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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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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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这孩子喝酒,您看过了?您亲眼所见?”周斌义向张汝霖确认,他的脸上带出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表情,逼着张汝霖说实话。

    “周先生您这阵子是怎么了?”张汝霖见周斌义的表情,有些哑然,他也不知道周斌义究竟是为何,竟然情绪突然发作,“我刚刚说了,韩金镛是担心我被他们挟持,被他们架得饮酒过量,这才自己和他们拼酒,这孩子一口菜没吃,一手端着坛子,一手端着酒碗,喝了少说得有十两酒,喝了十两高度的白酒。回头来,这孩子真真切切是一点事情也没有。我知道你们练家子,有拳怕少壮这一说,没想到今天还见识到‘酒怕少壮’!”

    “哈哈哈哈哈哈……”听闻张汝霖的话,周斌义终于再次爆发出豪爽的笑容,他望着张汝霖,望着韩金镛,大笑不止,“孩子,韩金镛,既然东家已经发话了,那今天,这趟刀你是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练得好也罢,练的差也罢,你必须得练。”

    “这个……”韩金镛见识了刚刚这全过程,不知道周斌义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无奈何,他再也没有借口,只得说道,“实话实说吧,周先生,非是我韩金镛酒量不济,实在是我没练过刀,我怕出丑,怕您老笑话!怕辱没了我外公王义顺和我师傅‘大刀张老爷’张源的名声!”

    “屁话!张源他是你的师傅么?他不过收你是个记名的徒弟!王义顺是你师傅么?他是你的外公!你即便丢人,也只是丢你自己的人,他俩都是成了名的国术大师,与他二人又何干?”周斌义强迫韩金镛道,“快给我好好练,练什么都行,但是必须得多练会儿,练到浑身是汗,汗水浸透了你的长衫为止!”

    “这……”韩金镛听了周斌义的话,不敢再迟疑,他抬眼看张汝霖,张汝霖也甚是期待,他低头看自己脚下,只道自己不是身处张宅,而是回到了自家青凝侯村外的那片树林的空地中,他只道自己即便要出丑,也不能背上凄凄切切、啰啰嗦嗦的名声,即便要出丑,也得漂漂亮亮的出丑,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韩金镛便献丑了,练的到与不到,还望东家和周先生您多指点。”

    说到此处,韩金镛把拔出“僧王刀”,凭空刷出个“夜战八方藏刀式”的架门,说道,“我外公以一套‘万胜刀法’成名于江湖,但外公近年来身体欠佳,未曾传过韩金镛一招一式。韩金镛年幼时,曾经见外公练过此套刀法,如今照猫画虎、照方抓药,按照自己所悟,尝试着练上一练,还望您老诸位多加指正品评!”

    说罢此话,韩金镛果真虎虎生风的练了起来。

    韩金镛这一练,当真还就有些门道。这趟万胜刀法,这套万胜刀共有8路,而每路刀法又有无数个变化,号称八路六十四变。即便韩金镛的刀法再不济,他权且把其中的两大绝招记牢,一招叫“滚龙刀”,使出此招法时,刀在手掌中旋转、翻滚,刀背刀刃变换位置,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另一招是“波浪刀”,顾名思义,就是把刀招耍出波浪一样的效果,攻击力、杀伤力延绵不绝。

    “好!非常好!”见到韩金镛这两招使到了极致,周斌义不禁高声喊喝赞叹,他这一喊,韩金镛果断收势。

    “别停啊?继续练!”周斌义催促道。

    “东家,周先生,实不相瞒,我外公这‘万胜刀法’,我并没学到,之所以现在能练出个一招半式,全是平日里偷学来的!”韩金镛说道,“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招式之间,连个名字都说不清,更别说刀法口诀心法。”

    “好孩子!你外公没教给你,我给你说!”周斌义观韩金镛耍刀,看的兴起,不禁卖弄起来,他说,“你刚才其他招数练的不好,唯独这‘滚龙刀’和‘波浪刀’这两个绝招,练的还算到位。相传,宋朝时,武松曾经用万胜刀法与西门庆搏命,剁掉西门庆手指时,用的正式这‘滚龙刀’的刀法;而这‘波浪刀’,非得是情势险峻的时候,以命相搏才会用到,是反败为胜、败中取胜的招式,和霸王项羽将军所用的‘回马枪’、隋末罗成将军所用罗家枪里的‘绝命三枪’是一个路数!”

