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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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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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正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机会就在眼前,转瞬即逝。原本已经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韩金镛,深深做了一次呼吸,他把力归丹田、气沉大海,然后突然就激起了他百日学艺以来的回忆,激发了他肌肉的本能反应。纵然这阵是长方形的,但韩金镛仍然双脚画出个圆形,找出了阴阳两极、找到了“巽”“离”“坤”“兑”“乾”“坎”“艮”“震”八卦。纵然这不是实战、纵然这次百日小考不涉及到生死,但却依旧是对韩金镛近一时期以来的回溯,兴许还关系到往后多年的学艺生涯。

    “不能怠慢了!”韩金镛心里想到这一层,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再次直面向自己袭来的毛笔。

    “我来啦!”这一次,韩金镛主动跳入了毛笔阵中。他不再理睬向自己袭来的毛笔,反而按照自己的节奏,走起了他素日往常熟习的八卦掌步法。

    脚下灵便、步步生风,韩金镛真的走起来了,他走的迅疾而轻盈,他走的灵便而敏捷,脚步带腿、腿带周身,韩金镛左手齐鼻、右手护心。

    见了韩金镛此举,张占魁喜不胜收。

    但得见,韩金镛在毛笔阵中,不见他上半身动,却得见他脚下生风。这脚下生风带动韩金镛周身生风,在毛笔阵中形成了个小气候,一个小风场。

    刚刚,韩金镛还是在被动的躲避,虽然有效但令其疲敝不堪。但现在,他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移动,形成一个个小风场。在这样一个个小风场的吹动下,韩金镛上步、毛笔向后荡,韩金镛撤步,毛笔袭来。这聪明的少年似乎与阵中的四十多支毛笔形成了一种节奏上的默契。

    张占魁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低头望,插在地上的香燃烧了将近一半,时间只过去了半个时辰,但只要韩金镛保持这样的节奏,莫说是一个时辰了,再有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他也能确保自己不再被毛笔戳中,身上也不会留下一个墨点。

    想到这一层,张占魁端起了水盆,盆内还有一丁点儿的水。张占魁把这水浇在燃烧的香火头上,把这余烬熄灭,然后站起身,一脚把香杆踹倒,对着韩金镛的方向喊道:“孩子,不用练了,出来吧,你成了!这百日小考,你是满分!”

    “是!师父!”听了张占魁这话,韩金镛循着毛笔运动的轨迹,找了个空子,飞身跳出圈外。同样是喜不胜收,但韩金镛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于自己的师父。

    韩金镛深施一礼,对张占魁说道:“师父的苦心,弟子已然明晰,感谢师父您百日的教诲之恩!”

    “嗯!不用等明天了!咱俩把这架子拆掉拾掇好!”张占魁点点头,他递给韩金镛一条毛巾,让他简单擦去脸上、头发上、身上的水珠,说,“咱歇一会儿,我马上就正式传授你正式的八卦绝学!”

    这一天,这清晨,天津卫,海河边儿,张占魁的宅子里,张占魁、韩金镛师徒喜难自禁,他俩脸上挂着微笑,心里满是欣慰和希冀。

    但在几十里外的青凝侯村,病榻前的韩王氏、钟先生和钟芸三人,却愁眉不展。

    “要不要给天津卫去个信儿?这事儿怎么也得告诉长恩和金镛父子啊!”韩王氏在父亲的身边,像当年没嫁出门子一样无助,她问着钟先生和钟芸,想听他们的意见。

    “凤珠……”病榻上的王义顺,却伸出右手,无力的摇了摇,“我这就是偶感风寒,如此小恙,没有必要分他们的心!”

    说罢,王义顺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不是小恙了,我的爹!”见父亲咳嗽的厉害,凤珠赶忙替父亲揉前胸顺气,她眼睛看向钟芸,说道,“这些日子,您的咳喘病复发,如果单是咳喘尚不在紧要,关键是您已经连着三天咳血了!必须得赶快通知给他们知道!”

    “是,我这就往天津卫跑一趟!”钟芸顺从的点了点头。

    “闺女……闺女……钟芸……钟芸……”王义顺再次无力的伸出手,意欲相拦,“再等等,再等等……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韩金镛已经拜师百日,正该是到了学艺的关键时期,现在把他叫回来,那是在拖他的后退!我们断不能这么做……”

    兴许是太紧张了,兴许是太着急了,说罢此话,王义顺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呼吸进更多的空气。

    可一口气没捯上来,王义顺竟然昏死在病榻上。

    “爹!我的爹啊!你不能死啊!”韩王氏大声的哭着,她给王义顺掐人中,她替王义顺揉胸口,她紧张坏了,也悲伤坏了,真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驾鹤西游,自感听到个晴天霹雳一般。

    “别哭!别急!凤珠啊,你爹没死,他还活着!”钟先生替王义顺号了号脉,朝韩王氏说道,“但这个信儿必须要赶快送到天津卫,必须要赶快告知张宅和韩金镛……”

    “爷爷,说什么?送什么信?我去!”钟芸听了这话,站起身,她绷着脸说道。

    “前几日我给王老英雄号脉,他病未发作,难以溯源,但今天,脉象虚浮,症状却已经十分明显了!”钟先生说道,“他们发难了!”

