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黑夜作为掩护,胡人打得一手好注意。“投燃烧弹!”令下,下方几根插在冰雪中的木棒,被战士们拉下,将装满燃油的皮袋点燃套上。“嗖嗖嗖。”一团团火球在天空中呼啸。
有的火球砸到了空地上,火球一下爆开,浮在冰雪上燃烧,照亮了周遭十丈。借着火光城头上战士盯着呼啸而来的冰球,发出怒吼。有的砸到了了胡人的木盾上,火焰顿时将木盾覆盖,烧干了木盾的水汽,点燃了木棒。刚开始还好,推了一会,火焰越来越大,胡人无赖的撤出木盾,这些跑出来的胡人又受到城墙下方弩炮的打击。
“燃油继续发射。”军官继续下达着命令,箩筐中油袋越来越少,当这些油袋用光的时候,不止外部将变得黑暗,同时蒸汽弩也将面临停火。军官没有怜惜这些物资,没有了火光,天如此之黑,弩炮的作用也将变成鸡肋。只有两者同时配合才能将战果扩到最大。
城头城外的厮杀没有停止,城内的掘土工程也没有停下,一锅锅热水,浇到冻土之上。战士们挥汗如雨。孩童和老人,已经被被转移到了迷宫的最中心,因为胡人毫无人道的运输,许多老人和孩子被冻出了暗疾,荒夏医疗队已经很努力了,依旧死了上百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医疗队药材用完,死亡人数还会增加。
“发烧了,隔离吧!”这个时候人们还搞不清楚什么流感或者病毒,罗川为了避免发生瘟疫,狠心做出强硬措施,只要发烧必须隔离,要知道病毒性感冒并不分冬夏,而且医疗队的水平还有药材都不够抵挡大规模的感冒来袭。
赵月这今天哪里都没有去,怀里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二丫因为昨天受寒去送被子,感染了风寒,身上温度高的吓人。赵月清楚只要进了隔离点,能够活着的可能极低,她不忍心这个懂事,又善良的小丫头死去。而帮助医疗队维持的士兵,尽职的准备行驶自己的职责。
因为赵月的现在的身份,既是医疗小队副队长,又是以后接管后勤的人。士兵不敢用强,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给我一天,不一晚上,我给她退烧,要是不退,把我和这个孩子一起送去隔离。”赵月双眼中含着泪花,怀里将小丫头报的很紧。
“可是!”
“没有可是,对了吧那个婴儿带下去,让小花照顾。”
城内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城头的厮杀。“燃油呢?怎么不继续发射?”军官发出一阵咆哮,现在还是上半夜,胡人的冲锋开始越来越压制不住,这样下来不说明天天明,就是后半夜支持下来都难,无怪乎他如此急迫。
“队长,燃油用完了!”抛射燃油袋的士兵,因为用力太多,手臂已经麻木,军姿并不标准。
军官看了看空空的箩筐,深吸一口气,“这么快就用完了啊。”要是物资足够,胡人起码还要伤亡几千人才能抵达城墙。没有了燃油他还有手中的单兵弩,还有腰间的钢刀。军官大吼一声。“准备接敌!”“噌”有人拔刀,有人举起了单兵弩。
“胡人上来了!杀!”依靠在城墙内部的荒夏士兵,看到了刚刚爬山城头,得意洋洋的胡人士兵。得到命令大步跨出,转身手中单兵弩开始呼啸。
新城城墙防外部防内,罗川本来就没有打算依靠这面破墙,不止将内墙的墙垛削了,还做了一个小坡,方便从底部往墙头攻击。得意不过三息,荒夏军单兵弩直接在墙头带起朵朵雪花。
一旦见到有自己人瞪上城墙,对于此方的军队来说,是极大的鼓舞,哪怕只是一座他们自己建造的粗糙城墙。后方没有管墙头经历了什么,源源不断的踏上蹬墙梯,往城墙上涌来。这还不止,为了让骑兵可以直接跨上墙头,胡人迅速将一些长棍合在一起捆扎,捆扎起一处,几十个士兵扶住,骑兵跃马登上木桩,几个跳跃就跨上了城墙。
要说步兵上墙,荒夏士兵还可以依靠单兵弩压一时,骑兵登上城墙之时,军官就感觉不妙。“跟我上墙。我死了小队长指挥。”说完带了几个士兵,提着大刀从内墙的阶梯大步跨上。
他是第一个登上墙头的胡人骑兵,他更是一只氐族胡人的千夫长,因为作战勇猛,从小兵升到现在。虽说氐族的王死了,但是这个符坚是个人物,也许自己跟着他才会更有前途,这一次又该自己表现了。
胡人千夫长,刚定好马身,还没来得及跃马狂奔,只见下方一个平头夏人,双目瞪得浑圆,举着亮晃晃的大刀,就往自己扑来。是的这支荒夏军,的武器和自己不一样,他们的刀可以反光,就和水面一样可以印出影子。可是它并没有如水那样软,砍在身上是会死人的。
