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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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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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义顺带头,动筷子夹了些凉菜送入口中。

    程三牛这才狼吞虎咽的就着醋和蒜,吃起了饺子。

    “孩子,别客气,往饱里吃,在山上没数过数,在干爷爷家就也别数,敞开了吃!”王义顺说。

    程三牛连头也没抬。他一边吸着饺子里烫嘴的汤汁,一边点头。

    这一餐,一直吃到天擦黑。

    饺子馆的两位伙计,包了各色饺子将近700个。王义顺吃了不到30,王福夫妻吃了不到50,剩下的,程三牛自己全都吃掉。

    是夜晚,程三牛自己回房歇食睡觉,王福夫妻回房安歇,王义顺竟然挑灯,简单的给自己打了个行李包裹。

    第二天,天光再次大亮时,王义顺已经给乌兔马配好了鞍恚У趸罚研欣畎钤诹寺戆扒牛驯Φ侗鹪诹搜洹

    这一幕,可吓坏了王福夫妇。

    “东家,即便您要回乡养老,也不能说走就走啊,怎么也得跟镖局子里打声招呼,另外,也得把这宅院的事儿再安排安排。”他俩跪在马前苦留。

    “不用啦!你们俩办事儿,我自然是放心的。更何况,此行路远,我思乡心切,一日也不想耽搁。知会镖局,免不了又一番繁文缛节迎来送往,我对此也没甚兴趣!”王义顺说道,“我在我的卧室里留下封信,等我走后,帮我转交给镖局子的李飞云镖主。还有300两银子,是你俩接下来这几年的用度。我回乡省亲后,若再返奉天,自然会提前托人,给你们夫妻送来个消息!”

    “干爷爷,你别走!”刚刚还在屋内鼾声四起的程三牛,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飞奔出来,“咱爹在我临走前交待了,着我跟着您,服侍您,您去哪儿我去哪儿,如果您要回乡,就把您请到我们山里再住些日子。”

    “孩子,我先回乡,你先回家,待我回家省亲休整些日子后,自然会再去你家拜访做客!”王义顺好不容易与王福夫妻达成一致,现在又开始劝程三牛。

    “不行!”程三牛摇头,他依旧睡眼惺忪,但主意挺正,“咱爹跟我说了,让我无论如何也得把您请到山里。我得听爹的话啊。要不然,以后谁管我饭吃!”

    “嘿嘿,孩子,你听你爹的话,自是没错,我问你,你爹听谁的话啊?”王义顺问。

    “自是听我爹他爸爸妈妈,我爷爷奶奶的话啊!我爷爷怹老人家死了挺长时间的,爹听我奶奶的话!”程三牛说。

    “既然如此,你爹倒听不听我的话呢?”

    “那当然听了!您是我干爷爷,是爹的义父,爹自然要听您老的话!”

    “这不得了,既然如此,你爹也要听我的话,我要回乡,你又怎么能阻拦?”王义顺说。

    “这……那好吧,就这么说定啦!”程三牛点点头,他说,“那我得陪您回您家,再往山里折返。”

    “不行,咱俩一路同行,但到了渔阳,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王义顺摇头,“孩子,爷爷跟你实说,我家里的亲眷,都是务农老实的人,你这打扮、你这做派,容易吓着他们!”

    “嘿嘿!”程三牛兀自笑了,“这也是有的,既然如此,干爷爷,我便听您的,我陪您走一段路便是。”

    “好吧!孩子,那我们这就出发!”王义顺点点头,说道。

    说走就走,即刻出发。王义顺和程三牛简单用过早餐变启程,与王福夫妇自有一番依依惜别。可这一别,王义顺此生竟然再也没有回到过奉天。王福夫妇直到民国20年才以高龄辞世,王义顺留下这宅子才慢慢破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搁下王福夫妇不表,单说王义顺和程三牛,此二人策马疾行,晓行夜宿,只消几日便入了山海关,抄近道抵达蓟州渔阳。与程三牛作别后,王义顺又加急了脚力,只一个白天,便横穿天津卫,抵达了卫南洼西侧的乡间故里。

    再闻乡音,重品乡情,王义顺坐在马背上,心情瞬间变得轻松。乡间小路虽狭窄却阡陌交通,孩童在道两侧追跑嬉笑,私塾打开的窗,传出朗朗之音,小厨造饭,都是熟悉的儿时味道。

    王义顺不再扬鞭策马,而是信马由缰。正待他远远看到故土“青凝侯”村,准备勒缰下马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乌兔马”马屁股,被人狠狠的捶了一击。这一下,乌兔虽疲惫,却吃痛加速奔跑,王义顺大大吃了一惊。

    “究竟是谁?这是要干什么?我是不是遇到了凶险?”来不及想的更多,王义顺只能拽紧缰绳,希望能让“乌兔马”冷静下来。可这乌兔骤然吃了这一击,哪里肯听他的。非但不停,反而加速奔跑。

    到这节骨眼,王义顺久历江湖,也有些犯嘀咕了。

    他朝马前看,没人。朝两侧看,没人。

    “究竟是谁,刚刚捶击了我的座驾呢?”王义顺不再试图勒住坐骑,反而让乌兔由着性子跑,待着畜生跑累了,自然会停下。

    他听得耳畔呼呼风声,看到小路两侧景色后移。自觉不自觉的,却感觉到自己马后有人跟随。

    “明白了!这是我的仇家,自我奉天启程后,一直跟着我,跟了我一路,直到我到了青凝侯故里,这才要动手。”老侠心里想的明白,“他这不仅是要找我寻仇,更是要让我在家乡人面前颜面扫地啊!”

