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阳不再多说,一还礼,不解刀刃上的皮套,提刀疾步上了战马,吕范同样枪套不解,胯上战马。
两马对冲,蔡阳动作快人一步,先发制人,大刀砍向吕范发冠,吕范长枪一挑,两人兵器发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两马交错而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吕范就感觉到了对方力气、速度、技艺都在自己之上,心中惊叹自己有些坐井观天,但吕范也不是怕事之人,再次策马而上。
吕范还未接触就提前挺枪平举,以标准的骑马提枪冲刺的动作,抢占先机。
骑马提枪冲刺是骑战中威力最大的攻击方式之一,战马带着人体,如同卡车一样,带着巨大的惯性,手臂微弯,平举的长枪,就是所有惯性的集中点,世界史上最精锐的骑兵都不敢随意使用此招。
除非有特制的长枪,如西方中间有个圆球的骑枪,这种骑枪比一般的长矛还长,需要一个带子跨在肩膀上才能平举,中间的圆球并不是装饰品,而是连接中间断开的长枪。
这样一旦在冲刺中刺中目标,巨大的惯性碾压向对方的同时,长枪从圆球部位断裂,防止巨大的反作用力顶断自己的手臂。
本章完
第68章 接地气()
余等使用骑马使用枪矛突刺的也有些异曲同工的手法,如在长枪撞击的瞬间放弃长枪。
或者干脆不用其正面攻击,而是在两马交错时攻击对手的侧面和后面,这也是时下武将的最常用手法。
提武器不放,正面攻击,反作用力能够把自己肩膀来个骨折,再从马背上给顶飞下来。
骑马冲刺的吕范,此时使出长枪平举直刺这招,将枪头对准了蔡阳的战马,哪怕杀了对方坐下上好的大宛马,也想要证明自己。
没有武将不心疼自己的好战友,等同于第二条生命,战马的。
蔡阳被激怒了,不再同情被皱涛作弄的吕范,凶性大发,一刀砍偏了带着巨力的长枪,再一个回斩砍向吕范后背。
长枪震的吕范手持不稳,大刀又接连而至,吕范慌忙放弃长枪来个镫里藏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拔出腰间长剑,吕范回马再战,可一寸短一寸险,蔡阳专攻他的小腹位置,此时的战马还需要双腿夹紧才骑得稳,小腹正是最不容易躲避的位置,吕范虽会镫里藏身,但低矮如同垫子一样的马鞍,也经不起他几次折腾。
只坚持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这时坐着休息,有些挫败感的吕范有些奇怪,自己败了,观看的两千士卒没有传来寻常军中比试完之后,为胜利者喝彩,或者嘲笑失败者的声音,一丝都没有。
刚刚比试时太过投入,此时才发现,自己比试时,也没有一丝异样的声音,自己使用自己最骄傲的镫里藏身时,也没有传来吃惊的声音。
吕范能感觉的到亲卫营士卒看的大快人心,可整整两千人,还如最初集合一般,排着标准的队列,面无表情,一脸的严肃。
吕范不淡定了,满腔热血都剧烈的沸腾起来,内心嘶吼着:能统御这样的军队,哪怕是副统领,又有何关系!又有什么不满足!
吕范的内心发生了大跨度转变,心中没有了不服气,也没有了对寻常部队一样对待亲卫营的思维,还泛起了一种对自已作为亲卫营一员的骄傲。
等他休息够了,李典才再次上场,吕范变得谦逊起来,最先拱手行礼,再看不出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了对战蔡阳时那种我必须要赢的心。
李典赞赏的微笑着。
跟蔡阳一样使刀的李典与吕范战在了一起,吕范没有了一味地猛打,而是有意的防守,李典见此也未着急,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见好就收,有几次李典都可以获得胜利,但李典都放过了。
两人陷入了切磋学习当中,每每点到为止,并一针见血的互相沟通着,场下诸人可以清晰的看准他们的动作,听清他们的交流,从中模仿、学习,一个个大有感触。
“李统领武艺过人!乃天下顶峰!范受教了!”
