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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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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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单的举动,韩金镛焉能没有察觉。但他现在满心的心思都在钟芸身上,只盼能赶快和张占魁启程,没心情和程三牛游戏玩笑,一口丹田气纳入小腹,双臂微一用力、身子微一沉,看似简单的举动,却如同在自己身上附加了千钧之力。

    程三牛纵然是以力量见长,肌肉的力量又怎能与体内的劲力相对等。就在这须臾之间,他的胳膊蓦地一酸,双手已然松开。而趁着这个节骨眼,韩金镛已经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哟,我的弟弟,好本事,哥哥我赞成你!”程三牛虽说输了这一阵,却并不怕栽面,傻人有傻人的心思,傻人有傻人的心眼儿,混浊如同程三牛,也能分出轻重缓急,他说道,“我知道你和这张师父有查访坏人的差事,刚刚你在睡觉,我不便叫醒你。现在你既然醒了,这事儿就宜早不宜迟!别怨我催你们,别怨我哄你们走,赶紧的赶紧的,忙正事儿去,这边有我照顾干爷爷,你们放心!”

    “是啊,张老师,韩金镛,我这里你们不用担心了。”王义顺也说道,“五服药我都已经用过了,毒素都已经屙出了,想来就是个调养的过程了。你们去忙正事儿吧,确如三牛所言,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们得便宜行事!”

    “那好,我们就暂且别过了!”张占魁微微抱拳施礼,向王义顺道别。师徒俩转身便往外走。

    大门口,早有钟先生垂首等候。

    “张老师,韩金镛,一切尽在不言,我们钟家的这一条血脉,就着落在你们师徒手肿了!”话说至此,钟先生把拐杖仍在一旁,屈膝便要跪倒。

    “钟先生,使不得!”张占魁眼疾手快,先于韩金镛上前,一把扶起了钟先生,“老先生您放心,这事儿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纠纷了,恐怕背后还有个惊天的秘密,但这事儿我既然管了,便会管到底!我一定会把钟芸平平安安的带回家!”

    两行热泪,一片赤诚。

    张占魁和韩金镛师徒,一路小跑,跑出青凝侯村,跑向了通往天津卫的小路。

    “师父,依我看,我们先去趟张宅吧,我觉得,这事儿咱有必要和周先生商量商量,一块儿拿出个主意,看看这事儿咱要从何处入手!”韩金镛说道。

    “嗯嗯嗯!不假!”张占魁说道,“但要想真的找到钟芸,还得靠人多力量大,多撒一些眼线!这样吧,咱师徒俩分头行事,你先去张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和我那老哥哥说说。我去找个地面儿上的朋友,咱在张宅集合!”

    午后时分,卫南洼通往天津卫的小路上,行人稀少,但见车来车往。只见一老、一小两位英雄,在明媚阳光下发足狂奔。

    是为义气,更是为责任!

第147章 夜探贼巢() 
对于钟芸,韩金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两个姐姐出嫁时的年纪都不大,韩金镛身边少有玩伴和心灵寄托。

    钟芸不仅是自己在学堂里的同学、自己的玩伴,更是陪伴自己成长、亲历自己长大的见证人。

    成人后,钟芸更是成为韩金镛无话不谈的倾诉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韩、钟两家人,又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多年,结成伴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纵然是这层窗户纸始终没捅破,纵然是在张宅还有个张海萍时不时的或直接或隐晦的吐露一丝真情,但在韩金镛心中,钟芸早已成为自己未来感情生活的不二伴侣。

    可如今,钟芸丢了。

    回程的路上,张占魁和韩金镛一路无语,只顾发足奔跑。但在韩金镛心中,却七上八下,这种不安和杌陧前所未有。

    偶尔的一个阶段,韩金镛不敢往更坏的地方想。要知道,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张海萍刚刚经历过一次失踪。那次失踪,姑且有章可循,有人可循,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祸首。但这一次呢?罪魁祸首又是谁?他该要到哪里去寻钟芸?该到哪里去找钟芸?该去找谁要钟芸?

