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营说是罗川的盛情,不如说木子兰自己想看看这里有没有自己熟知的人。说到底她也是一个荒夏人,离开久了多少有些思乡之情。在得知荒夏后勤主官正是自己爷爷的时候,她始终想要找个借口去见一见这个慈爱的老人。
“那个方向?”身为将领在营地中,如果还摸不清军营的布置,那她就不合格了。罗川所去方向,自然就是后勤部。血浓于水,一股不安的情绪徒然萦绕在心头。夜空中留下一袭黑影,同样追着罗川的方向走去。
后勤部整个营帐,忙做一团。医疗小队,对着帐篷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外围浓密的草药味道,远远的就能闻到。罗川避开端着汤药的医疗人员,一个箭步冲进帐篷。
“怎么样了?”鱼佗手边好几碗汤药,一部分用作外敷,一部分沿着一根插入鹰战喉部的管道倒入。
见到罗川到来鱼佗,连忙停下手中的忙碌。“天人衰劫,无力回天。此药剂只是拖到军长到来。”说完将管道从喉部缓缓拉出,做完鱼佗,起身引人退去,并示意熬药的人不用再忙。
到了这时罗川才看清这个老人此刻的面容,面色苍白无血,脸颊深凹,嘴口大张缺齿满腔。或是感觉到他等到的人,凹陷中穿出一缕浑浊的目光。“太祖你来了。”因罐药导致的口不能闭,话音让人几乎听不清楚。
到了现在罗川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慢慢做在床沿,双手紧紧抓出那双粗糙的大手。“我来了。”
“太祖,帮我找到素素!”这一句话说的太过模糊,罗川只听到一个找什么,本欲再问。
“哗啦。”帐篷卷帘扬起,一袭紫甲将军冲入帐篷之中。此人一进入帐篷之内,整个人如同石化。罗川眉头一皱,对方虽说是客,但并不代表自己可以纵容对方在军营要地乱创。罗川刚要出声,只见木子大步扑向床前,一声悲苦一吐而出,“爷爷!”
这一下,罗川懵了,还来不急思考。却见木子兰整个让你跪倒在床前,抚摸着老人脸庞,不住啼哭,“爷爷,你怎么了?爷爷,别吓我。”罗川一脸大写的糊涂,然后又是一句话让自己感觉天颠地覆。
“素素,你是素素!”老人口舌麻木,只能从喉咙中发声,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
“我是素素,爷爷素素在这里。”木子兰此刻完全就是女声,不再掩饰。脸旁更是被泪水冲刷露出有别与其他肤色的白皙。
老人顿时难得的浮现起了一丝喜悦,轻轻抬起手臂,抓住了木子兰的手掌。然后艰难的将两人的手掌递在了一起。既是嘱托,亦是恳求,“我把她交给你。”
罗川到了现在还是乱七八糟,手中握着人家鹰家小姐的玉手,只是感觉好似粗糙了些。木子兰没有反抗,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老人。老人见到罗川并无反应,再次恳求道,“我把她交给你。”
到了这时罗川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人家鹰族把他家大小姐藏起来了,感情这小妮子跑出荒夏了,还弄了个大将军当。“咱媳妇真本事。”罗川一脸大写的愿意,这事要成了,自己就不用天天晚上盼着做梦了啊。
“鹰老放心,只要吾还有一口气在,必定能够护的素素一生。”说完郑重的握紧了木子兰的右手。
老人如同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对着二人含着笑意,默默闭上了双眼。
“爷爷!”
“鹰老走好!”
在木子兰要求下,罗川将老人埋葬在了关山以北,据说数百年前,关山就是燕楚赵三国交界,关山以北就是燕地。算是了了鹰族一族重归燕地的夙愿。
“你看我做什么?”关山之上,二人并肩站立,木子兰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对着罗川并无太多颜色,又恢复了男子声,脸上还摸了什么不知道的玩业,重新变得黝黑。
“呀,鹰老说了,把你交给我。”古人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爷爷总比父母大把,再说你老爹还在咱手下吃饭呢。你不讨好咱,还给我脸色看啥意思。
“哼,想娶我?”听对方用男声虽说有点尴尬,罗川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是太祖么?如果你能建立一个强大的大夏,我就答应你,不然没门。”木子兰吹了一声口哨,天空中一只庞大的黑鹰盘旋。
古代女子都这幅德性么?怕你啊,“好,你要多强大?”
