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定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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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定三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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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知道如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只求这场烟花赶快结束。

    待到他们二人行至河边时,正好赶上烟花开始的时候。

    林挽香忖着白允不喜欢与人接触,便没往那人多的河堤上挤,只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远远的瞧着。

    然而当花火在天际绽放时,林挽香到底还是抛弃了诸般的尴尬与不适,一心一意的欣赏起来。

    对于自小在蓬莱长大的她来说,这样的景象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震撼。

    林挽香再是被师兄弟们推崇,也终归只是个小姑娘,看到满目繁花在夜幕中盛放,她也禁不住融入那热闹的氛围中。

    “快看,那个升得好高!”当最灿烂的那一丛烟花在空中绽开时,林挽香下意识的攥住身边的袖摆,指着天空激动的高呼。

    然而就在众人兴头之上,天公却偏不做美,竟忽然下起雨来。

    细雨打落下来,一瞬间将秋日的薄凉贴上了身。

    林挽香的手里还握着白允的袖子,于是顺势拉着他往不远处的屋檐下避雨。

    好在他们未至河岸边那么远的地方观礼,才不至于被淋得狼狈。

    林挽香默默在心下庆幸,抬头之际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但见雨雾笼罩在屋檐之外,以那雨雾为背景的男子却如洗净凡尘的谪仙一般翩然而立。

    那些潮湿的气悉沾染上他的面容,反而令清寒消散,柔和而又生动了几分。

    剔透的雨珠还挂在他纤长的睫玉上,随着他微垂的眼眸滴落下来,却又攀不住过于滑腻的肌肤,好似滚过白瓷一般抚过他的面颊,经由他喉间精致的隆起,趟过完美的蝴蝶骨,而后没入带着潮湿的雪白衣襟。

    他微掀睫羽,与她怔愣的目光相触瞬间,而后移至他雪白的袖摆上。

    从方才起林挽香就握着他的袖摆,直到现在也忘了放开。

    接触到他的目光,林挽香才终于醒悟过来,再度懊恼自己的失态,连忙松了手。

    他的袖摆在微风中翩跹而落,若有似无的擦着她的衣裙坠落下去。

    白允便移开了目光,看向雨雾之中的远处。

    林挽香只恨这雨来的突然,却连自己也没有发现,莫名有种希望它再下一会儿的隐约期待。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林挽香于是从怀中取出随身带着的一方丝帕。

    那丝帕也是一尘不染的雪白,应当还称得上他。

    犹豫了一番后,她终于将丝帕递到了他的近前:“都沾上雨水了,擦擦吧。”

    白允转过头来看她,眸中似有诧异浮现。

    她只看着他身上笼了雨雾,却不知她自己身上同样也淋上了雨水,鬓前发丝都黏在了脖颈上。

    白允与她相视了片刻,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被嫌弃了,虽然知道他这个人就是如此,可林挽香心下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这时,却听到白允的声音传来:“我无妨,你身上也沾上雨水了。”

    她诧异的低头,才发现相比较他,自己反而更加狼狈,于是展开帕子敷衍的在各处拭了拭。

    正当她准备将那条帕子收回怀里时,却被迎面袭来的一片雪白下了一跳。

    白允竟然用他自己的袖子在为她擦拭面上的雨水。

    林挽香整个人都被惊吓得动弹不得,无比僵硬的由着他一点点擦尽面上残存的水渍。

    就在她全然不知所措时,他竟自顾自的说起话来:“为何我总觉得你与一位故人相像,虽然明知道你并不是她。”

    “是香儿吗?”林挽香鬼使神差的接了这么一句,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提起那件许久前的窘事。

    出乎意料的是白允竟微微点头,清冷的眸光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情绪。

    林挽香只能努力化解尴尬道:“她叫香儿,我也叫香儿,这说明我与她有缘。”

    白允凝视她道:“很久以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很久以前?”林挽香本想问问他现在那个香儿去了哪里。可话还未出口就被远处的声音打断。

    原来是苏瑾和阿宛过来了。

    林挽香连忙迎了上去,虽说苏瑾极力将阿宛护着,雨水却还是将她沾湿了不少。

    阿宛从来身子就弱,最是不能沾染这寒凉的雨水,林挽香连忙自怀中去取丝帕,却没摸到丝帕的影子,这才想起方才说话间,白允最终还是收了她递的帕子。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白允,心里莫名浮起一丝暖意。