    韩金镛的心里没有答案。或者说,他心里朦朦胧胧的有个答案,但如果真是这个答案,那钟芸面临的凶险,将数倍于张海萍。更有甚者,钟芸现在或许已经是遇害了。

    一夜未眠,但韩金镛身上依旧有使不完的劲儿、用不完的力量,精神也依旧矍铄。

    时候不长,他已经和师父张占魁,抵达了天津卫的南门。

    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就要进城了,师徒俩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张占魁向西行,去找他之前提及的“地面儿上的朋友”,韩金镛则踱步,一路快行,向张宅走去。

    兴许是事情办的顺利,等到韩金镛远远看到张宅的大门时,张占魁竟然又与张占魁会和。

    而此刻,周斌义正在来回踱步等候。

    周斌义见了张占魁、见了韩金镛,急忙招手相迎。但他不是糊涂人,见了这师徒俩的表情,心里明镜一般,已然知晓了,必有要事发生。

    “怎么样?韩金镛,你外公怎么样了?”周斌义主动向前走了几步,迎着韩金镛问道。

    “多亏了我师父,外公虽然是中毒了,但现在毒素已解,只待调整、休养生息!”韩金镛回答道。

    “既然如此,这是好事儿啊!你满可以在家多呆些日子,侍奉侍奉老人家,不必着急归来的!”周斌义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东家知道了你家发生的事情,已经给你父亲准了半个月的带薪假,这边你们是不用操心的!”

    “可是,师父,我们必须得回来,现在有比侍奉我外公更重要的事情!”韩金镛摇摇头,脸上带出了阴郁忧愁的神色,答道。

    “怎么了?兄弟?”见韩金镛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周斌义转头,向张占魁问道。

    “一言难尽,我长话短说!”张占魁也是摇摇头,他和周斌义携手揽腕,向前紧走了两步,抵近了张宅的大门口,见四下无人,才问道,“老哥哥,我问问您,那前来送信的钟芸,之后又来咱家这边了么?”

    “没有啊!”周斌义心里“咯噔”一下,结合韩金镛的表情,周斌义的心里瞬间就明晰了,事里有事,这其中必有蹊跷,而让韩金镛如此失落的原因,必然是钟芸,他问,“我自从带着那姑娘去你府上送信,然后你们三人就一块儿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着啊!”张占魁一摊手,说道,“当时,为了尽快回到青凝侯村,我们在天津卫的南门门口分手,分头走,我和韩金镛走小路,小路人少,可以发足奔跑,她钟芸走大路,慢慢走,不着急。可按理说她昨天天黑之前也应该到家了!但她到我们回来之前,始终未归!”

    “嗯嗯嗯!”周斌义点点头,他回头看了看失落的韩金镛,说道,“别在门口站着了,咱进屋说!”

    进屋后屁股还没坐热,张汝霖就来了。尽管是个商人,张汝霖不嗜武,王义顺又与自己不沾亲带故,但毕竟王义顺是个远近闻名的人物,与自家又有个千丝万缕的渊源,张汝霖前来,简单问了问情况。

    当他得知王义顺身上的剧毒已解时,脸上带出了一副庆幸的表情。但当他得知钟芸来天津卫送信,返程时失踪的消息后,脸上同样也呈现出不安。

    “周老师、张老师、小金镛,这事儿实在是蹊跷!”张汝霖说道,“虽然你们武林的学问我不懂,江湖上的规矩我也不明白,但我知道,为人不应该欺软怕硬,找手无寸铁的女儿家的麻烦!这事儿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做好最棘手的准备。最棘手的情况,就是钟芸的失踪,与和你外公中毒之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是是!东家您说的是!”周斌义点头称道,认为张汝霖说的在理。

    “这事儿虽然不发生在我张家,更与我张汝霖没有任何关系,但常言说得好,‘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张汝霖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张汝霖说道,“更何况,韩金镛不是外人,当年我的小女被‘浪里鲛’掳走,我身陷重围,要没有韩金镛,变没有我们父女平安。人要有感恩之心,要有报恩之心,钟芸的事情,就是韩金镛的事情,韩金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必须要管!我这就放出风去,让常在地面儿走动的伙计,留意多问问;让官府里面咱的朋友,费心先打探打探!”

    “这个……东家……这事儿倒是不急!”周斌义摆摆手、摇摇头,示意张汝霖稍安勿躁,他说道,“东家,这时候,咱第一无法确定钟芸是遇险了,还是迷路了。像您说的,做好最棘手的准备,那也是我们在明、敌在暗。此时如果把风放出去,那对方定然受惊,定然会转移钟芸,到时候,我们就更被动了。依我看,我们现在得按兵不动,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对对对!我觉的这事儿虽然着急,也得从长计议,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更不能放出风去。否则,真若是钟芸被歹人掳走,真若是我们打草惊蛇,把敌方逼急了,他们怕是真的会做出些狗急跳墙之举!”张占魁也如是说。

    听了这些话,张汝霖沉默了。他沉吟半晌无语,心里暗做盘桓,沉默了许久,这才悠悠说道:“你们说的在理,我这也是有些心急了。这样吧!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衙门口的关系,只要是你们需要协调的,只要是你们需要沟通的,你们就和我直说,我定会帮这个忙!”

