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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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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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韩金镛把杯中酒喝掉。

    “俗话说,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在咱江湖里,在国术圈子里,论声望,在天津卫可能我能算得上前几,但论真才实学、论天才、论能耐,我却得让过这张先生!”周斌义说道,“孩子你年岁尚小,结识了我仿佛高山仰止一般,但其实,真正的高人你还从未结交。在我眼里,天津卫一等一的高人,这张先生算是一个!”

    “哟,周大哥,您老客气了!”这张先生倒不见外,举起酒杯又肆意畅饮了一杯。

    “我说贤弟,你久未来拜会老哥哥我,今日特地登门,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周斌义笑言。

    “瞧您老这话说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您老耍心眼儿不是?”张先生笑了,他说,“不过,我今天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特地有事儿和您相商,希望您老卖给我个面子、赏我个脸,让我在朋友面前抬得起头,在江湖中能说说道道!”

    “你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这事儿肯定让我为难!”周斌义笑了,他也端起酒杯,聊发少年狂的痛饮,然后说道,“可是谁让我年岁比你大,当了你的哥哥呢?这当哥哥的,就得照顾弟弟,弟弟有事儿相求,当哥哥的就算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你说吧,哪里用得上哥哥,只要哥哥能帮,肯定帮到底,只要哥哥能管,肯定管到头。”

    “不用不用!”张先生把头摇了起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庆幸的微笑,说道,“不用您老这么费劲,一句话的事儿,一句话,您就给我帮了大忙了!”

    “怎么,这么简单?真要这么简单,你小子就不至于特地登门来找我!”周斌义笑言。

    “也对,也对,可这事儿,还真就在您一句话,却不知您老舍得不舍得!”张先生又说。

    “跟我你还见外?有什么我周斌义舍不得的?你说吧,一句话,只要不出圈,我肯定答应你!”周斌义催促。

    “那我可说了,老哥哥您听了可别不高兴!”周斌义答应的越是爽快,这张先生便越是欲言又止。

    “我说,小张啊,我的亲弟弟还不成么?你要急死老哥哥我啦!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什么时候养成这婆婆妈妈的毛病?”周斌义再次催促。

    “这……”张先生微皱眉,又是一迟疑,但这次,他鼓起勇气,自顾自干了一杯酒,终于张口说道,“老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找您要个人!”

    “要个人,要谁?”周斌义听了这话,心里一激灵,他的双眼原本盯着自己面前这小弟,此刻却向韩金镛瞟去。

    “哟,知我者周斌义老哥哥也!”见周斌义把目光投向韩金镛,这姓张的人物朗言笑道,“实不相瞒,老哥哥,我就是想找您要韩金镛!”

    “啊?你要韩金镛干嘛?”周斌义就像个孩子护食一样,有些不甘心。

    “老哥哥,我想收他!”

    “啊?我说!张占魁!你知道韩金镛是我徒弟么?”周斌义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团子,他说,“张占魁,你小子想收徒想疯了,竟然到我这里来抢人!”

    “原来这张姓先生叫张占魁,果然和张占彪将军是兄弟!”韩金镛心里兀自想。

    “不是……我说,老哥哥,您别急啊!我刚才可给您把话说在前头了,您说您不着急,您说只要能办到,您肯定百分之百的办!”张占魁端起酒杯,想要给周斌义敬酒,却被周斌义一把推开。

    “我说,张占魁,我的亲弟弟还不成么?我周斌义一辈子没儿没女,到老了快进棺材了,才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指着他给我养老送终,现在你一句话,喷出几个唾沫星子,这孩子就要拜你为师?”周斌义看似在责问张占魁。

    “老哥哥,这孩子虽然年岁不大,但这身天赐的能耐,就是我们门里的人啊!”张占魁说道,“老哥哥,当兄弟我的说话直,您别怪罪,您是少林门的,这孩子入您的门,兴许也能学成,但绝没有入我的门,成就更大。更何况,我虽然比他大了一辈,论岁数却比他大不了几岁,我们俩在一块儿用功的时候还长,他以后的造诣兴许要在我之上呢!”

