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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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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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里,李飞云点点头,他催动胯下马,向“休”门疾驰。哪知这阵见李飞云来袭,竟然依照这鼓点转动起来,刚刚还是“休”门,此刻已经变成了“死”门。

    李飞云不敢怠慢,赶紧又勒住丝缰,细细巴望,这阵子,八扇门中的七扇,竟然全都成了“死”门,唯有一扇“生”门,在自己的左前方。

    李飞云这才调转马头,向“生”门而今。

    但进了“生”门,李飞云就后悔了。这“生”门不过是个障眼,喽啰各持长盾,连人带马把他围在当下。有喽啰在阵后用了绊马索,马惊,堪堪摔倒,李飞云不得不从马背上跃下,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持陌刀站在原地,却自此失去了俯视的优势,被围在了人群中。

    又有喽啰自盾牌下伸出钩镰枪,想要伤李飞云的下三路。李飞云不敢怠慢,挥动这锋利的陌刀,斩断钩镰枪的枪杆。

    只要单刀在手,李飞云心里就有底气。毕竟,这刀锋利,能做枪刺、刀砍、斧劈的功能,他横向擎刀,急中生智使了个“陀螺刀法”,原地转起来,这招数虽说狼狈,但妙就妙在可以护住周身,让敌人无法靠前,自己却可在旋转如陀螺的时候,向既定的方向缓慢前去。不断有盾牌被斩断,不断有刀枪被砍折。

    布阵的喽啰浑自有些凌乱,他们自是没有如此丰富的临敌经验,一时不敢靠前。但妙就妙在,此时山谷里又有鼓声响起。

    鼓声一响,楼罗门瞬间又有了主心骨。最靠近李飞云的几名喽啰,排成一列,却不知从怀里掏出些什么,瞬间组成了一面大牌。

    大牌刚刚组装好,李飞云就心说不妙。即便仍然在旋转,这“陀螺刀法”仍然在不断的为自己建立优势,但优势却越来越小。——他这才明白,喽啰组装的大牌,该是天然的磁石,这磁石的磁力超强,吸引着陌刀,李飞云持刀的手掌越来越累。倘若他松手,就要失了武器,再难破阵;倘若他不松手,这刀在磁石的吸引下,竟然拽着还在“转陀螺”的李飞云靠近。

    真真没有办法之际,又有站在阵眼中的、功夫最为精妙的喽啰前来,要与李飞云进行白刃战。

    英雄难敌四手、饿虎战不过群狼,何况还有不少失了武器的喽啰,对李飞云虎视眈眈。李飞云此刻已经落到了险境。

    “完了!”李飞云心里兀自想,“我一直不想动杀心,不愿再度与张占彪结仇,但看来,今日不杀两个喽啰,怕是难以抽身。”

    想到这里,李飞云血灌瞳仁,他努起了腮帮子,鼓足了力气,向正从阵眼朝自己跑来的喽啰转去。

    但这两个喽啰,见李飞云朝自己转来,反倒停下了脚步。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从怀里掏出绳索抛出,向李飞云的身上捆来。

    李飞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识破八卦阵的八门、骑马冲阵、陀螺刀法破阵、杀阵眼……一步步的计划,原原本本都在张占彪的预料之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的战斗,对张占彪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这样的破阵之法,原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但李飞云仍在执拗的战斗,他停止旋转,挥动陌刀,先是斩断了一条飞向自己的绳子,又劈断了另一条。可越是挥刀、越是战斗,双臂就变得越沉重。十指愈发无力、双臂愈发酸疼,李飞云自是抵不过大自然那造化之功,扛不住磁石对陌刀越来越大的吸引力。

    究竟还要不要再战?李飞云问自己。战下去,不过是愈发的疲敝,不过是能伤掉几条喽啰的性命,可是自己真的能从这阵法中逃出么?

    不战?不战的话,自己便在这场破阵的战斗中输了,不只是自己输了,更是那些已经在保镖路上死去的镖师、趟子手输了,他们的死变得没有意义,他们的牺牲变得一文不值。可是,自己该如何打呢?