坚持了八十余回合后,吕范主动停了下来,拱手认输。
“哪里哪里!吕副统领武艺一样高超!”李典同样谦逊的回道。
短短的接触,两人给人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皱涛见吕范安下心来,露出了颇有成就的笑容。
李典见大家看的火热,提议干脆互相切磋一下,在场的二十一将除了皱涛,无一不赞同者。
众人两两一组,一一上场,互相切磋着,没上场的九组在地下互相探讨,等场上一组分出胜负以后,再大家一起探讨交流经验。
一时间二十人都受益匪浅。
连带着未参加的皱涛也听的感触颇深,至于他为何不参加,也只有他的偶像王晓,以及他自己知道了。
夜里,一个单独的假军司马营帐,黄邵拉着身世跟自己最接近的韩忠一起喝着闷酒。
不比试不知道,一比试自己几斤几两全部展现出来了,以前总觉得自己身为第四位加入曹军的将领,却没有享受到曹勇、王晓、张雷公这前三位一样的待遇,心中没有不平衡,那是骗人的。
如今一比,二十将无一人差过自己的,算上沧海留守的七城九将,自己能力方面不知道排到哪儿去了。
黄邵自哀自叹,韩忠陪他喝着闷酒,不时劝说两句。
“参见主公!”
营帐外传来卫兵的声音,韩忠连忙起身,黄邵慌忙收拾一片狼藉的桌案。
“末将参见主公!”
门帘被胡赤儿掀起,曹性步入了其中,不大的营帐,一张自己引进改造、跟前世折叠床差不多的胡床,摆在靠里的最中间,胡床上是一张桌案。
半倒的“酒”字仙酿酒瓶,黄豆壳与没吃过的黄豆,胡乱堆在一起。
恭立的韩忠,收拾桌案粘的满手污渍脸红的黄邵,正拱手行礼。
曹性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帛,抓住黄邵的双手,亲自为其擦拭污渍。
黄邵刚刚还在抱怨,现在见曹性对自己如此贴心,心中愧疚,不由双眼朦胧,眼泪开始在眼眶内打转。
仔细擦的干干净净之后,曹性刚准备把绢帛揣回怀里,黄邵声音哽咽道:“主公!可否把这条绢帛送与我?”
曹性没有犹豫就递给了他,见黄邵细心折叠放入了怀中,如获珍宝。
“黄将军,韩将军,我们坐下喝几杯如何?”
“荣幸之至!”
黄邵、韩忠连忙邀请曹性入座,但看到只有一张胡床,再有就是曹性发明的马扎,不由有些尴尬。
脱掉鞋子,曹性一脚跨到了胡床上,盘膝坐上了韩忠刚坐的那头,微微一笑:“性与二位一样也是出身贫寒,不讲究多奢华的座椅!”
表现的既大方又接地气,缓解了两人的尴尬,在其邀请下,放下了紧张感,跟着爬上了胡床,并肩坐在曹性对面。
曹性拿起一颗最饱满的水煮黄豆,扒出三粒比前世绿豆还小的豆子,将其扔进了嘴里,细细的品尝着其中的豆香味。
这种跟绿豆一样小的黄豆,在汉朝全是高产农作物了,这时候的小麦、稻谷比前世更小,麦穗、稻穗也小,产量极低。造就了时下起早贪黑,地里干活,没有一点空闲时间,也养不起闲人。
本章完
第69章 豪强的意义()
农作物产量低,也造就很多一系列的问题。
如官吏不能太多,且待遇不能太高,不然当地百姓负担不起,造就了一县上万到十余万人。
管理者却只有县令、长,县丞,县尉,主簿,及狱吏、文吏、武吏等数人、数十人不等的吏员。
想想,平均起来一个人管理几百上千人,这几百上千人,有人打群架了,你得有人管,有人不孝顺父母了,你得有人管,收税统计,你得有人管,粮食收上来,保存,运输,摆放,等一大堆事情,还是你。
县城还养不起兵的,只有郡以上才设兵,哪怕是这些郡、国,设的郡国兵,一年也只有闲时稍微训练一下,还不敢高强度训练。
你要高强度训练,总得吃饱吧,一个个饿的虚脱,还想全副武装跑五公里?不累倒才怪呢。
辛辛苦苦干活,养活不了自己,抢,可来的快的多,这使得乡里铤而走险做强盗、山贼、地痞的,多如毛发。
县里没兵,只能组织平民据点防御。
一年没几次训练,只会几个样子把式的郡国兵,要他们去剿匪,希望不要太低。
官吏管不过来,地方郡国兵无用,想管过来,不要太艰难。
政府衙门你管不了,事情摆在那里,总得有人处理吧!在已经非常艰难劳累的情况下,任贼人宰割也行不通!
