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道路上,行人相当的稀少,往往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到一对人马从身边经过。道路两岸阡陌相连,远处坐落着一个小村庄,村中炊烟袅袅。一路感受着深厚的古风,说着笑着,赵捷一行人离郢陈越来越近。
“有杀气,小心。”廉正突然喊道,众人闻言纷纷抄起手中的家伙,作防御状。
“被发现了吗?”阡陌之中突然传出了轻微的人声。
“应该没有,我们的人隐藏的很好,我估计他们是装模作样。!”
“那就吩咐我们的人,继续隐藏,按原计划进行,这个事你去办一下。”
“是,大哥。”
原地保持着防御阵势,五分钟后,依旧不见袭击人影,赵捷等人开始不耐烦起来。
“廉兄,你的这个直觉到底准不准啊,不要只是自己人吓自己人吗嘛!你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就算有人想埋伏,他也没地方供他埋伏呀!”黄曷欠笑着说,口气中充满了对廉正能力的质疑。
“人非神仙,怎会无错。”赵捷笑着插嘴圆场道:“也许是廉大哥的预感出了点偏差,大家都把见放下,放松点吧!”
“公子,我的直觉是非常准的,我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廉正严肃的提醒道。
“好吧,听你的,赵丙,赵丁,你们两个四处看一看,一有问题便立刻禀报于我。”赵捷吩咐两名侍卫道。
众人继续前进,行至十一二里,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赵捷的面前,大约二十几人住了赵捷等人前进的路。
“近日有一大盗流窜京畿,奉令伊大人之命,各级官府沿路设站检查过往行人,反抗者立斩不赦。”一个脑满肠肥的官员从人群中走出,举着画有黄曷欠画像的羊皮,结结巴巴的说道。胖官员说话的期间,赵捷频频向廉正看去,示意他快让黄曷欠躲起来。廉正会意,急忙向第二辆马车跑去。
“大人,我们只是些商人,绝不敢做违法之事,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手下。”赵捷将身上的钱袋子偷偷的塞到了胖官员的手中,口中小声的说。
胖官员掂量了掂量手中的钱袋,也悄悄的问道:“多少!”赵捷食指交叉。
“银子?”胖官员继续问道。
“是金子。”赵捷像一个奸商一样继续说道:“算是小人孝敬大人的。只望大人搜查时手下留情。”
“是个实诚人,官老爷我会让手下轻点的。”胖官员露出了一丝会意的笑。
“小人这就带大人检查。”赵捷装作兴奋的样子,激动的说。
赵捷的扮相,活脱脱的一个奸商,若不是一直和赵捷在一起,许阳真怀疑赵捷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大老爷,这马车里坐着的我姐,小人这次既是运货行商,也是为我姐送嫁。因为我姐马上就要嫁入一位大官人家中,所以不方便见大老爷,还请大老爷原谅。”赵捷小心翼翼的为胖官员解释道。其实马车中坐的是几个服侍众人的丫环,但由于车中还放有大量的弓弩箭矢,刀剑书籍,所以绝对不能让胖官员检查。
赵捷的话音一落,车中便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大老爷,小女子代嫁之身,不能全礼,还请恕罪。”
胖官员闻言对着赵捷摆摆手,然后说道:“没关系,检查下一辆马车吧。”
赵捷带着胖官员向后走去,第二辆马车车边,廉正在等候。看到赵捷,廉正不为人察觉的点了点头。
“这辆车里是我们贩卖的货物,大人请看。”赵捷掀开车帘,只见车中装着满满一车的石头。
“汝等贩卖石头?”胖官员疑惑的问道。
“这些都不是普通的石头也,里面有打火石,有玉石,有铁矿石,还有金矿石,大老爷要一个吗?”赵捷胡诌道,幸好胖官员也不懂这些,没有发现漏洞。
“检查下一个车。胖”官员又走向下一个车,赵捷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下一个马车中坐的是我姐的陪嫁丫环们。”赵捷的话音刚落,一只珠钗从马车中飞出,落在了胖官员的面前,女人的吵闹的声不住的传到耳中。
“不用检查了,走吧。”胖官员停下了脚步,开始往回走,口中说道。
回到检查站点,胖官员一声令下:“放行。”官差们将据马搬开,赵捷一行人陆陆续续的通过检查点。继续向前行进十几里后,赵捷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地,一行人顺利的躲过明枪。
“黄公子,安全了。”廉正走到第二辆车旁喊道。话音一落,蜷缩着的黄曷欠从石头堆下爬出。下了车,黄曷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终终会中计的。”
黄曷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都城是进不去了,只能让城中人出来了。希望昭兄能派一人去都城为我传信。”
黄曷欠从身上掏出一个密封的布袋,袋上有蜡油标记,正是他十几天前在客栈写的信。黄曷欠将其郑重交给赵捷,然后说道:“将这东西交给原楚国大将军景阳,告诉他在陈都外百里的老地方见。”
“廉正,都听明白了吧,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赵捷接过布袋随即递给廉正道。
“明白了。”廉正一脸郑重的回应道。随后一骑绝尘而去。赵捷等人也继续向着陈都行进。
道路两边的阡陌之中,十几个刺客依旧埋伏着,赵捷等人的行动全部落入他们的眼中。
“头儿,我们怎么办?