    “谢谢东家了!我替我爹、我娘,我替我家的钟先生和钟芸,给您磕头了!”韩金镛忖不住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咣咣咣”的磕着响头,向张汝霖道谢。

    “既然如此,先这样吧,具体如何操作,你们是内行人,你俩来商量,我就不给你们捣乱了,但我随时听候你们的调遣!”张汝霖站起身,他扶起韩金镛后,对周斌义、张占魁说道,随即便走出了周斌义的书房。

    “青凝侯那边怎么样了?如果王义顺重病初愈,他那边得留人手啊,没人保护,万一再有人过去闹事,没有人守护,那也是麻烦!”周斌义说道。

    “这我已经想到了,提起此事,王老英雄卧榻之上修书,去蓟州渔阳请人,请来个莽汉,但看得出来身上有硬功夫,他那边可保无虞!”张占魁答道。

    “嗯,那是景云峰的少当家的,与我外公素有渊源!论功夫,在那山寨里,他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好手。虽说心智差了些,但对我外公言出计从,有他在,我是放心的!”韩金镛说道,“说实话,剧毒得解、又有人保护,外公那里我现在是放心的,现在我最担心的是钟芸!而且,我或多或少有个预感,这事儿十有八九还和浪……”

    “金镛!”韩金镛还有话要说,但周斌义伸手拦住。

    周斌义不顾韩金镛讶异的表情,他伸出食指微微打了个嘘声,然后在房前屋后侧耳静听,确定隔墙无耳后,这才说道:“之前发生过‘王德谦’那事儿之后,我始终保持着警觉,生怕有人还在咱这儿安排了其他的眼线。实不相瞒,孩子,我自从得知你外公中毒的消息后,就把这事儿和‘浪里鲛’联系在一起了,而且,不仅是我,我估计你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不错!”张占魁点了点头,说道,“王义顺王老英雄虽说年轻时是保镖的达官,在江湖上、绿林中少不了对头、仇人,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这些冤仇随着怹老人家的‘金盆洗手’,应该都已经消逝了。江湖中、绿林里,人物字号都讲个脸面、都遵守规矩,无论是谁也不会为了一己私仇公然挑衅江湖规矩。这投毒之人,投的是药,这药性却偏偏对王老英雄有副作用,可见他是极有针对性,对我们肯定是极为了解,所以不可能是王老英雄之前的仇人。而王老英雄自从归隐以来,与世无争,又极少与人结仇。唯独可能的,就是‘浪里鲛’,就是‘赵氏家族’!”

    “没错,实不相瞒,我的一些朋友,最近时来拜访,他们都告诉我,自从那一次‘浪里鲛’被我们挫败,被我斩去一臂,‘浪里鲛’为了掩人耳目,自毁容貌,改称自己为‘鬼脸儿’后,他的江湖地位已经动摇了。现在,在他的那一支人脉中,真正起作用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的副手‘赵秃子’,而且他赵秃子现在已经颇为得势,不仅可以左右‘浪里鲛’的想法,而且还和洋人挂上了关系!”

    “啊?那个唯唯诺诺的‘赵秃子’,不仅混黑道,更成了‘洋奴’?”听了这话,张占魁不干了,他“啪”的一巴掌,把接手桌拍的生响,有些怒不可遏。

    “告诉我这话的人,在租界、在老城、在‘三不管’地区都有些眼线,这话他告诉我,必然是错不了!”周斌义点点头,说道。

    “这就怨不得我了!”张占魁听了此话,眉头蹙成了一团,他站起身,反反复复踱步,思忖了片刻,便打定了主意。

    张占魁扭头,对周斌义说道:“这样吧!老哥哥,甭管是‘浪里鲛’,还是‘赵秃子’,既然这事儿或多或少还是和他们有瓜葛,那您就还得在张宅坐镇,以防他们前来袭扰!”

    “对对对!”周斌义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宅子现在离不开我!还请你们师徒理解,别怪罪!”

    “嗨,您这是哪儿的话啊!您给我们的消息,价值千金!”张占魁摇摇头,示意周斌义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他扭头对韩金镛说道,“孩子,走,跟我去我府上暂做休整!”

    “可是,师父,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啊!”韩金镛答道。

    “谁说不是?我说是就是!”张占魁虎目圆睁,说,“休息好了,今夜晚间咱有重要任务!”

    “什么?”韩金镛问。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卖主求荣、反攻华夏的洋奴!这事儿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她钟芸的事儿了,更涉及到咱天津卫老爷们儿的气节!”张占魁答道,“今夜晚间,咱爷俩儿去夜探‘贼巢’!”

第148章 夜行衣靠() 
食不甘味,味如嚼蜡。

    与周斌义分手、从张宅出来后,张占魁带着韩金镛来到一家不知名的包子铺,强迫韩金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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