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在仓库主事引领下,来到失火库房外面,见大门紧锁着,忙道:“这库房有没有清理过?”
“回禀大人,没有清理过,此案还未侦破,下官不敢破坏现场!”仓库主事忙道。
韩非站在外面四周打量了一遍,忽然发现库房墙体上有个大洞,不由问道:“那个破洞是以前就有的,还是后来撞破的?”
“韩大人,那天库房内火势太大,灭火人员进不去,就撞破了墙体……”
“愚蠢!在墙体开了个洞后,库房里的火势必然更大了,恐怕很多物件都是因为这个莽撞的行为,被烧毁了!”
仓库主事愣了一下,急道:“大人圣明,墙体撞破后,库房内的火势确实更大了……下官想不通其中的原由!”
韩非回头扫了一眼仓库主事,淡淡说道:“库房是封闭的,内部空气不流通,火势蔓延有限,墙体开洞后,外面的新风涌进库房,风助火势,必然迅速蔓延开来!”
“原来如此!下官早就听闻韩大人博学多才,果然名不虚传呀!”
韩非吩咐仓库主事打开库房大门,顿时有一种浓烈的焦臭扑鼻而入,库房内的场景更是惨不忍睹,高大的库房内一遍漆黑,满地都是失火后军需的残物。连数丈高的库房屋顶,木梁都烧成炭黑色,很多屋瓦已经倾泄下来,可见当时火势的猛烈。
“主事大人,这库房里存放的是何物?”韩非打量了一遍屋内情形,问道。
仓库主事答道:“库房内大多是皮甲等物,还有部分盾牌!”
皮甲本就是易燃物品,火势猛烈也就可以理解了,韩非忽然想到,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皮甲会不会没有干透,堆积在一起,因为闷热发生自燃了?
“主事大人,皮甲等物有没有经常晾晒,库房内的皮甲又是如何存放的?”
“韩大人,皮甲等物都是按照规定定期晾晒,非常干燥的,库房内的皮甲有专门的架子,分层存放,保持通风。”仓库主事想了一下,又道:“韩大人,请稍等,下官去把晾晒记录和库房内存放图纸拿过来!”
仓库主事走后,韩非信步走进库房,仔细打量四周墙体,以及地上的军需残物,除了满地狼藉和难闻的焦臭味,没有发现任何怀疑的地方。
其实想想也是,这里事后不知被多少人调查人员光顾过了,若是有问题,早被其他人发现了。
韩非叹了口气,神情索然,往外走,忽然眼前闪现一道奇异的亮光。他愣了片刻,后退一步仔细打量,在地上发现一个非常明亮的光点。他顺着光束,朝屋顶张望,发现一块瓦中间有一大块竟然是透明的。他略一沉思,心头大喜。
“韩大人,你要的资料拿过来了!”仓库主事将晾晒记录和库房内物品仓房图纸,交给韩非。
晾晒记录,韩非不感兴趣,略一过目就还给仓库主事。他翻开库房内物品存放图,很快找到奇异光点所在的位置,看到是皮甲时,心中更加有底了。
“主事大人,这些资料好好保管,说不定圣上要查阅,另外,这个现场也不能破坏了!”韩非也不解释,交代一句,就匆匆上车离去。
(本章完)
第273章 升官()
乾清宫外的君臣看见地上纸张经过水晶块照射后,竟然自己燃烧起来,都是大吃一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当真正亲眼看见了,又有几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更多的人都以为是神迹,震惊当场。
韩非听见皇上的问话,明白皇上已经有所领悟了,但并未马上解释,而是躬身说道:“陛下,请恕微臣稍迟再详细禀报,刚才陛下和诸位大人看到的是水晶块的作用,微臣怀里还有两块琉璃,再请陛下和诸位大人看看效果如何!”
说罢,韩非从怀里取出两块琉璃,交给太监,吩咐他重复刚才的试验,结果完全一样,都点燃了地上的纸张。为了验证试验结果,韩非又请了三名感兴趣的官员,分别持琉璃块和水晶块,当场试验,结果也点燃了地上的纸张。
至此,君臣们都明白了,地上的纸张之所以被点燃,就是因为水晶块和琉璃块的作用,但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皇上看到这里,心中已经认定韩非能破案了,望向他的眼神越发赞赏。
“韩爱卿,快向朕和诸位大人说说,这纸张是如何被点燃的?”
“微臣遵旨!”
韩非从太监手中拿回水晶块和琉璃块,呈给皇上,说道:“微臣请陛下和诸位大人先看看,这水晶块和琉璃块与平时看到的有何不同!”