?”一个声音问道。
“你去把这里的一切全部禀报靳大人。”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你去紧跟离队的那个骑士,记住千万不能被发现,随时保持通信。”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其他人随我继续紧跟。”
明枪已躲,暗箭未发,接下来的路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好走。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美妙的歌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几分钟后,迎面而来一车队,十几个商人打扮的人随着歌声缓缓而行。当彼车队与赵捷等人的马车交错而过之时,一声咆哮从车队中传出:“杀!!!”
刹那间,商人们纷纷探手入车,掏出一柄柄武器,或剑或刀或戈,转变为了一个个深藏不漏的武士向赵捷等人冲去。
伴随着那一声“杀”的口令,赵捷等人也瞬间明白了与他们交错的车队的真实情况。“敌袭,敌袭,快反击,快反击。”赵捷亦大声咆哮道。
“嗖”的一声,赵捷击发了手中的弩箭,由于双方靠的太近,箭矢射穿了最靠近赵捷的人之后依旧以高速射向了其身后的人。“额!”一声闷哼,射中的第二个人应声倒地。其后的人看见这惨烈的景象,为之一愣,趁着这个机会,赵捷们的向前一冲,举剑便砍,毫不留情,一时间杀的围攻他的七八个士兵毫无还手之力。
“各位姐姐妹妹们,你们也别闲着,帮我们给每个弓弩内装上箭矢,这个时候我们要齐心协力。”在取得了暂时的优势后,赵捷放弃了趁胜追击的想法,退回到了第一辆车边。
“殿下,给。”一见到赵捷,许阳的丫鬟便递给赵捷一把已经上弦好的弓弩。
“黄公子,这把弓弩给你了,接好。”赵捷将弩机抛向天空,弩机作抛物线运动,恰好落入了第二辆车旁的黄曷欠的手中。
“高兄,这是你们的箭矢,接着。”赵捷对着黄曷欠身旁的高乐喊道,随后一只箭袋落入高乐的怀中。
“盈哥,你们还行吧!”赵捷继续询问第三辆马车处的情况。在第三辆马车旁守着的是赵盈,肥进,蔺守义三人。
“我们没什么事,敌人的主攻方向是第二辆,他们的目标还是黄兄。”赵盈大声的回应道:“你快带你的护卫去保卫他。”
赵捷闻言立刻对自己的护卫下令道:“赵丙,赵丁,赵戊,你们三人快去保护黄公子,这里有赵戌护我就行了。”
话音一落,赵捷的三个护卫迅速向第二辆马车旁转移而去。
第70章 浴血()
“杀!!!”赵捷的侍卫手持巨剑冲入战团,与来敌杀作一团,大大的缓解了黄曷欠的压力。
“许姐姐,你怕吗?”回过头,目光凝视着渐渐靠近的来敌,赵捷问起身旁的许天锦道。
许天锦闻言顿了顿,看向了不远处的许阳,然后深情的说道:“只要有他,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怕。”赵捷闻言不禁打了个激灵。
“可是据我所知,许大哥的父亲是反对你们在一起的。”赵捷继续问道:“他认为你们俩门不当户不对。”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许郎与我说一切都交给他,我相信他。”许天锦回答道,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神色。
“嗖”的一声,赵捷瞄准了一名来敌,击发出箭矢,目标应声倒地。赵捷将弓弩递给许天锦,接过他手中的弩机,继续瞄准射杀来敌。
“许姐姐,我们这也算是共同了吧!”赵捷一边瞄准,一边与许天锦唠嗑道:“如果此战过后我们还能活下来,我认你做干姐姐,你说怎么样。”
“这怎么可以呢?殿下你就别看玩笑了,我只是区区一介婢子,怎么能做你的姐姐了。”天锦回答道,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殿下说道做到,一言九鼎。”赵捷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记得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还没给过你见面礼,这份承诺便算作见面礼吧!”
