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了头,认真的琢磨着老头的言语,当然,对于老头那些事什么狗屁一问二问三问的,张杰是没有心情理会的,他又不是闲的蛋疼,还要考虑什么先国后家,还是先家后国,还有那什么道,信仰,本心之类的玩意,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你要是问一个现代人你的道是什么,人家不把你当神经才怪了,对于对于老头的问题张杰是没有什么兴趣的,真正让张杰思考的是,老头之前所说的几句话。
京城已经到处都是自己的话题了?皇城里的人已经盛传了自己的无数版本了?咱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隐姓埋名的都能让远在千里的皇城议论纷纷?虽然已经考虑到了红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名头,可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红薯献出了已经几个月了,自己的话题性竟然还没有过去,而且听那老头的意思,似乎还在越传越热?
话说,自己的想象好像不怎么好啊!怎么还成了什么富可敌国的富家子弟了?还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这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贡献了红薯的大功臣,大功臣不是因该歌颂的吗?怎么到自己就成了飞扬跋扈了?这情况好像不太对头啊!张杰怎么总是感觉,丝毫自己这个红薯的贡献者形象被人抹黑了啊!
“我这是得罪人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故意在暗地里引导言论专门黑我?还编排了这么多的版本。这是不把我彻底弄黑不罢休啊!”
心里头飞快的盘算着各种可能,在抬头看到眼前的大家时,张杰突然感觉,这老头来的目的好像就是自己啊!什么亲自看清楚自己?难道这老头是专门抹黑自己的?
不应该,这老头怎么说也是什么学问大家,既然是大家,是学问宗师,超脱世俗皇权的存在,那就不应该专门和自己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子过不过去吧,再说如果这老头真的是泰斗般的存在,那他应该知道自己贡献红薯对帝国的作用,更不应该会专门千里迢迢的来抹黑自己,这么说来,这老头因该是保全自己了。
瞅了一眼至始至终都是满脸平淡的县太爷,张杰不觉得县太爷会坑自己,如果这位方圆大家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话,县太爷说什么也会给些警示,可既然县太爷没有表示,张杰多少明白,这位大儒,对自己因该没有恶意!
沉默了好一会儿,四周都安静了下来,而远处的村民因为侍卫都散开了,便纷纷围了过来,自己的几个学生从大棚里摘了瓜果蔬菜后也都围在了自己身边,看着几个孩子敬畏中带着好奇的神色,张杰觉得,自己要是在这么一直沉默下去,恐怕会让自己的几个学生失望的!
“老先生因该看过这些大棚了,这几年夏天年年大旱,而冬天年年大雪,田地里的庄稼春天播种,夏天却没有水源灌溉,庄稼只能旱死,庄稼没了收成,最苦的就是农户,这些只能靠庄稼生活的农户没了收货,只能吃草根树皮,学生就想,夏天没有水源,可冬天水源却很多,甚至冬天的雨雪已经到了泛滥的程度,如果能让庄稼在秋天种植,只要能度过严寒,那么就不愁水源灌溉,所以就有了这些大棚,这些能为庄稼提供温暖的大棚保证了庄稼生存是需要的温度,那么就算冬天,庄稼也能长成的生长了!”
“先生您在看看你脚下的那颗小草,现在天气暖和了,地上的小草已经冒出了头,这预示着春天快到了,几个月前,大雪还在飘落的时候,我的几个学生在河边发现了一株小草,那时的天气还很寒冷,地上的雪还很厚,可河边就是冒出了一颗青青的小草,我相信,如果是先生你,或者是这里的其他人看到了那颗寒冬中的小草,肯定要赋诗一篇,赞美小草的坚韧,感叹生命的奇迹,可学生我却没有那样的文采,学生我只是单纯的对这颗小草感到好奇,问什么这棵小草能突破坚硬的地面,为什么只有这里才长出了小草,为什么其他地方没有,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因素,是什么给小草提供了庇护。一颗小草在冬天的生长到底需要哪些因素?是不是找到这些因素,我们就能让更多的小草在冬天里成长,换句话说,是不是只要研究透彻这些问题,我们就能让庄家正冬天成活!”
