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扶罗韩”忍着剧痛,手指向虎豹义从保护中的曹性:“杀了他!所有人必须给我杀了他!”
鲜卑人突然发起了进攻,城头上更是突然冒出无数鲜卑弓箭手,杀了曹军一个措手不及。
城内鲜卑骑兵与曹军在城门洞互相厮杀,城头上,如雨的箭矢射入城外的曹军之中,被正面攻击,还要面对头顶的箭雨,曹军一时处于下风。
事实摆在面前,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对方不惜以两匹世间罕有的汗血宝马来做诱饵,为的就是要自己的命。
巨阙高举,懊悔自己大意的曹性大喊:“有埋伏!撤!撤出城去!”
“主公你快撤!我来掩护!”
龚都大喊着!反身领着数十位虎豹义从冲向了城内,顶在了后面,与城中前来支援的鲜卑杀在了一起。
曹性心如刀割,暗恨自己太过大意,暗恨一路的顺利让自己忘乎所以!深深的看了龚都一眼,调转马头就要出城。
“轰隆隆~”
城门楼上,突然一个大铁闸门落了下来,可曹性离铁闸门还数步,根本就来不及逃出去。
眼看着就要被关死在城门洞中,外面的曹军已经发出了剧烈的惊呼:“快救主公!快救主公!”
“噗通~”
钝器砸在肉体上面的声音传来,只见纯铁不下数千斤的厚实铁闸门,被六名虎豹义从用肩膀生生的顶住了,六名虎豹义从的肩膀已经完全被砸的变形,骨头连带着铁闸门凹陷到了身体里面。
“不要放跑了曹性,杀曹性者,赏万金!封万户!”
这是“扶罗韩”单于歇斯底里的怒吼!
“快走!”
这是六名虎豹义从一边吐血,一边发出来的声音。
眼泪已经湿透了曹性的眼眶,对死亡的恐惧仿佛都轻了很多,头脑恢复了理智,让他含泪快步越过了虎豹义从用肩膀抗住的铁闸门。
“轰隆隆~”
曹性前脚刚越过去,后脚铁闸门已经落了下来!回头一看,龚都与数十位虎豹义从还在里面,曹性连忙拍打铁闸门,口中大喊:“龚都!曹蒲!张可!刘浪……”
这些除了龚都,其他都是里面的虎豹义从的名字,曾经每一位曹性都无比的熟悉,相互之间好比知根知底的朋友,共患难的战友。
“不要管我们!主公快走!”
“帮我们照顾好我们的家人!”
龚都等人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惨叫声!
这时地面上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主公快走!”
曹性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位用肩膀扛铁闸门的虎豹义从,因为躲闪不及,被数千斤重的铁闸门压在了底下,半个身子落在外面,被压的地方,已经成了肉饼,等同于腰斩了。
其口中依旧不停的呼喊:“主公快走!”
这时城外两侧埋伏的鲜卑骑兵杀出,口中用鲜卑语大喊:“不要放跑了曹性!杀了曹性赏万金!封万户大人!”
“主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城外领着大军反击的庞德大喊,几乎与几位虎豹义从将曹性架到了马上。
曹性看着被铁闸门腰斩的义从,泪已经哗哗的流下:“放心吧!以后你们家人,就是我曹性的家人!”
听到曹性的承诺,腰斩的虎豹义从含笑着闭上了眼睛。
“照顾好主公!我去带领大家杀出去!”
庞德吩咐一声,前军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他杀到了最前面。
曹性一脸的痛不欲生,几乎就是被剩下的虎豹义从牵着马走,围过来的鲜卑骑兵越来越多,城头上的箭雨就没有停止过,不时有曹军骑兵中箭落马。
整个场景就是一面倒,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的鲜卑骑兵更是奋不顾身,他们的单于可是赏罚分明的,许下了万金、万户大人就绝对会实现,愈是身份低微的鲜卑骑兵,越是眼红。
“唰唰~”
左手还绑着绷带,庞德一只手不停的挥舞环首刀,准顶级的武艺让他不停的砍翻鲜卑骑兵,但更多的鲜卑骑兵红着眼冲杀过来。
“万户大人!万户……”
一位身着破烂的鲜卑骑兵,被庞德开膛破肚还不停的呼喊着万户。
庞德越打越是心惊,回头看向身后,从同僚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慌乱,慌乱让曹军骑兵挥舞兵器的动作减缓了很多,而且更多的放在防守,对于头顶,更是不管有没有羽箭,都不停的挥舞,仿佛他们能像吕布一样,能用兵器劈中羽箭一般。
“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就完了!”
庞德不停的口中呢喃,突然一个想法冒出脑海,也正是这个想法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只见他回头就是大喊:
“主公!振作起来!带我们杀回塞内!没有您!我的爵位、爵田!还有军功田!谁来保护!?我的一千亩军功田啊!”
