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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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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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孩子,自从你来我家之后,这小子的日常穿戴就再没用我费过心,有了你,我还是真省心了!”凤珠笑着说,“就是这孩子习武习得太苦,鞋子穿的费,倒是你多有关注。”

    钟芸哪还听得下去,她扭头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和祖父钟先生的房间,从针线笸箩里取出了刚刚缝制好的鞋子和衣服,心里却似开花一般。

    钟先生是个读书人,但他早已看出了自己孙女的情愫。

    “韩家虽然清苦,但都是好人,只是金镛还小。”钟先生拄着拐杖,缓步走到钟芸身后,小声的说,“等到他日,金镛成年,我们长辈再给你们商议。现在,你切不可因为这一时的不舍,羁绊了金镛的前程啊!”

    “哎呀,爷爷,您老这说的是哪里话……”钟芸本以为回到自己屋,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也看穿了心事,羞赧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钟先生小声的笑着,“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这本是天经地义。把你许给别家,我心里没底,也怕对不住你死去的爸妈。韩家是个好人家,我早已经有了打算。”

    “爷爷,您别说了……”钟芸放下了手中的新衣、新鞋,跑出屋子,站在当院。

    春日和煦,微风拂面,园内几拢菜田微微泛出绿意。

    钟芸品到了春天的气息,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即便韩金镛即将离家,但此刻,她心中困扰已久的不安却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稳妥的安宁。

    晚餐时分,凤珠特意烫了一大壶酒,精心烹制了几样小菜,算是给丈夫和儿子践行。即便从天津卫的张宅到青凝侯村,徒步也只需半天的时间。

    王义顺、钟先生、韩长恩、凤珠、韩金镛和钟芸围桌而坐。

    酒香微溢,菜香扑鼻。

    自有一两轮的觥筹交错,自有三四次的笑容可掬。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几年,韩家门内一直少有如此的开怀时分。

    终于,随着韩金镛的长大,时来运转。

    少不了嘱咐、少不了托付、少不了承诺,王义顺、韩长恩和凤珠,早已不把钟先生和钟芸当做外人,他们互相说着肝胆相照的话,行着亲眷才有的礼节。

    月儿如钩,上柳梢头。有情人千千阙,寡酒亦润喉。

    美好的日子就在前面不远处,甜美的爱恋犹可期。

    可是韩金镛没料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如此的氛围中和钟芸把盏。

    时光荏苒,韩金镛成年、成家后,每每回忆至此,都是满心的惆怅、不舍和自责。

第80章 当头棒喝() 
终究还是离家了。

    眼前有更美好生活的预期,韩长恩、韩金镛父子心怀希冀。

    再至张宅,这两父子的心境,已经与初到之时有了大不同。

    得知这父子已到,福禄寿喜四兄弟赶忙到门口迎接,脸上带出了真诚的笑容。

    周斌义老爷子随后也到了。

    他看了韩长恩一眼,又看了韩金镛一眼,白眉毛下那双衰老的眼中,发散出了光彩。

    “来的好快啊!”周斌义说道,“但你们父子能来,我心里还是欢喜的!”

    “孩子,还不快给这爷爷磕一个头,咱们一大家的饭,都是靠怹赏下的!”韩长恩见了周斌义,知道恩人就在眼前,敦促韩金镛下跪行礼,“干脆,我们爷儿俩一块儿给您磕吧!”

    韩长恩也要跪下磕头。

    “唉唉唉!”周斌义左手托起韩长恩,右手托起韩金镛,微微一用力。

    这爷儿俩纵然是双膝已然弯曲,竟然再也无法下跪。

    “这么说吧,这事儿是我跟老喜俩人,跟东家提的,但最终非得等他点头,由他做主。”周斌义说道,“你们要是真想谢,也别谢我,跟我一块儿去见东家,给他多磕头、多行礼,准没错!”

    “那得嘞!”韩长恩听到此处,站直了身子,“老爷子,我和儿子都听您的!”

    这张宅还真大。

    头一进的院子,是会客厅和书房,二一进的院子,才是后宅。

    正在晌午头,张宅的东家,昨夜贪杯,今晨起得晚,这才刚刚吃过早饭不久,正在卧房内歪坐休息。

    周斌义不敢硬闯,站在门口知应了一声:“东家,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那对父子,他们人来了!”

    这东家显然是撩然,睡着了。经周斌义这一唤,有些惊讶,他懵懂着说道:“周师傅啊,快进来,快进来!”

    周斌义这才带着韩长恩和韩金镛进屋。

    这爷儿俩毕恭毕敬的,进屋后不敢抬头四处张望,俱是眼观鼻、鼻对口、口问心的姿势,站定后朝这东家深施一礼,然后跪下磕了个头。

    “我们爷儿俩谢谢东家赏饭了!”韩长恩带着韩金镛说道。

    这东家却并不阻拦,他生受了这头之后,才站起身:“唉,老乡,焉用得着如此多礼啊!咱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可切莫再如此这般啦!话说,你们父子是哪里人啊?”