“老先生你在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彩,那一朵朵洁白的云彩千变万化是不是特别美丽,看到这些云彩,你是不是也想要脱口赞美一番,说不定一篇流传千古的诗篇就在这片云彩中诞生,可看到这些云彩,学生想到的不是千古名句,学生没有仰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心态,学生只是想,这云彩到底从何而来,它每时每刻都在移动,它到底又要到哪里去?它到底又是如何形成的?从云彩里落下的雨滴真的是老天爷的眼泪?学生疑惑,所以学生就做了实验,带着几个弟子在厨房里烧了一锅水,等锅烧干的时候,学生在打开锅盖就发现,锅里的水没有了,而厨房里却多了一层浓浓的白雾,学生苦死,然后猜测,锅里的水变成了水雾飞到天上了,那以此类推,河里的水哪去了?河里的水被太阳晒变成水雾,也飞到天上去了!然后那些水雾变成了云彩!”
“老先生问学生的本心在哪里,学生回答,学生的本心就在学生的脸上,学生发现村子四周无数的人家揭不开锅,眼看着就要饿死,于是学生就带着馒头满世界的去找那些穷苦人家,可学生发现吃不饱饭的人家太多,所以只能先紧着那些带着孩子的妇孺先救,不成想那些饿疯了的妇人见到学生手里的馒头,竟然互相抢夺起来,学生去劝阻,结果被一个妇人扬手挖了个鲜血淋漓,可学生不怪那妇人,因为学生知道,那妇人其实是为了多给自己的孩子抢一口吃的,为了自己的孩子,那妇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学生的脸皮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学生就把那些带着孩子的妇人都接回了村子,给她们吃喝,那抓了我脸的妇人被我特意安排在了伙食房,负责管理其他妇人的吃食,有了伙计,这名妇人就能安心的带着自己的孩子生活下来!所以学生的本心是在学生的脸上,在学生这张本来就很普通,现在更是破了相的脸上!”
“先生问我的道在哪里?学生不懂先生所说的国之大道,民之大道,学生的道不在心中,就在先生的脚下,先生脚下这条用砖头铺成的道路连同了村子到村子不远处的一座正在新建打学堂,这条路叫做学堂路,路的,名字是孩子们取的,很简单,因为它就是链接从村子到学堂的路程,学生就想,一条路就可以把村子和学堂链接起来,那如果在从村子修一条到县城的路,那就能把村子和县城紧紧的链接起来,如果在修一条从县城到皇城的路,那几能把县城和皇城紧紧的链接起来,如果整个帝国的道路四通八达,是不是就能把整个帝国都紧紧的链接起来!学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过于理想化,可学生已经在做了,最迟等到立夏把学堂修好,学生就会着手动工从村子到县城的路的建设,这条路可能要花费一年甚至几年的时候,可学生不着急,只要我做了,一点点踏踏实实的做了,这条路总会修好,我整个帝国像学生一样的人何其之多,只要这些有识之士站出来牵头,每人修一条路,整个帝国四通八达的那一天还远吗?所以说学生的道就在脚下。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脚下!”
“现在先生因该理解您面前站的是怎么一学生了吧!学生就是这么一个人,学生的心不在京城,不在那些荣华富贵,学生的心思在地里,在老百姓身上,在学生的这些徒弟身上,看到乡亲们饿肚子,学生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她们一把,给她们一口吃的,最少不会被活活饿死,看到田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学生就想着怎么样才能提高庄稼的产量,用什么方法才能提高农户的收成,看到天上下雨,学生会想这雨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雨滴到底又是怎么形成的,看到大地绿草茵茵,学生会去研究,这小草到底是怎么生长的,它生存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即使是感到微风拂面,学生也会沉思,这风又是如何形成,为何这里有风,别处没有风,如何才能捕捉到风!这就是学生的学问之路,遇到任何事,都要问一个问什么?看到任何物,都要研究其本质到底是什么?”
张杰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场面变得十分安静,那方圆大家微微张着嘴,双眼丝毫已经没有了焦距,而一旁奋笔直书的中年胖子此刻却大汗淋漓,手上却毫不停歇,不断的在纸张上书写着什么,四周的侍卫全部都满脸惊奇的样子,远处慢慢围拢上来的村民一个个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寂静的场景,一个个也都大气不敢出,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惹恼了这些官老爷一样。
而这个时候最自由的因该就是张杰的几个弟子了,这群跟着张杰学习了大半年的半大孩子已经接受了张杰的理念,张杰刚刚的问题她们都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并不觉得任何稀奇,只是因为四周的场景太过安静,所以她们才不敢造次!