    “张占魁,反了你了!”周斌义听不下去了,他伸出自己的铁掌,“啪”的一声拍在书案之上。

    连桌面摆放的杯盘,都因此为之一振。

    “师傅,您别急……”韩金镛有意相劝。

    “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周斌义的脸都有些憋红了,他使劲瞪了韩金镛一眼。

    “你还说你这是不情之请?你这分明是强取豪夺!”瞪完韩金镛,周斌义又直愣愣的瞪起了张占魁。

    不生气还则罢了,这一生起气,周斌义的双眼虽皱纹堆垒,但大如铜铃。

    这双眼,能洞悉人心深处。

    “张占魁,你信不信,我因为这事儿,真能跟你掰了?我真能跟你断交情?”周斌义冷冷的向张占魁问道。

    这话刚一出口,张占魁的神色也变了。

    眼见得,周斌义、张占魁,这一对多年未见的忘年交,就要因为少年韩金镛失了情义,反目成仇。

第116章 名师出世() 
故友来访,谈心叙旧,本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在酒席筵前,张占魁想向周斌义讨要韩金镛收徒的事情,却一下子惹恼了周斌义。

    眼见得这一对多年未见的忘年交,就要因为少年韩金镛失了情义、反目成仇,酒席筵前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眼见得两人就要交恶,韩金镛看不下去了。他骤然跪倒,跪向了张占魁。

    “张先生,俗话说‘受人一字便为师’,您教会了我‘鹿伏鹤行’的轻功之法,教会了我吐纳、蓄气的能耐,您就是我的老师,无论到何时,您都是我的老师!”韩金镛毕恭毕敬,端起一杯酒,朝张占魁拜了一拜,说道,“但是前有‘大刀张老爷’张源,如今有这周斌义,他俩都是我的师傅,我拜在他们门下,虽然做的是‘记名的徒弟’,但是仍然每日学有所成、国术精进,这才是我真正的师傅。学艺固然重要,但如果因为学艺,耽误了您老二位的交情,那可不是我韩金镛愿意看到的!”

    “孩子,你这天资聪颖、潜力巨大,你该跟着我学!”张占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复着韩金镛。

    “你愿意收我为徒,韩金镛受宠若惊。可弟子拜师、师傅收徒,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纵然是您愿意收我,还有个我愿不愿意拜您的问题!”韩金镛说道这里,话锋一转,朝向了周斌义,“我的头一个师傅是‘大刀张老爷’张源,由我外公王义顺替兄传艺,第二任师傅就是周斌义。尤其是周老师,怹老人家不仅教我国术,而且改换我家的门庭,于我韩氏一族有恩,说是报恩也好,说是学能耐也罢,我得好好侍候周老师,我跟怹学艺,痛快着呢,我不想再另投师。”

    听完这话,周斌义捻髯欣慰,张占魁也露出了微笑。

    “掏钱!”周斌义对张占魁说道,“一百两银子,你可别赖账,现在就给,银锭子也行,银票也行,快拿!”

    “得,算您看的准,我愿赌服输!”张占魁也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看了看票面,整是一百两,交到了周斌义的手中。

    “师傅、张先生,您二位这是?”韩金镛嘴里糊涂,可是心里明白,老二位这是拿自己打赌呢,赌的正是韩金镛会不会弃周斌义,拜张占魁。

    韩金镛的反应,让张占魁在这场赌局中输了一百两银子。

    “您二位拿我寻开心了是不是?”韩金镛微微有些恼怒,他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好在这二位都是江湖中人,虽然辈分欺着韩金镛,可该认错的时候,绝不犹豫。

    “孩子,是我的错,我是真爱你,一直就有收你的意图,可是我这周大哥就是不给,于是我俩打赌,把这问题交给你,看你的反应究竟是何!”张占魁说道。

    “实际上,是我的错!”周斌义也笑了,“说实话,孩子,你跟我练武,不是不成,但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因为你不适合入少林门。但以你的天资,若是跟着张占魁练,将来必能有所大成。我修书给张占魁,希望他能替我收了你,可张占魁对你了解不深,不愿轻易答应,这才有了他一会你时传艺、二会你时与你外公动手、三会你时出言相批。”

    “啊?还能有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何要把弟子我蒙在鼓里?”韩金镛问道。

    “不是把你蒙在鼓里,实在是只有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让你展现出真正的自己!”周斌义说道,“刚刚我们俩故意口角,是最后一次考较,你在这次考较中得了满分,既让他张占魁满意了,又让我周斌义满意了,可以说,不枉你我师徒这些日子的相处,为师我甚是欣慰。”

    “从今往后,跟着我学武,怎么样?”张占魁的表情弘毅而温和,他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看着韩金镛问道,“你一直称呼‘大刀张老爷’张源和我这大哥周斌义为‘师傅’,却不知,真正要想进了‘武’门,你得有个师父。我痴长你几岁,但以你的天资,跟着我,用不了几年,咱俩就能并驾齐驱,将来,你甚至会有可能超过我。”