    “哪里话哪里话,东家,这是您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啊!”韩长恩说道,“我叫韩长恩,这是我儿子韩金镛,我们世居卫南洼南面的青凝侯村,祖祖辈辈以耕耘为生,这几年光景不好,有些吃力,没想到东家您竟然开了善心,把我们招至府中。从此后,我们就是在天津卫做事的人啦!我们老韩家就算改换门庭啦!”

    “哈哈哈哈……”这东家笑了,久居在深宅大院,他听了韩长恩朴实的话,突然有些莞尔,他问道,“周师傅说,你们前几日在柴市那码头,把‘浪里鲛’揍了?”

    “回东家的话,没有。”韩长恩有一说一,“我们世代务农,都是农民,没有什么出奇的本领,倒是我儿子,年轻气盛,练了几天三脚猫的拳脚,好胜心强,不明白‘吃亏是福’的做人道理。前几日在柴市,和赵秃子有了口角,孩子掌掴脚踹了赵秃子,又扁担横扫了几个喽啰,待得‘浪里鲛’领着更多人前来报仇之时,我们已经跑了!”

    “跑到我家门房来了,对不对?”东家问道。

    “不敢隐瞒,确是如此!”韩长恩说道。

    “没揍了‘浪里鲛’,揍了赵秃子……嗯……”这东家沉吟了片刻,说道,“这孩子我看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能把赵秃子揍了,那也不简单,依我看,打得好,打得对!甭管是‘浪里鲛’,还是赵秃子,都应该好好的教训他们!”

    “我们过去是农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出点祸事,还不打紧,现在给东家您做事,自然是不敢再生事端!”韩长恩听了东家的话,一揖到地,赶忙说道,“今后我一定对犬子严加训教,让他安心做事,绝不敢再在外面惹事。”

    “嗨!我说老韩,你这又是哪里的话?”这东家说道,“依我看,不主动惹事、不主动生事、不欺负穷人和弱者,自然是对的,而且是必须的。但如果有人恃强凌弱,事情找上我们了,那我们也不能怕事,不是么?”

    “是是是!东家您教训的是!”韩长恩说道。

    东家这番话,深深触动了韩金镛。这孩子尝试着微微抬起头,看了东家一眼,没想到,正好和东家的目光相接。

    这东家,身高在七尺开外,长的虎背熊腰,微微有些发福。这白脸的中年人,骨子里带出了养尊处优的贵族气质,浓密的黑发编成一条大辫子,里面微微有几根银丝。往脸上看,他卧蚕眉、丹凤眼,鼻直口正,大耳朝怀,一副善人的长相。微微有些遗憾的是,张口说话时,他口中的牙齿不甚整齐,里出外进的,稍有一分遗憾。

    发现小孩儿在看自己,东家笑了。

    “小孩儿,你今年多大了啊?”东家问。

    “回东家,我今年周岁十三啦!”韩金镛说道。

    “嗬!十三岁的孩子,就能把成年强壮的赵秃子揍了,我看你可不简单!你身上有功夫是么?功夫是跟谁练的?”东家问道。

    “回东家,我跟外公学过一些粗浅的本领,不过是乡下的土把式。”韩金镛说道,“本来这能耐是赢不了成年的赵秃子的,也是我一时耍了些小聪明,这才侥幸得胜。”

    “嗯,好汉不吃眼前亏,有力用力无力用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东家说道,“以后你们父子替我做事,外出之时,兴许还会碰上不平之事,听我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该动手就动手,该散钱就散钱,只要是做好事,我们张宅里的人,谁也不许怂,个个儿都得是好样的!出了事儿,回家跟有喜管家说,让他给了结,他了结不了的,直接告诉我,我给你了结。虽然我现在不在野了,但天津卫府县衙门,到处还都要给我些薄面。”

    “是,谨听东家教诲!”韩金镛做了个揖,说道。

    “孩子,你读过书么?”这东家问。

    “在村里倒是念过几年私塾!”韩金镛答道。

    “那你抬头,看看认不认识我这几幅书法?”东家见韩金镛比韩长恩要聪颖,心生爱意,惦记考较一番。

    韩金镛抬头,发现这书法甚是隽永,内容自己从未读过。于是,他点点头,读道:“清香飞遇小桥东,半在垂杨隐约中。问遍渔家三十六,无人知是藕花风。”

    “嗯!甚好!这诗你念过么?”东家问道,“给我点评一下?”

