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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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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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金镛用毛巾擦了擦汗,又喝下茶水,放眼四下瞧,那店小二已经在走到门口,从牲口把式手里接过缰绳,把韩金镛的马,拴在下马桩子上。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您今天办事顺利!”这店小二微微一笑,拍了拍马肚子,说道,“您要我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给您打了个包袱,拴在马肚子上了,您且由着这马跑,包袱皮绝对散不开!”

    “好吧!借你吉言!”韩金镛点点头,瞧了一眼这包袱,用手试了试,果然绑的牢靠,他解开缰绳,片腿上马,鞭鞭挥下,这马四蹄腾空,再向那矮山竹林的方向跑去。

    天色大亮,这再跑起来,甚是顺畅,路途之上,可就花不了多长时间了。

    且说,只片刻之功,韩金镛已经到达了这矮山之下。

    草庐破屋门口,那老妪已然在打扫院落。

    “老人家,我来了!”韩金镛见老妪,下马,走上前,深施一礼。

    “嘘……”老妪听闻韩金镛说话声音颇大,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唇边,微微打了个嘘声,只说,“我老头子习惯晚期,这阵子睡得正香,你可别吵到他!”

    “是是是是!”韩金镛这才发现,院落里除了老妪干家务的声音,静谧无声,赶忙点头配合,特意把自己的坐骑,迁离了院门口,远远的拴在了另外一棵树上。

    “昨晚,宋先生回来了么?”拴好马,韩金镛走上前,对着这老妪再次深施一礼,才继续问道。

    “不知道,我以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人家那大家主的去向!”这老妪说道,“你还是再等等,等我那赖床的老头子醒了,起床了,有什么事儿再问他去吧!”

    “得嘞,那您先忙……”韩金镛心感悻悻,说道,“要不然,我帮您一块儿干家务吧!我也是农村生、农村长大,这院子里的杂活儿,就没我不会干的!”

    说罢这话,韩金镛不等这老妇人的意见,已经一把抢过了扫帚,打扫起院落里的灰尘来。

    大小伙子干杂活儿,当然比这老妪要利落的多,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清理干净了院落。

    “对了,我差点忘了!”韩金镛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到水盆里洗了洗手,擦干净,对这老妪说道,“连着几天,天天打扰您和老伯,我着实心里不好意思,今天来,给您带了些小礼物。”

    “我们不用……”老妪听闻韩金镛携礼而来,连忙摆手拒绝,可韩金镛哪里由得她,早已经跑出了院子,把包裹了肉、酒的包袱,从马鞍上解下,双手持着带回到老妪身边。

    “哟,这肉真好!”老妪别的不懂,这猪肉的好坏,她一眼便知,见这肉五花三层,肥的多瘦的少泛着油光,便知肯定是新鲜刚宰好的肉,而且是后腿最好的肉,“小伙子,谢谢你,你破费了!”

    “哪儿的话,应该的,应该的!”韩金镛说道,“这两坛酒,是孝敬老伯的!”

    “嗯嗯嗯,你声音小点儿,千万别打开酒坛的木塞,只要让他闻着酒香,他睡得再像,也顷刻便醒,而且登时就要喝到嘴……”老妪有意提醒韩金镛,可她口中说话,哪里有韩金镛的手底下利落。

    说话的功夫,韩金镛已经打开了酒坛子。

    别说,这酒还是真好,喷鼻香,只眨眼间的功夫,这酒香便飘散到屋里。

    更果真如老妪所言,熟睡中的老汉,闻到这酒香,蓦地就睁开了眼,他坐起身,狠狠伸了个懒腰,只高声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哪里来的好酒?快快快!倒下一碗,端进屋给我尝尝。”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老妪并不进屋,只站在门口高喊,“这是人家这小伙子专程给你送来的,你还不出来谢谢人家?”

    “谁啊?”老汉把衣服披在肩上,趿拉着鞋,满脸倦容走出草庐,见了韩金镛,尚且没有什么表情,但见韩金镛抱着这一坛酒,笑容立刻浮现,“哦哦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来来来,进屋坐!”

    “大清早的,不许喝酒!”老妪命令道。

    “嗨,人家客人都带酒来了,你怎能不懂待客之道,快快快!从田里摘几把新鲜的蔬菜,给我们炒几个下酒菜,我们要喝上几盅!”老汉不容置疑,对自己的老伴说罢,随即一把抓住了韩金镛的手,说,“走,你随我进屋!”

    这老汉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手上满是骨节,老茧遍布,纵然韩金镛也是练武之人,被这双粗手一攥,仍旧磨得生疼,一时又不好意思挣脱。

    “你我这是第三次见面吧,第三次见面,就给我送礼,我这实在是……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老汉一边说,一边从柜橱里取出两只大碗,他接过韩金镛抱着的酒坛,倒了满满两碗,搁在炕桌上,不让韩金镛,自己先干了一碗,这才擦干腮边,高声向外喊叫,“老婆子,快上菜啊!”

