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使得颇为阴险毒辣,而且毙敌于无声、无形,除非是张占魁,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发觉这杀招的到来。
眼见得刀刃已经至韩金镛的脖颈之处,韩金镛身首异处,只在须臾的眨眼之间!
若要问韩金镛究竟是生是死,我们下回再说!
第154章 刀斩左臂()
深秋的季节,少有如此的天气,前一刻还是月照高光、风清月朗,此刻,一阵北风却吹来了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
阴冷的秋风更加萧瑟了,直吹得树梢沙沙作响,直吹得满地落叶滚动。
原本晦暗的深夜,本该因为月亮被遮住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此刻,在“浪里鲛”的宅子里,却恍如白昼。
火借风势,此刻正烧得熊熊。
这火光应是盈盈的暖光,可只有张占魁发现了,突然一道寒光一闪。
等到众人都发觉的时候,却看到,一柄刀锋出了号的大刀,正在向韩金镛的脖颈处砍下。
此刻想要提醒,已经晚了,毕竟是时不我待的场合。更何况,即便是张占魁提醒,韩金镛也再无时间、机遇反抗、躲避了,这刀已经迅猛的砍下。
张占魁有心闭眼,不愿意看到天赋异禀的韩金镛血溅当场。他只盼韩金镛走的时候能少一些痛苦,只盼韩金镛与钟芸黄泉路上相伴,能少一些孤单。
这画面就像定格、静止在原地,或者是一段视频每一帧、每一帧的慢放一般。
刀刃下,是韩金镛搂着钟芸满是血水的尸体,扶尸大恸;这出了号的大刀却泛着寒光,向韩金镛的脖颈砍来。那把无坚不摧的“僧王刀”被韩金镛搁在脚下,可纵然是如此,待他捡起刀来的功夫,那把出了号的大刀也将落下,把他的人头砍下。
说点题外话,姑且容笔者贫气一句。这阵子韩金镛能死么?韩金镛当然不能死、更不会死!本书与磨铁初签合同,定下的字数是百万,现下看来,少说也要写道一百五十万左右。如果韩金镛在这儿死了,那后面的百万字,笔者还能写谁?读者朋友们还能看谁?
言归正传。
且说,说书人常说一句话,叫说时迟、那时快,现在看,就是个“打闪认针”的功夫。
韩金镛虽然说江湖经验不及张占魁,刀法、拳脚此刻照着自己的师父更有天壤之别,可是在预知危险这方面,却有个十足的天赋。前文始终在讲,韩金镛现下的能耐虽然仍是在打基础的时候,可是已经显现出了成为国术大家的天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韩金镛早晚要超越张占魁的。此刻对危险的预知,可窥一斑。
古语有云:“哀莫大于心死”。此刻韩金镛扶尸大恸,真的是处在这样极度的悲哀之中。钟芸之死,为的是让韩金镛免受伤害,更是因为自己已经失了清白,只求速死。就因为这,韩金镛心中满是自责。钟芸跑到天津卫,是因为外公王义顺身中剧毒,为了给自己送信来的,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么心急,想的圆全一些,带着钟芸一起回家,纵然是走的慢一些,外公不至于毒发身亡,可是钟芸就也不被人掳走了;而钟芸已然失踪,韩金镛却照顾外公心切,压根没有发现钟芸深夜未归,如果自己能早些想到这个问题,又焉能让钟芸在刚刚那难被发觉的密室关押许久,让那些禽兽不如的喽啰行了强抢之事;刚刚动手,韩金镛从未想过避敌,不愿杀生,可这样却压根没有保护到钟芸,反倒因而自己的一时手软,让那些喽啰有了反击的余地;而钟芸之死,不是那些喽啰有意为之,而是钟芸为了拯救自己,替自己受了那些断刀、断剑的袭击。
习武之人总有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纵然是韩金镛万念俱灰,他仍然腾出一只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
钟芸之死让韩金镛不再留情,他刚刚砍杀了一阵,腰斩了几个身边的喽啰,血光崩现的时候,震慑住绝大多数人,韩金镛扶尸大恸的节骨眼,他的耳中只有火烧“浪里鲛”宅邸的噼啪声。可就待韩金镛留下几行热泪的时候,他的耳中却听到了迅捷身法游移时带响的风声,他却感到了自己的脑后有一股恶气扑来。
韩金镛不望犹为可知,这是有人要暗算偷袭自己,要取自己的性命。这恶气卷携着寒意,韩金镛知道,刀锋距离自己的脖颈,不过数寸。