巨鹰渐渐落下,木子兰一跃而上,其后冲天而起,留下一言。“一个不被敌国欺压,一个人人有衣穿,一个人人有饭吃的大夏。”
罗川顿时如同打了鸡血,“没问题。”说完不论对方能不能听到,罗川都显得十分尴尬,上山是两人一块上山。下山人家坐老鹰飞走了,自己又得迈火腿。(。)
第一四七章 朝堂之上()
秦国北地,远离中原战火,加上北部三关重兵把守。民间安乐,一派祥和,京夏数城,成为了荒河以北人人向往的乐土。乐土的感觉只是来自秦人的一厢情愿,霍乱完中原的胡人,将目光放在此处之后,乐土如同镜花水月,支离破碎。
北部三关,山海关守将吴桂投降鲜卑,关门大开。天门关守将见事不可违,率众弃城,将关门拱手想让。唯独雁荡山守将,力战不逃,关内十万将士全军战死,为秦军争回一分颜面。
三关齐破,胡人兵锋直对京夏外围三城,铺天盖地的攻势下,三城岌岌可危。一封又一封急报送入京夏却变作石沉大海。
京夏朝堂乱作一团,有人建议与胡人和谈,纳贡粮草百万石,晶石百万枚。有人建议主动出击,胡人绕道而来,后勤不稳,袭击胡人后勤粮队,迫使胡人退兵。有人建议,放弃荒河以北秦地,迁都南岸,据荒河天险而守。
三派据理力争,互不相容,朝堂成了菜市场。只是京中大佬,完全忘记了三城求援之信。北部三城成了被抛弃的孤儿,在如同浪潮一样的胡人大军攻击下摇摇欲坠。
秦帝此时没有留在朝堂,而是来到了宫中一处高阁之上。“仙师,天意如何?朕该当如何?”
阁楼之中只有两人,龙袍男子自然就是秦帝,其旁盘坐蒲团之上是一名老者。老者手指游动,口总念念有词,听到秦帝所言,不为所动。
“仙师,胡人就快打来了,快为朕出出主意。”秦帝面容焦急,肥胖的身躯摆动几下,却是粗气连出。
过了许久,老者双目微张,一股洞穿了天意的目光直射秦帝。“此战为人之所败而败,因人之所胜而胜。紫微星闪耀,气运如虹。陛下安心回宫,时机到,天机显。大夏必当劫后重生。”
“仙师认为,此战可胜?”
“自然。”
秦帝核桃大小的脑仁,自然无法理解对方神神叨叨,只有中间一句陛下安心回宫听得真切。“谢仙师解惑,朕这就回宫主持大局。”晃动肥胖的身体,走出房门,“来人抬朕回殿。”
秦帝方才出走,老者唤来道童,“船只准备可好。”道童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天,意思为什么时候离开。“今天晚上就走,对了财务一定要藏好。”
秦帝自然不知,他所依赖的仙师是什么货色,从阁楼出来就一副自得之意。“爱妃放心,胡人不过土鸡瓦狗尔,看朕如何破敌。”轿中传出一阵娇笑,其后起起伏伏,让挑夫好不难受。
无人主持的朝堂,分成三个阵营,相互间引经据典,咒骂其余各方官员一些无良之事。显然这里的人都已经偏题了,变成了相互间的人身攻击。碍于教养在场中人都是唾沫横飞,却是无人动手。
秦帝踏入殿中,却是无人发觉,几方污秽之言不绝于耳。秦帝面色冰冷,在场中人不为君分忧只知党争,当真书生无用。“骂够了没有?”
秦帝自认为的威严,不过是一声尖细的叫声。听到这个声音,在场所有人终于回过神来,一时跪地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此景象,秦帝得意的点了点头,在太监搀扶下,逐步登上金銮殿。入座之前,双手一抬。“爱卿平身。”
起身之后大臣,连忙垂头站立,只是其中三个阵营依旧明显。金銮殿上龙椅太久不坐,怎么也显得不大舒服,秦帝变坐为躺。“胡人来攻,朕苦思良久,已有退敌之策。”
“陛下英明。”各大阵营,不论如何也是要给皇帝面子的,争的死去活来,还是要靠皇帝拍板。就看皇帝到底偏向哪一方,哪一方就该受益。不过秦帝既然说的是退敌之策,迁都一方自然没有了市场,最终就看是纳贡还是奇袭一方获胜了。
“朕决议,派出大秦精兵,袭击胡人后方粮道。迫使胡人退兵。”三关被破,秦帝意外的看了两页兵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凡打仗,只要破了敌军粮道,敌军只有撤兵一途。
皇帝一言出,几多欢乐,几多愁,奇袭一方显然获得了胜利,纷纷扬起老脸好不得意。
“陛下,袭击粮道当要大秦精兵。此役当要破风此等强军,方能完成。”奇袭一派,得了胜利还不罢休,又开始剪除对手羽翼。破风军乃迁都一派嫡系,若是此法再被采纳,那就是一石二鸟。
迁都一派本就输了一成,不料对方乘胜追击落井下石,还要剪除追击羽翼。此派九卿连忙站出大声道,“陛下不可,破风军拱卫京夏卫城,若是出击卫城兵力空虚,胡人乘虚而入,那就糟了。”
“蔡卿多虑,卫城靠近荒河,立于京夏南部,胡人如何能够攻击得手?天兵天将么?”纳贡派开始与奇袭一派联手,一语堵去对方退路。
“你!”眼见三方变成两方,又要吵起来。秦帝怒声道,“吵什么?袭击胡人粮道当要大秦强军,一战逞威。朕决议派雷霆军出击。”
“陛下英明!”雷霆军乃九卿之一文卿建立,不属当下三派之中任何一派。这等决议当然大快人心。
“传朕金牌,雷霆军即刻回击胡人粮道。”秦国各军,皇帝可用专属飞鹰直传金牌,见金牌如秦帝亲临,各莫敢不从。
“陛下英明!”