    “这个……”听了这话,韩金镛有些犹豫,他思忖了片刻,诚实说道,“东家,孩子我才疏学浅,不知这诗的出处,但这诗确实是首好诗,空灵婉约,要让我猜,应该是中晚唐时期的!”

    “哈哈哈哈哈……”这东家又笑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这诗可不是晚唐的,就是咱光绪年一位读书人,在乡试时的作品,我读来津津有味,特邀请名家来写。人家都说,这诗写的有晚唐时的风韵!你能看穿这一层,确实不简单啊!”

    “是,东家您果然是高人,今后我还要跟着您多长能耐!”韩金镛做了个揖,又抬头看了看这幅字。

    “行了,你们都别蔘着了,去找有福,让他给你们安排住处,给你们安排做工。”这东家说道,“今后,和我府里的人多亲多近,我招人能耐倒在其次,主要是看人性。既然有福和周师傅都保荐你们父子,肯定查不了!”

    “那,谢谢东家啦!”韩长恩赶忙再次施礼,领着韩金镛走出了房门。

    “周师傅,咱东家的口气好生大啊!”走出房门,踱步到长廊,韩金镛望着周斌义,问道,“我听他话里话外的,过去是个大官?”

    “嗯,他是官,他父亲也是官,算起来,他家还是个官宦大家,在咱天津卫颇有些能量!”周斌义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

    “是啊,这么说咱这回真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啦!”韩长恩看了一眼韩金镛,眼中全是期待,“咱可得好好干,别辜负了周师傅对咱的一片美意。”

    “老周,这俩是谁啊?”正说着话,廊道里闪出一人,这人个子不高,奶声奶气,却桀骜无比,一声询问,道出了无尽的挑剔。

    “啊,小姑姑,这是咱家里新请的两个工人!”周斌义对东家尚且没有如此的谦卑,但对面前站定这姑娘,却话里话外带出了小心。

    “哦!”这小女孩儿看了韩金镛一眼,又看了韩长恩一眼,“你们俩既然是工人,便踏实干活儿,少说话,哪儿来这么多问题啊?”

    这话在韩长恩听起来,倒无所谓,毕竟是孩子说的小孩儿话。但在韩金镛听起来,却有些扎心。

    “你是谁啊?”韩金镛微微蹙眉头,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姑娘问道。

    “我是谁?”听了韩金镛的问话,姑娘笑了,“我是谁你也配问!”

    这回答,如同当头棒喝,愣是让韩金镛半天没缓过来。

第81章 家大业大() 
本已经拜会了张宅的东家,事情发展的颇为顺利。

    韩长恩、韩金镛父子,却在一个姑娘身上吃了亏。

    韩金镛没想到,即便自己浑身是嘴,也没法子说过一个口才足够出色,又生于巨富之家,本身就带着桀骜性格的女孩儿。

    “周师傅,这……这小姐是谁啊?”韩金镛问道。

    “她?嘿嘿……这是我们东家的千金小姐,被视若掌上明珠一般!”周斌义笑了,他说,“这姑娘自幼便被其父娇生惯养,学了中学,又学了西学,按理说女孩儿家家,肚子里有墨水,不该如此的娇贵了,可骨子里,还是有些小脾气、小性格!”

    “哦!”韩金镛点点头,“原来如此!”

    “听我一句话,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争胜心强!”周斌义说道,“但是,你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这姑娘!更不能得罪了这个姑娘!”

    “嗯!”韩金镛点了点头,“谢谢周师傅教诲,金镛铭记于心。”

    “我跟你说,孩子!”周斌义领着韩长恩、韩金镛父子来到自己教师爷的跨院,相互落座,这才继续说道,“这张宅,祖上可是有数不尽的荣光,数不尽的风光,数不尽的势力!”

    “这我们父子倒不知晓,愿闻其详!”韩长恩说道。

    “这孩子岁数小,可能见识还少,长恩,你应该多多少少有个耳闻!”周斌义压低了声音,问道,“天津人都知道张家,都知道过去有个大官,叫张锦文!”

    “这……”韩长恩听了这名字,脸上浮现出木讷的表情,“老师傅,您恕我才疏学浅,我还是真没听说过。实际上,我年轻时来天津卫的次数非常有限,两眼一抹黑,双耳不闻天下事,天天就想着怎么伺候我那几亩地。”

    “嘿嘿!”周斌义笑了,他的声音更低,“张锦文的名字你没听说过,你总听说过‘海张五’吧!”

    “啊!?”听了这个名字,韩长恩瞪大了双眼,“周老师傅,您这是怎么说?难不成,这是大恶霸‘海张五’的家?”

    “嘘……”周斌义食指放在韩长恩的唇边,轻轻打了个嘘声,“这么大声音干嘛?你觉得他是恶霸?他是大官!官至一品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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