韩金镛真想不顾这袭来的刀锋,就这样也被砍死的,他和钟芸心心相映,之前不求同生,但今日却欲求同死。可这念头只在韩金镛的心头一晃,随即便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过去,这条性命是我自己的;如今,这条性命却是钟芸舍了自己的性命救来的!我焉能被如此下作的偷袭杀死,焉能把钟芸的好心弃之不顾!”想到这里,韩金镛双目圆睁,似是要瞪出血来。
韩金镛知道,此刻若要回头,见到刀锋再做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况且这刀锋下落,即便自己能躲开,这一刀借着惯性,非得砍到钟芸的尸首上来,这是自己断断不能容许的。
于是,韩金镛不待回头,身子背对着刀锋,微微一斜,以气御力,催动了自己右臂带动了右掌。
年方一十九岁,这阵子的韩金镛,在国术修为上,虽然已经进入了名门,但仍没有大进境。他习得的“万胜刀法”,虽然是外公王义顺亲传,又经周斌义、张占魁的指点,可毕竟只是耍着好看、对付外行人有余的外家功夫;他习得的“霍氏谭腿”、“宫廷谭腿”,只是启蒙的拳脚,足以强身健体、却不足以傲立于武林。真正可以说的起的,算得上是“能耐”的,是刚刚通过了百日小考的“八卦掌”。
三年前,韩金镛初入张宅,与周斌义朝夕相处,与张占魁一面之缘,习得了“鹿伏鹤行”御气跑的能耐,不仅使自己的腿脚更快,更初窥了内家拳的根基。与周斌义习武,外家功夫小有进境,拳脚、刀法更为熟练,力量增长,但更重要的是养成了吃苦的精神。真正向张占魁拜师,到现在刚破百日,韩金镛的“八卦掌”虽然掌法尚未习学,但气力根基稳、脚步根基稳,虽说百日来学的都是基础,但触类旁通、日臻化境、磨刀不费砍柴工,却也有了小造诣。
却说,韩金镛知道刀锋将至,容不得半点的迟疑,他以气御力,催动自己的右掌向身后推。与韩金镛年岁相仿的年轻人,无论身材高矮,臂长均在一尺八寸左右。但韩金镛以气御力,这一掌推出,却凭空增加了三、四寸的臂长。如同脑后长眼一般,这一掌正击在挥刀那年轻人的下腹处。这一掌看似软绵绵的,但韩金镛凄切难捱,以气御力,却丝毫没有留下忖量,使出了十成的气力。
那挥刀之人被韩金镛一击而中,此刻再无法站立,刀锋至韩金镛脖颈处不足一寸,竟然无力的轻擦韩金镛的“墨鱼铠”而过,韩金镛的身上连个口子都没有划破,自己却轻飘飘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去。
“韩金镛,你……你……”这人身子既倒,却仍不死心,他捂着自己剧痛的下腹,用手点指着韩金镛,口中咒骂道,“小兔……小兔崽子,你……你好狠毒……”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竟然昏死过去。
韩金镛听了这话,扭头再看,心里好生气愤难疏。这挥刀暗箭伤人的,非是旁人,正是曾与他一个学堂下读书习武的“大学长”,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赵德辉。
“啊嗬!啊嗬!啊嗬!”赵俊彦不知从何处跑出,他见自己的儿子被韩金镛一击重伤倒地,到底是舐犊情深,几个健步冲上前,也不怕韩金镛再出杀招,一把便将赵德辉搂在怀中,见赵德辉气若游丝,赵俊彦眼含着泪水对韩金镛怒目而视,“好小子,好小子,好,好啊!我告诉你,韩金镛,你这掌打得好,你这掌打得妙,我告诉你,韩金镛,在青凝侯村下毒,要毒死那王义顺的就是我们父子!每日投毒的,就是我们爷俩儿,来啊,你一掌一命,把我也打死吧!”
“好啊,韩金镛,行啊,你把我家的贵客重伤至此,焉有你的命在!我这就与你拚命!”原本在一旁组织着喽啰上前的“浪里鲛”,见此刻赵德辉被重伤至此,哪里还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他从邻近的喽啰手里抢来一把小攮子,挥着单臂向韩金镛刺来,一边跑,口中一边喊道,“今儿就今儿了,我刺死了你,也算报了我的大仇!”
韩金镛见独臂的“浪里鲛”持匕首,向自己扎来,心中好生的萧瑟。毕竟,“浪里鲛”虽然可恨,但在这一桩桩的仇恨面前,他却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自己杀了他,不过也就是被赵秃子、赵俊彦和赵德辉当成枪使,他们根本不在乎“浪里鲛”的死活,自己杀了“浪里鲛”,还算是替他们了却了心头大患。可如果现下不对付“浪里鲛”的话,凭着“浪里鲛”与自己的仇恨,他也真会下杀手。
兔子拼命时都会咬人,何况人呢!