    “谁发难了?”凤珠擦着眼泪,问道,“钟先生您快说啊,我爹怹这是怎么了?”

    钟先生并未答言,他的表情突然骤然紧张了些,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脉门上,又搭在钟芸和凤珠的脉门上试了试。

    “我们都中毒了!”钟先生说道,“你爹身体不好,有老病,所以他第一个发作!至于是什么毒,至于毒理是什么,我也说不清!但发难之人,肯定与之前来闹府的那群喽啰,与之前在小金镛拜师拜师仪式上闹事之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我没事儿!”王义顺悠悠转醒,老英雄依旧嘴硬,“给我抓几味药,休息几天,我这病就能痊愈……咳咳……”

    话未说完,王义顺又无力的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脱口而出。他吐了一床、吐了一地。

第135章 神鬼莫测() 
细细想来,其实王义顺的中毒,早有征兆。

    微微有些泛黑的下眼睑、日益加剧的食欲不振、乏力、嗜睡……但久走江湖,满脑子都是防人暗箭经验的王义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中毒,是在“金盆洗手”返乡养老之后,他更想不到,自己所中之毒,竟然不是闻到即死、碰到就亡的烈性毒药,而是缓释、慢发作、依靠积累杀人于无形的柔性毒药。

    现如今瘫倒在床上,王义顺虽然看似已经昏迷过去,但他的内心实际却清晰无比。

    刚刚钟先生的话,钟先生对他中毒的断言,令他猛的警醒,纵然是身体沉浸在剧痛之中,但他的头脑转的飞快,想的是自已缘何而中毒,想的是自己究竟中的什么毒。

    但苦思冥想而无解。

    钟先生此刻却显现出了读书人少有的决绝和果敢。

    他回头,看了看韩王氏,看了看钟芸,捻着自己的几缕胡须,微微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事儿现在耽搁不得了,我估计,我们是落了空,中了歹人的奸计了!如果我大胆猜测,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下毒之人和几个月前来青凝侯村滋事那群喽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隐忍而不发,怕了王老英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怕是在等着王老英雄毒发。只要毒发,便没有人再能保护这村子,更没有人能保护我们。到时候,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实施奸计,再也不用惦记着与王老英雄过招,更不用计算着可能造成的死伤。”

    “啊!爹……”韩王氏又哭了,她的哭声更凄惨、更委屈,可只哭了几声,她竟然识相的自己开始压抑悲痛,这哭声又大变小、由强变弱,声音竟然越来越轻,她又抽泣了几次,终于止住了自己的悲声,“钟先生,钟芸,我有个想法,不知你们能不能赞同。依我看,必须马上通知我夫韩长恩和我子韩金镛,但在我子韩金镛回来之前,谁也不能表现出悲痛和担忧,纵然我们都中了毒,我们也得表现如常,不让匪人发现我们的反常。尤其是我父毒发的事情,更是不能跟村里的任何人说起,以防隔墙有耳,以防有人因此肆意加害。而只要韩金镛回来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对对对!就按你说的办!”钟先生听了韩王氏的话,点了点头,他对钟云说道,“你伯母说的甚有道理,孩子,你与王老英雄日常交往甚笃,但在这关键时期,你可千万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哀伤与执念。如若不然,你不是在帮怹,而是在害怹,不仅害了怹,怕是更要害了大伙儿,害了整个青凝侯村!”

    “是,我明白,既然如此,我这就出发,我这就去天津卫找韩金镛,我这就去给他们送信!”钟芸说到此处,特意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爽的手绢,她沾了沾自己腮边的泪痕,又使劲按了按自己微微有些哭肿的眼皮,想让自己梨花带雨的容貌稍微缓解一些。

    “事不宜迟,那你即刻出发,现在就出发,去天津卫,我估计即便你的脚步慢,中午前后也肯定能到了,然后,天黑前肯定能跟着韩长恩、韩金镛他们爷俩儿回来!”钟先生想的周全,他不仅算出了钟芸路途的耗时,想到了钟芸何时去,更想到了钟芸何时归。而他之所以算的如此精确,也是担心钟芸此去,会在路途上有差池,算出个底线的时间来,给钟芸这样一个暗示,“如果你天黑之前不能回来,如果韩金镛天黑之前每到,那你定然是在路途中遇险了!”