“朕累了,退朝!”
秦帝连雷霆军所在位置都不知,就下达了军令,当真可笑。进过专们训练的飞鹰穿过荒河,在一座古城发出一声长鸣,古城之内一袭黑影徒然串上早已破败的古堡楼顶。抬手间飞鹰落下,黑甲战士从鹰取下一指宽大的金令,在打开一卷帛书。
观后黑甲骑士,将金令放入怀中,掏出细棍在帛书背面轻点。帛书背面也是神奇,被木棍划过之后,显示出清晰的字迹。
“臣率部已达匈奴边关朱仙古镇,无法回师阻敌,妄陛下赎罪。另胡人凶残食人果腹,并无粮道,此法并非退敌之策。
御敌守土男儿本色,秦人多血性,陛下可征用全国青壮,决死背水一战。各胡乃无根浮萍,集全国之力激战胡人,定能胜之。
北国凶残,纵其奴仆乱我大夏,此才乃大夏之敌。末将三十功名,寸功未建立,愧对帝恩。北击匈奴,血染沙场,扬我大夏惶惶天威,换我大夏十载安宁。请陛下恩准。”
“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秦帝看完雷霆军所回帛书,大为震怒。一只军队贸然行军近千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传朕手谕,将文卿打入天牢。”
“陛下,京夏城防,正是文卿主持”
“先抓起来。另外拿朕金牌,一日一道,我到要看看这个雷霆军有多大胆。”秦帝说完抚袖而去。。
第一四八章 进军京夏()
“军长,各军伤兵已与中州马将军谈妥,送与中州安置。被胡人掳来的孩童老人,若有寻亲来人则交还其亲人。若无同样送与中州安置。沿途都有军士护送,不怕胡人残兵袭击。”战后安排在鱼东处置下十分妥当。
“嗯,中原战事已了,但北部太行二山之间还有不少胡人部落,北关更是遥不可及。胡人随时可能派出游骑袭击各处。我决议从荒夏骑兵中抽出一千人,组建中原独立游骑兵。主官就由霍小兵担任,另外游骑兵不设编制上限,可只有征兵。我计划三年之类此军可为夺取北关主力。”各军现在已经合兵一处,随时准备开拔。中原这里始终是间没有关上门的大屋子,罗川不想好不容易稍稍平定的中原,自己离开之后马上又起祸乱。
“罗将军等等。”本次决议楚军魏军将领都在,罗川并不认为,中原这片土地荒野千里,十室九空,其余各军会看重。不曾想项良竟然有要反对的意思,罗川回望项良,一直一来罗川做事多有逾越,可是项良重来没有提过反对意见。信任自然是有,静静的听对方意见。
“霍将军年少有为,作为中原游骑兵主官并无不妥。吾相信不出年余,一支赫赫军威的中原骑兵就可出现。只是一千骑兵坐底实在太少,初期发展自然受制肘。且荒夏骑兵乃突击强军,过多拆分影响后续战事。良决议,分出楚军一万人,交由霍将军逐渐骑兵只用。楚军虽是步族,荒夏只需安排百余教官,不出月余即可成军。后续在从各地征召少许兵丁,对北关徐徐图之。”项良说完,罗一下瞪大了眼睛。
要说罗川对吞下楚军没有想法自然是假的,可当真对方就这么白白的给自己一万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连番大战,楚军也才五万多人,留下来的这些都是精兵,不说以一抵十,以一敌二,以一敌三完全不在话下,这些百战余生的宝贝,哪个将军不喜欢。
见项良表情陈恳,完全不似作假,罗川无以对答,轻赞一句,“项将军大义,川倍感钦佩。”
“见笑,项某何德何能,敢让罗将军佩服。哈哈,分兵之事,稍后吾便下去安排。”项良说完爽朗一笑。
突的营帐外部传来一声鹰啼,众将目视帐帘。少许木子兰拉开大帐卷帘,大步走向方桌,就座于罗川左手边,“列为,出兵京夏已经不能等了。吾从鹰骑所见,京夏正北归云城已经城破,城内火光冲天,俯尸片地。另望云城已经打出白起,看样子是当地守军已经投降胡人。唯独出云城还在坚守,只是情况不容乐观,胡人几次冲上城头,破城只是迟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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