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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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帝国-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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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着吧。公孙述给刘秀写了好几封信,只为说明一件事,给刘秀论述他当皇帝的合理性。合理性在哪里呢?民心,而在纸上。公孙述这样对刘秀说“满大街都是神秘预言书,你随便去翻一下,看看上面是不是早预言我要做皇帝了”

    刘秀真是哭笑不得。大街上的预言书,的确有公孙述要当天子的谶语1孔子作《春秋》记鲁国十二公,现在从汉高祖刘邦到汉平帝刘衎也是十二帝,历数已尽,一姓不能再兴,该换人了;2《录运法》“非昌帝,立公孙”;3《括地象》“帝轩辕受命,公孙氏握”;4《援神契》“西太守,乙卯金”我在西方做太守,卯金便是‘刘’,已绝;5我的手掌中有奇文,得龙兴之瑞

    可那都是路边货,天知道是正版还是盗版?也曾有人拿着符命来游说刘秀当天子。拿符命当天意,此绝招乃王莽原创,没想到辗转多年,公孙述也学会了。

    刘秀给公孙述回信,解释畿语不可靠“公孙指的是汉宣帝公孙病已。还有谶书上说‘代汉者姓当涂,名高’你很高吗”最后刘秀又明确表态“生于乱世,人人都想当皇帝,这个我理解。但你现在已经老了,家里还有妻小,劝你为他们着想,凡事三思而后行”信后署名“公孙皇帝”

    刘秀这招就叫先礼后兵。他没说要打你,但公孙述已明显感觉到了其中凌厉的杀气。事实上,刘秀这封信已严重伤害了公孙述那颗脆弱的心!你刘秀脸上又没写着“天子”二字。你能当得了皇帝,我公孙述也照样能当!于是乎,受伤至极的公孙述愤怒了,决定反击刘秀!

    部将荆邯向公孙述献计“趁此时天下之望未绝,豪桀尚可招诱之际,急速发兵东向,令田戎据江陵,延岑出汉中定三辅。再招降天水、陇西,这样才能与刘秀争霸”公孙述召集群臣商议。博士吴柱反对出兵离开蜀地天险去远征。公孙述之弟公孙光也劝其兄要依险自固。

    公孙述不由犹豫起来。延岑、田戎则屡请发兵。公孙述又认为降将难恃,未足深信。

    公孙述封两个幼子为王,食邑犍为、广汉各数县。自己则出入法驾,鸾旗旄骑,大摆天子的威风。有人劝谏“成败未可知,将士都在外奋勇杀敌,陛下不应先封爱子,专顾私恩”公孙述也不听,于是大臣皆怨,人心解体。

    反观刘秀:申屠刚、杜林、郑兴都抛弃了隗嚣,来到洛阳。前两人被封为侍御史、郑兴被封为太中大夫。冯异也从长安来到洛阳,刘秀绝口不提‘咸阳王’之事,反而公开对群臣道“冯异是朕起兵时的主簿。为朕披荆棘,定关中。功劳很大”

    说完,刘秀下令厚赐冯异珍宝钱帛“芜蒌亭豆粥,虖沱河麦饭,朕至今不忘厚意,聊以报卿”冯异稽首拜谢“当年管仲曾对齐桓公说‘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君臣同心,齐国终成春秋首霸。臣今也请陛下无忘河北之难,臣也不敢忘巾车之恩”冯异在洛阳留了十余天后,又再返回关中。

    3月,公孙述派部将任满随田戎杀出益州巴郡与荆州南郡交界的江关,招揽田戎的旧部,窥取荆州。

    刘秀给隗嚣下诏,命他从天水郡南下,攻击公孙述的背后。然而隗嚣拒绝出兵。理由有二:1白水关路途险恶,难以行军,沿路栈道也多有损毁,无法使用;2公孙述败象已露,上下失和,何不等他彻底失去人心,再一举拿下?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果然是老江湖!去年喊你出兵,你说怕北方卢芳抄你后路;今年你说路难走,明年是不是还会说公孙述还未烂透?如此一年拖一年,要拖到猴年马月?