    “可是,师傅,您不要我了啊?”韩金镛的面色有些焦急,现下,他根本不考虑这究竟是一次考较、是这两位高手有意戏弄,还是真真正正的,张占魁要收自己为徒,韩金镛心里想的全是自己与周斌义的师徒之情。

    “孩子啊,能不要你么?”月夜融融,院落里已经渐渐宁静,院墙外面偶尔有一两声犬吠,熟睡之人自不大惊小怪,这厅堂之内,两盏油灯、几支蜡烛,把屋内的摆件、书架上的书籍,笼罩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周斌义看着韩金镛,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说道,“你生来脚步灵便,与生俱来的就有天资,这是老天爷馈赠给习武之人的一份厚礼。拳经有云‘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钧。’可除此之外,还有一句俗语,管着所有,那就是‘唯快不破’。你要知道,力强者,胜在狭路相逢,无可避让,以力摧其势,必破之。身速者,胜在游刃有余,避实击虚,以速分主客,可进可退。我是少林门的,习武讲究的是大开大合、大巧不工,强调的是力量与技巧,可你的天资、你的优势,却在一个‘快’字上。我早就有意,让你拜张占魁,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若论‘快’,在咱直隶地面,甚至是北五省,没有几人能快过他张占魁,也只有他能辅导你,让你在速度上更加精进,更有优势。”

    “可是,师傅,我跟您老还没好够,您老的能耐我还没有窥到一二,您的能耐,我一招半式也没学到。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我这就要与您‘交臂而失’了吗?您的能耐还没有传人,我舍不得您!”韩金镛有些着急,他跪在地上没有站起,以膝代步向前跪爬几步,到了周斌义的身前。

    “孩子,你坐下来讲话!”周斌义起身,伸出双臂把韩金镛搀起,让他坐在了自己和张占魁的身边,说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我是少林的门徒,少林又岂会只有我一个门徒?少林的门徒广布天下!说起来惭愧,我耗了自己多半生,虽然闯出个虚名来,可是若论少林门真正高深的功夫,一点也没有接触到。以这点能耐,要想自己立起一个门户,自己授徒,倒显得有些唐突了。”

    “唉唉唉,大哥,您没必要这么说自己,您的能耐、您的名声,在江湖中早已经有了公论!”张占魁说道。

    “你别岔开话头,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周斌义对张占魁摆了摆手,说道,“我问你,兄弟,这些年你敬着我,一直尊称我是你大哥,可如果咱俩交交手、出点儿汗,真非要分个输赢,又是谁占先,谁为劣?究竟谁会赢?”

    “大哥您这辈子御敌无数,论经验,当然是您赢了!”张占魁有意推辞。

    “呸!张占魁,我的好弟弟,咱俩相交重在交心,本也没打算在身手上分个高下,可这并不意味这我周斌义没有自知之明。真要交手,若论能耐,你张占魁胜我周斌义,绝对不会出十个罩面,最多十招,你绝对是胜了!”周斌义说道。

    “我的老哥哥,你太客气了,太谦虚了,咱哥儿俩的能耐不分高下,如果说我能胜您,也是因为‘拳怕少壮’,胜在体力。您若也是我这个岁数,我根本就靠不上前!”张占魁再次表示出谦虚谨慎的姿态。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周斌义摇摇头,看了看张占魁,又看了看韩金镛,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他张占魁是什么门派的功夫?你可知他张占魁的师傅是谁?你可知他张占魁有什么能耐?”

    “师傅不说,我自然是不知!”韩金镛摇摇头。

    “那我就给你说说,他张占魁的过往,说一说他的门户、他的师傅。”周斌义说道,“如果我像你一样年轻,纵然是身负绝艺,也决计会拜在张占魁名下,再多用几年功。学了他的手段,才真算是受益无穷。”

    “老哥哥,您再这么捧我,我真就无地自容了,要不然,我先回避,你以实情相告,让韩金镛有个客观的了解,省的这高帽子给我戴上,我真是有愧啊!”张占魁说道。

    “你甭来这套,我是真喜欢韩金镛这孩子,真希望他能学有所成,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交给你来带!”周斌义说道,“这事儿明摆着,纵然是他韩金镛年岁还小,身上的能耐还差得远,但只要跟你用功,不出三年两载,他必能胜我。我是真希望他韩金镛,能够有朝一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您瞅您这话说的!”张占魁说道,“韩金镛纵然是有天资,也不过是个少年的英雄,他总还需要走很长的路,总还需要经历长时间的历练。您把期望值定的这么高,他是会有压力的!”

    “有压力便有压力吧,有压力才有动力!”周斌义说道,“孩子,韩金镛,我跟你说,他张占魁绝对是个人物。你跟他学,会受益终生。现如今,天底下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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