刚刚还骚动的曹军骑兵,突然清醒过来。
是啊!如果曹性死了,他的军功田谁来保护?
第433章 曹性就是家()
在场的都是曹军汉人正兵,还都是骑兵,汉人不比八旗的异族,他们的生活没有那么艰难,也没有那么的嗜血,拿着更高的福利待遇,却没有发挥出超过八旗兵的战力。
面对埋伏,面对必败的局面,士气凉到了最低点,到了崩溃的边缘,庞德的大喊,让他们清醒过来,想起了他们以前还是流民、还是黄巾时忍饥挨饿,随时会冷死饿死的生活!
正兵大过八旗,骑兵大过正兵步卒,每一位骑兵都是伍长,八旗的旗田是十亩二十亩,正兵是三十亩,伍长是有相应的赏田,最少都是五亩。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正兵伍长及,家中耕种的军功田最少都有三十五亩,这是一次巨大的财富,是以前还是流民、黄巾时所不敢想的,每一位或亲身经历,或听说话没有后台,拥有肥田的后果。
他们家人之所以可以安居乐业,之所以可以丰衣足食比过上还算富裕的生活,靠的就是这些军功田,如果曹性死了,还有谁会当他们的后台,保护他们的军功田,还有谁会在乎他们这些庶民,给与他们庶民无限上升,发家致富的机会?
那时候连现有的都保护不了,家人也会因为怀璧之罪,而遭殃!乃至死亡!虽然这些家人很多是曹性带给他们的,也是因为曹性做媒的小妾,才让很多家破人亡的曹军再次拥有家。
无尽的恐惧让在场所有的曹军清醒过来,士气一下涨到了最高点,所有正兵主动的大喊:“保护主公!一定要将主公护送回去!”
庞德见效果显着,连忙接着道:
“保护主公就是保护我们的家!”
“保护主公就是保护我们的家!”
所有曹军将士都高声呐喊着,让很多听不懂汉语的鲜卑被吓了一大跳,这时鲜卑语也怒吼起来:“万金!万户!”
双方呐喊此起彼伏,任何一方都不弱对方半分,士气也都是顶点的状态。
“啊~喝啊~”
惨叫声、金属碰撞声、刀剑入肉声,就是此时唯一的乐曲,并如同激烈的交响曲,不停的演奏着,代价就是一条条生命的永远沉睡。
曹军依旧处于下风。
“主公不死,军田不止!将士身死!军田翻倍!主公陨落,田毁人亡!”
庞德将曹军的军法再次大声宣扬出来!特别是后加的八个字,如同变身绿巨人的药水一般,所有的曹军将士都进入了狂暴状态。
“杀出去!杀啊!”
一位曹军都伯不知何时用脚上的绑腿,蒙住了坐下战马的眼睛,用刀用力的划开战马的屁股,吃痛的战马,连人带马冲进了鲜卑军阵中,顿时冲出了一个缺口。
代价就是蒙眼的战马与都伯身上被弯刀砍得偏体凌伤,当场死亡!
“杀!杀出去!”
有人想出了办法,更多的人开始模仿,一匹匹战马被蒙上眼睛,在曹军骑士自杀式的驾御下,冲进了鲜卑军阵中。
曹军都伯撞出来的缺口顿时被上百条生命的轰炸下,不停的扩大。
一位年轻还不到二十岁的曹军骑兵含着眼泪,口中大喊:“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杀!”
年轻的曹军骑兵撞开了挡在前面的数位鲜卑骑兵,顿时前面一片光明!
“杀出来了!?”
年轻的曹军骑兵顿时喜上眉梢,之后轻轻的摔落下马,拙劣的骑砍技术,在以命换命的打法下,杀了一位鲜卑骑兵,撞开了拦路的骑兵。
但他本人也是身中数刀,特别是肚子上的一刀,弯刀刚好避过了骑兵的胸甲,切开了内衬的鲨鱼皮甲,深深入肉,连整个胃部都被切开。
“杀出来了!家保住了!”
这是倒地的年轻骑兵最后的遗言!
“杀!”
庞德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的牺牲,发出雷霆的咆哮,领着大军从缺口杀了出去。
来时五千二,如今杀出去的时候,只剩下不到半数,而且在鲜卑骑兵不停的追杀当中。
“反身放箭!”
在庞德的指挥下,曹军骑兵会骑射的纷纷反身射箭,不会骑射的反身投出了投枪。
“射!”
