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金镛慕侠传- 第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刚正、高尚的德行。而这孩子的天性,又是个练武奇才,被人稍加点拨,就日臻化境。

    想到这里,周斌义突然间释怀了。

    为韩金镛解决感情困惑的问题,周斌义是外行;但要说帮韩金镛涨能耐,自己可是内行。与其揣着糊涂装明白,倒不如始终想着自己的初衷,把自己这个记名的徒弟调教出来。

    想到这里,周斌义笑了。

    他看着韩金镛问道:“孩子啊,时间尚早,咱爷儿俩呆着也是呆着,你是想就这么耗一天啊,还是,咱爷儿俩忙点儿什么?”

    “周先生,那您说咱爷儿俩忙什么呢?”韩金镛问道。

    “我既然决定接替你外公和‘大刀张老爷’张源,为你传艺,做你的师傅,总该对你所掌握的功夫有个粗浅的认识。”周斌义说道,“现下,这跨院儿里除了咱爷儿俩,没有外人,你就把你所掌握的拳法、套路,你所擅长的、不擅长的,都给我展示展示吧!”

    “得嘞,周先生,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开始吧!”韩金镛点点头,把石桌、石凳往边上推了推,腾出一块空地。

    “实不相瞒,周先生,这几天回家,我外公把怹那得意的‘万胜刀法’,也传给了我。不过,我初学乍练,还没彻底掌握。既然您要让我试试手,我便先从这刚学的刀法开始吧!”说到此处,韩金镛从跨院儿里的兵器架子上,捡了一把大小合适的木刀,有模似样的连起了“万胜刀法”。

    把式把式,全凭架势,韩金镛这趟刀法,虽然说力道尚有不足,但他自认为已经完全掌握了架势了。八八六十四路刀法练完,外加绝命的“滚龙刀”和“波浪刀”练完,韩金镛面不更色、气不庸出,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

    他把单刀收入怀中,等着周斌义给他喊好。

    可是周斌义没喊,他的脸上愁云难展。

    “你还会什么?继续练!”周斌义又说道。

    “那我接下来打一趟拳吧,就打霍氏谭腿!”韩金镛听了周斌义的话,自顾自把木刀挂回到架子上,这才虎虎生风,从起势开始,把这趟由霍恩第发扬光大的谭腿完完整整的展示在周斌义的面前。

    “此外还有宫廷谭腿!”打完这趟拳,周斌义仍旧不言不语,只是脸上的愁云更加密布,见状,韩金镛主动推荐说,“这是我之前的师傅‘大刀张老爷’张源,把拳谱赠与我外公,我外公自己研究、替兄传艺交给我的。大致的招数是这样,还麻烦您老您给上眼!”

    一趟刀法、两套拳法都练完了。

    韩金镛本以为要赢得个“碰头好”,周斌义肯定会好好夸一夸韩金镛,这也是自己给外公、给“大刀张老爷”张源长脸面。

    可谁知,周斌义的表情,却一次比一次严肃。甚至,周斌义非但没有叫好,还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周先生,我刚刚练的不和您的心意?”韩金镛问道。

    “孩子,以你这个年龄来讲,你会的确实是不少,练的也确实都还行!但是,就你现在的能力,和你身上具备的潜力而言,你又差了很多!”周斌义说道,“这样吧,你容我先琢磨琢磨。明天一大早,我正式回答你三个问题。第一,我究竟该怎么教你;第二,我究竟要教你什么;第三,我要把你教到什么程度。”

    从孩提之时成长至今,韩金镛的人生一直是挺顺利的,即便偶有波澜,也都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家人的提携顺利度过。

    但就在此刻,韩金镛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突然间有种错觉,感觉自己之前这些年的努力,竟然都白费了。

    而在这种挫败感的基础上,他甚至感到有些恼怒。

    恼怒于自己折了外公王义顺和师傅“大刀张老爷”张源的面子。恼怒于周斌义轻易的否定了自己,更否定了王义顺和张源。

    可是现在除了等待,韩金镛没有任何办法。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我都回去歇了吧!”周斌义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

    韩金镛无奈,也只能转身回到自己的厢房。

    躺在梆硬的炕上,韩金镛突然也感到了自己的心被重挫了一次。

    “如此的难受,应该是比张海萍刚刚更甚吧!”自觉不自觉的,韩金镛又想起了刚刚一幕。

    揭开包袱皮,韩金镛把崭新的衣物放到柜子里。

    这是钟芸劝解韩金镛提前消假后,彻夜赶工为他缝纫的新衣服。

    “至少还有钟芸!”“好在还有钟芸!”韩金镛转念,心里暗自想着。

    只是,韩金镛现在还不得而知,属于自己、属于钟芸、属于张海萍的各自厄运,正在慢慢袭来。

第111章 翩跹少年() 
捋须震脚,脚踢刀钻;刀头朝下,丁步东看,右臂护左肩。左手推把,弓步撩砍;右脚退后,左弓如磐,刀砍东一线。

    又见,刀刃向右上步外砍,左腿弓步,向西进刀,人往刀下钻,回向反步转。刀刃外翻,提刀削人面,并步直站,擎刀式收敛。

    毒辣阳光下,晶晶汗珠从韩金镛的额头缓缓流下。这“万胜刀法”的头一式,“捋须震脚踢刀钻,提刀观阵向前看。上步撩刀莫坦慢,退步背刀掌向前。”在周斌义的悉心雕琢下,终于练成。