    “谢谢周先生指点,可这万胜刀法我只会那么多了!”韩金镛说道。

    “别停,继续,你会什么练什么,甭管练什么,只要能让身上出汗就成了!”周斌义再次催促道。

    “那这样吧,我幼儿时期每日清晨习武的时候,经常胡闹,把谭腿的招数和单刀的招数结合在一起,练习这个不为伤人,就为了强身,既然周先生要让我继续练,我就把当时自己胡闹编来的刀法,给您两位练习一下!”韩金镛说到此处,不再犹豫,继续虎虎生风的耍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刀花耍的更加迅捷,却刀招中带拳脚、拳脚中有刀招,拳经有云:“一路弓步冲拳一条鞭,二路左右十字蹦脚尖,三路翻身盖打劈砸式,四路撑扎穿撩把腿弹,五路护头架打掏心拳,六路仆步双展使连环,七路单展贯耳脚来踢,八路蒙头护裆踹两边,九路腰间碰锁分两掌,十路空中箭弹飞天边,十一路勾挂连环机巧妙,十二路披身伏虎反华山。”

    这一整套练完,韩金镛浑是吁吁带喘,他把宝刀还匣,刀交左手,朝张汝霖、周斌义抹了一把额头、鬓角的汗水,问道:“东家,周先生,这趟练完,我可真的出汗了,这次可以了么?”

    周斌义见状,捻髯微笑,他朝韩金镛招招手,说道:“孩子,别迟疑,赶快过来,把手腕子再递给我!”

    韩金镛这次真的糊涂了。

    如果说刚才,周斌义替自己号脉,是为了看自己有没有酒醉,那这次,他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韩金镛猜不透,张汝霖也猜不透。

    但周斌义却卖了个关子。他接过韩金镛的手腕,又是寸关尺一通查验,这一次,周斌义的表情更为复杂,他时而平静、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兴奋,终于,他把韩金镛的手腕松开,“哈哈哈哈哈”的高声笑了起来。

    “周先生,却不知您老所笑为何啊?”张汝霖见状也颇感不解,他问道。

    “东家,我这狂笑,倒也不为何!”老英雄话至此,推金山倒玉柱,撩起自己的袍袖微微跪倒。

    “哟哟哟!教师爷,您这可使不得!”张汝霖说道,“虽然说您是我府上的教师爷,也是张家的下人,但您过府之日,我们早有约定,您我与兄弟相称,您为兄,我为弟,应该是我拜您的,怎么又能让您拜我啊!”

    “东家,别看我岁数大,但今儿这场面,我给您磕几个头也无妨!”周斌义说道,“我问您,我今晚护府有功,您该不该论功行赏?”

    “这是自然啊!”张汝霖说道,“主要是您对韩金镛这孩子感兴趣,刚刚咱哥儿俩一直围着他转,还没说到给您行赏的节骨眼儿!”

    “您不用费心想究竟赏我什么了,我自己讨赏!”周斌义脸上写满了赤诚。

    “那周先生您要什么啊?”张汝霖问道,“您且说来听听,只要条件允许,我定会全力满足!”

    “我要的是他!”周斌义听闻张汝霖的话,用手点指韩金镛,“我就要这少年!”

第101章 痴心爱才() 
明明韩金镛就是周斌义的侍候童子,可这个节骨眼上,他却用手点指韩金镛,向张汝霖要人,并且把韩金镛作为自己此次护府有功的赏奖。

    这个举动,张汝霖即便是个再开明、再精明的东家,也有些不明就里了。

    “啊,我说,周先生,咳……咳……”张汝霖说道,“这孩子原本就是您的童儿,何来找我要人这一说啊?”

    “他过去是我的童儿,但是,如果您真的要赏奖我,便在额外找个人来照顾我吧!”周斌义说道,“从今起,韩金镛不是我的侍候童子啦!”

    “怎么,周先生?”韩金镛听了这话,心里不住的敲鼓,他瞅着周斌义,颇为不解,“无论是今日,还是往常,金镛哪里有做的不对、做的不到的地方,先生申斥便是,我与您有未尽之缘,您为何又要把我赶走呢?”

    “傻孩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斌义站起身,掸了掸自己膝盖上的浮土,对张汝霖说道,“东家,我的意思是,从今天起,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侍候童子,可是呢,他还是我的人,只是不再干那些杂活儿。我要他,另有他用。”

    “先生,您这是?”韩金镛权且不解。

    “嗨,周先生,我看您还是直说了吧,您老这么拐弯儿抹角的说话,不仅这孩子听不明白,我也不甚了解。要说,一个月给这孩子发几两银子,这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他还是我们张家的恩人。只是,先生您这话得明了说!”张汝霖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周斌义说道,“我想另外找个使唤人,从今往后,不再让韩金镛侍候我了。但他不侍候我,却还得留在我的身边,我要他,另有他用!”