鲜卑人的命令也响了起来,双方开始一边追击一边互射,隔得近的双方骑兵不时中箭倒下。
顿时一个利于逃跑一方的现象发生了,或许是上天保佑,双方接触的人纷纷倒下,尸体与无主的战马,停在了原地,给后面的追兵制造了大量的障碍,很多追兵不得不绕道,而有些绕道慢了的,后面的骑兵在巨大的悬赏诱惑下,可不会保持安全距离,纷纷撞在了你的战马屁股上。
一时间追兵前头部队一片混乱,并且曹军羽箭不止,这种混乱就不会停止,双方的距离慢慢拉开了。
要逃出生天了吗?
这是曹军所有人的想法,也是曹性的想法,此时的曹性已经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接过了残军的指挥。
“呜呜~”
南方的丛林之中,突然杀出了一支鲜卑骑兵,前来阻拦众人南逃的道路。
望眼过去人数不下三千,三千不多,放平时曹性不会在意,但现在足矣拖住只剩下两千骑的曹军了,介时身后的数万鲜卑骑兵一合围……
“一定要保护主公杀出去!”
庞德咆哮着,绑腿已经取了下来,开始蒙战马的眼睛。
前排数百位曹军骑兵都是如此,他们要以血肉之躯,再次杀出一条血路。
曹性看着这些舍生忘死的将士,心中悲愤到了极点,恨不得到场自刎谢罪。
能再次靠血肉打出一条道路吗?不!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麾下这么做!
内心咆哮的曹性一夹马腹,同时取下了自己最擅长的弓箭,下达了出城以来的第一条命令:“大军转东!杀!”
曹军上下听到曹性的呼喊,都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转东,转向势必拖延了速度,让后排的曹军再次落马了数十人,并发挥最后的作用,搅拌着战马的马腿。
速度快的十余位鲜卑骑兵冲到了曹军东边,就要用身体挡住了去路,延缓曹军的逃生时间。
第434章 遗书()
“嗖嗖~”
十余位鲜卑骑兵还未接触曹军,就已经被射翻落马,其中有一半是赶到前列的曹性所射杀。
庞德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看向曹性坐下有着汗血马血脉的枣红色大宛马,就已经举起了环首刀。
曹性瞬间洞穿了他的心思:“不!我曹性永远不会扔下自己的兄弟,独自逃命!庞德!还有诸位兄弟,我们一起杀出去!”
庞德看曹性已经有了防范,知道很难做到砍伤枣红马的屁股,让曹性凭借马速,独自逃跑。
大军往东在南北鲜卑骑兵完成合围之前,杀了出去,身后鲜卑骑兵依旧紧咬不放。
往东逃了十余里,前面突然多出了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曹性只想到了东面不远是一处长城往北的突出部位,介时就可以逃到长城脚下,在城头曹军守兵的羽箭掩护下,从关隘进入塞内,可没有想到在此之前要先过一条河!
而且河流在此路段是西南走向,意思就是,南面的三千追兵已经到了小河的南岸,而曹军离河岸还有一段距离,南路被堵,西路被堵。
东路要想渡河,就必须要面临有人断后争取渡河的时间,不然还在渡河的时候,曹军势必会经历后面追兵的箭雨一遍遍的洗礼!
“我去吧!”
庞德再次挺身而出,没有曹性指挥的时候,他一次次的看着战友用生命撞开了缺口,而自己没有加入其中而大感羞愧,现在有了曹性的指挥,他就可以放开的弥补内心的遗憾了!
或许在他的呼吁、提醒下,无数曹军骑兵以命搏命的牺牲下,他就已经心死了。
让庞德去牺牲?或许这也是他的愿望!?
曹性内心想到,但很快否决了:“不!庞德,我不会放弃你!就如同你不会放弃我一般!大军转北!杀!”
曹性刚下达命令,本人已经转向了北方,剩下的曹军骑兵以及庞德不得不追了上去,北面就是草原,曹性孤身一人能在此敌境中存活?
曹军再次转北出乎了鲜卑追兵的意料之外,特别是南面的追兵,作为伏兵,他们是体力最好的,且已经度过了小河,准备在曹军半渡的时候攻击,如此曹军的转向,让他们不得不沿河往北追,河流是蜿蜒的东北走向,这使得他们越追离径直北上的曹军越远。
体力最好的三千南面伏兵被甩掉了,身后虽还有八千追兵,但大家一开始就在厮杀,体力都是半斤八两,一时间也追不上。
往北这一逃,就是五十里,地形已经慢慢平坦起来,这说明大家快要到鲜卑人的老巢,大草原了。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现象,很多跑不动了的伤兵,选择了驻马,并再次拉出了绑腿布,开始给战马蒙眼,或许他们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但他们要以战马冲阵,来赢取保护他家的曹性,逃生的机会。
庞德又一次的选择了驻马,曹性着急的大喊:“庞德!要想作为名将!就不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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