    “催什么催,眨眼的功夫,你进屋就要喝酒,你让我哪里给你变酒菜!”老妪在院落里忙碌,头也不抬,应声便怼了回来。

    “这……”老汉听这一怼,有些尴尬,自己又哈哈笑了一声,对韩金镛说道,“我们老夫老妻,习惯了。我和你倒是新认识,咱俩见面是第三次吧!”

    “对对对!”韩金镛说道,“头一次,是昨天中午应约来找宋世荣先生,在门口遇到了您,向您问路。”

    “第二次昨天下午,我见你去而复回,看你不爽,用桃核打你!”老汉说道。

    “没错,可是这一打,也打出了交情,我今天既然依旧要来向您叨扰,怎生还能空手来,带一些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您不要笑话我!”韩金镛毕恭毕敬。

    “哪里哪里,不对不对……”老人家把头摇晃的像拨浪鼓一般,说道,“你带着金山银山来,带着珍宝玛瑙来,我看都不看一眼,为什么,我们老两口没处用,没处花。家门口我们自己种菜,粮食打来的足够吃,这辈子没有锦衣玉食的命,粗茶淡饭也没问题。我就馋这口酒,尤其是馋好酒,好酒来了,朋友便交下了!”

    “哟哟,这我可不敢和您称朋友!”韩金镛说道,“单单您昨天那一手暗器的功夫,便显出了十成的能耐,我习武多年,但自忖,手上绝对没有如此的劲道。”

    “如此说来,你也懂国术?”老人听了韩金镛的话,问道。

    “不敢说懂,只是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这次前来拜会宋世荣先生,正是为此事而来!”韩金镛答道。

    “哦哦哦……”老人家听了韩金镛的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说道,“那,喝酒,喝酒,咱俩一块儿先喝着,我那老婆子年岁大了些,但手下足够麻利,一会儿就把菜炒好了!”

    “不敢叨扰,今日我若仍旧见不到宋先生,明天再来时,带着好酒好菜一起来,让怹也吃吃喝喝,歇息一天!”韩金镛说。

    “哪儿的话,我们老两口一辈子奔劳惯了,干些活儿,反倒通体舒畅,多运动,也才能多活几年!”老汉说道。

    “您这养生果然是有想法!”韩金镛微微一笑,端起大碗喝了一口酒,问道,“正好问问您,昨夜今晨,宋先生回来了么?”

    “唔……快了……快了……”老汉的脸上蓦然带出一片绯红,坐在炕上这就有些摇晃,他东摇摇西晃晃,这就要醉,但即便状态如此,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只对韩金镛说道,“如果你福至心灵的话,我估计,最多三日,少则两日,你肯定能和宋先生见到面……”

    说罢这话,老汉“呼”的一声倒在了炕上,眨眼之间竟然又鼾声大作。

    正在这个节骨眼,那老妪端着两盘青菜,已然进屋,见状况如是,不由得有些无奈,只说:“我就说不让他喝酒吧!瞧,这才刚起床,喝了两杯猫尿,立马又要睡去了,这一睡,没有三两个时辰醒不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了,我明日再来!”韩金镛起身,意欲告辞。

    “打住,你不能走!”老妪伸手阻拦,说,“是你陪他喝酒喝醉的,一会儿他要是吐了,你得帮我给他打扫拾掇,你不能走!”

    “这……”韩金镛不禁有些无奈,一边摇头一边苦笑,只道,“好吧,那我便留下……”

    “小伙子……”老汉醉卧之际,突然起身,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金镛!”韩金镛答道,“老前辈,您呢?您贵姓?”

    “甘心去当小配角,十八相送桥却烧,酷刑脚上插两刀,飞蛾扑火命运迢……”老人醉卧不愿起身,只念起了一段顺口溜,“唉,命迢迢……命迢迢……”

    “这是何意?”听了这话,韩金镛一时摸不到头脑。

第336章 叹为观止() 
且说,这老汉只喝了几碗酒,竟然一醉不起。

    迷茫之中,他只念出了“甘心去当小配角,十八相送桥却烧,酷刑脚上插两刀,飞蛾扑火命运迢”四句诗,这几句诗,让韩金镛颇为不解。

    “什么意思?”韩金镛微微皱眉,向老人问道。

    可这老人顷刻之间鼾声四起,哪里又能再回答韩金镛。

    “怹老人家说的是什么?”韩金镛向老妪问道。

    “哼哼……”老妪微微苦笑,摇摇头,说,“他又在卖弄自己的学问。一个种地的,大字不认识一箩筐,非学着教书先生给人家出谜语。”

    “哦?这谜语是什么意思?”韩金镛问。

    “谜语,谜语,自然是玩儿那种文人墨客附庸风雅时的文字游戏啊!”老妪说。

    “非也,非也!”韩金镛摇摇头,“老人家这谜语,谜底是什么?”