“那就多谢殿下了。”天锦欣喜万分的感谢道。
“这样你就和许大哥门当户对了,而且再加上赐婚,我想许国尉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了,我先在次祝贺你了。”赵捷微笑着说道。
“嗖”的一声,又是一个来敌被射杀。两三分钟的时间内,赵捷已经射杀了五六个来敌了,但毕竟敌人人多势众,来敌越来越靠近马车。
“阿戌,进攻的时间到了,随我杀。”赵捷和赵戌从车后跳出,义无反顾的冲向敌人。
“杀!杀!杀!……”一声声咆哮响彻天地之间。
这一战打的实实在在,毫无计谋可言,双方无一例外不是在拼血、拼肉、拼力、拼人、拼命。从酉时开始,到黑夜降临,赵捷等人依靠一腔的热血支撑了半个时辰,粉碎了来敌的计划。当来敌借着夜幕的掩护退却之时,赵捷等人也累得躺倒在地,倘若来敌再攻击一次,他们也许便撑不住了。
“还活着的人应一声。”赵捷用仅剩的力气大喊了一声,不一会儿空气中便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回应声。
“赵戌在这儿。”
“高月还活着。”
“黄曷欠万岁。”
“赵盈大难不死。”
“……”
凭着声音,赵捷大致的统计了伤亡情况。赵捷的侍卫死了三人,廉正的侍卫死了两个,许阳的侍卫死了四个,蔺守义的侍卫死了两人,肥进的侍卫全部阵亡,赵盈的手下死了三个,丫鬟,书童共死了六人,护卫他们一行的内卫战死十人,活下来的人还剩三十人。
“三十人!”赵捷口中不住的念叨着三个字,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了赵捷的面庞,赵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望着道路上的一切,赵捷久久无语。
“捷弟,你没事吧!”赵盈发现了醒来的赵捷,于是走到他身边关切的询问道。
“情况怎么样!”赵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守义背中两刀并无大碍,肥进脱力昏迷还未醒,高乐重伤正接受救治,黄曷欠只受了一点轻伤,许阳正在为受伤的人治伤,几乎所有活下来的人都或重或轻的受了点伤。”赵盈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盈哥,你说我错了吗?我当初保护黄公子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赵捷闻言而掩面道。
赵盈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觉得吧,人生就和经营差不多,都需要恰当的投资,不同的投资往往需要付出不同代价。人生中的决定与投资决定相似,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去做,至于其间的付出,不必太在意,那是抵达目标前的必要付出。”
赵捷闻言如醍醐灌顶,瞬间解决了困扰心头的问题,他向赵盈一拜,口中中道:“谢盈哥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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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黄曷欠带领着赵捷一行人来到了彭城城外的一间客栈中。也许是由于昨日的战斗过于惨烈,在过去的这一天里,赵捷等人一路顺顺当当,完全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麻烦不断。“对方也许正在舔舐伤口吧!”赵捷如是想。
虽然一路上没有了杀手的阻路攻击,但一整日不间断的前行使得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身上还有伤,当他们抵达客栈时,大部分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定下七八间客房,叫上两三桌饭菜,继而照顾好受伤的同伴,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天色已经黑了,更漏报时声响起,已经戌时了。赵捷回到自己的客房中,倒床边睡,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客栈外,几个人身穿夜行衣的人隐藏在黑暗中,悄悄的交谈着。
“大哥,打探清楚了,靳相要杀的人就住在二楼最中间的房间之中,要不要我们现在去作了他。”
“这个不忙,二弟。我现在要你去将这等消息告诉靳相,请他多派些人。这次我们要一击必杀,绝不能给对手翻转局势的机会。你明白吗?”
“明白,那在下便去了。”
一张大网正悄然向客栈中的众人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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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阳当空而照,赵捷从睡梦中悠然而醒。睁开闪亮的双眼,一幅山水画映入眼帘山脚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山势石隙之下。山腰之处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树林之间。清溪泻雪,石磴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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