好半晌,见所有人仍然一副愣愣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的文文轻轻拉了拉张杰的衣服,小声道:“先生,我们回去了,刚刚在大棚了摘了蔬菜,这些可是咱们的晚饭,现在还不送去让小玲姐做饭,晚上就没饭吃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圣问()
小丫头的一句话,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那原本目光呆滞的白发老者全身一个激灵后,好似从梦中醒来一般,连续眨了好几次眼才清醒过来的方圆大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怎么看都非常普通的青年,只是此刻的青年在这位帝国的文豪眼中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似乎此刻的青年身后隐隐站着一个巨人一般,这巨人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自己这样位列帝国文坛魁首的人都到仰望!
好半晌才收回心神的方圆大家沉声道:
“今日前来,我本以为是我来救你,把你从帝都的漩涡中拉出来,却不想今日竟然被你点悟,你的学问之路和我的不同,或者说和任何人的路都不同,你追求的是万物的本源,你研究的不是道理,而是本质,你向往的不是文坛大道,而是万物规律,我不能说你的路是对是错,因为我、即便我是帝国三位大家之一,即便我被称为方圆大家,我也没有资格评判你的道路,你的路只有你自己去走,去实践,去证明,只有你自己把这条路走通了,人们才会认可你的路,而一旦你的路走到尽头,那么这条路就会成为你的道,你的学问之道,独属于你一个人的道!万事万物不看表面,拂去铅华,只追求其本质,这就是你的道,老夫预言,当你到达你的道路终点之时,就是你超脱大家,超脱万物,成为圣人之时!究其本质,这四个字已经让你走在了成圣的道路上,老夫一生不求天地,不败鬼神,不敬帝王将相,不尊鸿门大儒,只因老夫无欲所求,今日,老夫方圆,便求一次天地,拜一次鬼神,敬一次帝王将相,尊一次鸿门大儒,只为你张杰,为你的道,为也为你的成圣之路!究其本源,切记,切记!”
方圆大家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看着他那张平凡但却年轻的脸庞,只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炙烤着自己的本心,似乎心中有某个念头正要喷薄而出,这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又如此的飘渺,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心中感觉那念头越发的强烈的老者忽然闭上了双眼,嘴中大喝一声:
“究其本源,你的道,我的道也!”
随后老者没有顾虑地上的泥土,直接席地而坐,盘膝而坐的老者呼吸瞬间变得十分粗重,然后片刻,老者的呼吸便慢慢的平稳了下来,随后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悠长,当真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问圣!???”
原本正奋笔疾书的中年官员在看到老者的动作后,立刻脸色大变,本来就因为奋笔疾书而大汗淋漓的胖子此刻脸色已经涨红,直接将手中毛笔往书桌上一扔,疾步走到盘膝而坐的老者身后,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的胖子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下老者的鼻息,随后全身一个激灵的中年官员连忙后退几步,转脸朝着一旁的县太爷吩咐道:
“方圆先生正在‘问圣’立刻将这里戒严,将附近村子的人全部清空,方圆十里内戒严,百里之内布置岗哨,我知道你沧县人手不足,本官这就从府衙亲自调人过来,今日之事万万不可泄露,绝对不能对方圆大家的‘问圣’之路产生半点影响,附近所用看到此事的人全部软禁,此事我会亲自上书帝王,动用战时通道,务必在三天内将这里的消息传到帝王耳中,至于后续怎么做,一切等帝王的命令下来了再说!”
“请上官放心,下官领命!”
同样额头冒汗的县太爷虽然在中年胖子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一转脸,立刻就对着身旁的护卫吩咐道:
“戒严!方圆十里内,就是一直兔子也不要放走,召集民兵,把县衙的所有衙役都给我调来,现在就给本官把这寡妇村围了,任何人胆敢违抗者,本官准你先斩后奏之权!记住,这是特事特办!”
县太爷的命令得到了彻底的执行,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村子立刻变得像是发生了瘟疫一样,一队队侍卫抽出了他们腰间的长刀,所有的妇人都被他们赶到了村子里,而大棚附近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护卫,每个护卫同样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从他们警惕的神色中就知道,这个时候,谁要是有一点异样的举动,他们都可能挥刀一刀砍下去!
很不可思议,仅仅就是因为一个老头子盘腿坐在了地上,就搞得所有人好像如临大敌一样,方圆十里戒严?百里之内设岗,这因为一个老头子得动用多少人力?得消耗多少物力?
“张先生,方圆大家既然因为您的道而进入了‘问圣’的状态,这几日还请您不要随意走动,就陪在方圆大家身旁,如果方圆大家有什么不对,还得请张先生您施之援手才是!”
白白净净的中年官员在写了一封信件交给差人后,来到了张杰什么,随后恭恭敬敬的对张杰抱拳行礼道!
“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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