当今皇上查看了两块琉璃和一块水晶,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不觉眼前一亮,含笑示意身边太监递给大臣查看。君臣都看过一遍后,两块琉璃和一块水晶又传回皇上的御案上。
韩非朝四周一礼,道:“请问诸位大人,可有人看出了异样的地方?”
有人出声道:“这两块琉璃和一块水晶确实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它们都不平整,中间部分凸起了!”
“这位大人说得对!”韩非朗声说道:“陛下,诸位大人,奥妙就在这里,这三块透明的物件都是中间平滑凸起的,微臣取名为凸透镜,想必诸位大人都看到了,太阳光透过凸透镜后就会聚成一个亮点。如今的阳光何等酷热,那么聚集起来的亮点,温度必然奇高,也就点燃了纸张。”
稍顿,韩非又说道:“俗话说,眼见为实,诸位大人回府后可以让下人磨制一块水晶,或者透明的琉璃,对着阳光用手感觉一下,定然会有灼热的感觉。”
众人都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中,内阁首辅阮长风忽然嗤笑道:“韩大人的奇巧之技确实神乎其神,但今天不是你卖弄才学的时候,韩大人刚才说要当众指出军需失火案的元凶,韩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说,有人拿着磨制的所谓凸透镜,隔着库房能点燃里面的军需物品?”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就算凸透镜能点燃军需物品,但库房是封闭的,不可能隔着墙点燃里面的物件的。
皇上望着韩非和言道:“韩爱卿想必有解释吧?”
这时,韩非也就不卖关子了,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接下调查军需失火案的旨意,先来刑部查阅了卷宗,并未发现疑点,第二天一早就去失火的库房查看现场。托陛下洪福,微臣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一个奇异的亮点,顺着亮点,微臣看到库房屋顶有一块瓦中间是透明,故而想到了凸透镜的原理,微臣请陛下派人去库房将屋瓦取来当场验证!”
皇上当即令锦衣府侍卫去取屋瓦,快马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君臣们看到屋瓦当中透明的一块,与韩非磨制的琉璃一般无二,都是作声不得。
失火的库房,进去查看的官员有很多,谁会注意到那个异常亮点?就算有人看到了,没有韩非的学识,也绝不会想到这与军需失火案有啥关联。
韩非当即做结案陈词:“陛下,诸位大人,这次军需失火案是天灾,也是诸多意外巧合造成的。这块屋瓦中间的透明块透明度并不高,虽有聚合阳光的作用,但效果并不强,之所以发生惨剧,一个重要原因是近来持续干燥,天气酷热,而这块屋瓦恰巧对着的又是极易燃烧的皮甲!”
军需失火案破获了,留给人的却是一声叹息,那么大损失,到头来却是天灾。不过联合调查组的官员都是长舒一口气,案子总算在期限内破获了,而且他们抓获了一大批贪腐官吏,就算没有功劳,也不会处罚了。
现在最尴尬的莫过于内阁首辅阮长风,他原本想借机打压韩非的声名,不想反而成全了他。
皇上扫了殿中诸位大臣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军需失火案损失严重,影响恶劣,虽然是天灾造成了,但人为因素也存在的,那块异常的屋瓦为何会放在屋顶,刑部必须查清楚,严肃处理,工部也要以此为戒,加强仓储管理!”
“微臣遵旨!”
“此案如期破获,平息了朝野议论,韩非立功至巨,朕心甚慰,着即加封为朝列大夫……”
“陛下,万万不可!”内阁首辅阮长风急忙出列奏道:“韩非的功劳确实甚大,但他毕竟太过年轻,才进翰林院不久,还在观政期间,骤然高升,有违朝廷法度呀!”
朝列大夫是从四品,韩非才进入官场多久,就要成为从四品的大员了?其他大臣听到皇上如此封赏韩非,也是目瞪口呆。
“陛下,微臣万不敢领受!”韩非迅速扫了殿中大臣的表情一眼,立即跪伏在大殿中央,奏道:“陛下对微臣的隆恩,微臣杀身难以报答,微臣年轻识浅,初进官场,对朝政还不熟悉,岂敢领受陛下的封赏?微臣叩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上也意识到自己封赏得过了,好在韩非自行推辞了,心中大感欣慰,沉吟片刻,便道:“韩爱卿忠心体国,识大体,朕心甚慰!韩爱卿继续在翰林院熟悉朝政,改封右春坊大学士!”
正五品的右春坊大学士只是一个虚职,韩非也就坦然接受了。不过在大臣眼里,却大为不同了,他初进官场就封为从五品的侍讲学士,已经是异端,不过数月又成了正五品的右春坊大学士,那些混迹官场数年的老官吏,只能哭倒在厕所里了。
“守正,你随老夫去值房!”