    话已至此,钟芸犹豫不得了,她不容时间在自己的面前悄悄溜走,喝了一肚子水,竟然这就开始启程出发。

    “孩子,早去早回、快去快回,路上一定要眼神活跃些,盯紧了南来北往的人,千万别被歹人所引、别被歹人所蒙骗,别被歹人所诓!”钟先生交代完这几句话,炯炯目光看向了钟芸。

    钟芸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出了家门。

    相较于一般的读书人家的大家闺秀,钟芸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因为其祖父钟先生自从读书学礼之日起便学贯中西,没有那种男尊女卑、女子无用的观点,他平等的看待钟芸,执拗的拒绝了三姑六婆要给钟芸裹脚缠足的建议,让钟芸能够自然成长、骄傲的成长,理性的成长。

    没想到,钟芸这双脚,在如今派上了大用场。她大步流星的走在青凝侯村的乡间小路上,全然不顾世俗诧异的目光,不顾那些劳作农人的指指点点。

    钟芸这去往天津卫的路途,一路无事,笔者姑且一笔带过。

    单说天津卫,坐落于海河边的张占魁的宅邸,张占魁、韩金镛师徒已经开始了令韩金镛终生难忘的首次授课。纵然距离头一堂课已经整整百日,但韩金镛这还是头一次真正窥得“八卦掌”的高深莫测。

    “孩子,你看清了,你记牢了,今天,我先笼统的给你展示一下‘八卦掌’的总决,我一边说,一边给你打一遍,这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势,都蕴含了极高深的力量,都包括了极深广的修为,绝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熟练掌握的。但你我师徒一起用工,长则一年,短则三月,我一定让你‘像不像三分样’,先打出个模样来!”话已至此,张占魁不再犹豫,他微微站定,就如同韩金镛之前在毛笔阵法中的姿势一样,双腿是骑马蹲当的姿势,上半身却笔直,他左手齐鼻、右手护心,迈步前行,上身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双足却快的令人分辨不清步伐,他说道,“八卦掌,走为先,变化虚实步中参。收即放,去即还,指山打磨游击战。走如风,站如钉,摆扣穿翻步法清。腰为纛,气为旗,眼观六路手足先。行如龙,坐如虎,动似江河静如山。阴阳手,上下翻,沉肩坠肘气归丹。抱六合,勿散乱,气遍周身得自然。摆扣步,仔细盘,转换进退在腰间。脚打七,手打三,手脚齐进莫迟缓。胯打走,肩打撞,委身挤靠暗顶膝。高不挡,低不拦,迎风接进最为先。数语妙诀掌中要,不用纯功也枉然。”

    寥寥数语,绝计道不清这“八卦掌”中的精妙。即可健身、又可杀敌,这一招一式看似寻常,却集合了几代习武人的智慧结晶,非要在千百次实战中不断摸索,才能不断完善、继而形成。

    一套简单的掌法打完,张占魁巍然站定,做了一个收拾,胸口一憋,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孩子,看清了么?”张占魁向面前目瞪口呆的韩金镛问道。

    “没有!”韩金镛实话实说,他摇摇头,“师父,我看的已经仔细到不能再仔细了,可是这其中的玄妙、这其中的门道,我却没有窥得一二。”

    “嘿嘿嘿嘿!”张占魁听了韩金镛的话,笑了,“来日方长,孩子你又何苦今天就要心急的磨我,让我给你授拳呢!”

    自己的心事被张占魁道破,韩金镛的脸微微一红,但强烈的求知欲,促使着他不忍就这么放弃今日之机。韩金镛稍稍结巴了一下,马上回复了日常的常态,他说道:“师父,择日不如撞日,虽然说来日方长,可今天的日子就挺好,一来我刚刚通过了您给我准备的百日小考,二来与往日的运动量相比,今天我还一丁点儿也不累,刚好是学拳的好机会啊!依我看,您就给我具体的说说吧!哪怕只有一招半式,都会让我在今后受益无穷的。”

    “嗯!好吧!”张占魁抬望眼,看韩金镛身子站的笔直,所说之言皆是出自真心;低头看,看韩金镛的双腿,这双腿已经褪去了之前与周斌义练武时骑马蹲当扛水桶时的粗壮,变得又细又长,恰是习学八卦掌的好身材,张占魁对韩金镛这天资,一直以来又是足够的喜爱,他说,“孩子,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教你简单的一式,这一式虽然简单,但在对阵临敌的时候,却又十分实用,孩子,你看好了!”

    话说至此,张占魁又以八卦掌的经典姿势站好,他左手齐鼻、右手护心,双腿在骑马蹲当架势站好的同时,却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一脚站实、一脚踩虚。

    “这姿势的关键在于进退自如,给你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和余地,让你进可攻、退可守!”张占魁一边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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