    白允却并未察觉,自阿宛出现之后,他的目光便再未曾自她身上移开过,现下更是自苏瑾那里将她接过去,护进自己怀中。

    不喜欢与人接触的白允却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胸怀为阿宛避雨。

    林挽香看在眼里,胸口的地方又莫名觉得酸涩。

    此时却有一片袖摆遮挡在林挽香的头顶,她于是顺势抬头,为她挡雨的是苏瑾。

    苏瑾护着她冲进雨幕中,而后道:“现在好不容易下小些,阿宛不能再继续受寒,我们赶紧回去吧。”

    “恩。”林挽香点了点头,可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拥着阿宛的白允身上。

第45章 邪物再现(二)() 
果然一回到白府,阿宛的情况就不大好了。

    她先是打了几个喷嚏,接着就发起高烧了,且一烧就是三天未褪。

    见阿宛被病痛折磨,林挽香也是心急如焚,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整整三个日夜。

    直到第四日,阿宛的热症才渐渐有好转之势,也终于不再陷于半梦半醒中胡言乱语,总算得以安稳的睡个好觉。

    林挽香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便将就在床沿边打了个盹儿,迷糊之间,却觉得有什么搭上了她的肩头。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来,看到大师兄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她旁边。

    “大师兄?”林挽香有些诧异的看着苏瑾手里的药,压低声音道:“白公子不是说有几位药府上没有,刚出去配了,怎么你倒端着熬好的药来了。”

    苏瑾则道:“这不是白公子的药,是我给阿宛配的药。”

    林挽香于是露出疑惑的神情:“我们蓬莱的药不是对阿宛没有用处吗?”

    苏瑾抬眼凝住她的双眸道:“这药有助于收回师父转移到她身上的气息。”

    林挽香禁不住睁大双眼,眸子里满是惊诧和不可置信:“大师兄你……”

    她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小最关怀她和阿宛的大师兄,总是温柔的照顾着她们的大师兄,怎么就会当着阿宛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瑾好似不忍再看她此刻的眼神,垂下眼眸道:“我知道你不忍,我又何曾忍心?可是如果十八岁生辰之前替身不死,那么这些年来师父的苦心就都白费了。”

    苏瑾最终还是道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林挽香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阿宛。

    “如今你十八岁生辰已过去数日,她本该已经……或许是因为白公子的药,可若继续这样下去,你的性命就会有危险。”苏瑾说着,忽然握住林挽香伸向阿宛的那只手,锁住她已然闪着泪光的双眸道:“我同样将她视作我的师妹,可是比起她来,我更在意你的安危。”

    “师兄,我不能……”林挽香捂住自己的嘴,才努力不让哭声溢出。

    苏瑾却端着那碗药,眸中隐有决然之色:“白公子日夜在这里守着,眼下他好不容易离开白府,正是最好的时机,你放心,不需要你来做。”

    这时候,正当阿宛醒转过来,看着苏瑾虚弱道:“大师兄……香儿姐姐怎么哭了……”

    听到阿宛这一声“香儿姐姐”,林挽香却是再也受不住了,不由分说,起身夺了苏瑾手里的要碗便转头跑了出去。

    她将那碗药尽数倒进了庭院的池塘里,而后蹲下身来抽泣。

    才刚刚做完这些,身后却有人靠近。

    她以为是苏瑾,便想跟他说让她一个人待会儿,然而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携着几许清寒:“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挽香抬头看进那双深邃的眼眸,意识到自己抱着个药碗蹲在池塘边实在引人怀疑。

    她慌忙擦掉脸上泪痕,支吾道:“阿宛的药凉了,我怕饮了不好……就倒了。”

    说完,却见白允的眸子里还透着疑虑,便垂下头道:“我担心阿宛……所以就哭了……”

    片刻后,她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竟是白允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她抹了抹眼泪,侧过头去看,才发现月光笼在他的身上,越发衬托出他的出尘。

    连蹲着也这么好看,全然不似她样的狼狈。

    她脑子里正一片混乱,却在白允清寒宛如月光的声音中平静下来:“我已经配好了药,她很快就会好,你放心。”

    说罢,他竟抬手在她肩头拍了拍,而后起身往阿宛的房里去了,林挽香则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白允的药果然厉害,阿宛服下后很快就褪了热。