想到这里,韩金镛不敢怠慢,他轻手轻脚的把钟芸的尸身放平,这才捡起地上的“僧王刀”起身。
“浪里鲛”已至,小攮子正朝着韩金镛的心口处扎来。
韩金镛微微侧身,贴面躲过了小攮子的刀锋,转身挥动“僧王刀”,使出个“拧身刀刃刺下边,转身小花一个圈”的刀法,却正是王义顺的亲传的“万胜刀法”。
韩金镛没想取“浪里鲛”的性命,毕竟,“僧王刀”锋利异常。
他只是用刀刃,轻轻在“浪里鲛”的右肩处划了一下。
血光崩裂,“浪里鲛”惨叫声响彻云霄。
众人皆惊。
只一招之变,韩金镛已经斩断了“浪里鲛”的右臂。
先失左臂,是老侠周斌义所斩;再失右臂,由韩金镛断下。
如今的“浪里鲛”,拜这一老一小二位英雄所赐,竟然被削成了人棍。
乌云更密,一道闪电耀人眼,轰隆隆响起一阵闷雷。
一道霹雳,正劈在“浪里鲛”宅子的庭院里,劈在了一株长势甚旺的椿树上。
椿树枝丫竟然被雷劈的纷纷碎。瓢泼大雨随风而至,但雷劈的树干熊熊燃烧。
第155章 天火焚尸()
这“僧王刀”锋利异常,韩金镛挥刀又极快,刚刚被斩断右臂时,“浪里鲛”丝毫没有痛感,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右臂也被斩断。一个趔趄,他摔倒在地。
但骤雨从天而降。
雨水星星点点浸在刀伤的创口上。“浪里鲛”初感痛时,痛楚只是些许,“浪里鲛”只道自己被韩金镛的快刀削去一点肉皮,不以为意。但他借着火光低头再看,才发现自己再失右臂,双臂尽失,成为了“人棍”。
强烈的、源源不断的痛楚袭来,“浪里鲛”的惨叫声响彻云天。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渐而浇灭了院内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道闪电,正劈在宅院内的一株椿树上,这椿树的枝丫被雷劈的纷纷碎,枝干却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瓢泼的大雨中仍自不灭。
“浪里鲛”在雨中叫的时间长了,吼得喉咙发痛,却不再嘶嚎,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失心疯一般在暴雨中踉跄的行走,口中直呼:“韩金镛,好小子,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
之前干的亏心事实在是太多了,兴许是天为之怒,又一道天雷劈下,不偏不倚,正劈在“浪里鲛”的身上。
曾经在天津卫作威作福的一代大混混“浪里鲛”,竟然被天雷劈死。
顷刻之间,他的尸首已经倒地,尸身上的大火熊熊燃烧,竟然同样被雨浇不灭。
“天火焚尸,他‘浪里鲛’是咎由自取,你们这群喽啰平日里与他为伍,作威作福惯了,倘若不知道收手的道理,将来必然也会是如此的死法!”张占魁见众喽啰皆惊,在雨中手持“摇山动”,高声呼呵道,“这个道理你们还不明白么?还不束手就擒!有我张占魁在,只要你们投诚,断不会再与你们交手,一切均有衙门上的公断!”
“浪里鲛”既死,一切的罪责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这些喽啰纵然是糊涂,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这官司到了这里,将来归官,众喽啰至多是被衙门中的官老爷断个“良莠不分、误结匪类,重责二十、收监三年”的惩罚,再出来,有了蹲大牢的经验,再当混混还会更有背景。
想到这里,众喽啰均有意投诚。
“兄弟们,切不可糊涂!他们不过是两人,我们却有如此多的帮手,大家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敌不过群狼,我们还弄不死他们俩人么?”不知何时,赵秃子已经显现出身形,他在雨中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秃脑门,高声的喊道。
众喽啰听了赵秃子的话,一下子又有了主心骨,他们收起了投诚之意,再次现出了杀心。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砸门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向院内抛火把的人,早已按捺不住。
前文书有交代。
当张占魁领头、韩金镛扛着钟芸走到“浪里鲛”宅子的大门口时,他们已经马上就可以逃出这是非之地了,可偏偏在这节骨眼,有人在大门外燃起了火把,把火把掷入院中。大火熊熊燃烧,这才惊醒了众喽啰,这才令张占魁、韩金镛的行踪被暴露。
只是当时,张占魁不知院外的人是何来历,不敢开门,只怕自己和韩金镛腹背受敌,到那时真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阵子大雨,火把引燃的大火都已经被浇熄灭,除了那一株椿树和“浪里鲛”无臂的焦尸仍在熊熊燃烧之外,院内再无光源。
这阵子砸门声又起,张占魁被这大雨浇的有些发昏,真有些犹豫,只怕来者不善,赵秃子再添帮手。
可韩金镛虽曾因钟芸之死万念俱灰,这阵子却格外有了斗志。他听闻砸门的声音,并不与张占魁商量,转身就打开了门闩,拉开了大门。
院子外,早已等待多时的众人,鱼贯而入。
领头的人隔着门板聆听院内声响多时,已经大概明白了始末原由,见张占魁、韩金镛,又见地上已经气绝多时的钟芸,微微抱拳拱手,江湖中人讲了个礼数。
然后,这领头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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