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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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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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也是应该的,摄政监国不到,所议之事谁可定夺?现在本王到了,先入殿与陛下商议,诸位臣工稍候!”

    这就叫给脸不要脸,洪涛真不能惯着。这种人就叫天生犯冲,你越是奉迎他越觉得你不入流。抡圆了抽回去效果也是一样,反正不管软硬他都不会看得上自己。

    那就别让自己委屈了,还是抽吧,打人总比挨打舒服。啥叫摄政王?这可不是白叫的,在有些问题上皇帝都得遵从摄政王的意愿。别说一个副相,章惇来了也是一个待遇,还合情合理合规矩!

    着急了是吧?得嘞,我和皇帝先议事,你们没资格听,什么时候能进殿等着听宣。不宣之前不光不能进去,还得在这儿站着,擅自离开也是罪!

    “……”这下吕大防傻眼了,竖起两根手指指着洪涛的背影,哆嗦着胡子抖了半天,愣是没憋出半个字来。他要是真敢骂,摄政王就真敢夺了他的官爵,罪责等同当面辱骂皇帝,大大大不敬。

    “微仲,何苦来哉……”在场的几位除了章桀和章惇之外,别人还真没怎么和这位疯驸马接触过,包括吕大防在内。以前只是听说这位如何如何飞扬跋扈,今日一见,比道听途说还吓人。

    说急眼就急眼,那张黑黢黢的脸一耷拉,眼睛里全是能杀人的光芒。章惇兄弟不是太害怕,反倒埋怨起吕大防来,别的不说,又多站至少半个时辰,就为了口舌之利,不智且不值。

    “外戚干政、奸佞当道!”洪涛一走,吕大防又硬气了起来,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自大宋建立那一天起,确实非常忌惮外戚掌权。

    “吕相,如果没有你所说的这位外戚,就没有甘凉路和幽州路,西夏铁骑依旧在边关肆虐,朝廷也依旧要向契丹人年年纳贡。大宋像你这样会说的官员数不胜数,可光靠说大道理既平不了大夏国,也拿不回燕云十六州。有在此说废话的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如何为朝廷办点实事,也不枉当一回宰相,日后与人讲起来多少有点内容。”

    洪涛是走了,但王十二还在场呢。这些官员私下里对养父多有诋毁,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但凡是不当面说的,他都假装没听见。

    生气吗?不怎么生气,这些年跟着养父东奔西走,这种话、这种场面见的太多,要是每次都生气,早就把自己给气死了。

    但是不能太过分,比如像吕大防这样当着自己面往养父脑袋上扣屎盆子的行为。副相怎么了?咱还是开封府尹呢,有资格参加内廷合议、有资格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怕你个毛!

    “竖子,尔敢!”要说被王诜挤兑一顿吕大防还不是特别气愤,好歹人家战功卓著、位极人臣,可是被个毛头小子夹枪带棒的贬损,这个脸可真挂不住了。

    什么开封府尹,皇帝的潜邸弄臣也!既无功名又没出身,怎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呢!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的是面对君子,不包括白丁,着打!

    “滚开!老不死的,动嘴不成动手你更不成。小爷八岁就在湟州行刑,手刃禁军不带眨眼的。十岁跟着摄政王远征甘州、肃州,战场上杀过的党项人两只手数不过来。要不是看在官家的面子上,一脚就让你见了圣人,不要自讨无趣!”

    可惜手还没抓到王十二的衣襟,吕大防的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向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最终还是没止住身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踹人的正是王十二,如果说洪涛还碍着一些朝堂规矩的话,这些孩子骨子里真没把朝廷和皇帝放在眼里,包括王二在内,她只是装的比较像。

    要不是洪涛严令不许太过放肆,她们早就把这些朝臣连窝端了,全换上促进社社员,效率必须比现在快上百倍,一年就让大宋的变化翻天覆地。

    至于说什么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的顾虑,她们感受不到也想象不出。但有个事还是明白的,既然这是促进社做出的集体决定,不管如何看不贯也得百分百执行。

    今天这一脚有点犯规了,也算是把这些日子里积攒的怨气发泄发泄,谁赶上算谁倒霉,受到处分也认了。

    章惇和章桀见此情景,对望了一眼,把头转向了另一侧。这个忙没法帮,平白无故的挑起事端,还先动手,到了皇帝面前也说不出理。

    苏颂和安焘则面露愠色,他们是中间派不假,但也不愿意看到外人做大。开封府尹就是外人,做派有点太强硬了。但是吧,这事儿也确实不好插手,难道说你先动手也不许别人反抗?