    然而白府这边才刚消停了片刻,夕南城中就又传来了有女子患上那种怪病的消息。

    这一次被夺取生气的依然是年轻女子,更加可怕的是,那名女子还丢了性命。

    过往只是闹病症也就罢了,此次有人丧命,立刻就在夕南城中引起了恐慌,甚至惊动了衙门。

    自家女儿也有过同样遭遇的太守大人十分后怕,连夜派人传了林挽香和苏瑾去看。

    等待了这么久,邪物终于再度露面,他们二人只得放下一切去查看情况。

    死去的那名女子还躺在床榻上,而她的家人在厅堂里哭得撕心裂肺。

    林挽香默念了一遍往生咒,而后开始查看现场的情况。

    令人失望的是,依旧和过去没有两样,邪物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那名女子的面容也十分安详,看样子是在睡梦中去的,死前并没有遭遇痛苦或是惊吓。

    官家的仵作查看了现场后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至于更多的东西,则需要对尸体解刨后才能得出结论。

    林挽香和苏瑾已经不抱有希望,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苏瑾到一旁与太守辞行的瞬间,林挽香的眸子里却映入了一方丝帕。

    她于是连忙到跟前去将那块丝帕拾起。

    方才她们都只顾着查看床榻边的可疑之物,却没有注意门口的地方。

    这块丝帕正好落在门槛边,大家进屋时目光却第一时间被床榻上的尸体吸引,倒将这一处变成了盲点。

    而且这是个女子的丝帕,其他人看了也只以为是床榻上那位女子的东西,并不会引起注意。

    然而林挽香却认得,那丝帕是她的,上面的绣花是她第一次试着学习女红时绣的,她不会认错。

    那日去河边看烟火,突然下起了雨,她递给白允的就是这条丝帕。

    “阿宛,可是发现了什么?”此时苏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挽香忙将丝帕收进怀中,而后起身看向苏瑾:“没有。”

    “这实在是难以解释,那邪物一直十分小心,应当只是想取生气,不想造成命案的,可是为何这一次却要了那女子的性命,到底是一时失手,还是有意为之?”从屋子里出来后,苏瑾就在一路推断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与他并肩而行的林挽香却自始至终深陷沉思,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瑾又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儿,而后对一直心不在焉的林挽香道:“你觉得呢?那邪物到底意欲何为。”

    林挽香却一脸沉重的抬眼看向他:“不用猜了,我已然确定那个所谓的邪物就是白允。”

    这话说得苏瑾却是一脸诧异:“为何突然这样说?白允只是一个凡人。”

    林挽香道:“你也说过,那个邪物修为十分了得,且在人世间隐藏了上百年,他若是想假扮成凡人,应该并非难事。”

    “若是如此,那他为何要极力将我们留在夕南城中?”正如苏瑾所说,关于白允还有太多的疑点,可是看到那条丝帕的时候,林挽香的心就像被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沉甸甸,却又空落落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的感觉,那日与他交手,我就觉得他很熟悉,一定是在我身边的某个人,如今心里就确定了,一定是他。”林挽香心里一片混乱,分析的也是同样混乱。

    苏瑾以为她是方才见到那具尸体受了惊吓,便安慰她道:“无论如何,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既然对白允有怀疑,这段时间我们就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也好。”林挽香无奈的叹了叹,也只能如此,便顺着他的话应了。

    回到白府后,白允还守在阿宛的床前。

    这几日来,他每天都会亲自督着阿宛吃药,而阿宛在白允的面前也格外的乖顺。

    林挽香和苏瑾踏进屋子里后,白允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阿宛急忙起身相问:“怎么样?可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林挽香边应着边行至床榻边,同时刻意关注白允的表情变化。

    然而他始终都是一脸清寒的样子,半点儿也看不出什么来。

    林挽香看向阿宛道:“今日觉得如何?”

    阿宛应道:“多亏了白公子的药,我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林挽香展露笑颜,转而看向白允道:“白公子可否把给阿宛配的药方给我们一份?若是以后回了蓬莱,我们也好照着药方抓药。”

    听到她说回蓬莱,白允的眸子里却浮起微不可查的一丝波澜,但很又恢复平静,看着阿宛道:“好。”

    拿了药方,林挽香便赶紧去给大师兄看。

    此前他们并没有让白允知晓,实则大师兄也是懂医理的,且自小在师父的教导下为阿宛调养身子。

    看过方子之后,苏瑾立刻蹙紧了双眉,看向林挽香道:“你猜得不错,这一帖药方只是普通调养身子的方子,若是普通人滋补气血确实有益,但根本治不了阿宛的病。”

    尽管早已猜中了结果,可听到苏瑾的话,林挽香的心还是蓦地一沉。

    如果说这药方根本不能治阿宛的病,那么又是什么让她一天天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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