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环境优美,设施先进,服务一流的输液大厅和布局合理的临床科室,当然,这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有生病的人对痊愈的期盼,也有生病的人对死亡的恐惧,有新的生命诞生,也有生命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肿瘤科位于这家医院的最高层,孙少平快速登上台阶,到了十楼,他找到一个护士,走上前去。
“请问,您知道贺秀莲的病房是哪间吗?”孙少平不失礼貌的问道。
“向里走左转,第三间豪华病房就是。”
“哦,谢谢您。”于是,他便和田润叶,李向前向走廊里走去。
孙少安此时正在病床旁给秀莲喂饭,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走上前去,打开门,惊讶的发现,原来是弟弟、润叶和向前。
“呀,你们咋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下,我好去接一接你们。”
“少安哥,我们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嘛。”润叶笑着说。
“那快进来坐,在门口杵着像个啥。”
少平走了进来,看到在病床上的嫂子后,他感到一阵惊喜,他发现她的脸色比出发前好了许多,她还笑着对他说:“少平,你也不早点来看看嫂子,家里都好着呢吧。”
“都好着嘞,嫂子,你就安心把病治好,其他事有我呢。”
秀莲听后,便笑了笑,“没事就好,我还一直担心砖厂你忙不过来呢。对了,虎子和欣儿你咋不领来?”
“哎呀,你憨了是不,那虎子不上学了?欣儿才多大,折腾的了这么远?你就好好接受治疗,等病好了,咱们就回家看娃。”孙少安在一旁说道。
少平把哥哥从病房里拉了出去,问道:“哥,嫂子现在到底咋样,我看精神和脸色比原先好了许多,手术已经做了?”
“哎,提起这个事真是能把人愁死,我们来了都快一个月了,医院给你嫂子做了个检查,说是不彻底,还要再复查,结果到现在都没查。我倒是能等住,可就怕你嫂子等不及了,不过说来也怪,这都一个月了,她也没说啥难受,输了几瓶药,反而比原先更加精神了。”
“哥,你别着急,我看嫂子一切都好着嘞,你再等等。实在不行,到时我再去找医生谈谈。”他安慰哥哥。
“那也只能这样了,你过来以后,砖厂现在谁管着呢?”
“我让二爸暂时先替你管上,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少平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哥哥。
孙少安听后笑着说道:“唉,还是我弟能耐大啊,还能把咱二爸给治服了,这样一来,家里又少了一件让人愁心的事啊!”
突然,值班室急匆匆的跑来一个护士,“孙少安,你的电话!”
“你先等一会,我去接个电话。”他对弟弟说道,心中又不禁充满了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给他打电话呢?
外面的雨不停地下着,天气愈加的阴沉,他拿起了电话,不一会儿,他呆在了那,手竟然没拿住电话,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的腿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心好像被石头砸过一般,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乌云密布,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本章完)
第14章()
田润叶此行来西安,也不单单是为了看望孙少安和贺秀莲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前段时间,他们学校组织了一些老师要去西安国昌中学学习,而她便是这些老师中的其中一个。我们知道,因为丈夫李向前四年前突遇车祸,她为了照顾他,又主动申请从黄原调回到原西县学校。。。。。。。而当今,党又大力号召发展教育事业,学校与学校之间也自然免不了互相的交流。
她在病房里陪了秀莲一晚后,第二天,便和其他老师一同前往了国昌中学。这是一所有着悠久历史的学校,它始建于明国十四年,是当时陕北的一位叫李德智的老前辈亲手创建的,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几乎每一所学校都曾受到军阀的威胁与践踏,顺从的学校最终变成了军阀主义的“兵工厂”,而不顺从的学校可能就要永远的消失。。。。。。。而这所学校却幸运的存活了下来,既没有被战争所吞噬,也没有为强权而屈服,这里的学生接受着当时先进的进取思想,以至于在抗战期间,它成为了八路军的主要的教育阵地。据当地百姓描述,朱德元帅还曾亲自来学校视察过工作,如今,距离建校以整整六十个年头过去了,国昌中学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全省的重点学校之一。它带动了整片黄土高原的教育工作的发展,向外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子。
能来这所学校,对于田润叶来讲,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为了争取这个名额,她可谓是费劲了心思,她热爱教学,把教师作为一生为之奉献的事业!希望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原封不动的传授给下一代的人。车不停地在道路上行径着,她的心却早已焦躁了起来。她催赶着弟弟润生,让他将车尽量开快点,恨不得马上要飞过去。。。。。。。
“姐,你别催了,晚去一会儿也没事。”润生不耐烦的说道。
“你懂啥?姐这是要去学习人家那的教学方法,将来好回去传授给我们那的孩子,那能说耽误就耽误?”