隗嚣造反篇() 
4月8日,刘秀来到长安。拜谒了西汉诸帝的园陵后,就命耿弇、盖延等七位将军出发,走陇道,去征伐公孙述!

    请注意:刘秀部队要穿越的是陇山,而陇山是隗嚣的地盘。可刘秀却说我要打的是公孙述。这个话蒙别人可以,想蒙隗嚣?那就是污辱隗嚣的智慧了!熟悉兵法的人都知道:刘秀这招学名就叫——借道伐虢。刘秀是老江湖,隗嚣也是老江湖,谁也蒙不了谁。很明显,刘秀真正的目标不是公孙述,而是隗嚣!

    接着,刘秀再下一道诏书,把表哥来歙喊来“你拿着我的诏书,再去见一下隗嚣。告诉他: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他再顽固不化,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来歙老爹来仲娶了刘秀的姑姑,生下来歙。当年刘秀游学长安时,曾和来歙表哥交往甚多,关系较好。

    可这个亲戚关系,差点害死了来歙表哥!刘秀兄弟在老家造反后,王莽在长安对刘氏宗亲进行了一番大搜捕。来歙就被抓了起来,后经宾客多方营救,终于把他从牢里拉了出来。一晃多年过去,来歙表哥也辗转多地,终于投奔了刘秀,被封为太中大夫。升了官的来歙主动请求刘秀派他任务。

    当是时,刘秀诸将对隗嚣和公孙述甚为不放心,唯有来歙认为不值得发愁。他这样告诉刘秀“隗嚣家族造反时,本就先投了刘玄,可见他还是拥立汉室的。按我的看法,只要搞定隗嚣,公孙述就更不用愁了。当年在长安,我曾和隗嚣交好,所以让我去天水郡游说隗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刘秀深以为然,封来歙为特使,多次往来于天水郡和洛阳之间。老实说,来歙没能搞定隗嚣,他这个特使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当然他也没白跑,正是经他连哄带吓,隗嚣才把儿子隗恂送到洛阳当人质的。

    来歙拿着刘秀颁给隗嚣的最后一份诏书上路了。见到隗嚣,来歙开门见山地把刘秀的意思传达了。

    但隗嚣看完诏书,却不紧不慢地道“莫急我想想,想好了再答复你”隗嚣这个再想想,就是几天过去了,一点回音都没。

    来歙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主动来见隗嚣。一见面,来歙就大声喝道“陛下的话,我已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他的诚意,你也看得很清楚了。你也曾遣子入侍,效忠国家。可现在却一推再推,到底是什么意思”来歙说着说着,就脑袋一阵冲血,不禁拔剑而起,直刺隗嚣,大吼道“如你想被灭族,就请直说。我替陛下来成全你”

    隗嚣大惊,转身便逃。卫士将来歙围住。但来歙若无其事的,一手拿着符节,从容登车,也准备离去。但当来歙上车后,他已被彻底包围了!

    隗嚣已下令:来歙既想玩狠的,今天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滋味!

    正当隗嚣的大将牛邯要下手时,却被另一个叫王遵的将军拦住了“诛杀来歙很容易,但这笔买卖很不划算:1来歙是刘秀的特使,还是刘秀的表哥。杀了他,刘秀就会借此兴兵问罪;2此时隗恂还在洛阳当人质。如杀了来歙,隗恂也将人头落地…无论怎么算,都是我们亏大”

    最后,隗嚣只好放来歙返回洛阳。但他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与刘秀开战,较量到底!

    5月21日,刘秀从长安返回首都洛阳。他前脚才进城,后脚就有一坏消息传来:隗嚣起兵造反了!