“见证自己勇猛的时候到了。”胡人千夫长不害怕,反而很镇定,这种时候不能躲,要迎着对方的武器往上冲,你砍死我,我也砍死你。只要用出这种方法一般都是自己对手退缩,如此一来好几个夏人军官就是被自己唬死的,他相信眼前这一个也是同样的结果。
两个人爆发出一声怒吼,一黑一白两把等长的武器,划破空气,都向着对手要害。不同的是胡人地势高用劈,荒夏军官由下而上用刀刃向上用捅。
两把刀离双方都越来越近,胡人没有躲,荒夏军人也没有躲,两人都在以命搏命。“比狠,我怕你。”胡人千夫长依旧还是那么镇定。但是镇定在两把武器越来越近的时候,化作了恐惧。“疯子。”
胡人千夫长退缩了,眼前这个人与以往所对的任何人都不同,简直就是疯子。他躲了,这一躲自己的刀砍不到对方。
年轻的荒夏军官哪里能如他所愿,完全没有管对方刀的方向,跨上最后一个阶梯,用力往上一跃,身体朝着对方刀尖撞去,同时自己的长刀划破了对方的腹部的披甲,刺破了肌肤。“扑哧,扑哧。”两朵血花同时在墙头绽开。
“疯子,滚开啊!”胡人千夫长,感觉到了腹部的冰凉。那个人整个肩头也被洞穿,然而对方就像没事人一样,挺着刀身还在往自己身上扎。
“轰”重物落地声,战马孤独的站立在城头,身前还站了一个刀身没入肩头一半的绿甲军官。
军官大喝一声,立于木桥之上,从上而下对着一个刚刚准备跨上墙头的骑兵扑来。砍死还未反应过来的胡人骑兵,人立在桥上,继续往下方杀去。“推桥。”
跟来的士兵抓住机会,用力将木桥推下,然后被下方骑兵的箭矢淹没。(。)
第一三四章 新城之战(五)()
四面围城,南部只围不攻,东西二面佯攻,北面主攻。北面的战斗最为惨烈,城头几度易手。南墙分出大半军力穿过预留下来的迷宫主干道,加入了北墙争夺战。
城门已经被破开,部分北墙因为地基不牢的缘故被人群来回踩踏冲击,开始坍塌。城门以及两处坍塌口,成为了最为惨烈的争夺场。
“骑兵列队!步兵再敢冲乱阵型,当场格杀。”胡人骑兵几次想要发动大规模冲击,都被自己人冲乱。先锋将军当场发火了,这些步兵打仗不行,十倍荒夏守军结果到现在城头都还没有拿下来。更加不能容忍是他们挡住了骑兵冲击的路线,冲乱了骑兵阵型。此令下达不在管这些步兵是否是自己同族。
两千多组织起来的胡人骑兵,对着被破开的城门处发动起冲击。最先遭殃的是城门口拥在一起的胡人步兵。本来还准备抢破城头功的胡人步兵校尉,看到身后骑兵发疯,哪里还管什么军功,立即拉起队伍退出城门位置。尽管如此,战骑无情,许多来不急退开的胡人步兵被马匹撞飞踩死。
城门就在眼前,骑兵冲击起来势不可挡,城门口夏人那一点可怜的兵力根本连浪花都激不起,就会被洪流淹没,进了越来越进。
“胡人骑兵,准备接受冲击。”小队长,一步当先,手中长抢,重重顶住已经被踩成铁板的雪地,整个身体半蹲前倾。刀兵退开,数十名手持长枪的的士兵几乎如同同时学着小队长方式,半蹲在地。
胡人骑兵手中高举战刀,对着眼前的士兵重重砍下,士兵化作了雕塑,面对长刀好不惧色。只感觉自己背后重重一踏,刀兵已经腾空而起,对着防御大开的胡人骑兵扑下。
“丢掉锅炉,塞门刀车,堵过去。”军官命令下达,士兵借着城门处争取的短短时间,将十余架刀车围成半圆,堵往门口。
漆黑的夜空,影响了双方的观察。只知道城墙处,时而杀声震天,那是两支军队在用血肉搏杀。时而静若无物,那是两支受伤的猛兽在相互舔着伤口。
这一夜战争打成如此,符坚不仅没有洋洋得意,反而满面疑惑。太奇怪了,不能说荒夏军防守松懈,相反那种双方持续在城头上拉锯可以看出,这支军队强悍的防守力。但是按照荒军的人数以及预估战力,现在刚刚是第一夜,不应该出现这种在城头拉锯的局面。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一种,荒夏军只投入了很少一部分兵力。
“不加固城墙,城头也不愿意放大量守军。贤弟难道你准备在空城之内与为兄一战吗?”符坚背手立于帐篷之中,灯光照射下,人影摇曳。
“快挖,天亮之前必须完成任务。”军官一边扬起泥土,一边大声对身旁的士兵们说道。
此刻如同能够从空中看下来,整个新城,近乎三分之二变成了秘密麻麻的坑道以及壕沟。被挖出的泥土还有积雪,如同山丘一样堆积在预定的位置。即使这样拼命挖掘的荒夏军人,还不满意,大有不把全城挖成迷宫,誓不罢手的地步。
天空无星,守城的荒夏士兵,并不清楚时间,这一夜对他们来说太过漫长了。他们不怕死,怕的是完不成任务,“天快亮啊。”剩余不多的战士们无奈的看着依旧漆黑的天空。