润生听后便加快了油门,他不禁在心里发问,姐姐那么渴望到西安的学校去,完全可以曾经从黄原调到这里。尽管姐夫现在残废了,但生活上完全可以由他替姐姐照顾姐夫。何必要千方百计的求着学校来这里学习呢?
的确,润叶也曾考虑过调到西安这里来工作,可她如今不仅是一位人民教师,还是李向前的妻子。丈夫当初因她残废,她怎能为了自己的工作而抛弃自己的丈夫呢?如今的润叶,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了,她肩负起了照顾丈夫的重任,开始真正的理性的去思考生活。几年下来,他们之间已建立了一种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如今,儿子也已经快三岁了,她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已十分满意,她还曾发誓,一定要带丈夫按个假肢。到那时,他在给丈夫做做工作,小两口一起在西安买套房。。。。。。不过,那也许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带丈夫去按个假肢。
不一会儿,就到了西安国昌中学,一下车,润叶不禁为这所学校所惊叹。光大门就足足有二十米之高,它是用大理石砌成的,上面刻有各式各样的雕文,雕文的形状大都是书本。门上醒目的写着:教育为本,富可兴国。踏进大门,她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教育阵地,这里的操场比她们两个学校都要大,操场中央立着三架国旗杆,红旗在随风飘荡,而地上被水泥砖铺的没有一处缝隙,人走在上面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三栋崭新高大的教学楼矗立在操场后面,从教室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对于她来说,这仿佛是一种心灵上的催化剂一样,让她明白了中心与边缘的差距。如今,春天在悄悄的到来,大地在渐渐的苏醒,花园似的校园,点缀得五彩斑斓,更显得生气盎然,一座座别具风格的教学楼,在翠绿欲滴的树儿和娇羞欲语的花儿的装饰下,更平添了一份勃勃的生机,形成了一种人工美和自然美的景色。
她和随行的老师,走到了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的孩子和原西县的孩子不同,他们穿戴的鲜艳整齐,一个个活泼好动,处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便也像这些孩子一样,从包里找了个笔记本坐在那听着课。。。。。。
台上的老师看起来比自己年轻了不少,她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白暂的肌肤,乌黑的长发,天使般的脸蛋,由内而外散发着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还时不时的与学生开上一两句玩笑。这么年轻的老师,还真是少见,她在心中发问。她总觉的台上的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便特意留意了一下她。
田润叶还惊讶发现古风铃也来到了这里,说实话,她对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好感,毕竟几年前,正是他害了自己的好闺蜜丽丽,他破坏了一个原本幸福快乐的家,拆散了一对原本恩爱的夫妻。当然,我们也不能将全部的责任归于他,毕竟,一切都是丽丽没能权衡住自己的婚姻与爱情而造成的。如今,这个男人再一次的来到了这,让她从心里感到厌恶。
几天下来后,学校便决定在报告厅举办一场教学交流会,每个前来学习的老师都要上台发言,谈一谈自己对教学方面的看法。周围还坐满了学校的领导和来自社会各界的教学专家,田润叶自然也要上台发言,不过,她对这次演讲,已经在来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她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人,前面的老师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而他们大都千篇一律的在具体的谈某一门学科的学习方法或者教学方法。。。。。。待其他老师发言完毕后,她直接站起来,从座位走到讲台上,发言稿也被她放回了座位,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这个中年教师的气魄与胆量。
“教学不在于学校的好坏,老师能力的高低,要想培养出优秀的学生,就必须从每一个孩子的兴趣入手。我们只是为他们起到一个点播的作用。真正的知识,只有让孩子自己去探索才能变得有意义,我们在教学上,要让孩子做到全方面的发展,做到德智体美兼备,只有,为孩子立下一个兴趣,他们才能沿着各自的道路前进。我承认,我是一个来自偏远山区的教师,我们那的孩子也许永远也比不上这里的,但他们却从不服输,他们渴望学习,爱好读书,穷,并不怕,可怕的是他们少了一种意志。啥叫教师?他们不单单是传授给孩子知识的,更重要的是激发他们那颗进取的心,为他们指引道路。。。。。。。。”