    见韩金镛把这一招用的颇为老辣,周斌义坐在一旁,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一式的练成,经整整耗去了师徒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师傅,您看这一次如何?”韩金镛自知这一次,把招式的每一个细节演练完美,也兀自兴奋的问道。

    “切莫高兴的太早,兴许是你一时巧合,碰巧练成如此,接下来,反复再练十遍,把招式记圆全!”周斌义明知韩金镛已成,心里仍然不放心,他嘱咐韩金镛再用些功,“练过这十遍,才能喝水!”

    时光荏苒,自韩金镛从青凝侯村回到张宅,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韩金镛不敢说自己的武功日渐精进,毕竟,他每练一手能耐,周斌义就从中挑出十处错误。韩金镛本以为自己的能耐颇为精纯,但周斌义却总能发现其中的不规范之处。

    细细的打磨,远比图快“速成”更辛苦、更耗光景、也更磨人的性子。

    但好在韩金镛知不足,他知道自己练武为的是什么,与周斌义无缝衔接、颇为配合,这才没有白费气力。

    他心里,依旧记得周斌义在正式授课之前说的那一番话。

    “孩子,你的能耐挺俊,但学的太过囫囵。与其我现在就图快,就把我之所学教给你,倒不如先把你掌握的学规范。你外公王义顺和师傅‘大刀张老爷’张源教给你的,都是基础,都是打牢根基的能耐。但在当时,你们在一起厮磨雕琢武功的时间实在是有限,所以他们以传授你心法、口诀为主,疏于细节的雕琢。所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咱俩得着力,重新规范你已经掌握的招数和套路,不能说让你把已经学会的忘掉,只是要改到更好。国术没有高低,拳种本无优劣,但习武之人有高下之分,即便是再基础的拳术,只要你吃透、吃准,都能成为高深的能耐。按理说,应该从拳法开始练,过渡到刀法。可是咱东家把‘僧王刀’送给了你,有了宝兵刃焉能没有成形的套路,我索性便先与你把‘万胜刀法’练圆全吧!”

    个月之前,当周斌义初次把这番话说与韩金镛听的时候,韩金镛还从心底颇感不忿,他不信周斌义也会使“万胜刀法”,更不信周斌义教“万胜刀法”,会强于他自己的外公王义顺。

    当然,周斌义不会看不出韩金镛的心中所想,他也正是知道韩金镛的心里动向,才提出了和韩金镛过招的要求。

    “这样,孩子,咱俩一起练练,你用‘万胜刀法’,我也用‘万胜刀法’。这刀法的口诀都一样,咱倒看看,你的万胜刀法,究竟有哪些需要调整的地方。”周斌义说道。

    韩金镛当然不服,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完全全出乎韩金镛的医疗。

    周斌义不以力取胜,完全是靠手腕上的技巧。同样的起势,韩金镛刚一递刀,周斌义便用刀尖直接戳到了他的手腕。

    好在师徒俩这过招,用的是道具木头刀,否则,韩金镛的手腕已经被齐刷刷的砍掉。

    如是再三,每次的结果都是这样,不出三招两式,周斌义手中的木刀,便找到韩金镛的手腕上。

    再然后,韩金镛就服了。

    “孩子,我对你外公王义顺颇为敬重,也知道他不会把错误的‘万胜刀法’教给你,可是,你俩这练刀的时间太短了。如果你俩有足够的时间,相信他也会像我这样,一招一式给你讲的清清楚楚,让你有足够长的时间慢慢消化其中的窍门。这也是我接下来很长时间要和你做的事情,咱俩一起慢慢的练,一招一式的练,一招一式的讲,大至挥刀用力姿势,小至一个眼神,我都给你说明白。这才不负你外公深夜传艺之恩。”周斌义说道。

    然后,就是接下来一个月的枯燥学艺了。只第一式,韩金镛就整整练了一个月。倒不是韩金镛天资驽钝,实在是因为如同周斌义所讲,他是掰开了揉碎了讲给韩金镛、示范给韩金镛。就如同一只家燕,把自己捕获的猎物完全嚼碎了,才喂到雏鸟的口中。