    “你们可是瞎了,还不快把这个……”刘挚反应最大,小跑着过去扶起地上的吕大防,转头冲着四周的内廷护卫吼了起来。

    但刚喊了半句嗓子眼就卡住了,内廷侍卫不再是身着明晃晃战甲的亲从禁军了,换成了一身黑衣短打扮、手里抱着根铁棒的新军。

    他们看到开封府尹把左仆射给打了,非但没有上来劝架的意思,还个个带着一脸讥笑,有几个甚至伸出了大拇指,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王忠是不是新军里的人大家不太清楚,但他肯定是摄政王的人这一点没人怀疑。指望新军去抓摄政王的人为朝臣张目,这个愿望好像不怎么靠谱。

    但最精彩的不是新军和王忠,也不是挨了揍的吕大防,而是刘挚。这位门下侍郎在看到新军的反应之后,一松手又把吕大防扔到了地上,还向后退了两步,脸也转向了另一侧……

    “质夫,如果王诜所言不假,你我怕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章惇看到这一幕脸腾的就红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以士大夫自居,必要的节操还是应该有的。可吕大防和刘挚所表现出来的品行,不仅和士大夫无关还背道而驰,要怎小人就怎么小人。

    这个小插曲让章惇彻底心死了,王诜和章楶讲的话已经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内心。在朝堂斗争里站队是必须的,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诟病的恶习。只是这个词儿容易让人想起歧义,换成团结听着就比较正能量了。

    和谁团结呢?可以选择的只有皇帝、摄政王、保守派。现在皇帝显然已经和摄政王团结了,力量虽然还达不到控制朝堂的程度,也不是随便一方能独立对抗的。

    想对抗皇帝和摄政王的联手夺权,保守派必须和改革派团结一心,还得尽量拉拢中间派才有可能。但吕大防和刘挚所代表的保守派真值得去联合吗?以前章惇就有深深的疑虑,现在基本算是完全放弃了。

839 解决麻烦5() 
这些人确实和摄政王所分析的差不多,早已经把江山社稷放到了第二位。他们不惜余力保护的也不是圣人教化,那只是一种冠冕堂皇的说辞和打击政敌的手段。真正值得他们保护的只有他们自身的利益,为此啥都能不顾。

    “子厚若是此时投向摄政王,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弹劾是少不了的。”

    章的顾虑比章多,个人得失不见得是最高追求,家族的声望荣辱才是关键。一旦丢了真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世代被族人唾弃。

    “王诜是个妙人,他肯定也想到了此处关节,才给你我兄弟留了一条后路……以前王相说起此人,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啧啧称奇、时而扼腕叹息、时而惺惺相惜。当时小弟还觉得王相年纪大了难免多愁善感,现在才有所感悟。”

    章笑了笑,他敢肯定王诜和堂哥说的这番话就是要传给自己听的,里面的含义比较丰富,心思也很缜密,安排得非常周到。

    倒底是该感谢他呢还是该诅咒,这番踌躇好像当年也听别人不止一次提及过,而那个人坐的正是自己的位置。

    “后路?何为后路?”章还是没太搞懂,王诜说得很清楚,只有两条路可走,哪儿给留后路了?

    “统领一路自行打理不就是后路,如果你我兄弟连一路之地都治理不好,何谈治国平天下?”章拉着堂哥往一边挪了挪,小声的道出了打算。

    “啊!你真要去、去、去……不是哥哥托大,你这也太儿戏了。王诜他就是那么一说,岂会当真?再说了,官家能答应!”

    章听明白了,章这是要辞去相位到地方和摄政王打擂台。后路?真没觉得,这种话怎么能信呢。

    “王诜此人风评是不太好,那都是因为手段过于刚烈和政见不同,从没听说言而无信,成不成进去问问便知。”章越说还越认真,他有他的理由。

    “……也罢,为兄也一起问问!”章让堂弟这么一分析觉得也有道理,事已至此没有太多回旋余地了。

    往日里自己和堂弟还能对皇帝施加影响,但是自打新皇帝登基,这种做法就越来越无效了。与其在朝廷中枢卷入大风暴,真不如外放地方安全。

    “光问可不成,王诜言语犀利且不饶人,若是被他抓到疏漏你我二人恐会面皮受损。还是先商议商议去往何处最佳,王诜不是说所有州府任意挑选,那咱们就回浦城老家统领建州七县,何惧之有!”