这就造就了政府衙门与基层百姓之间的一个地方管理阶层的需要,而且这个管理人员还得是一个,说话别人听、别人服、有一定能力、能办事的人,才能发挥作用。
那这个人会是一天到晚活都干不完、没有一点时间想问题、没一点时间学习交流经验、没见识、没社会经验、大字不识的农民吗?可能他自家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
这样,地方豪强就产生了。
集结了当地百姓挤出来口粮供奉,豪强可以吃上饱饭,跟上营养,买的起铁兵,也有力气训练,闲时还可以读些书。
这些有机会与时间学习,使得能力出众的豪强。
平时为乡人主持公道,整顿事物,或组织乡人互相帮助,维持乡里正常运行。
乱时,有武艺精通的豪强带头冲锋,领着相对软弱的乡人,为其打气加油,指挥作战,抵抗贼寇,保卫家乡。
而有些二流战将武艺水平的黄邵、韩忠,正是这样的豪强人物,普通老百姓,是很难练就一身武艺的,条件不允许啊。
不过两人都是出身很低微的乡里豪强,和有名望的如蔡阳家、吕范家等,家族式豪强相差太远。
和曹性出身是差不多的。
看透了这点,也没有必要装大尾巴狼了,整得自己好像名士、高门似的。
曹性再扶起“酒”字仙酿,堪堪倒出半杯,就着韩忠刚用过的杯子,一饮而下,散发出十足的乡里人气势,让黄邵、韩忠感到打心里的亲切,来了个重重的回忆杀。
那时他两哪喝的起昂贵的“酒”字仙酿呀!一点浑浊的杂粮酒都是奢侈品。
“两位将军!性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顿酒应该是与白日里的比试有关吧!黄将军你还有些受打击!来找共同点最多的韩将军诉苦来了!”
黄邵一听,本能的看向韩忠,只见对方却没有自己这样惊讶,再次发现了自己与韩忠的差距。黄邵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主公料事如神!邵今日里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我就是一个废物也!”
“废物”二字咬的很重。
曹性能体会到其被打击有些狠了。
老子·道德经有曰:治大国,如烹小鲜,自己统领数十万人何尝不是如此。
你自己觉得自己没用不要紧,有我发现你的用处就可以了,你虽不是千里驹,但也是一匹上好的马儿,我要做的就是伯乐,就是韩信口中善于将将的刘邦。
“黄将军,还记得当初你刚追随我时吗?那时我麾下只有曹勇、王晓、张雷公三位兄弟,有你这位武艺在我等军中排的上顶尖的武将加入,我是兴奋的晚上睡不着觉!”
这一点黄邵如何不记得,这也是他值得吹嘘的一点。
曹性仿佛在憧憬最快乐的时光,脸上的陶醉,连无关的韩忠都看得向往:
“那时我等吃着一个锅里的食物,喝着一个坛里的酒,一起吹牛,一起聊着男人们躲不过的钻研女子成果的话题,那时你与我说过,你最是喜欢县里大豪强的女子!”
说着说着,曹性与黄邵两人笑了起来,黄邵骄傲的道:“现在那大豪强家的女子就是我的妻子,当初黄巾平定,主公你安排诸将轮休时,我回到家乡,穿着假军司马的官服,提着聘礼,来到了她家。
她家最大就出过一个百石小吏,面对我一个比八百石的大官,那叫一个恭敬,不仅把她嫁给了我,还把整个家里的十余位青壮回赠给了我,加上她家的族人,我领回了数十名新卒加入我曹军。”
“这个我记得!”
两人干聊着也是口渴,胡赤儿递过准备好的“瑶”字仙酿,一起推杯换盏喝了起来,不时勾肩搭背,亲密无间。
让韩忠好些羡慕,黄邵也回到了最初的感觉。
“可最后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曹勇、王晓、张雷公也变了!”曹性见黄邵已兴奋到了极点,知道时机成熟,改变了话风:“你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了你,不讲情义?”
曹性如此直言不讳,黄邵笑不出来了,不知如何回答。
“黄将军你当初做黄巾军司马时领兵多少?”
做黄巾军司马时,黄邵日子过得并不比现在好,但地位确实高很多,自己所在的一部,他就是领头人,就是决定一部人生死的那位,大权在握,这时的日子,黄邵怎么能够忘记:
“回主公,领黄巾军三千!”
“不错!领三千大军,并肩如今整个南下人数了!
那为了巩固自己的领导者地位,你是如何去做的?又是如何任命麾下武官的?”
本章完
第70章 最重要的是忠心()
听曹性一说,黄邵深思起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有没有想过,曹勇为曹军,为我个人,为我们这个集体,做了什么,起到了什么作用,王晓、张雷公,又做了什么,起到了什么作用!”
曹性说完,一杯仙酿下肚,不再说话,让黄邵慢慢斟酌思考一下,如有所悟,就可以根据其感悟的多少,升任相应的职位。
如果还是迷迷瞪瞪,不知所以,那就只能让他做一辈子的副将,等他年迈时,卸甲归田,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得已安享晚年。
曹性只是拿他与曹勇三人比较,黄邵之后的后来者,如夏侯兰、蔡阳、吴鹏等等,怕打击的太厉害,都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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