    “陀螺刀法”已经被证实没用了,胡打乱劈又没有意义,李飞云眼见得喽啰兵把包围圈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眼见得自己再有片刻之功就要被获遭擒,他深感自己手中的陌刀愈发沉重。这阵子,他真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欲望,更可怕的是,他从这样的失落中,感受不到自己接下来的路在何方,感觉不到镖局接下来的路在何方。

    一时失落,李飞云瞬间便丧失了抵抗的决心。他手中的陌刀刚刚脱手,瞬间便飞向磁石,被磁石牢牢固定。

    “别打了!咱输了!破不了阵,自是破不了!”李飞云朝山坡上喊道。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认输,这节骨眼,不会有喽啰再上前递招。

    哪知,站在阵眼处的一个喽啰,却从怀中抽刀,向自己砍来。

    须臾之间,刀刃已经砍到李飞云的面门。

第44章 运筹帷幄() 
李飞云打阵,最终不敌。不但自己深陷包围,连手中按照唐代图纸打造的陌刀,也被张占彪阵中预先设置的天然磁石吸走。

    各位可能要问,为何李飞云的兵器会被吸走,那些喽啰兵的兵器却不会被吸呢?皆因为这群喽啰早有准备,在张占彪的指导下,他们的兵器表面均被镀了厚厚一层铬,这样的好处有三,一是让兵器更锋利,更有杀伤力;二是让兵器更耐久,不容易生锈;第三个就是当他在阵中祭出天然磁石这宗夺敌兵刃的法宝时,自己人不会被误伤。

    李飞云此刻万念俱灰,他已经“投子认负”,没曾想却还有喽啰,持刀向他砍来。

    这一下子,怒恼了血气方刚的英雄汉,纵然已经战败,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对待手无寸铁的俘虏,这喽啰的招数着实有些不讲道义。

    刀刃已经砍到了李飞云的面门,李飞云不敢怠慢,他侧身让过刀锋,右手托喽啰的手肘,左手在他的手腕微微一带。那敌人吃痛,单刀撒手,李飞云顺手就接起了刀。

    瞬间,李飞云起了杀心。但他再向喽啰望去,这已经被自己降服的喽啰,却面露惊惶、求生之色。李飞云知道即便杀了这喽啰,也无关大局,于是叹了口气,把单刀扔在地上,说了声:“饶你性命,去吧!”

    张占彪策马从半山腰跑下。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他看的真真切切。

    “张将军,我输了!”李飞云迎着张占彪的马走上前,双手作揖微微鞠了个躬说道,“张将军阵法精妙,摆出的八卦阵瞬息万变,我的应变不强,又缺乏破阵的良策,这一阵输的心悦诚服。”

    “嗯,你输了不假,但你也赢了!”张占彪点点头,他把策马的丝缰搁在一边,自己从马上跳下,走到李飞云面前深施一礼,“你输的是阵,但赢得了人心。刚刚我那兄弟莽撞,在你认输之后仍然递招,这等没有道义之事,杀了他便也杀了,但你空手入白刃,抢了兵器之后,非但没杀他,还放了他,我替他谢谢你!”

    “哪里哪里,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既然已经输了,当时束手就擒,也是我一时头脑发热,这才和他又起了些争执。”李飞云说道,“可我既然输了,又怎能再取人命呢?”

    “李镖主,我佩服您!仗着那口宝刀,配上了您刚才那转陀螺的刀法,还真是破阵的良策,但您只愿破阵,不愿破敌,我摆阵的兄弟们虽然部分带伤,但是性命无虞,就冲您这宅心仁厚,我也佩服您!我也感谢您!”张占彪说道,“我这些兄弟,要不然是跟随我多年的行伍旧部,要不然就是确实没有活路的穷苦弟兄,谁要是有一丝奔头,也不会跟着我上山当响马。您出招的招数我看了,都是破阵的招数,却没有一招是要致命的。”

    “惭愧啊,惭愧……”李飞云说道。

    “我才惭愧!”张占彪抢步上前,又施了一礼,他往身后一招手,几名喽啰手捧盖着红布的漆盘走上前。

    “前些日子为了劫镖,伤了您镖师、趟子手的性命,实在是为了劫贪官的误伤。”张占彪继续说道,“这里有纹银两千两,算是给那些死伤弟兄家眷的抚恤金。我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也算是为我之前的鲁莽赔礼,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我。”

    “既然已经败了,又岂能再收您的钱呢?”李飞云心里这个别扭啊,不但镖银要不回来了,自己又在这阵中败了一仗,更无奈的是自己这父传子的顺发镖局的牌匾,经此一役,怕是也要被人挑下,从此江湖中再无他李勋、李飞云父子的名号了。

    “不对,您没败,只是我使了个小聪明,侥幸占了些便宜!”张占彪说道,“这一次攻阵,是您独力来试,考较的却依旧是您的武功。实际上,我更想跟您在统帅力上一决高下!”