    得名师如此,韩金镛又焉能不用功。

    这才有了第一式的小有收获。

    韩金镛如周斌义所要求的那样,把这第一式反反复复又练了十次,没出任何的纰漏。

    周斌义这才点点头,把石桌上的水碗向前推了推。

    韩金镛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端起水碗咕咚咚喝了几大口。

    “孩子,你坐下来,我再给你细说说!”周斌义从石凳上起身,他从韩金镛的手中接过了木刀,对韩金镛说道,“孩子,这‘万胜刀法’最令人称道的地方,就是每一招、每一势都能幻化出无穷的变化。就拿这第一式而言,除了砍术,还兼有撩、剁、刺、挑、削、劈、砸其他七种的变化,当然这不是刀谱上之传授,非得你在经年累月的习学,和经年累月不断对敌的过程中,自己去悟、自己去想,兴许你还会发现更多的变化,远远超过为师我!”

    说到此处,周斌义站定,他开始演示这“万胜刀法”的第一式。韩金镛打这第一式,只需要用不到半支烟的时间。但周斌义演示时,耗时却长于吃了一顿饭。韩金镛这才发现,这其中的精妙所在。

    他规规矩矩的站起身,不等周斌义要求,再次练了起来。

    学到知羞处方知艺不精。韩金镛如今深切体会到自己的不足。在周斌义的身边用功,他过的每一天仿佛都是崭新的。

    “好了,孩子,今天就到这儿了!你不必再继续练刀了,接下来的时间,咱还继续打牢基础!”周斌义指了指自己身旁,“现在刚过未时,直到晚饭之前,一直练这个,今天咱再上一上量,两桶水都是满的,但规矩还是老规矩,一滴水也不能撒出来!”

    一条扁担,满满两桶水。

    韩金镛要把这扁担两头挑上水,横着挎在自己的双肩,然后弓步扎马。如此的重负之下,韩金镛必须保持高度的静止状态,否则稍有不慎,木桶里的水便会洒出来。

    这个专门磨炼下盘的项目,韩金镛也已经练习了一个月有余。木桶里的水量,也由刚开始的三分之一,慢慢变成了半桶,又变成了三分之二,到今天,终于加到满满的两桶水。

    至于为什么要练如此枯燥的项目,周斌义早就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按照周斌义的话来讲,韩金镛的脚底下实在是太麻利了,太快了,他太过沉湎于自己的速度,乐于表现“动若脱兔”,反而忽略了基础的“静若处子”,而扎马,就是为了让韩金镛的下盘更稳当一些,让他的双腿更加有力,让他迈出的每一步,都走的扎扎实实。

    韩金镛不敢迟疑,赶忙把刀摆放在兵器架子上,然后把两桶水上挑,把扁担压在自己的双肩上。

    “行了,你在这儿这么待着吧!”周斌义拿了一炷香,点然后插在了香炉里,对韩金镛说道,“这柱香烧完的时候,厨房那边估计就该吃晚饭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把扁担摘下。早一刻、早一分也决不允许,明白么?”

    韩金镛双肩已经担担子,他不敢说话,怕泄了一口气,木桶里的水真的洒出来,只能微微点头,表态听真。

    周斌义进屋休息了。

    时间尚早,韩金镛这马步扎下,就这么蹲在了原地。他双臂抱拳向前伸直,双腿微张与肩同宽,双膝微微前屈。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他一动也不能动,可在精神上总要找个寄托,否则,疲累感很快就要袭来。

    可他又该想什么呢?他又能想什么呢?

    这一日,他的脑海中想起了青凝侯村的乡野小曲。

    他在心底默默的哼唱这这小调,慢慢开始进入类似于冥想的状态。

    乡野的小曲不知在脑海中重复唱了多少遍,确切说,他也有些数不清了。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

    不望可知,这脚步声是张海萍的。

    自从一个月之前,韩金镛用言语相逼,挤走了张海萍后,张海萍还从未来到过教师爷这跨院。

    可今天,就在韩金镛习武中再次被“上量”的节骨眼,张海萍来了。

    阳光毒辣,晒得韩金镛白皙的面庞微微有些泛红。

    张海萍就站在了韩金镛的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半尺有余。

    韩金镛一动不动,张海萍就也一动不动。

    可这样的对视,让韩金镛乱了心神,于是疲劳感迅速袭来。韩金镛真切的感觉到,他两条腿的肌肉,开始时是酸楚、到后来是酸疼,如今,竟然如同针扎一样。

    “眼不见心不烦!”韩金镛心想至此,果断的闭上了眼,心中继续默唱家乡小调。

    可他却忽而感到了阵阵黏腻的风袭来。这风中有一股幽香,袭在他脸上,扰在他心里。

    韩金镛睁眼,发现果如他自己所料,是张海萍在朝自己吹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