    隗嚣造反第一战,是围剿陇山深处的汉军。他派王元在后面伐木,阻住退路,然后突然袭击!这一招够狠,耿弇、盖延等都被打得大败。在马武率精锐断后的情况下,众将才杀出重围。

    消息很快传到洛阳。隗嚣先下手为强。既如此,刘秀只好出手了!这一次,刘秀决定必须扼住隗嚣的咽喉,直到他两脚抽筋,口吐白沫断气为止!

    5月,刘秀下诏:陇西、天水、安定、北地郡的官吏百姓被隗嚣所误,三辅百姓遭赤眉之难,而有犯法不道者,一律赦免。

    6月24日,刘秀下诏减并天下郡县,省减吏员。最后共省并400余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6月,代郡太守刘兴出击卢芳的部将贾览,结果在高柳县战死。

    夏天,乐浪太守王遵奉命攻打占据乐浪郡,不服汉命的王调。最后部下将王调杀死,开门迎接新太守。

    夏天,李通率侯进、王霸二将在汉中郡治西城县击败公孙述的部队,之后回到南阳郡顺阳县屯田。王霸在弘农郡XA县屯田。

    9月4日,刘秀下诏赦免乐浪郡谋反、大逆罪以下罪犯。

    30日日食。刘秀接受朱浮上疏的意见,自是州牧、郡守易代颇简。10月11日,刘秀下诏让公卿们各贤良方正一人,并求直言。11月,刘秀下诏:在王莽时代,不符合汉朝法律而沦为奴婢的官吏百姓,一律免为庶人。

    12月27日,大司空宋弘免官。28日,刘秀下诏:此前因连年战争,用度不足,朕实行的是每十税一。如今天下渐定,粮食已足,当恢复三十税一的旧制。

    刘秀认为:隗器陇山大胜后,必然会趁势东下。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扼住隗嚣东出的几个关口他死都跑不出陇山范围。于是刘秀命耿弇驻军右扶风的漆县、冯异驻军栒邑县、祭遵驻军汧县、吴汉等将领全部坐镇长安…这是刘秀起兵以来,难得一见的豪华阵容!他手下最优秀的将领,几乎全挪到西边来了!刘秀仿佛要告诉隗嚣:这将是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果不出刘秀所料,隗嚣首战大胜之后,12月,便派王元、行巡率二万余人出陇SD下,王元打汧县、行巡则绕过漆县,直接攻打栒邑县!这实在是个天才的打法。从战术上看,汧县是蛇头、栒邑县是蛇尾,打头打尾,中间的漆县无暇顾及;从力量上看,猛人耿弇驻守漆县,避开这个战场疯子,直扑冯异,等于避实就虚,胜算极大…

    但隗嚣这天才的打法,却碰上了天才的破阵高手!当冯异听到战场警报时,他下令拼命赶路!终于赶在行巡到来前,全部进城躲了起来。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行巡还以为打的是座空城,结果被冯异大败。与此同时,在汧县的祭遵也大败王元。然后,北地郡豪长耿定等人纷纷背嚣降汉。

    而打了胜仗的冯异一路向北杀进北地郡的义渠,在这里击败卢芳的部将贾览、匈奴奥鞬日逐王。于是北地、上、安定诸郡皆降。

    隗嚣起兵后,窦融分别给刘秀和隗嚣写去了一封信,结果隗嚣根本没睬他。窦融写给刘秀的信是让自己的弟弟窦友送往洛阳的。可窦友刚走到安定郡治高平县时,就因隗嚣造反而道路不通,由席封走小路才将此信送到洛阳。刘秀对窦融、窦友兄弟赏赐甚厚。于是窦融集合河西五郡的兵马,再次向刘秀上书,双方约定日期共同攻打隗嚣。