    “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保镖为生,又怎懂得兵法韬略呢?”李飞云摇摇头,意欲回绝。

    “您这弓弦,姑且也先别拉的太满,直接就把我拒绝。这样吧,我为您,专门把这镖银,再留些日子不动。十五日之后,是我劫镖整整六十天的日子,按照江湖规矩,六十日为限,没有江湖朋友前来要镖,这才算是我的战利品。十五日之后,依旧是正午时分,我依旧在此,摆下两百人的八卦阵,等着您。不过,那一次您就不能亲自上场了。”

    “怎么,还要再打?”李飞云问道。

    “也不尽然,这一次攻阵,咱双方的兵卒各使竹刀、木刀,打的是个策略。”张占彪说道,“只要您能破我的阵,镖银照样原物奉还。而且,这十五天之内,您是邀请江湖高手、绿林的朋友,还是知名的军师,饱学的鸿儒,您只管去。我张占彪虽然是个绿林响马不假,但更是个武痴,碰上棋逢对手的朋友,总有个争斗之心。”

    “这,您真的要网开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李飞云听了这话,将信将疑。

    “这是自然,您刚刚,把活下去的机会,给了布阵的这五十个弟兄。您能把这么宝贵的活下去的机会给他们,我自然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再给您一次打阵要镖的机会!”王占彪说道。

    “好!那咱定下了,十五天之后的正午时分,我再请朋友前来打阵,用竹刀、木刀,我自然不入阵,只在山坡之上发号施令!”李飞云心里刹那间从阴郁变开朗。

    李飞云与张占彪二人再度击掌为誓。

    可是,这打仗的阵法、策略,远非李飞云的强项。回到暂住地,他便又有些犯愁。陈二知道李飞云的心事,这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陈二说镖局之内,再无智勇兼备、统帅三军的顶尖人才。但有一老者,堪当此任。

    李飞云和陈二想到了一处,他俩都想起了王义顺。李飞云作为镖主、小辈,这才修书一封,派陈二亲自作为送书人,快马加鞭来请王义顺二次出山。

    青凝侯村外,榆树林中,王义顺借着微弱的篝火,看完了信,把信纸叠好塞在了信封里。

    “陈二,我问你,这信上说的,你跟我说的,都是真事儿?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王义顺问道。

    “可不么!”陈二点点头,他说,“信中所写,恰都是我亲眼所见!”

    “那可麻烦了!”王义顺面露愁容、眉头紧锁。

    “老达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也破不了这阵法?”陈二问道。

    “倒不是这个道理,主要是,我现在没法子脱身啊!”王义顺摇摇头,“自从我返乡,好不容易讨了几日的清闲,便又来出面主持这‘王氏文武学堂’。当下,这文武学堂顽劣的孩子是多的,维持经营又有些困难……”

    “可咱这镖局子,现在真真正正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啊!”听了王义顺的话,陈二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达官爷,您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助啊!”

    “嗨,顺发镖局既然已经至此,我自不可以袖手旁观,我也责无旁贷!”王义顺说道,“这样吧,今夜晚间,你且与我到文武学堂,咱俩一叙,我把这详细的破敌之策,原原本本跟你说,并且写下详细的办法,还由你转交给李镖主。不过,现在你得跟我先回趟家。”

    “怎么,您还有事情?”陈二问。

    “你刚才在屋顶夜行,我只道是有江湖人来访我,随身带了兵刃,我得放回去,还得取一件重要的东西。”王义顺说道,“此外,你身上穿着的是夜行衣,跟着我走,也不方便,我给你找一身便服换上。”

    夜色苍茫,月野惶惶。只一小阵子,王义顺已经带着陈二,来到了文武学堂。他俩走进学堂的教室里,点燃灯火。

    王义顺这才说道:“李镖主这一仗,输的不怨。要知道,那困住他的阵法,却也不是今人所创。如果比古,与曾经困住三国时期吴国名将陆逊的八卦阵,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话怎讲?”陈二问道。

    “这阵法是当年的诸葛武侯所创,想当年,在武侯入川之时,曾经布下八卦阵,此阵内常有云起涌出。适逢陆逊追击刘备至此,到山顶观看之后料定无事,以为不过是惑人之术,便率军进入阵中。可不料刚进入就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急忙退兵,却找不到归路。”王义顺说道。

    “《三国演义》我自然是看过的,不仅看过,还听说书的先生讲过,可这根张占彪所布的‘八卦阵’,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陈二问。

    “武侯布下的八卦阵,以奇门遁甲、气象八卦、自然万物为基础,强调的是‘顺天时’,这张占彪所摆下的‘八卦阵’,却以人为本,把他手下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强调的是‘随人愿’。”王义顺说道,“但这张占彪只掌握了布阵的阵法,却没掌握武侯的精髓,要破此阵,却也不难!”

    王义顺一边说,一边铺纸磨墨,他让手中的狼毫毛笔吸饱了墨汁,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只一小会儿就写好了一封信。他把信纸用信封封好后,交给了陈二,说道:“这一封信,你要交给李飞云李镖主。”

    陈二点点头。

    随即,王义顺又铺开另一张宣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片刻之功,又写好了另一封信。写罢此信,王义顺并不着急,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官印,蘸了蘸朱红色的印泥,在宣纸上印下,然后再次交给了陈二。

    “陈二,这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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