    “周先生,您莫不是……”听了周斌义的话,张汝霖笑了,他这一笑,满脸的皱纹微微有些堆垒,他看了一眼韩金镛,又看了一眼周斌义说道,“先生您莫不是有了爱才之意,不让韩金镛伺候您,却要让他继承您的衣钵啊?”

    “啊?”韩金镛听了这话,瞠目结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须发皆白的老人。

    周斌义,按照外公王义顺的说法,国术修为远在“大刀张老爷”张源和王义顺之上,现在却和这老哥儿俩一样,看中了韩金镛。

    这一瞬间,韩金镛有了种天上掉下个金元宝,恰巧掉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能够在周斌义的身边习学武艺,他求之不得。

    可是,他心里再高兴,权且把这欣喜压抑在心底。

    “哈哈哈哈……”张汝霖笑了,“我道是如何,周先生,您之所想,正也是我之所想,我看这韩金镛天生的机制,为人善良直爽,早有了爱才之意,再加上今日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早有意建议您收他为徒了。只是,没想到这话还是让您说在了前面,我这老好人,倒是做不得了!”

    “谢谢周先生的提携,谢谢东家的好意!”韩金镛托着僧王刀,姑且已经感到了幸运,此刻再得周斌义的青睐,更是欣喜,“只是,韩金镛有一事不明。”

    “孩子,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听听!”张汝霖说道。

    “天下少年万万千,即便在天津卫,数得上的有才华的年轻人,也比比皆是,金镛无非是个从乡下津城在大户人家做工的少年,何德何能能得到先生您的垂青。”韩金镛问道,“先生,我想知道,您究竟喜欢我哪儿?”

    “哈哈哈……”周斌义听了韩金镛的话,更是感到自己做了个极端正确的决定,这孩子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在想这么好的事情为何平白无故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冲这份冷静劲儿,周斌义就更为赞赏。

    “孩子,你问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俗话说‘师访徒三年、徒访师十年’,我没给你访我留下十年的时间,却已经观察了你三年。”周斌义说到此处,看了看张汝霖,他这话,既像是说给张汝霖听,又像是说给韩金镛听,他说,“朝夕相处了三年,我愈来愈发现,你是个可以被造就的孩子。至于是什么让你可以被造就,这得问你自己,我来问你,这三年,但凡有闲暇时间,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读书啊!”韩金镛回答了周斌义这明知故问的问题,“这件事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喜欢读书,又恰巧您的书房里有不少可供我读的书,并且您允许我借阅。这三年,我把这全部的藏书全部通读了!”

    “着啊!”周斌义听了这话,说道,“天津卫可以被造就的孩子固然是不少,兴许还有一些,比你的天资更出众,可是话说回来,我从来不以一个人的筋骨,判断他是否适合习武。当然,天资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心。大字不识一个的练家子,充其量不过是个粗人,即便是个赳赳武夫,在内涵上也不过如此。个人素养的高低,决定了他的国术修为能达到何种境界。在这个层面上,孩子你年纪轻轻,却已经给自己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周先生!”韩金镛听罢这话,看了看张汝霖,又看了看周斌义,继续问道,“难不成,您的意思是,因为我读书多,所以我适合练武?”

    “嗯,我说孩子,你还记得咱爷俩儿初次相逢么?”周斌义问道,“是时,我恼怒于你偷窥我练武,以一粒桑葚为暗器向你击出。这暗器原本没什么大不了,但我在暗器这方面,却下了多年的苦功夫,即便就是粒桑葚,也足够使多年成名于江湖的侠客跌跟头。可你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

    “因为我腿脚麻利?”韩金镛问道。

    “这是其一!”周斌义说道,“但凡习武之人,都有这样一段的经历,所谓习武习武,腿是基础。一个练家子有多大的能耐,说是看他的力量,说是看他的反应,说是看他的师承,可归根结底,全在这人的步法上了,有一说是力从地起,另一说是步法轻快,你已经具备了在国术领域成名的基本条件!”

    “那除此之外呢?您初次见我,就已经知道了我有这能耐,为什么还要拖到现在才收我为徒呢?”韩金镛不解,继续问道。

    “其二,是今天你的反应。泰山崩于前而不乱,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孩子,你城府之深,远超你的同龄人,甚至比我们一辈子涉足江湖的老人不差,你这样的心理素质,你这样的心理承受力,也是我看中的!”周斌义说道,“有的人能耐大,但脾气暴躁、沾火就着;有的人能耐不小,但为人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胆小怕事;更有的人,虽然身负绝艺,但却处处耍心眼,失去了我们习武之人的爽快,这样的人,往小处说,我不会与之深交,往大出说,有失侠义的本分。”

    “嗯,先生所言极是,在这一点上,韩金镛确实如您所说,我看这孩子成!”张汝霖点点头,“还有其他的原因么?”

    “还有一点,其实这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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