    窦融命梁统派人刺杀隗嚣一年半前派来游说自己的辩士张玄,与隗嚣绝交。发兵攻入金城郡,大败隗嚣之党先零羌封何,然后刘秀大军到来。刘秀特命右扶风太守修理窦融父亲的坟墓,祭祀用太牢。四方贡献的珍物,刘秀经常派使者转赐窦融。

    这时,有另一个人坐不住了。他心急如焚,给刘秀上书“你们打得那么热乎,也别让我闲着让我上战场表忠心吧”

    给刘秀来信的人是马援。马援护送隗恂到洛阳后,无所事事,随从又多,养这么一大班人不容易。于是他向刘秀请求他在上林苑****的老本行:开垦种地。

    尽管马援人在上林苑田区,但隗嚣要造反的消息早就炒得沸沸扬扬了。马援曾几次给隗嚣写信,劝他回头是岸,然而隗嚣就是不睬他。等到隗嚣真正造反了,马援不得不向刘秀说明:造反之事与他无关。同时为表忠心允许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陈述消灭隗嚣的策略…

    刘秀立即召见马援。马援这样告诉刘秀“隗嚣就像一只百足大虫,要想把他踩死,必须先砍掉他的百足。如隗嚣部将高峻、任禹、杨广,及诸羌部落酋长。只要降服了他们,隗嚣自然死期不远矣”

    马援之计甚合刘秀之意。刘秀当场拨五千突骑给马援前往前线,按以上名单,逐个去游说。

    然而马援前脚才走,隗嚣后脚就给刘秀来信了。信中之意很值得玩味“陛下大军前来,我这里的官吏百姓闻讯后都惶恐不安,自发组军自救,我管也管不住。现在事情都搞成这样了,我准备亲自去把杀出陇山的那些部队叫回来。还请陛下能给我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我即使死了都感恩不尽”

    刘秀看着这信,心里暗自发笑。把这信转给百官传阅。众人看后群情激动,集体向刘秀请求:隗嚣这老家伙太不要脸了。如我们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打他回原形,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忽悠高手呢!所以我们建议:立即杀人质隗恂!

    刘秀笑笑,没有答应。事实上,刘秀已想出了对付隗嚣的绝招。狐狸再怎么狡猾,终究只是狐狸,永远逃不出好猎手的追捕。而刘秀天生就是捕猎狐狸的高手!

    刘秀让来歙又给隗嚣送去一封信“你想悔过自新这很好。不过为体现你的诚意麻烦你再送一个儿子来洛阳当人质。如你真送了,我保你安享晚年”最后刘秀又加了一句“不过如你想再忽悠我,就别给我回信了。我今年都36了,最讨厌别人的花言巧语了”

    看到此信的隗嚣终于彻底绝望了。知道自己玩不过刘秀。他写这封信,挂名是请罪,其实就是想稳住刘秀,暂时让自己缓一口气。没想到还是被刘秀识破了!

    现在他只有一条路——投奔公孙述,与刘秀抗争到底!

    本年,刘秀下令罢免天下郡国的都尉官。

    本年,刘秀下诏让各列侯就国。

    本年,刘秀派刘飒于上次出使的六年之后再次出使匈奴,想重修旧好。结果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一面遣使奉贡,一面卢芳并寇暴如故。刘秀也派中郎将韩统返报。

    建武7年311月2日,刘秀下了两道诏书:一道将天下除犯死罪之外的罪犯全部赦免为庶人。另一道向天下提倡薄葬。

    2月17日,刘秀下令罢免护漕都尉官。3月4日,刘秀下诏罢免天下各郡国的轻车(车兵)骑士(骑兵)材官(步兵)他们解甲归田,复伍回乡。

    30日,日食。刘秀下诏求直言。郑兴上书建议刘秀垂范而治,不必事必躬亲。之后不久,刘秀曾与郑兴有一次谈及郊祀。刘秀因当年图谶助他当上了皇帝,所以他极其迷恋图谶之学,于是就对郑兴说“朕欲以图谶断之,如何”郑兴回答“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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