    “这是字谜,一句一个字,四句四个字,他曾经把谜底告诉过我,可是我一个老婆子,不识字,哪里懂得这些门道?”老妪说。

    “那好了,我来猜猜!”韩金镛点点头,心想漫漫长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破解这四句诗的谜语,刚好消磨时光,于是对老妪说,“我今天就在这里照顾老先生吧,等到他酒醒为止!”

    “嗯嗯嗯,你陪他喝醉的,照顾他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你来做!”老妪点点头,想当然的走出了房间,去忙她自己的活计,她一边往外走,口中一边言道,“谜语你够呛能猜出来,多少人来拜访宋世荣先生,最后宋先生连宋先生的面都没见到,都为我这老头子的谜语,给难住了。我这老头子,说他人好,他人是真好,说他倔,他又比犟驴还倔。谜底猜不出,无论如何他是不会透露宋先生的行踪的。你要能猜出来,也算你有造化,也算你与宋先生有缘!”

    话语声渐行渐远,屋里此刻,只剩下了醉卧的老汉和韩金镛两人。

    “甘心去当小配角,十八相送桥却烧,酷刑脚上插两刀,飞蛾扑火命运迢……”韩金镛思忖这四句谜语,发现虽然表述的内容看似散乱,但格律尚算工整,整体表达的意思,却也有一层萧索的情绪在其中,符合这老夫妻俩在草庐中苦苦度日的清苦日子。

    可这每句话究竟指代的是什么,韩金镛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只抓起一支筷子,轻轻蘸了蘸酒盅里的白酒,在桌上胡乱写写画画。

    不消多时,筷子做笔酒为墨写出的“酒书”便蒸发了,桌上只留下了一条条、一道道胡乱涂抹的印迹。

    “太难了,太难了……”韩金镛苦思不得其解,发现这其中的玄妙,远非自己能解,有些无奈,他走上前,推了推熟睡中的老汉,可这老汉正被酒力所降,哪里有可能清醒、醒来。

    “老人家,您还好么?”韩金镛又推这老汉的腿,但听的老汉虽然已经醉卧,但呼吸尚且平稳,并且鼾声均匀响亮,便知这老人身体的底子极好,这点酒不会给他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怹老人家没事儿,自然是好,可是我呢?”韩金镛心想,李广亨给自己引荐了宋世荣,这约斋先生内力出众,自己在内功修习的问题上,有不少问题要向他请教,如今想见而不得见,却已经在这矮山之下等候了将近两日,究竟何时才能见到宋世荣?还能不能见到宋世荣?如果见不到宋世荣,自己拿了李广亨如此多的银两,又花掉了如此多的银两,还哪有脸面再回到李广亨的宅子回报情况?

    “唉……”想到这一些,韩金镛心乱如麻,时方才饮酒并不多,但情急之下,酒力赫然上头,让韩金镛有些难以自支,他叹了口气,把方凳放稳,自顾自坐在凳子上,却五心朝天打坐起来。

    抬望眼,见这老汉正醉酒睡得香甜,心里放下了心,这就开始准备以御气之法,化去满身的酒意。

    任凭一股气力从丹田兜出,顺着经脉在身体、内脏、四肢游走,韩金镛越运功越舒服,越运功越惬意,貌似这身体就舒坦了些。可刚刚舒坦,韩金镛的思绪,便又随着这连日来的经历走了。

    不知不觉间,韩金镛命悬一线。

    ——运功御气的时候,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如若思想开小差,任凭体内的气力游走,这股力量便不再受人体的控制,不知会游走到何方,搞不好就要走火入魔。

    众所周知的道理,韩金镛当然明白。

    他端坐在方凳上,猛地睁开眼,让这股气力重归丹田,不过须臾之间,却吓得满头大汗,自己暗道侥幸,自责不该让脑子“开小差”,到这个节骨眼,非但解决不了时下棘手的事情,兴许还会因为这无心之举,害了自己。

    心太乱了,注意力无法集中,御气蓄力是不可能了,想要一时半刻见到宋世荣,更是难上加难,韩金镛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刚刚老汉提出的这谜语来。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呆着也是呆着,索性,我便把这谜语解开吧!”韩金镛心里想到这里,已然起身,他走出房门,走到老妪身边,问道,“您好,请问您家里有笔墨纸砚么?”

    “没有,穷人家种地的,谁会有那东西!”老妪倒也实在,一摇头,问道,“怎么,小伙子,你要给宋先生写信留便笺?”

    “那倒也不是……”韩金镛脸一红,举手投足有些不自然,他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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