就没听说黄忠会水战)!
如今,甘宁来了,什么事都解决了。
“谢主公!”
甘宁虽然嘴上说的干脆,但是,此来冀州前,那也是犯了犹豫的。本来,他是想到荆州讨生活的,其次的目标则是江东,至于冀州韩非这里,虽然心有向往,却根本不曾动什么念头,盖因他最擅长的就是水战,而到了冀州,他所长者将会被无限的掩盖。
后来还是甘母的劝说,才使甘宁改变了主意。
甘母是这么说的:我儿,你想必也是听说了,那刘景升虽然有“八骏”之名,但却未必是你主人选。北方战乱,多有往荆州避难者,其中有才华的不知繁几,然我儿可曾听说有哪一人受到了重用?盖荆州官场,听说的无不是荆州本土人,原因,就是荆州世家的排外。我儿若去,可有前途?
更有说,刘景升为人素重颜面,我儿虽不以贼名为耻,但那刘景升却是未必啊,兴霸,若听娘劝,万勿投那荆州。
……
如果韩非知道这番话的话,不得不感叹甘宁母亲眼光之长远,历史上,甘宁正是因为这两样,久不得刘景升、黄祖的待见,最后愤而投靠江东。
韩非的欣赏,令甘宁一直有些纠结的心安定了下来。听韩非有意组建水军,他更是喜出望外,他和别人不同,在他看来,水军才是建功最好的途径,也更能一展自己的手段!甘宁大喜,称谢不已,“主公,末将这就去接家母过来!”
“哈哈……好好好,去吧!典韦,你代我前去,甘将军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几个打下手的,你去帮甘将军一把,顺便,在我府上选几个下人过去,伺候老夫人。”韩非想的挺周到,一一的吩咐着。
“诺!”
“谢主公!主公之恩,宁万死难报其一!主公,宁告退!”甘宁感动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去吧。”
望着甘宁、典韦的背影,韩非嘴角浮出那么一抹的微笑。
所谓对症下药,也不过如此。
正是知道甘宁的为人,韩非才会这么的热情,热情的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做作了,只因为他的甘宁,如果换成另外的人,哪怕是赵云之流,也未必会如此。若是换成历史上的魏颜,等待其的怕就是刻意的打压了。
每个人的用法不一样,甘宁,就是一个你对他越好,他越是死心的那种,尤其是第一次见面,以后的,倒显得没必要了。
说句话,经过了今日这一次,日后哪怕是韩非对甘宁苛责,甘宁也不会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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