每一个人射空了身上的弩箭,砍缺了手中的钢刀,身边的战友更是一个又一个倒下。胡人太多了,能活到现在的士兵,几乎每一个人手上都有七八条人命。但是即使这样,胡人依旧没有减少的样子,而且听动静,他们又开始摸上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有骑兵。
“准备战斗,一定要完成任务,坚持到天亮。”士兵用刀撑起身体,身旁零零散散,空荡荡的。大队长死了,几个小队长也死了,连前来支援的几个长官也死了。他是老兵,以前他是鹰族的族兵,如今荒夏军普通的一员。大伙的认可他不是别的原因,只因只有他身体还算完整。因为运气的缘故,好几次躲过一劫。
这次胡人进攻的声音很小,他们改变了战术,准备悄悄爬上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墙。借用偷袭的战术拿下这里,胡人不想硬拼了,这里都是一群疯子,只有傻子才和疯子硬刚。
荒夏军就算是疯子,也是聪明的疯子,理智的疯子,随时保持警惕的疯子。刚摸上城头废墟的胡人,就感觉眼前一黑,跟着黑夜猛的向自己扑来。
“杀!”偷袭又一次变成了强攻。
时间推移,临时长官无奈的感觉到了腹部的冰凉,好几把武器扎破了胸甲,进入了腹部。“任务完不成了啊。”他带着愧疚忘了一眼天空,只见东面厚厚的乌云露出了一丝缝隙,一缕阳光带着温暖射向大地。
不是天没有亮,是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的太死,已近早晨却如同黑夜一样。“天凉了,任务完成了。”迎着越来越多的阳光,感受那一丝温暖,士兵轻轻的闭上了眼帘,一副自豪。
破开了乌云的太阳并不吝啬自己的光芒,前一刻还是漆黑,后一刻大地昼明。胡人已经踏上了城头,当光芒撒来,视觉恢复只是,完全被惊呆了。
整个城头,尸体堆砌起来一层又一层,其中大部分都是胡人,绿色衣着的荒夏军人尸体,如同尸山中的绿色点缀。“怎么可能,守了我们一夜的夏军就这点人?”
另外更为震撼的是,城内完全看不到一个人影,眼前是秘密麻麻的坑道沟壑,以及被人为堆砌起来的高高雪山。
“这!”眼前这种场景让这个突入城内的胡人将军,不知所措。那些沟壑十分密集,不说跃马狂奔,就是人也不能从沟壑上方通过。
沟壑和坑道内,即使寂静无声,那种浓烈的杀机,几乎让人快要窒息。
“通知符头领。另外我军派一千人试探。切记不要进入太深。”胡人将军,分出一千多名胡人,找了一个最为宽大的入口,列队进入。
胡人队伍投入坑道之中,胡人将军故意找了一处较高的位置观察。刚开始还能借着地势观察,士兵进入了约莫半刻时间,一个折回就被一座高高的雪山挡住了,内部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楚。
队伍从他眼中消失了不到一百个呼吸,迷宫之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一听便能知晓,那些惨叫声都是自己的士兵。这种未知的东西实在可怖,不少胡人士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第一三五章 新城之战(六)()
符坚在得知新城的怪异之后,特地前往城内做了一番观察。眼前的场景让他不得不佩服罗川的奇思妙想,若说即将要面对这种情况的战斗,符坚也没能想出破解之法。
从上午思考到了下午,脑袋除了佩服还有就是好奇,没有一丝取巧的办法出来。不过有一点符坚很清楚,迷宫始终就这么大,总用它的容纳极限。五万人堆不满,那就十万人,再不够那就二十万人。
符坚的办法很简单,也是最为适用的方法,用人堆,堆到这个迷宫容纳不下。用大量士兵推进的方式,最后将这个迷宫的主人堆出来,或者堆死。
下午十分经过简单休整,胡人步兵开始推进,大量骑兵也开始从各个入口进入。迷宫之战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死亡的气息从迷宫外围一直向内延伸。
“太祖,几个主干道,胡人冲击实在太猛,如果不继续投入兵力,连明天都坚持不到,就会易手。”阿东面色愁苦,胡人实在太多了,第一天就投入了十万兵力。而且随着对方的推进,兵力还会增加。
“不是让你们别叫太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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