散朝后,礼部尚书龚敬就将得意门生韩非召进值房,说道:“这次阮相公举荐你调查军需案,用心昭然若揭,为师本来很是担忧,想不到反而成全了你!”
“恩师,学生实属侥幸!”
“你这次能破案确有运气的成分,但你博学多才却是主要的。刚才在大殿上,你能及时谢辞封赏,为师非常欣慰,否则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学生紧记着恩师的教诲,韬光养晦,低调做人!”
(本章完)
第274章 耐人寻味的官职()
礼部尚书龚敬对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越发看不透了,不明白他的才学高明到了何种程度,简直是妖孽呀。才十八岁的年纪,就连夺六元,成为大华朝第一个六元状元,一入官场,起步就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虽然有抗击天花瘟疫、救公主的功绩,但简在帝心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朝堂上,韩非又是一鸣惊人,以无可置疑的事实,破解了军需失火案的难解之谜。尽管朝臣嘴上都斥之为奇巧之技,哪一个心里不是心服口服?连对韩非有成见的内阁首辅阮长风,也无话可说。
在大殿上,礼部尚书龚敬偷偷瞧过皇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对韩非是打心眼里赞赏,因而才会脱口而出,超脱朝廷法度,要加封韩非为从四品的朝列大夫。虽然在阮长风反对,韩非自己拒受下,将从四品的朝列大夫,降为正五品的右春坊大学士,但明眼人都清楚,韩非成为四品官的时间不会远。
想到右春坊大学士,龚敬心中一动,对韩非问道:“守正,你可知皇上为何要加封你为右春坊大学士?”
“学生不知,还请恩师指点迷津!”韩非是官场新丁,对这官场的弯弯道道确实不明白。
龚敬沉吟一会,说道:“左右春坊属于詹事府,是辅佐太子的,为师估摸着圣上有意将你作为太子的辅政大臣!”
“太子?”韩非神情愕然,大华朝目前最大的隐忧,就是皇上至今无子,太子都没有,何来辅政大臣?不过这话太过敏感,他不敢说出口。
“皇上春秋鼎盛,太子必然会有的!”龚敬明白韩非意思,缓缓说道:“守正,皇上让你继续在翰林院学习政务,却又封你为右春坊大学士,意图非常明显,为师可以确定,将来你必是太子之师!”
韩非没有多少权利的欲望,对担任什么官职并无特别的兴趣,只求安稳舒坦过日子就行了,因而对龚敬的话也只唯唯诺诺,脸上神情没有多大变化。
太子之师,也就是将来的帝师,前程可想而知,阮长风之所以权倾朝野,就是因为他是当今皇上的师傅。龚敬见韩非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依然平静无波,心中更是赞赏。泰山崩于眼见,而不变色,这才是成大事的人。
龚敬想了想又道:“守正,你是持重之人,为师还是要提醒一句,你如今已是右春坊大学士,虽然继续留在翰林院观政熟悉政务,但毕竟不属于翰林院编制内的官员了,你今后在翰林院尽量避免干涉翰林院事务!”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说到这里,韩非也觉得自己的官职很尴尬,按理,他是右春坊大学士,值房应在詹事府,但皇上却让他呆在翰林院。最尴尬的,翰林院掌院翰林学士也是五品官,按照朝廷官位排序,还应排在他这个右春坊大学士后面,这在翰林院里谁才是领导?
好在翰林院本就是清闲的场所,他也没有与翰林学士争权的打算,大不了作个闲人。不过,难以寻味的,皇上并未罢免他监察御史的职衔,若以此论,他还是都察院的一份子。
一个人担着三个部门的职位,在大华朝廷也是独一份了。
龚敬望着得意门生韩非,也是感慨万千,忽然问道:“守正,为师听说你的父亲是荣国府的二老爷贾政?”
在京城上层圈子里,此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差明文宣告了。长辈的是是非非,不是韩非能左右的,他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便坦然说道:“恩师,先母确实贾二老爷的外室,学生也是最近才知晓的,不过学生并未打算改变姓氏!”
“嗯,以你的成就,贾府给不了你多大助力,反而会拖累你,与贾家保持一定距离是明智的,不过,你毕竟有贾家的血脉,也不可太疏远了!”龚敬望了韩非一眼,又道:“为师前两天巧遇你的父亲,相谈了几句,你父亲对你很是抱愧!”
提到贾政,韩非内心很是纠结,自从贾母寿宴揭破身世之谜,他一直对贾政避不见面,主要是他还没有想到如何与这个父亲相处。他长叹一声,说道:“学生明白恩师的教诲,会尽力去做好为人子的身份!”
龚敬明白韩非的苦衷,也是长叹一声,继而又道:“为师相信你会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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