    可是,等等!

    王义顺瞬间就把自己的这个念头掐断。他深知,自己的“乌兔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本是一匹宝马良驹。一般的牲口、脚力自然是跟不上它,更何况是寻常人用一双肉腿。可这一刻,他分明听到了,耳畔的风声、马蹄声之余,还有人的飞跑脚步声。这声音甚是轻快,不疾、不徐、就始终保持着和自己一样的距离,呼吸也不甚沉重。

    “无论在马后跟着我的人是敌是友,都竟然显然是得了‘神行术’的高明传授,非得日日夜夜十几年的苦工,才能有此造诣。既然‘神行术’如此,那此人其他的武学造诣,必定也远在我之上!”王义顺暗自忖度,“可是,光天化日,是谁如此大胆,就敢这样的施展‘神行术’呢?”

    这思索之功不过片刻,王义顺在马上已经跑出了将近2里路。多年的江湖阅历,让王义顺知道此刻断不能回头。回头,便有可能被追逐之人的暗器击中。可是不回头,脑后无眼,更是凶险。

    无奈,王义顺飞马回头观望。

    这一望,王义顺大吃一惊。不见高明的武术家,在马后飞跑跟随的,只是一个黄牙竖子。

    这小孩儿看见王义顺回头,自是来了精神,他紧跑几步,纵身一跃,竟然坐在了王义顺的身后,和他一道骑在了马上。

    “哪里来的孩子?不懂规矩!快下去!小心这马把你甩掉摔着!”王义顺高声呵斥。

    “爷爷!您不认得我,我自认得您!看到您,我欢喜的很,这才跟您来了个恶作剧!”这孩子并不人生,在马上反倒和王义顺甚是亲热。

    “孩子,偷袭我的坐骑本以不对,现在为何又骑到我的马上?你的父母是谁?你家乡何处?你意欲何为?”王义顺正颜厉色的问道。

    “爷爷别急,爷爷别急!刚才大不了是跟您闹个小离析,开个小玩笑!”这娃娃笑容满面,露出了该有的孩提天真,“您不认得我,我却认识您!”

    “娃娃休要玩笑,我离家之日,怕是连你母亲尚未出生,你又怎能认识我?”王义顺有些愤懑,想要一把将这幼子从马上推下,又恐摔到这个孩子。

    “恕个罪说,您是‘麻面宝刀王’王义顺王爷爷,对不对?”小孩眨巴着一双凤眼,高声的问道。

    “不假!正式老朽!”王义顺一边勒紧缰绳,一边说道。他感觉的出,自己胯下这匹“乌兔马”,终于放慢了速度,停在了原地。

    “那就对了!”这小孩突然间一个跟头,从马背上跃下,跪地便拜,磕头磕得生响,“姥爷,我是您外孙啊!我叫韩金镛!”

    (第一章终)

第18章 祖孙相认() 
上回书说到,已然归隐江湖的老镖师王义顺,自奉天返乡。行至故里原籍直隶天津卫西郊青凝侯地面时,偶遇一子。此子年龄虽小,却追逐“乌兔马”,与宝马良驹同速。老侠吃惊以为遇到仇家,孩子却幽幽说道:“姥爷休要恼怒,我本是您的外孙,我叫韩金镛。”

    话说,此子到底是不是老侠的外孙呢?

    是!

    笔者不才,多日来熬灯熬油、耗费笔墨、苦思冥想构思。多日之后,终于引出来一位小英雄。别看现在,年方六岁,但在接下来将近一甲子的时间里,这个黄口小儿将在江湖中,将在这段波涛汹涌的历史中,掀起轩然大波。

    当然,此是后话。

    此刻,当小孩儿道出自己名叫韩金镛的消息后,归隐的老镖师王义顺更感惊讶。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王义顺问。

    “姥爷,外公,小子我叫韩金镛!”小孩儿以头碰地,收起了刚才戏弄惊马的那份猖狂,现在倒显出了沉稳、礼仪之态,他说道,“时方才孩儿有些无礼,实在是看到了您老这匹马、您老这口刀,认出了您老,所以大喜过望,才有些失态。还望您老见谅。”