她的发言足足有一刻钟,待她发言完毕,会堂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没错,她用自己的切生体会的发言征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这场发言对于她的意义是重大的,几年以后,她自己也没料到,因为几年前的这场演讲,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几天的学习生活下来以后,润叶感到十分的满足,她们此行也要结束了,即将离开这所学校,临行前,一位年轻的姑娘跑了过来,她发现这个人正是自己第一次听课时的那位年轻女教师。
“听说,你要离开了,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姑娘说到
“嗯,你说,其实我也对你挺好奇的,这么年轻就成为了老师。”
“你昨天在报告厅说的话,真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并不是这所学校的现职老师,我也只是在这实习一段时间而已,我是教英语的,昨天你的讲话让我十分佩服,你要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的联系方式,我想经常和你谈谈教学方面,我也很热爱这个职业。”
“嗯,当然可以,我们都是为教育而为之奋斗的,有空你就来找我。只不过,你也知道,我在原西县学校工作,离这里太远。你来也不是很方便。”
“这不碍事,既然你答应了,我打算过几天和学校申请一下,也去你们那学习学习,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山区的孩子是怎样生活的,能不能等我几天,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田润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觉的这个女孩子和别人不一样,她也不好意思在拒绝她,她在心里也渐渐的对她产生了一种好感。她居然能放弃在大城市学校实习的机会,而跑到那偏远的原西县。。。。。。这个女孩子一定来历不简单,也许当今这样的女孩已经很少见了。
”行,到时候我临走前来这找你。我冒昧的问一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姑娘笑了笑说道:”我叫刘珊海,你叫我珊海就行。“她笑的很天真,这笑容仿佛是对自己的一种无限感激。
”我叫。。。“
还没等她话说完,珊海抢先回答道:“我知道,你叫田润叶,以后你就是我的润叶姐了,还望多多指教。”夕阳洒在她的脸颊两侧,姑娘笑的很甜,她就好像一株金色的向日葵一样处处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气息。。。。。。
(本章完)
第15章()
孙少安接到了那个五雷轰顶的电话后,立刻便从医院出来。买了一张直通黄原的车票,临行前,特意嘱咐弟弟替自己照顾好秀莲。他上了车,内心怦怦的跳个不停,脸色难堪极了,雨仍然下个不停,一丝丝雨珠就如同一条条银针扎向他的全身。痛苦的另他直打颤,轰隆作响的火车也变得不安分了起来,在路上磕磕绊绊,让他的内心更加不安。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到:“爸,你一定没事,儿子马上赶过去看你。”
他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才赶到了黄原,下了车,连饭也没吃,又立刻买了张通往原西的车票……此刻,父亲正躺在原西县医院的病床上一动不动,头上包裹着白色的绷带,血止不住的将绷带染的通红。他迅速跑进病房,看到父亲后,两个眼睛睁大的如同牛一样,张大了嘴,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爸,你咋了,咋受这么严重的伤”他半跪着到了父亲床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脸上的表情以扭曲的让人认不出他来,他惊悚的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全身上下肌肉不禁颤抖了起来,孙玉亭蹲在一旁,抽着自己那根褪了色的烟斗,默不吭声,而贺凤英坐在旁边的靠椅上,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搓动着,脸上的汗也流了不少,露出了一副愧疚的歉意。
“你们这是做甚?怎么说不出话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那贺家的人到底是咋了?”孙少安愤怒的问道。
“你个臭娘们,你创下的祸你自己跟少安交代。”孙玉亭对一旁的贺凤英吼道,而贺凤英依旧埋着头,默不作声,目光呆滞,看着面前的这堵墙,啥也不肯说。
“二爸,我是问你呢,又没问二妈,你告诉我,到底是咋个情况?”孙玉亭被少安问得一时怔在了那,过了一会儿,他勉为其难的张开了嘴说道:“少安,这个事都怪你二妈,她这次回山西,到了那贺耀宗家,他向你二妈问起了秀莲,结果你二妈嘴巴一大,就把秀莲得了癌症的消息告诉了他,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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