    章家兄弟俩性格也不太相同,章比较厚道,章确实和他的风评差不多,诡计多端且还有点赖皮赖脸。即便已经打算认输了,也不想轻轻松松放王诜过关,还得添点麻烦。

    他们章家本身就是福建路建州浦城大族,建州又是福建路最大的粮食产区,当地百姓生活相对富足,地主士绅势力雄厚。

    “不妥吧,这不是明着为难官家。”章苦笑了一下,这事儿要是能成那才见了鬼。异地为官的规矩由来已久,虽说当今圣上意欲革新,事事都以变为先,但谁也不会自掘坟墓。

    “不难岂能验出他王晋卿的本事,不难哪儿知道官家的心思!走吧,王总理出来了……这女总理把内官的活儿都干了,也算是千古奇谈啦,嘿嘿嘿嘿……”

    章岂会不知道异地为官的规矩,但他就想难为难为王诜和官家。同意了,那章家兄弟就是鱼入大海,凭借着家族势力和地理优势,不敢说能治理得多好,反正不会比别人次。

    假如不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咱接着当首辅。而王诜就得落个自食其言的名声,以后再说什么事儿就得多琢磨琢磨了,您的信用不太好。

    入殿之后按照次序施礼落座,不过众人还是有些迟疑。因为王诜来的早,占据了右手第一的座位。按照惯例左手第一才是他的,右手第一依次要轮到章。

    可王诜没有让开的意思,章又不肯往左手第一张椅子上座,就那么空着挺别扭。还没等皇帝张嘴,最后进来的王忠出手了,直接把左手第一张椅子给搬到了左手最后一位,自己坐在了上面。赵佣也没说啥,龇牙乐乐,开始谈正事儿。

    “诸位臣工,刚才摄政王已经和朕谈过了,金国使节的事儿是朕唐突了。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此次由摄政王替朕领兵出使金国,先礼后兵,能谈则谈不能谈则打!现在大家就议一议吧。”

    “……”此言一出殿内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仿佛呼吸声都停止了。

    和谈、出兵,分开说都好理解,同意不同意的左近也是二选一。可是把两个对完全立的工作放到一起说,还交给一个人一块儿办,就不是同意不同意的问题了,而是脑子坏没坏的问题。

    “当当当……诸位臣工,朕还等着忠言呢,难不成吾值不得搭理!”赵佣活了二十年整,从元丰六年抵达凉州,到清和元年攻陷析津府,总共只在王诜身边待了五年。

    【】   可就是这五年时间,涵盖了他的整个童年,也让他学了一身儿童团里的做派和习惯,即便当了皇帝也难以完全改变。

    说好听点就是做事干脆,说难听点应该叫没涵养,尤其在谈正事的时候,非常讨厌绕圈子拖时间之类的行为。一不耐烦,干脆用手指敲着御书案,风凉话一套一套的。

    “回禀陛下,诸位大人刚刚入殿,还不太清楚事件始末。不如先由臣分说一二,再让诸位大人出谋划策。”

    皇帝烦了,洪涛更烦。说服赵佣明白此时不是开战的最佳时间不难,但要是再说一遍就不太舒服了。可这个活儿还必须得亲自干,让王二说显得不太尊重人。

    “……”屋子里的人还是一片寂静,只是把眼神统一指向了王诜。

    “是这样,禁军训练时日尚短不可战。新军数量有限,顾得上国内就顾不上出征。本王以为现在不是与金国交战的最佳时机,故而才有了议和一说。”面对十多道冷热不同目光,洪涛连眼皮都没抬,一句话就把整件事儿说完了。

    “大宋乃天朝上国,岂有对蛮夷低三下四之理!”洪涛以为是说明白了,但吕大防没听明白,率先提出了质疑,语气还不太客气。

    “天朝上国不也和大夏、大辽议过和嘛,这才几年啊吕大人您就忘啦?”

    洪涛终于把眼皮从手指头上抬了起来,这个老头太欺负人了,总是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刚才撅了他一次,看来是没到位,还得接着撅!

    “你……你、你……陛下……”这下撅得吕大防比刚才挨了一脚还难受,他真没想到王诜敢当着皇帝提这些不长脸的旧事。

    按理讲当臣子的宁可自己受屈也不该打皇帝的脸,尤其是老皇帝的脸。百善孝为先,祖宗有错误也得避讳,他就是抓准了这一条才发问的,想把刚才的面子找回来,结果又失算了。

    “吕相,摄政王所言不虚,之前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也没什么可寒碜的,之后还打不过那才是真寒碜。能不能打过,还要靠诸位臣工同心协力辅佐。”

    看到吕大防要自己主持公道,赵佣非但没帮,也伸出脚轻轻的踹了一下。说实话,他比摄政王还烦这些老臣,张嘴闭嘴就是祖宗规矩、低头抬头都是圣人教化、有事没事全把荣辱放前面。

    可背地里干的事儿呢,很多都与这些东西不沾边。合算这些要求就是他们为难别人用的,全是瞎扯淡。

840 解决麻烦6() 
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就得拜儿童团和王十所赐了。当年在凉州、大名府没少见到官员私下里的丑态,早就明白这套东西了,不用任何人告状,心里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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