    “孩子,孩子,这都好说,我们这是在哪里?这里是青凝侯么?”王义顺一边问,一边打量起面前这孩子,话说,这小孩儿长得倒也周正,面皮儿发白、大耳朝怀、鼻直口正、目若朗星,黢青的脑袋上,头发几乎都被刮去,只剩了一小撮,编成个小辫儿,垂在一侧。这孩子,不说话眼珠儿不转,一说话双目放光,仿佛满脑子的主意,浑身的点子,喘气儿都带出了特有的机灵劲儿,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外孙,王义顺都看在眼中,喜在心中。

    “不错,外公,这里正是青凝侯,是您老的故乡!没想到能在这里得遇外公,实在是大喜过望。”小孩儿说到这里,“噌”的一下站起身,他掸了掸身上的土,回头准备向远方跑去。

    “孩子,等等,你要去干什么?”王义顺问。

    “去请家父、家母,前来迎接您老。”小孩儿说。

    “那我问你,你父叫什么名字?你母叫什么名字?你爷爷叫什么名字?你们一家以何为生?”

    “外公,怎么了?这事儿您还不知道么?”小孩儿毕恭毕敬鞠躬说道,“俗话说‘子不言父讳’,恕个罪说,我的祖父叫韩良模,本是南郊八里台镇子的人,前两年才举家迁到这里,跟随我父母生活,但祖父已经去世。”

    “呀!他是什么病没的?”王义顺问道。

    “咳病,久治不愈,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我年龄尚小。这是我父亲这两年跟我说的。”小孩儿说道,“至于我父亲,恕个罪说,名叫韩长恩,我母韩王氏,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有个小名,叫‘凤珠’,外公,不知是也不是?”

    老镖师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他问道:“孩子,这么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啊?”

    “外祖父,您怎么了啊?刚我说过了啊!”小孩儿跪倒,磕了个头,说道,“我名叫韩金镛,现在六岁半了,初冬的时候过生日,到时候就七岁了!”

    “嗯,孩子,你说你多大了?”王义顺听到这里,突然间打了个寒颤,他问道,“在我的面前,不可有诳语,你告诉我,你多大了?”

    “我是十月的生日,再有仨月,就七岁了!”小孩儿再次磕头,说道。

    “好!好!好孩子,领我回家,去见你爹娘!”王义顺点点头,说道。

    “外祖父,这么说来,您认我了啊!”小孩儿问,“你这一路辛苦,我在前面给您牵马引路!”

    “不用啦!我这马是战马,不用引,他自听我的指令往前走!”王义顺手持马鞭说道,“要不是你刚刚拍打它屁股,让它吃疼,它可听我的话了!”

    “既然如此,我在前面跑,给您带路,这样走的更快些!”小孩儿一听,来了主意,他摇头晃脑的架势,颇为得意。

    “那也好,从这里到你家,走着还有多远?要走多长时间啊?”王义顺问道。

    “慢慢溜达,半个时辰!”小孩儿点点头,说道,“但要是按我说的来,咱跑着给您带路,最多一袋烟的功夫,保准到家,就不知道您这匹胯下马,还受不受得了,跑得太快了,我怕他累!”

    “孩子,你慢慢跑,我让他在后面跟着你,我们要撵近了,你就再跑快点,我们再撵近了,你再跑快点,这样你看行么?我也是回家心切,想我那女儿,你那母亲心切!”王义顺说道。

    “那当然好啦!外公,您老可催马跟紧了,我这就头前带路!”小孩儿说罢,手指头在自己鼻孔处使劲儿抹了抹,他攒足一口气,回头朝老镖师笑了笑,骤然向前跑去。

    这一跑,王义顺大吃一惊,只见这孩子身影晃动,紧胸空背,不见双臂抖动,身子却比之前还矮了些,他攒足一口气,前胸低、后背高,膝盖碰胸口,脚后跟碰屁股蛋,一溜烟儿似的就跑了出去,眨眼之功已经蹿出了五六十丈的距离。

    小孩儿回头,发现王义顺还没出发,这才高声喊道:“外公,您倒是催马跟紧了啊!再放我跑,您老可就跟丢了!前方可有拐弯儿!”

    王义顺这才缓过精神,他执鞭紧催座下马,“乌兔马”稀溜溜几声高呼,蹭的一下向前蹿出。话说这马,此刻突然间如同通了人性一般,知道这孩子时方才脚力赢了自己,现在主人可给了信号、给了机会了,这马虽有些疲惫,但如同撒欢儿一样,放开四个马蹄,跑起来如同飞一般,四蹄腾空向前窜去。

    小孩儿看这马果然速度非比寻常,也来了精神,好胜心作祟,他也要和这畜生赛上一赛,更是加快了步伐。

    乡间野径,自是些农田水利,但间或也有个把农人劳作。这一幕,在此后的很长时间为人津津乐道:纵横江湖几十载,凭宝马良驹成名的老镖师,紧催座下马,但竟然撵不上自己的外孙。

    话说,这“乌兔马”已然是见了汗啦!即便飞跑,身子周围风声涌动,自是吹不干它浑身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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